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糖心彩衣+哥哥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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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你住这啊？好漂亮，到处都彩色的。”林琳跟在【爱漂流的叶子】身后，一双透明的眼顾盼无光。

刘旋回头看一眼【娜娜丝丽叶.艾尔琉玫兹】，生怕她被人流冲走。老玩家意识：在“巨人国”的死族可是地位极低的。

但是，看到她对所有一切充满好奇，恨不得把每一件屋子铺子都闯一遍的神情，刘旋就知道就算她被人流冲走也肯定特立在人群之外，而自己一眼就能找到她，就像现实中的那个女孩一样。

彩虹七色漆过的玻璃屋顶，主色调多为赤橙二色的房体，居民身上多为七色俱全的奇异服装，最数统一又神奇的是这里的彩虹漂流者都会在自己的彩发上别有一个夹子，统一的木质式样，精致木雕，朴素的暗紫。不知道为什么？暗紫色在女神花园被称为最朴素的原色。

“师父！我想吃这个。你给我买吧，等我以后长大了再还给你。”

“好。”

刘旋带着林琳来到漂流者的店铺前，那是一家做衣料糖的店。所谓“衣料糖”就是用彩衣布料蘸糖做成的小吃。原先漂流者身上的彩衣全是用植物制染而成的本是可以吃的，但经过制衣坊最后一道工序，彩衣就不能吃了。

“你好，给我两个糖棍。”

衣料糖以绵密丝滑著称，同时熔铸棉花糖的“棉”和麦芽糖的“滑”，又分内外两层。入口的第一秒，冰凉凉的润滑，是薄荷糖的触动。齿间轻微的磕碰，绵密的流沙彩衣一点点渗入彩色糖衣，真正的衣料糖才算被尝出了味。

“好吃诶。”林琳舔啊舔，不舍得咬破那层糖衣。刚刚师父给了店长两枚彩色的花瓣，那个应该就是女神花园的货币了。

“咬吧，不然不算吃到了衣料糖。我还有很多花瓣能换很多糖。难得在游戏里吃糖不蛀牙。”刘旋说着，扯住林琳的白布长袖。

“啊？”

被迫顿足的林琳疑惑地咬上了糖衣。清脆的响声，润了绵软流沙的糖衣置于舌尖，异样的幸福感再一次袭入脑海。

“我带你换一套像样的衣服吧。反正你也赊了一颗糖，不差再赊一件衣服了。哦对了，还有那根魔杖也给你算上吧。”

“啊~”

林琳又气又甜地嘟起嘴来，可惜她这副样貌做起来只是更丑了罢。

刘旋见多不怪，把林琳推进衣坊，要帮她挑衣服。

“师父，你看中那个就买吧。反正也是你出钱。”林琳看着一堆的五颜六色实在眼花。

只是刘旋并没有按着常规的操作选衣服，而是直接找到了衣坊的生产间，购买了相应的自助制衣设备。

“买的怎么能比得上自己做的呢？我身上的是打怪做任务赚回来的装备，跟这种平常布料不能比。但是，我平常的衣服可都是自己动手的哦。副职：制衣达人了解一下。”刘旋是个不特别喜欢大笑的男孩。

他开心的时候总是悄咪咪地微微一笑，总是放不开的。

林琳“嘿嘿”地把手中的糖棍吃掉，舔了舔指尖的糖屑回味一番，才展开双臂，任人打理。

三角形的糖棍，为什么叫糖棍呢？

看着衣坊七色的玻璃屋顶，林琳好像又看到了玫瑰王子和之前的图画。

“唔~这种奇怪的感觉是……？”

林琳终于困了困得闭了眼睛，站着睡着了。

“诶？”

刘旋忙扶住突然软下来的娜娜丝丽叶，心里几分感慨，带着她回了自己的屋子。总不能让这不省心的娃睡在别人店里。

果然是全息游戏的新手玩家呀，第一次玩通宵了吧。以往肯定不经常熬夜，不然可不会这样在游戏里睡着。刘旋把娜娜丝丽叶放到床上后，盖好被子，下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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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舞台剧，都市大冒险，究竟大人的世界可笑还是童真的眼界可笑，让我们一起期待世界的最终日到来吧！也许在那天，人类的冒险征途才最终落入眠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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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

林子轩收到回答的那一秒，脸上表情反复最后还是一个无奈的笑：这小子！

刘旋看到林琳乐呵呵地回头，听那圆润朗耳的声音，再看一旁墙角贴放的社区电灯型基站，也跟着心悦而暖，慢慢加快心跳的速度和规避的脚步，要去躲开那份羞人的想法。

“快来！我找到藏宝洞的入口啦！”林琳朝后方的两人雀跃着招手。

能容一辆小轿车出入的巷道硬生生被这三人演出了走窄道的感觉，面前的拐角，有个垃圾站。这个年头的垃圾站都挺整洁的，起码五个垃圾桶放在那，垃圾得自己分类好才被放进去。

“伙计们！都燃起来吧！把面前这个BOSS打败，然后光明正大地拿走藏宝洞里的东西吧。”

伴随着林子轩的呼喊，刘旋和林琳十分在行地扑上去·，把手中虚无的武器飞快地朝垃圾桶扔过去。路人看来就是几个小学生在在十分中二地扔垃圾。

“好的，前进吧！”林子轩领着两个孩子走到了目的地之一·。

“我到家啦。”刘旋很少见地开心回到家楼下。三人不在同行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刘旋回到家楼下都常是面无表情的。

“到你们找宝岛了。我将用这里的宝藏造福人类。”刘旋配合林琳一脸渴望英雄的表情说未知的剧情。

之后是，林琳一个大方的拥抱，十分感动地道：“好兄弟！来日有缘，我们彩虹岛见。未来的冒险之旅哪怕再艰难。我和队长也一定会找到传说中的彩虹岛的！”

“嗯嗯。”配合着，林子轩还是得拉开林琳，牵着她往家的方向走。

“老二，有缘再见！考重点啊，不然你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我喽。”

刘旋看着两个小小的背影夹在两道高墙构建的小巷里，慢慢地融进车流人流里，消失在傍晚刚亮起的灯光里。鼻尖又是人家厨房烹饪出的美味。真好。一切都还好。

“这节能灯好亮啊。什么时候换的新灯泡。”碎碎嘴，刘旋也有靠自说自话打发无聊的时候。原本没有尝过腥的小猫，一旦尝了腥，就免不了惦记上那个味道了。

彩虹岛？我小时候就在那里住下了嘛。早已经标记好的方向永远不会变的。

你信吗？我倒希望可以相信呢。

“哥，你怎么了呀？刘旋不就回个家嘛。你怎么一副丢了魂的模样。”林琳一本正经地说出很让人误会的话。

林子轩摸摸林琳的小脑袋，担忧道：“我能不担心吗。那小子说，以后要跟你亲亲抱抱举高高，我实在是太担心他以后活成废材，照顾不了你。毕竟你是这，么，的，“傻”。”

瞧着那一脸嫌弃和同情，林琳整个人都黑了，实在不能理解怎么就有这么损自家妹妹的哥哥。当然她也不理解林子轩口中的她的“傻”究竟是什么？

“哥！你说谁呢！我可聪明了好不！我就是数学不太懂而已！再说了，谁要他照顾呀，我的综合素质跟他的综合素质也差不多。很明显，我是比他厉害的。”

“好好好，我家林琳最聪明了。”林子轩嘎吱嘎吱像只大黄鸭地蹦着跳着走在林琳前面。林琳还是头一回看到哥哥这么浪的一面。

哈哈，按照林琳那神奇的逻辑，林子轩只能默默在心里偷笑。

回到家的那一秒~两个画面，不一样的镜像，如同往事隐现。

“爸，你又做菜啦。”

隔老远还站在门口呢，刘旋就已经闻到了便宜老爸炒的香喷喷的菜。

宋思东端出一盘炒白菜放桌上，菜叶油香得很。他朝冲到饭桌的刘旋笑了笑，带着庆幸与宽慰说：“要不爸今天教你炒几个小菜吧。要是爸没空，就轮到你给你妈做饭了。她可总要加班呢。”

“嘿，爸，难道你不觉得让我加班，你跟妈在家做饭待着更好吗？”刘旋看着那双略上吊的狐狸眼，眼中藏着的透视意味分毫不差地回了一道过去。

“爸~”

“嚯~”

伪.父与子间心神的交流。刘旋只觉得心海一震，整个身体抖了抖，好像一直困锁自己的一道锁链被打开了。

宋思东意味深长地回以一笑转身走进厨房。

厨房的节能灯很白很亮，照得他身后的影子比平常的时候都要浅得多。不像那个男人，总是在暗暗的夜里在台灯下作业，眼中的影子总要比常人更黑些。

刘旋想到他的影子，难免想起自己曾拥有的一段颇为幸福的童年时光，还有奶奶的音容笑貌。可惜物是人非，但留个念想总是好的。淌过指缝的流水带去碗碟的油渍，就像时间长河带去人的一生不该有的沉淀物。

然而，时间这个东西，它又是具有共性的，从不归纳一个人所有。世界上最最最厉害的人便是能把时间送出去给别人的人。

幸好，林琳正在无私奉献自己时间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她潜意识里具有了成为英雄的天赋。她的一生可以当别人的英雄，短短的38年岁月只要好好利用也是可以……

“妈，你怎么了。是不是又被人欺负啦。”

在林琳的印象里自家老妈是一个十分柔弱的小女人，总是被公司的同事欺负，被领导呼来换去的。但是林琳妈是个很强势的女知识分子，并且现在还要兼职攻读博士，是一个非常有意识的妈妈。

不过……

林子轩不是特别喜欢妈妈对着林琳撒娇讨亲亲。他说：“妈，你要给琳琳传一点正能量，不要老让她接受负面消息。再负下去，以后就不是正负相吸了。”

这位国民好哥哥也是替自己妹妹的终身大事非常思虑过多了呀。

刘旋那小子看着就挺忧郁的，再让林琳也郁一点。他俩以后还能互补吗？

“唔~不。”坐在床上抱着乖女儿哭诉今天的工作有多倒霉，林妈黑着脸，皱眉，一副就要哭出来的样子。要不是林琳还坐在她怀里，她估计早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扑到林爸身上了。可惜呀，林爸是上晚班的嘿嘿。

“妈，妈，别哭。有我在哦。”林琳其实并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妈妈，准确地来说她还不太清楚。她的妈妈为什么要哭呢？又是怎么被欺负的呢？欺负又是什么东西呢？

她好像没有被欺负过的经验，还不太懂要怎么应付被人欺负这种破事。

不过，林琳还是在软床铺上转了个身，跪对着妈妈，直起腰，然后伸出瘦黄瘦黄的手摸摸她乌黑的发顶，捏了个童声的嗓子说：“不怕不怕，妈妈还小还可以犯错，等以后长大了不要犯错就好。嗯，如果长大了还犯错的话，就让琳琳兜着吧。”

说的时候，林琳闭上眼睛真诚地在心中向家里常摆放的神位做祈祷。所以，那晚只有偷偷藏在房间门后的林子轩看到了林妈那个悲戚的笑容和那双湿润却久不见泪落的眼。他看到了，心里头的担子重了。他悄悄退出这个困兽互相舔舐疗伤的世界。

总有人是要看见一切然后背起一份责任的，责无旁贷嘛。既是机遇也是挑战，更是逐梦的路基，更要细心而勇敢地去铺垫。

这个晚上，亿万千百十个户家庭正各自带着自己的烦恼，走向前方，寻找埋藏在未来的解决方法。

晚上九点过后——

林家兄妹的小房间里。

哥哥难得的没有通宵加班学习。

“小琳，还有三个月，你哥我就要小学毕业了。厉不厉害？”

上下铺，哥哥睡下铺，妹妹睡上铺。因为哥哥起床要比妹妹早，上学也要比妹妹早。睡下铺行动更方便。

“哥，小学毕业之后就要读初中了。那你会去哪里读书呀？”

“嗯，看成绩吧。到时候看成绩够不够高，高就去读重点的初中，然后读好多的书。”

“噢，那哥，你的成绩在级里排第几呀？”

“排挺前的。因为它是看综合成绩排名的。我估计能排进前十吧。”

“噢，那哥，你很厉害呀。要是我的成绩有你一半多一点，我就不愁考不到好的初中了。”

“嗯，小琳，你尽力考就好了。总是能读到书的。因为它有一个叫12年义务教育的政策。是最近出的。我们这里刚好是试行。统共要试验好些年头，所以，不怕的哦。”

“嗯，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读书的。”

两兄妹临睡前的一个小小的对话，一个很简单的世界。读书考试升学。

闭上眼，快要睡熟了，林子轩迷迷糊糊地进了梦境。床上的林琳还在放空大脑尽情发呆呢。

突然间，小房间里安静得很呢。一句悄咪咪的话吓到了林琳，吓得她忙起身往床下看看：诶，睡着了诶。

“尽力就好，因为前面还有……。”

“唔~”

前面有什么呢？

林琳听着林子轩的话就开始了自己的想象。

带着这个问题，林琳想了个寂寞，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然而，偏生在将睡着的节骨眼上，林琳听到了隔壁或者是更远的地方传来的低微呜咽声。

是妈妈哭了吗？

嗯……

那晚一点再睡吧。等妈妈睡熟一点我去看看她。

深夜12点整。

刘旋的小房间里，小夜灯还在尽心工作着。而夜场的主角则是奋笔疾书的刘旋，不过他不是在学习而是在玩就对了。很认真地玩，拿着搞科研的精神去倒弄这些早被人探出个所以然的东西。

也许他知道在他的前面有人走过这条路，看到了他还未看到的风景还用相机拍了出来留给后人，但是哪怕是重复努力，刘旋就是想自己亲自走过来。

可能天性如此吧。天性纵爱施助与唯一。

“嗯，这个跟这个，都是竞技动作类的游戏。虽然游戏商店那里都分好类了。但是，一个时期里很多游戏都有一个时期的特点。跟以前的游戏又是不一样的风格。”

小小的单行本里，一行行字，横竖对齐，排满一页纸。

一页纸上，赫然是许多款游戏的名称。每一款游戏的主攻方向和特点都列了出来。不同类型的游戏是分开来各自作比较的。尽管刘旋已然尽力地分门别类了，但纸面上过多的内容还是把一切都混乱了。

但他又没彻底理清这些内容，而是转眼看向另一张纸，那张字迹明显要好一点的纸。他动笔了。

“《诺拉……》”

写了没几个子，他又摊开新的单行作业本，微暖的灯光下，刘旋带着温柔的笑意，想着那个女孩的笑，把一旁的A4图画本打开，拿起自动铅笔、尺子和橡皮。

“让我看看，怎么把“彩虹岛”画出来。”

同样的深夜12点整。朦胧间翻身醒来的林琳非要履行对前两个小时的自己许下的承诺。她轻手轻脚下了床，来到隔壁妈妈的卧室，打开门看一眼究竟。

窗外不太亮的月光映在发潭中央，软黑的涟漪顺着爱人的绝妙的呼吸声，一点点泛开，弱化了早已淡去的泪痕。

在她的床边地上，一张婚纱照挣了纤手的束缚落在地上。

妈妈……

林琳一时间竟面无表情地捡起照片把它带回自己床上。等脑袋清醒些，林琳抱着照片，流泪不止。静寂的小世界里，林琳好像看到了自己人生的分叉路口。

她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川流不息的路口上，看凋零绽放，看辉煌衰败，遗世而独立，死生不具半分情谊。

刘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