第42章 太后竟是秦钩为她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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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居殿, 温暖如春。
扶游坐垫子上,手边摆着水果点心。
秦钩就端正地坐他面前,正给他弹奏编钟——秦钩的乐器学习汇报演。
扶游笑着看他敲钟,随手拿起一个橘子, 吃了一瓣。
他嚼嚼橘子, 惊奇道:“还挺甜的。”
秦钩自豪地挥舞尾巴:“我提前试吃过了。”
“嗯?”
“是一瓣一瓣吃的。”
“噢。”扶游放心吃了。
秦钩一曲弹奏完毕的时候, 扶游捏着一瓣橘子,朝他招了招:“敲的很好听,奖励一个。”
秦钩低头, 稍稍倾身上前, 衔走他手的橘子。
他坐扶游面前, 嚼着橘子,眼睛都是光。
扶游揪了揪他的头发,就像揪他的狼耳朵:“所以还要继续吗?我以后悔的。”
秦钩知道他说是什么, 他问自己还要要继续做男宠。
扶游本来以,都两年过去了,秦钩应该放弃那个荒唐的念头了,没想,秦钩单没放弃, 还去进修了。
秦钩定定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扶游也很无奈:“行吧,想继续就继续吧。”他继续向“男宠”派发任务:“继续观察控制中心的蛛丝马迹,有问题就告诉我。”
秦钩点点头:“是。”
扶游吃了点东西,然后站起来,提起书箱:“时间差了,我先回去……”
秦钩连忙站起来:“留一儿,好好?”
扶游正『色』道:“我没有理由一直留宫。”
“我想听唱诗, 留来。”
扶游神『色』一凝,把书箱背背上,断然拒绝:“要。”
这个理由,像极了前世秦钩哄他留来的那个理由。
扶游喜欢,很讨厌。
秦钩仿佛也意识了什么,强留他,换了个话题:“那宫宴的时候来吗?”
扶游淡淡道:“那要看名单上有没有我。”
“有的……”秦钩忙道,“名单是刘太后拟的,和我没有关系。”
扶游笑了一声,秦钩终于想一个很好的借口:“我还知道控制中心的很事情,如果想听的话,我可以仔细地说给听。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扶游看着他,秦钩毫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扶游,我控制中心待过很年。如果我们要对付控制中心,我们必须要待一起……”
他改了口:“必须要团结。”
扶游想了想,最后还是放书箱,朝他使了个眼『色』:“要有风言风语传来,有问题处理。”
这就是要留来的意思了。
秦钩颔首:“当然是我的责任。”
两个人走进间,扶游拍了拍衣裳,自自然然地榻上坐,拍拍身边的位置,让秦钩也过来坐。
两个人就这样坐着说话。
秦钩尽力回想有关控制中心的一切,事无巨细,连控制中心的地形图都给他画来了,就怕扶游觉得他讲得清楚要走。
“控制中心本质上就是一艘大船,漫无目的地行驶维空间,大船总共分成一个区,所有任务者按照积分少分散一个区。”
“控制中心的总控制室大船的最上层,管理员是很,主要依靠机器监测。我第一次混进去的时候,他们根本没有发现我,因他们的机器太聪明。”
扶游抬头看他,善意提醒:“最好要说这话,差点被他们坑死。”
秦钩乖顺地低头:“是我心甘情愿被杀死。”
扶游朝他龇牙,朝他挥了挥爪子,努力摆凶狠的模样:“关我的事,和控制中心都别攀扯上我。”
“……是。”
秦钩继续说控制中心的事情,只是他说的实是有点枯燥。
扶游听着听着,就抱起了枕头,听了一儿,就抱着枕头躺了。
过了一儿,扶游彻底闭上了眼睛。
秦钩推了他两,轻声道:“扶游?”
扶游睁开眼睛:“我怀疑是故意催眠我的。”
“那睡一儿吧,其他事情我处置的,晚上想吃什么?”
“看着办。”
“好。”
扶游养居殿睡了一觉,然后被秦钩喊起来吃晚饭。
因雪,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屏退侍从,殿中只剩他们两个人。
秦钩给他夹菜:“只是记得从前喜欢吃这些,知道这么年,的口味变了没有。”
扶游常年外面采诗,也挑食:“都行。”他忽然抬起头:“对了,我之前控制中心那边吃过一次叫番茄的东西,拌饭好好吃,知道什么这没有。”
秦钩学没毕业的水平也知道什么,他想了想:“可能是新品,我们这还没有长来。”
扶游点点头:“嗯,有可能。”
秦钩换了公筷:“这个也很好吃,比番茄好吃。”
扶游吃得高兴了,秦钩便抬起头,轻声问道:“天太晚了,今天晚上要留来吗?事情我都处理好的。”
扶游思忖了一,看看外边的天『色』,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嗯。”
*
了夜,养居殿的地龙烧得更热了。
扶游养居殿后边的温泉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穿着中衣,披着衣裳,秦钩的护送走回正殿。
榻边摆着两盏宫灯,分明亮。
扶游架着脚,躺榻上看书,裤脚往滑,『露』白皙细瘦的脚踝。
他枕着一个黑黑的枕头——秦钩的原形。
今晚是月圆之夜,可能是秦钩太高兴了,一心就变成了原形,过秦钩也说,他变成原形比较舒服。
过其他时候他都敢变,怕被人发现,只有扶游的时候,才敢变回来放松一。
扶游特许他今晚变回来。
秦钩伏榻上,扶游靠着他的脊背。
他的原形虽然有点秃,但是狼『毛』还是有点扎手,于是扶游上边垫了一块布。
这样就很舒服了。
坐了一儿,扶游换了个竹简,也换另一只脚架着。
秦钩也翻了个身,把肚皮给他枕着。秦钩抬起头,也想看看扶游手的书。
扶游按住他的嘴:“呼气要呼这么大,全部呼我脸上了,是是天天啃羊骨头?”
于是秦钩只好离得远一些。
狼肚皮上的『毛』也软乎一些,躺着也更舒服一点。
扶游拿着书,翻了个身,忽然觉得有哪对,放竹简,伸手戳了戳。
“这是什么?的肚皮上长了一个疙瘩?”
秦钩低低地呼噜了一声,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抬头看看帐子。
扶游翻了个身,直接趴榻上,仔细观察:“底是什么东西?末世狼人身上都有吗?”
他有重大发现:“噢?这边还有一个,对称的……”
扶游蹙了蹙眉,刚刚察觉有哪对,秦钩就忍住了,变回人形。
秦钩嗓音低哑,忍耐已极:“扶游,那个是……”
他躺榻上,只有刚才扶游用来垫脑袋的一块布遮挡,扶游哽了一。
“用说了,我好像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扶游想了想,便把那块布从底拉上来,盖住秦钩的上边,结果那块布够大,盖住一整个的秦钩,扶游把布给拽回去了。
方才秦钩狼形的时候,就是仰面躺着的,现变回人形,还是仰面躺着的。
而扶游就趴榻上,撑着头,俯视着他。
扶游披散来的长发从他的肩头滑来,落秦钩面上,秦钩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自己呼吸太重,把扶游的头发给吹走了。
“真对起,冒犯了。”扶游低头看他,勾了勾唇角,“我的狼?”
秦钩面改『色』,只有耳朵通红,他憋了半晌,忽然忘记“要紧”怎么说,张了张口,只能用一声“汪”代替。
扶游坐起来,把竹简收好:“睡吧。”
这天直临睡前,他们都没说一句话,没做其他的事情。
可秦钩通红的耳朵就是消去。
黑暗,他躺扶游身边,两只爪子拽着被子,断回味那句话。
——我的狼。
狼人的心脏就是格外强悍,秦钩的心脏怦怦『乱』跳,几乎要跳他的胸膛。
秦钩害怕它吵扶游睡觉。
知道过了久,秦钩终于感觉自己冷静了一点。
他试探着朝扶游伸手,先碰了他散枕上的长发。比他的狼『毛』柔软了。
秦钩向前伸手,碰了碰扶游的衣袖,见他没有反对,便凑过去,轻轻地环住他。
扶游背对着他,整个人都能被他圈怀。
秦钩声问他:“扶游,已经承认了,是吗?”
扶游也还没睡着,轻声道:“还没有,还要看的表现。”扶游想了想,道:“承承认,有什么好乎的呢?我现是和一块儿吗?还知足吗?”
这是秦钩从前跟他说过的话,扶游原样奉还。
扶游最后道:“可以随时终止。”
他是故意的,故意要拿那些话来刺他的。
“我停。”秦钩有些失落,但很快就恢复过来,凑过去,用脸颊贴了贴他的头发。
反正现扶游身边也没有别人,他已经是最特殊的了。
*
秦钩料理好一切,没有人敢嚼舌根。
扶游了养居殿后殿的大温泉,就养居殿住了一整个冬天。
记清是哪天大雪纷飞的夜,扶游躺榻上,一手拿着书,一手『摸』着秦钩粗硬的头发。
他看完竹简上最后一行,手指穿过秦钩的头发,按着他的脑袋,鬼使神差的,轻轻啄了一他的唇角。
扶游『揉』了『揉』秦钩通红的耳朵:“怎么了?”
秦钩梗着脖子说话,一把将他抱进怀,抱得很紧,几乎要把他嵌进自己的血肉。
像两只雪夜报团取暖的动物。
秦钩此精神了一整晚,可是他问扶游,是是和好了,扶游却摇摇头,说话。
好吧,还没有。
起码他们的关系有进步,寒冷的冬天是适合取暖的季节。
他们坐一起闲聊,秦钩握着扶游的手,把他的双脚放自己的胸口。扶游点头的时候,秦钩上前,两个人碰一碰对方的额头,轻轻地交换一个简单的亲吻。
就像很年前一样。
只是角『色』好像调换了过来。
许年前,是扶游握着秦钩的手,给他唱歌,费尽心思让他高兴一些。
现是秦钩给扶游暖脚,陪他说话,垂着眼眸,极尽讨好。
他们就这样过了一整个冬天。
开春了,扶游就收拾东西,要去采诗了。
从今年开始,他们保持着每年冬天见面的频率。
对扶游来说,过是冬天献诗,换了个落脚的地方。
对秦钩来说就太一样了,世界只剩冬天。
是冬天的其他季节,他总想起扶游从前说的那句话。
——陛,冬天见。
这像是一句诅咒,一句预言,无时刻应验。
他真的只能冬天见扶游了。
*
就这样过了两年,这年冬天,扶游一次进宫献诗。
这回他甫一进宫,就察觉了今年宫的气氛好像太对。
走宫道上的时候,遇见刘太后的两个侄子,刘礼与刘义。
扶游退一边,给他们行礼,他们匆匆走过去,也没有留意他。
了养居殿,扶游问起来,秦钩一面帮他暖手,一面道:“刘太后病了。”
“难怪。”扶游点点头,刘太后的两个侄子最是孝顺,他们自然着急。
“她弟弟和她侄子请了很大夫进宫,没什么用。刘家也很怕她死,她一死,朝政就要回我手,所以他们很害怕。”
扶游正『色』道:“刘将军是真心担心她的。”
“嗯。”秦钩抱住他,“用担心,事情我都安排好了,这个冬天安稳过渡的。”
扶游本来想过去探探病,可是转念一想,刘家兄弟刚刚才过去,他现过去,恐怕是方便。
于是他伸长手,把自己的书箱拽过来,拿两支还没写过的竹简。
“讲一今年朝堂上的事情,要别人知道,只有知道的。”
秦钩顿了一,扶游正『色』道:“我要写史书。讲点我知道的东西。”
秦钩笑了笑,从身后抱住他,握着他的手。
*
太后的长乐宫,满殿『药』香。
刘太后躺间榻上,隔着厚重的帷帐,时时传几声咳嗽。
刘礼与刘义跪外间侍疾,神『色』担忧。
知道过了久,才有侍从来通传:“两位公子,太后娘娘好些了。”
两兄弟立即站起身,抚了抚衣摆,快步入内。
刘太后躺榻上,脸『色』苍白,见一丝血『色』。
刘礼心靠近,榻前跪,唤了一声:“姑母?”
刘太后听见声音,眼睫动了动,睁开眼睛,甫一开口,先问了一声:“是阿戎吗?”
“阿戎”是刘将军的『乳』名。
刘礼轻声回道:“姑母,是我,天冷了,父亲便。”
刘太后浑浊的眼珠转了一,似乎是回了神:“他也病了?”
“没有,只是天太冷了,父亲别院养身体。”
刘太后了然,笑了一,什么也没说。
刘礼道:“姑母好些了吗?”
“就那样。”
身后的刘义抬起头,挥退侍从:“去。”
兄弟两个跪榻前,声音更放轻了:“姑母……姑母的吩咐已经全部办好了,诸侯有五家愿意起兵,皇都禁卫军也已经准备就绪,只等姑母一声令。”
刘太后抬眼看他们:“们、都想做皇帝,是是?”
两人连忙低头:“姑母,如今箭弦上,得发,刘家势大鼎盛,就算没有造反之心,来日皇帝掌权,也一定被清算。”
“姑母就算怜惜我们,也要考虑考虑父亲。父亲病重六七年了,每日所需『药』材如流水全是靠着姑母支撑。倘若姑母有了万一……刘家怎么能供得起父亲这样的花销?”
刘太后抬起头,看着昏沉的帐子:“们这是拿们父亲,威胁我吗?”
刘礼与刘义低头:“侄儿敢。”
刘太后斟酌良久,最后从被子伸手,竖起三根手指。
刘氏兄弟跪爬着上前:“姑母的意思是,三日后,发兵『逼』宫?”
“发兵,等我命令。”
两兄弟总算是松了口气,跪好磕头,颇有中气地应了一声:“是。”
*
三天,扶游就养居殿献诗,写史书。
秦钩知道他喜欢这些事情,每天都跟他汇报最新进展。
“刘礼和刘义两个孬把自己亲爹送南边别院去了,说是养病,其实是想威胁刘太后交兵符。”
“他们两个去调兵了,五个诸侯愿意兵,还有皇都的禁卫军。”
“过我更厉害,除了刘家和五个诸侯,还剩六个都是支持我的,对半开。”
“我已经派人盯着他们了,南边那边也有人盯着。”
前世秦钩拿刘太后要挟刘将军,现掉了个儿,他要拿刘将军威胁刘太后。
秦钩抱着扶游,把脑袋埋他的肩窝:“耽误太久的,能过个好年。”
扶游迟疑道:“那刘将军和刘太后呢?”
“他们死的。”秦钩笑了笑,抬起头,暗示道,“扶游。”
扶游转过头,攀住他的脖子,碰了碰他的脸颊:“乖乖狼,辛苦了。”
*
三天后的傍晚,刘礼外统兵,刘义匆匆跑进长乐宫,扑通一声外间跪。
“姑母,万事俱备。”
刘太后就着侍从的手,抿了口参汤,面『色』红润些许。
她扶着侍从的手,站起身,吩咐道:“给我拿太后的礼服来。”
她铜镜前坐,拿起玉梳,轻轻地梳顺自己的乌发,其中夹杂了些许白发,都被她藏进头发。
刘义跪外面,等得心焦,却也得等着。
与此同时,暗卫悄无声息地进了养居殿。
“陛,万事俱备。”
这时秦钩正给扶游剔鱼刺,抬头看了一眼,冷声道:“盯紧了。”
“是。”
秦钩放筷子,舀了一勺醋,浇鱼肉上,端扶游面前。
“是要写史书吗?快吃,等一我们去紫宸殿看,应该能看得更清楚。”
秦钩换上帝王衮服,扶游也穿了史官的红袍。
暮『色』四合,阴云翻滚,大雪将至。
*
是上朝的时候,紫宸殿空无一人。
只有坐北面南的皇帝位置边亮着宫灯,扶游坐离烛火最近的地方,拿着竹简,翻看自己之前记录的东西,偶尔补一笔。
秦钩坐他身边,撑着头,指尖敲着巴,看他写字。
长乐宫,刘太后终于装扮好了。
刘义愣了一:“姑母,我们是去……是去祭天的。”
“我知道我要做什么,我亲自去见皇帝。”刘太后朝他伸手,“兵符给我。”
“姑母,可能这个时候犯糊涂……”
“啪”的一声脆响,刘太后重重地扇了他一巴掌,丝毫像是病重之人。
刘义情愿地伸手去『摸』衣襟:“姑母……”
紫宸殿中,暗卫来报。
“禀陛,刘太后正往紫宸殿来。”
“知道了。”秦钩应道,“要阻拦,让她过来。”
阴云密布,狂风四起。凤冠凤袍,逶迤而。
刘太后的轿辇从长乐宫来,紫宸殿前停。
她扶着侍从的手了地,一步一步,登上紫宸殿的台阶。
殿大开,正对着她。
紫宸殿,只有烛光照得的龙椅上是明亮的。
刘太后两边侍从都执着灯笼,烛光照她的凤袍上,光彩夺目。
雍容华贵,气度减。
秦钩抬了抬手,也让侍从把殿的蜡烛点起来。
刘太后大病未愈,显然有些体力支,走台阶上,走一走停一停,还有一回差点跌倒,被侍从扶住了。
扶游知道他们这是做什么,倘若是『逼』宫,刘太后可能自己过来,她亲自过来了,那只能说明——
秦钩和刘太后早已经达成了什么约定。
扶游转头看向秦钩,秦钩却握住他的手:“事的。”
这时候,刘太后也已经了殿前。
她推开侍从,跨过槛,走进殿中。
正当此时,刘礼与刘义也冲了紫宸殿前。
兵马早已经就绪,他们恐怕生变,声音都颤抖:“姑母?!”
可是刘太后就像没听一般,径直走进殿中。
她殿中停,抬头看向秦钩:“陛料事如神,我甘拜风。”
扶游明白,看看秦钩,看看刘太后。
刘太后笑了笑:“扶采诗官有所知,几年前,陛同我打了个赌。他说,刘礼刘义往后必定要反,还拿阿戎威胁我。我信,就同陛打了个赌。”
“江山注,倘若我赌赢了,陛和没有子嗣,便传位给刘家人;倘若我赌输了,刘家任由陛处置。”
刘太后长叹一声,事情已经很明了了,她赌输了。
秦钩早几年前就算了这一步,刘家现『逼』宫,自然是徒劳。
她回头,仅仅一个目光就将殿前的刘礼刘义吓得瘫倒地。
刘太后转回头,看向秦钩:“只是陛,我虽然赌输了,但也算全输。如今禁卫军与五路诸侯皆宫外。”
秦钩问道:“那还有六路呢?”
刘太后极力忍耐,没有理他,继续道:“我知道,就算此时刘家勉强打皇位,也绝没有可当大任之人。”她回头看了一眼两个侄子:“一对草包。”
“兵符都我手,我只有一个条件,只要陛我死后,放刘家人一命,我立即令退兵。否则,今日拼死一战,天生灵涂炭,就算陛乎,扶采诗官也是乎的,是吗?”
秦钩没有犹豫,颔首道:“好,朕答应。”
刘太后却定定道:“请陛与哀家三击掌,以约定。”
她和自己的弟弟一模一样。
许年前,城楼上,刘将军了她,也是这样说的,一定要秦钩发誓。
“好。”秦钩没有防备,直接站起身。
他刚要上前,刘太后却思忖着,道:“哀家与扶采诗官三击掌吧,比起陛自己,陛好像更乎他。”
果然,一听要换人,秦钩明显紧张起来,衣袖的拳头都捏紧了。
“要得寸进尺,现是朕施舍……”
扶游放竹简,拽了一他的衣袖:“没关系,可以和我击掌。”
扶游站起身,走向刘太后的时候,秦钩紧紧跟着扶游,以防测。
扶游走刘太后面前,笑了笑:“您是女中豪杰。”
刘太后也笑了笑:“敢当,我已经乡间他们置办好了田地和房屋,只希望扶采诗官劝谏陛,放刘家众人一命。”
“那是自然。”
“特别是我弟弟,请扶采诗官留心。”
扶游举起双手,与刘太后三次击掌。
认真且有力。
最后一次刘家谋划,仿佛耗尽了刘太后毕生心血。
第三次击掌之后,刘太后终于支撑住,嘴角溢鲜血,往后一倒,被侍从扶住了。
刘太后强撑着,把兵符拿给秦钩,了懿旨,还政于皇帝。
秦钩把玩着兵符,吩咐暗卫:“动手。”
刘太后一惊,还以他要尔反尔,猛地就坐起来,要跟他理论。
可是一刻,漆黑的夜空中,数朵烟花盘旋而上,夜空之中炸开。
刘太后松了口气,倒回去。
侍从们把刘太后扶殿外,秦钩背着手,站她身边。
扶游想了想,没有『插』两个人中间去,只是站了另一边。
这对“母子”,缠斗两世,尔虞我诈,死休。
了最后,刘太后的两个亲侄子,只是跪一边瑟瑟发抖,竟是秦钩她送行,和她一起看了一场烟花。
火光通明,亮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