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纠结

看着林飞羽那副羞答答样子, 宋然不由得暗暗好笑，小孩儿看着挺早熟，其实真很好哄。

林飞羽等了会儿, 忍不住道：“然后呢？”

宋然疑『惑』道：“然后什么？”

林飞羽扭扭捏捏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道：“……我想听哥哥仔细说说, 当时是怎么心疼我。”

宋然差点笑出声来, 便继续添油加醋：“唔, 我还记得，那天下着大雪，你缩在路灯下面, 小小的团，看起来惨兮兮的，还紧紧护着怀里小黑，可怜巴巴地求我收养它，当时我看着你那个样子, 心里……”

林飞羽竖起了耳朵, 正想仔细听听宋然是怎么“心疼”自己，正在此时，小黑似乎听到了自己名字，“喵呜”声跳上床，蹭了蹭宋然的手掌。

“哟，主动求撸啊，那个时候，你还不肯让我『摸』呢，现在怎么么乖了？”宋然得意洋洋地挠着小黑下巴，小黑舒服得眯起了眼睛，拱了拱宋然的胸口, 『舔』宋然的下巴。

自己想听的内容被打断了，臭猫还拱又『舔』，林飞羽盯着那只肆无忌惮的小黑猫，眯了眯眼睛：“哥哥，猫不能上床，样对它不好，以后它就不会用猫窝了，容易着凉。”

他边说，边温柔地把小黑抱了下去：“乖，下去啊。”

宋然点头道：“嗯，还是小羽你比较会养猫，以后不让它上床了。”

小黑蹲在地上，委屈得“喵喵”大叫。

“小黑乖，别闹了，明天给你小鱼干。”林飞羽一边柔声安慰，边趁宋然不注意的时候，恶狠狠地瞪了小黑眼，小黑顿时不吭声了。

“还小鱼干呢？你啊，就是太惯着它了。”宋然道。

“没办法，小黑实在太可爱了。”林飞羽微微一，把话题转移到另一个自己关心问题上，“哥哥，那位大宋总，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宋然轻咳一声，厚着脸皮道：“他是个很好的人，我直非常感激他。”

林飞羽试探道：“只是感激，没有别的？”

“别的？别的什么？小孩子别瞎想。”宋然很是无奈，宋小然也就罢了，我本人难道还能自己『舔』自己？小孩儿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怎么尽问些古里古怪的问题？

林飞羽仔细观察着他表情，宋然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表情也十分坦然。

『舔』狗件，与我无关。

片刻之后，林飞羽仿佛松了口气，忽然笑了：“嗯，既然大宋总帮了哥哥，那他也是我恩人。对了，我觉得宋清霜态度有点古怪，他和大宋总是不是有矛盾？你带我去薛伯伯那里，是不是想让薛伯伯护着我？”

小子还真是鬼精灵，居然猜对了大半。宋然叹了口气，索『性』直说了：“宋家两兄弟不大对付，你长得么像宋然，难保宋清霜不给你穿小鞋。薛老先生直很喜欢宋然，所以我带你去见他面，让他帮忙护着你。”

林飞羽抿了抿唇：“哥哥，你待我真好。”

“谁让我是你哥呢。”宋然打了个哈欠，“太晚了，你也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回学校了。”

宋然的单身宿舍是一室一厅，床只有米二，以前林飞羽都是睡外面的沙发，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林飞羽却没有起身。

宋然喝了酒，脑子昏沉沉，再加上隐瞒“『舔』狗件”让他多少有些心虚，便随林飞羽去了。

夜深了，外面的切都渐渐安静下来。

林飞羽轻轻侧头望向旁边的人，那个人已经睡熟了，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嘴唇微微张开，呼出极淡的酒气。

他犹豫了下，伸手轻轻搂住对方的腰，宋然『迷』『迷』糊糊地嘟哝了声，仿佛觉得很暖和般，还往他怀里拱了拱。

个细微的动作，让林飞羽心口重重跳，以前和哥哥睡一张床，自己只要拽着哥哥的衣角，心里便会有种非常踏实觉，可如今样，哥哥主动钻进自己怀里，似乎更让自己心满意足。

只是……好像还差了点什么。

他想起那个幻想中吻，还有那个难以启齿梦，喉咙有点发干。

林飞羽垂眸盯着怀里毫无防备人，盯着那张淡『色』的唇，犹豫了许久许久，终于试探着缓缓低下头去。

唔，哥哥的生活习惯不太健康，喜欢喝『奶』茶可乐，不太喜欢喝水，所以嘴唇略微有些干涩，带着淡淡酒气，还有蜂蜜水的味道……他用自己唇舌，慢慢濡湿了那张嘴唇。

宋然似乎觉得有些气闷，『迷』『迷』糊糊地张开嘴，想要呼吸一些新鲜空气，可是此时此刻，他个动作，简直就像某种回应般，林飞羽立刻毫不犹豫地加深了个吻，凶狠得仿佛要把对方吞吃入腹一般。

“唔……”宋然在睡梦中好像有些不舒服，稀里糊涂地挣扎了下。

林飞羽吻得正起劲儿，哪里肯放手，修长有力手指紧紧掐住宋然的下颌，几乎是强迫一般地狠狠深吻着对方，宋然蹙着眉头，几次试图偏过头去，但是根本挣不脱林飞羽的手。

“喵呜~”声猫叫，让林飞羽猛地回神来。

不知什么时候，小黑被惊醒了，双绿莹莹的眼睛呆呆望着林飞羽。

和小黑对视了会儿，林飞羽发热的大脑终于渐渐恢复正常，他轻轻喘着气，垂眸望向怀里人，哥哥蹙着眉头，明显很不舒服，那张淡『色』的嘴唇已经泛起了不正常嫣红，下颌两侧有几处明显的指印。

自己刚才做了些什么？自己……自己掐着哥哥的下颌，强迫哥哥接受那个极其粗鲁吻，简直完全失去了自控……自己怎么能这么做？

哥哥待自己那么好，那么心疼自己，可是自己居然这么恶心，明明很讨厌种情，却又幻想着对哥哥做种情……太龌龊了。

林飞羽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心中渐渐升起一个极其阴暗念头。

是了，哥哥那天说，他和别人接过吻，还和别人做那种情……既然别人可以，为什么自己不行？或许，哥哥不能接受男人，可是哥哥那么心疼自己，自己能不能想一些法子，装可怜也好，装懵懂也罢，慢慢哄得哥哥心软，让他心甘情愿地给自己？

难度很高，但并不是没有可能。

林飞羽出身不好，道德感非常淡薄，但极其聪明，也没有什么正常情经历，所以他想法和普通人完全不同，想要什么只会耍心机去骗，而不是真诚地争取。

当初他就是靠着只小猫，硬生生地混进了宋然家里，此时此刻，他居然认真地思考起了样一个世纪难题——怎么把哥哥哄到手？

宋然自然不知道林飞羽的脑袋瓜里在想什么主意，第二天，他就把林飞羽送回了学校。

高考『逼』近，学生们开始了最后的冲刺。

天晚上，下了晚自习之后，林飞羽回到宿舍，伸手在书包里『摸』数学习题集，手指却碰到了个硬硬的盒子。

他微微愣，拿出来一看，是一盒包装精致的手工巧克力。

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林飞羽转身体，蹙眉道：“文，你放进去的？”

文走到他面前，清秀斯文脸庞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飞羽，我可能没法考上你那所大学，高考以后……我们就不能一起上学了。盒巧克力是我在烘焙会所里亲手做，送给你作为临别礼物吧。”

林飞羽心中厌烦，只淡淡道：“谢谢，不我不吃甜食。”

文低下头，两只手绞着衣角：“我……我知道自己很不要脸，但我还是想再试次。林飞羽，我真很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林飞羽笑了：“我以为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文小声道：“为什么？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林飞羽微微一愣，时间竟然答不上来。

自己对哥哥的情，是喜欢吗？他从来没有仔细想过，反正他只有哥哥，哥哥在哪里，哪里就是他全世界，甚至连喜欢这个词，都显得太苍白无力了。

他许久没有回答，文脸『色』渐渐暗淡下来，低声道：“我明白了，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林飞羽回神来，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会再打扰我了？你不是喜欢我吗？”

他个问题非常莫名其妙，甚至显得有些残忍，文明显颤了下，而后慢慢垂下眼帘，轻声道：“是，我喜欢你，可是喜欢一个人，自然希望他得更好……既然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我，我希望你能和那个人在一起，辈子幸福快乐。”

林飞羽盯着他，许久没有说话。

文深深吸了口气，努力打起精神，故意强颜欢笑地开了个玩：“你也不用同情我，没事儿的，世界上帅哥很多，比如你哥哥就很帅，如果你觉得内疚话，不如把他介绍给我？”

“……”林飞羽看了他眼，翻上床睡了。

临睡之前，他『摸』出手机，发现宋然更新了朋友圈。

那是一张自拍照片，哥哥搂着小黑，左手握拳，右手把小黑爪子举了起来，仿佛人一猫都在为林飞羽打气，旁边配了四个字：“高考加油。 ”

林飞羽慢慢把手机捂在胸口，呆呆望着黑暗中模糊天花板。

文说，喜欢一个人，自然希望他得好，所以他愿意放弃，可是自己连想到哥哥和别人接过吻，哥哥和别人做那种，都觉得难以忍受。

哥哥应该是喜欢女人的，以后应该会有个幸福美满家庭，可自己为了那种难以启齿龌龊欲望，就理直气壮地想要把哥哥拉下水，当初自己耍尽心机才混进哥哥家里，如今要耍心机让哥哥接受自己龌龊欲望，甚至已经想了好几个法子……这算什么呢？

甚至还不如文那种浅薄“喜欢”。

可是，可是……

他做向来我行我素，肆无忌惮，当初往母亲嘴里塞死老鼠，踩烂那个嫖客的生殖器，从来没有丝毫犹豫，后也没有丝毫愧疚，但如今他却觉得辗转反侧，煎熬得几乎难以入眠。

在少年的纠结煎熬之中，高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