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欺瞒

掌管世人缘分的余鹿仙君，得罪了九重天元老之一的灵宝天尊。

白胡子老爷爷灵宝在瑶池旁晃悠，上天寻人的余鹿未找到人，一气之下拿老祖宗开了到

其一脚给他揣进了瑶池，捞上来后屁股后面还有一个大大的红印子。

天帝对老神仙敬重，叫余鹿给九重天一个交代，陆夜听闻此事，挺着显见鼓起来的肚子与帝评理。

理由如下，瑶池是九重天的禁地，余鹿作为替天意办差的人方可进，灵宝天尊没事进去瞎溜达，合该下水。

普法天尊啐不到她的脸，摔了殿中的白玉盏泄气。他认为无论怎样，灵宝依旧是九重天最德高望重的神仙，余鹿踹了他，就是在打九重天的脸。

忍了许久的余鹿摔了第二个白玉盏，愤然离去。

随后写了封信予天帝，内容主要是她早就看九重天不顺眼，打你们的脸又怎么着了吧！

因此，此次的事端未争辩出结果，参与进去的众神不仅看了热闹，顺带知晓了陆夜有身子的消息。

柳修喂鱼听下人禀告此事，手中的鱼饵全部抛了出去，拍拍手找陆夜去了。

她在永月宫内放不知道第几十批鸽子，白鸽子飞天后，有人从后面抱住了她。

“阿修。”她轻轻换了声，握住柳修的手，“神域事务繁多，难得你主动来看望我。”

柳修从正面抓住她的两只手，耳朵贴在腹部仔细听，笑道，“倒是个安静的，这么久我竟没发现你有身孕。”

陆夜并不建议，她本意就是要瞒下此事，越久越好。

陆夜唇色红润，她惧寒的体质随着长大日渐消了，饶是现在天有些微凉，下着毛毛雨，也并无大碍。

“我们先到屋里说，这雨有下大的劲头。”

柳修颔首，二人挑着橙色的宫灯进了屋，半晌，细雨连绵。

陆夜开着窗，手肘放在上面，“鸽子放的晚了，也不知道它们能不能找到栖身之所。”

柳修给她披上挂子上的衣服，关上了窗，扶起她去床上歇息，“天色不早了，你该休息了。”

他又补了一句，“为了腹中我们的孩子。”

柳修给她掖好被子，熄了烛灯，推门而去。

陆夜在他出门那一刻坐了起来，向后靠，望着眼前的一片黑暗，“为了我们的孩子不被牵连，我就要走了，阿修。”

雨水渐灭，次日一早，屋外铺上了层薄薄的雪。

陆夜呼出的气变成了白雾，炭火尚未送来，屋内有些冷。她搓搓手，推开门。

长满黄花的那棵树未掉光叶子，枝丫上已经有了白点，面前的雪仅盖住了地面，是没有人踩过的，看不见脚印。

入冬了。

死在这样寒冷的冬天，她连秋的落叶都没看到呢。

看来是天意怕她伤心，越过了更为凄凉的秋天。

冬天的夜里地上雪总是亮晶晶的，远处有人提着宫灯行来。

“为兄带你去一个地方。”陆行舟单影牵住她的手，踩出第二次鞋印。

他带她去的地方，是破烂的墙围成的小城，城门上有生了锈的铁链，缠绕着，她轻轻一扯便脱落了。

“这是哪？”陆夜熟背永夜城的地图，从未听说过这样诡异的地方。

里面有严重地腐蚀味，人类的白骨、动物的尸体。

她走这一路已经踩到了好几具尸体，心底厌恶，加上怀有孩子，便忍不住的作呕。

陆行舟挥手用书墨的味道将其掩盖，给陆夜定了定胎神。“废弃的大殿内藏了关于你我，最大的秘密。”

墙内的空间很大，却只有一座大殿，里面的陈设皆是用上好的白玉做成，上头浮落的灰掩盖了它的光泽。

比起外面的腐蚀味，殿内倒是有股清新的海棠花的味道。

陆夜皱眉，“关乎我和兄长的秘密，兄长可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她唯一是到后来才知晓的，便只有叶青梧这一档子事。陆行舟对她毫无保留，定她为城内的继承人，自是对她毫无保留。

陆行舟抚上她的眼睛，细长的睫毛滑在手中痒痒的，她的身体对这种感觉有反应，心脏又一次剧烈地疼痛起来。

陆夜跪在地上，眼前的事物昏花，待努力恢复正常后，膝盖上盖了一张枯黄的纸。

她颤抖地翻开那张纸，尽管有了十足的准备，依旧被它吓了一跳。

纸上写着，‘我先前觉得你还是有一点喜欢我的’。

血字。

陆夜指着它说不出话来，像哑了一般张嘴发出‘啊啊’的声音，连连向后退。

退移了一步的距离，身后有手接住了她，温柔小心地扶起她，擦干她脸上的泪痕。

陆行舟一下一下安抚她，“别怕，一张字条而已，伤不了你的。”

陆夜憋在嗓中的话终于说了出来，嘶哑嗓子大喊一声。“这到底是什么啊，是哥哥你弄的对不对，你为什么要吓我。”

陆行舟避开她想知道的话，另有它指地道，“为兄不想你今后活在恐惧当中。”

他这话好没逻辑，陆夜哭着咬住了他的肩膀上的肉，他一声不吭地任由她去咬。

肩膀上的那块玄色有了被水浸湿的模样，玄色太深，掩盖住了血的颜色，她知道，定是咬出血了。

陆夜松开嘴，盯着他的眼睛，那样熟悉的神情，却能做出她永远想不到的事情。

“所以说呢，哥哥你带我来到这就是为了吓我，然后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糊弄我？”

他从不会平白受冤枉，陆行舟被人冤枉会寻找一切证据正名，可他仅仅是垂下头，从喉咙里应了声。

“不错。”他偏头去瞧肩膀上的血迹，“你可以这么认为。”

他的神色带有忧伤，行动变慢了不少，陆夜和他朝夕相处，这些自然逃不过她的眼睛。

“哥哥你到底有何时瞒着我，妹从来对兄真心以待，你就这么对待我？”

陆行舟抬头，眼眶微红，她从未见过他眼中带泪的模样。

陆行舟双手捧住她，逼近问，“我最宠爱的妹妹，当真没有事情不告诉我？”

她沉默了，她怎么也说不出口，无法将她要去死的事情告诉他。

哪怕世上所有人都知道，她可以告诉阿修，可以说给莫羽，唯独不能让他的哥哥知道。

陆夜心底有很奇怪的信念，总觉的在哪见过陆行舟，要将世上最好的事情分享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