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
展行开始发信息:【大舅,我恋爱了。】
展行大舅——余寒锋的短信息:【恭喜。】
展行不干了:【怎么这么久才回?】
余寒锋:【大舅很忙,在做生意,大舅可没宠着我的好老爸,家里好吃好喝伺候着,还离家出走,大学也不读,跑到别的国家陌生人做伴,游手好闲。】
展行:【嘿嘿嘿。】
余寒锋:【初恋都是美好而青涩的,小贱,不要对你的初恋寄托太大的希望。而且,你要主动承担起一个作为男人的责任。】
展行:【他比我厉害多了。】
余寒锋过了很久才回消息:【男的?】
展行:【对,我只告诉你,你别告诉陆少容他们。】
余寒锋:【没问题,帮你保守秘密。大舅忙,待会找你。】
展行继续发短信,发给孙亮:【二舅,我谈恋爱了。】
孙亮马上回消息:【擦,这么晚才谈恋爱,也太晚熟了,你二舅我十二岁就开始泡妞了。】
展行笑了起来:【我是初恋。】
孙亮:【哪个美女啊,给二舅看看,跟着你没前途拉,漂亮的话让给二舅吧。】
林景峰洗牌,对铺二人掏钱,崔文说:“听说酒泉前些日子出了点事?”
林景峰说:“据说是。”
林景峰一边洗牌,一边看那两人,淡淡道:“有人发掘出个乌孙古墓?”
崔文和唐楚疑惑地点头,崔文又问:“怎么新闻说死了不少人。警察和美国的一伙盗墓贼枪战,死了不少人呢。”
林景峰“哦”了一声,不予置评。
展行:【你不是要娶陆遥的吗,算拉,太危险了,以后再给你看。】
孙亮:【初恋啊,玩玩可以,别陷进去了,当不得真。】
展行想了想,回:【厉害得很哦,会打斗地主!】
孙亮:【我勒个擦,我也会打!】
展行:【我擦,你不是只会玩高尔夫球鱼艇打猎什么高贵冷艳贵公子上层名流消遣的吗?居然还会斗地主?】
孙亮:【哎别提了,劳资上回网上泡个妞,那妞迷上麻花疼家开的欢乐斗地主,劳资学了两个月陪她玩,最后发现是个男的!视频和接电话的都是他姐!他姐还结婚了!】
展行被子蒙着头一阵猛笑,快要抽了。
林景峰:“小贱你疯了?”
展行乐得不行,揭开被子,林景峰回手摸了摸展行的头。
孙亮:【再提醒你次,小贱,无论是斗地主还是初恋,都别陷进去啊!玩玩就算了,赌牌沉迷了赔钱,谈情说爱沉迷了赔心。二舅开会去了,开完给你打电话。】
展行敷衍地回了句:【哦。】又看了林景峰一眼。
林景峰嘴角上翘,洗牌,展行看着桌上的三十块钱,林景峰说:“你玩?”
展行:“不了,输钱。”
林景峰说:“输,师父再赢回来。”
展行笑道:“不,我看你玩。”
林景峰继续打牌,对方却嘴里不停,一直聊酒泉市的事。
崔文:“美国鬼子都明目张胆地跑到中国来偷东西了,可恨。”
唐楚说:“还是文物局保护力度不行。”
林景峰岔开了话题,展行注意到崔文打牌十分专心,唐楚却眼神漂移不定,不住瞥向榻下的两个登山包。
展行撩起林景峰的衬衣,手探进去,不安分地贼摸,于他胸膛,腹肌上揉来捏去,一边发了条短信给他:【小师父,他们在看我们的包。是什么人?】
林景峰胸膛那粒被展行捻来捻去,胯下又硬了起来,手机嗡嗡嗡地震动,他边打牌边看了一眼,回:【道上不入流的家伙,想搭伙打牌,要么坑钱,要么骗消息。】
展行:【也是同行?】
林景峰:【是,斌嫂说敦煌、莫高窟现在到处都是便衣,他俩没下手的机会。】
展行笑了起来,一手摸到林景峰大腿间,拉开他的裤链:【小师父,你又硬了。】
林景峰回:【不要乱摸,到站找地方住下,时间充足了师父再那个你】
展行回:【轮到我干你了,小师父。】
林景峰看了一眼手机,午饭时间到。
【推车来了,去买两盒饭,你请我吃,干你太累,师父要补充体力。】
展行:【徒儿春心荡漾,撑着帐篷起不来,让他们去帮买。】
“我请吃饭。”林景峰赢了上百,收牌。
崔文说:“成!吃完继续打。”
林景峰说:“吃完不打了,休息。”他躬身从床脚拖出展行的包,取出两盒来一桶,说:“喏。”
展行:“……”
崔文和唐楚哭笑不得,道了谢谢,各拿一桶方便面出去找热水泡。
林景峰道:“买多了,不吃浪费,请他们吃。”说毕出外截住推车,买了热盒饭套餐——两盒饭两盒菜,不忘对餐车大叔说:“发票开过来。”
展行又刮中五块钱,十分欢乐,崔文二人端着“来一桶”,泡好面回包厢,赫然发现林景峰和展行凑在一起吃盒饭,于是风中凌乱了。
泡好面后,更风中凌乱的事情发生了——崔文赫然发现,他的来一桶里居然没有调料包。
翌日清晨,武威。
“什么时候去敦煌玩?你家在哪?先去你家还是先去敦煌?”
展行简直要兴奋死了,跟在林景峰身后,两师徒一人戴一只手套,展行几次想伸手去牵,要像情侣一样,十指交扣走在一起,林景峰却几次避过。
林景峰说:“大街上别拉拉扯扯的,先找地方住下。”
展行心想:哦!可以准备反攻了!
林景峰对武威轻车熟路,坐车到一间招待所门口,开了间钟点房,又领展行进门口面馆吃了早饭——拉面,几片薄牛肉,汤水清鲜,面条不多却吃得很舒服。
招待所不甚豪华却干净整洁,是个单人房。
二人卸了包,展行粘上来,林景峰拧着他脑袋,把他扭到一边。
展行:“干我干我……”
林景峰:“……”
林景峰正色道:“我出去办点事,你在这里呆着,午饭自己吃,可以出去走走,但别走太远,迷路了就给我打电话。”
展行茫然道:“你去做啥?”
林景峰:“不关你事。”
展行:“几点回来?”
林景峰坐在床边,脱下外套,衬衣扣子解了领口的,端详镜里自己和展行:
“我得先回家一次,你打算在这里呆几天,等我回来带你去敦煌,还是先去我家?去敦煌还要转车,要不……”
展行说:“当然去你家!我们在谈恋爱不是么?”
林景峰躬身坐了很久,像在欣赏地毯上的花纹,许久后抬头说:“小贱,我家很穷,在农村。”
展行:“?”
林景峰:“怕你住不惯。”
展行说:“没有关系,几天而已。”
林景峰起身说:“那么……晚上带你去看场电影,明早一起去我家。”
展行说:“没问题!”
林景峰吁了口气,从腰间翻出银行卡,想了想,拿了六张一百元给展行,说:“这个给你。”
展行说:“不用,你的就是我的。”
林景峰说:“吃饭不用花钱?喏,这里有优惠券,中午可以去对面的KFC吃,记得让他们开发票。”
展行接过,林景峰凑上前,侧过脸在他唇上吻了吻,展行刚要抱他,林景峰便笑着说:“我尽量早点回来。”说毕出门,离去。
展行百无聊赖地趴在床上,把林景峰登山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倒了出来,收拾好,拿着墓里的玉石方块仔细端详。
它呈现出漂亮的半透明形状,隐约看得见方块中间,一团金色的云。
展行不住思考猫将军松开手的那一刻,难道世界上真的有鬼魂一说?
他又想到林景峰的任务,入墓是为了找一截佛骨,佛骨没有找着,会在哪里?这个任务在哪里接的?为什么要找?有什么用?
林景峰有很多没有告诉他的故事,展行对他了解得还很少。
这段初恋貌似不被任何人看好——包括林景峰自己,唯一看好的只有傻子般没谈过恋爱的展行。
但展行仍然抑制不住地喜欢他,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也不知道喜欢他的什么。展行几次想打电话给陆少容,他有点想家了,如果林景峰愿意和自己一起去美国,他们可以在一起生活。
展行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个提议是否可行,单纯幼稚地觉得,这样就对了,以后就要在一起了。
虽然林景峰的性格不太容易沟通,但陆少容的考古课题,林景峰应该会喜欢。
展行在床上发了一会呆,实在无聊,便把钱揣在兜里,出外逛了逛,在对面的一家专卖店买了件V领毛衣。
天气有点冷了,他把黑毛衣穿在外面,衬衣领子翻出来,又给林景峰也买了相同的一套,两条款式差不多的围巾,六百元花得干干净净。
导购笑着说:“您穿这套非常好看。”
展行付了账,没脸没皮地笑道:“对,我一向都是这样,穿什么都好看。”
“夸我帅也没用,把发票开过来。”
“……”
“不是购物小票,是发票,嗯,很好,这样你们就不能偷税了……咦?怎么不能刮奖?”
导购摔倒了。
展行刚吃完午饭林景峰就回来了,腰包里鼓鼓地撑得快要爆掉,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塑料袋,裹着整齐的方砖状物。
林景峰看了展行一会,无奈道:“下次不能给你太多钱。”
展行:“给你买了一套。”
林景峰微一蹙眉,却没有说什么,只随口道:“怎么突然想起买衣服了?”
展行笑道:“要去看电影嘛!去约会不是么?”
林景峰嘴角抽搐,仿佛想笑,片刻后说:“嗯,知道了,走吧,先去坐车,否则明天早上到不了家。”
林景峰把黑色塑料袋收好,展行瞥见里面全是钱,一叠一万,足有几十叠。
林景峰洗了个澡,换上和展行情侣般的毛衣,围好围巾,带着他去坐车。
展行稀里糊涂的不认路,跟着林景峰上车,下车。
恋爱的第一天很快就入夜了。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到了?”展行被带到一个开阔地,连到哪了都不知道,所站之处是个拥挤的广场,到处都有或站或坐的农民。
有的人直接在地上铺一张报纸,盘腿就坐,有的则赶着驴车马车,还有拖拉机突突突突地开进来,大声吆喝。
“喂——!让路!”老头子睁着一双醉眼,大声呵斥展行。
展行:“……”
林景峰说:“还没到,你在这里等。”
展行注意到广场上拉起红布横幅:“大坝乡初一、十五娱乐活动。”
身边一头山羊打了个喷嚏,开始嚼展行的围巾,展行开始和山羊拔河:“还给我!你要干什么!不能吃,你会噎死的!”
林景峰不知何时回来了,喊道:“小贱,过来!”
山羊松口,展行摔了个屁股墩,老头哈哈大笑,展行一脸悻悻走过去,接过林景峰递来的晚饭——一块饼。
林景峰又为他拧开一瓶康帅傅冰红茶,两人坐在广场边缘的栏杆上,开始吃晚饭。
“去你家怎么走。”展行疑惑地四处张望,心想到这里来约会?不是看电影么?
他向一头朝他微笑的驴点头致意,询问地看着林景峰。
林景峰:“看完电影再去,今天村里恰好有人来赶集,待会请他们捎一程。”
展行喝了口冰红茶,广场上的两个大喇叭轰轰开始放歌,露天大萤幕上漆黑一片,沙沙响,展行噗一声喷了出来。
当当当——国家广电总局标志在屏幕上出现。
电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