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章反击
宋然着眼前脏兮兮的防盗门, 忍不住蹙起眉头。
昏暗的楼，布满蛛网的墙角，贴满各种小广告的墙壁, 还有面前这扇锈迹斑斑的防盗门，徐勇强虽然个恶心的恋/童/癖, 但好歹曾经一方恶霸, 如今居然混成这个样子。
宋然想着自己查的那些消息, 想着徐勇强欠的那一屁股高利贷，嗯，可能这就恶有恶报吧。
他摇摇头, 敲响房门：“有人在家吗？”
过好一会儿，防盗门才“吱呀”一声，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头瞪着宋然，浑浊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神『色』十分警惕：“你, 你找谁？”
宋然盯着面前的老头好一会儿, 才依稀在方脸上找当年那个徐老大的影子，几年不见，他竟然已经变成这副样子。
他冷冷：“你就徐勇强，吗？”
“你要债的吗？我，我没钱！”徐勇强一边颤声，一边想上门。
宋然一把撑住门，『摸』出一叠百元大钞：“徐勇强，我想找你帮个忙，只要你跟我去季酒店一趟，这两千块就你的，完事之后我再给你八千块。”
徐勇强死死盯着那叠粉『色』的钞票, 喉头“咕噜”一声咽口唾沫，犹犹豫豫：“你想要我做什么？……不，不行，我不能出去。”
宋然冷冷：“你不肯也没系，我这就电话告诉张三爷，你偷偷躲在这儿，算赖掉他那一百多万。”
他一边，一边『摸』出手机。
“别，别电话！求你！他会杀我的！”徐勇强哭叫。
宋然放下电话，淡淡：“那我进去慢慢。”
徐勇强喘口气，一瘸一拐地往屋里去走：“好，好，进来慢慢。”
宋然着他走路的姿势，心里略微觉得有点古怪，那种步态不太像正常男人，反而有点像被阉的太监，就那种岔腿，一撇一撇的姿势，非常奇怪。
徐勇强撇着腿走桌旁，扯出一张板凳：“您，您请坐。”
可能放高利贷的被残吧。宋然也没再多想，门见山：“徐勇强，我不知你还记不记得我，当年我住在林小凤面，我曾经见过一面，我从你手里救个孩子，你还想用钢管偷袭我……想起来吗？我现在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
季酒店，发布会现场。
林飞羽出那句石破天惊的“我婊/子的儿子”之后，台下只静默一瞬，随即便爆发出一片巨大的哗然声。
一时之间，兴奋的、恶意的、好戏的、议论纷纷的、低头发微博的、给自家小报发消息的……简直什么反应有，而林飞羽的表情却十分平静，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珠一片死寂，仿佛已经根本不在乎这一切。
不知过多久，众人才渐渐平静下来，林飞羽又轻声：“我确实婊/子的儿子，但我哥哥……也就宋小然，他完全无辜的，他只救我，把我养大而已，他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下面又“嗡嗡嗡”一阵议论。
有人嗤笑：“哟，哥哥？叫得还挺亲热的。”
“现在这种话，谁信啊。”
也有人小声：“可，他起来挺诚恳的，而且好可怜的样子……”
“多半装的吧！十几岁就出来卖，能有多干净？”
“话也不能这么……”
众人正在议论纷纷，忽然有人大声高喊：“林飞羽，那你怎么解释这张照片？”
随着这声高喊，一个记者模样的中年男子忽然从背包里掏出厚厚一叠照片，纷纷扬扬地撒出去！
“什么东西？”
“好像照片？”
会场一阵惊呼，不少人弯腰捡起照片，而后纷纷脸『色』大变，有人表情诡异，有人恶心欲呕，有人忍不住偷偷林飞羽，还有人已经始发微博……
这时，韩小蒙和一些粉丝从侧门偷偷混进会场，却正好赶上这一幕，韩小蒙不知怎么回事，也赶紧捡一张照片起来，她只一眼，脑海里就一片空白。
那一张偷拍的照片，似乎用无人机从老房子窗外拍的，半遮半掩的旧窗帘里面，十五岁模样的林飞羽和宋小然吻在一起，衣衫半褪，肆无忌惮。
韩小蒙捏着那张照片，整个人直发抖，不停地喃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记者兴奋不已，粉丝全懵，好几个粉丝直接扔照片，转身就走：“恶心死！算我瞎眼！”
林飞羽呆坐在台上，整个人似乎完全愣住，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眸子空空『荡』『荡』的，薄薄的嘴唇轻轻发着抖，一句辩驳的话也没有，或者他也没有什么可辩驳的，毕竟铁证如山。
有个记者忍不住嘀咕：“这也太恶心吧，一个卖身出，一个恋/童/癖……”
“啧，那个林飞羽刚才还装模作样的，想要博同情，结果当场被戳穿！”
“卧槽，娱乐全直达刚刚发微博，已经好几万转，全在骂！”
一个小记者着急：“他怎么这么快，我也赶紧发吧！”
听着这些议论，林飞羽那张俊美的脸庞几乎血『色』尽褪，他从脚下捡起一张照片，而后陡然一震，颤声：“这不真的，这假的，这p的……”
有人低声嗤笑：“这个林飞羽还真会演，一始他还不想认那个妈呢，结果那些出生证、户口簿全真的，现在有照片，他居然还想狡辩！”
“林飞羽，你无耻！”有个粉丝气得满脸通红，嘶声怒吼一声，直接往台上扔个玻璃水杯！
林飞羽没有躲避，被水杯正正砸中额角，登时鲜血长流！
“骗子！大骗子！”又一个粉丝一边哭叫着，一边扔只鞋子上去！
一时间，整个场面完全失控，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往台上扔去！林飞羽呆呆坐在台上，也不知闪避，只脸『色』苍白得厉害，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发着抖，喃喃：“那些照片不真的啊，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林飞羽，你去死吧！”
“骗子滚出娱乐圈！”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个严厉的声音：“住手！你疯吗？！”
众人回过神来，纷纷扭头往门外望去，有人低声惊叫：“宋小然？他还敢『露』面？”
“脸皮还真厚！”
“不要脸，恋/童/癖！”
“让。”宋然脸『色』极凝重，根本不搭理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狠狠拽着徐勇强往台上走去。
他那种沉稳而狠厉的气势，简直不像一个小小的经纪人，而像一位久居高位的大人物，众人不自主地往两边让，宋然一路走台上，伸手把徐勇强摁在一张椅子上，而后转头向林飞羽望去。
“哥哥，我不让你别来吗？我，我这个样子……”林飞羽哑声。
他似乎不下去，不知所措地垂下眸子，纤长的睫『毛』轻轻发着颤，光洁的额头上一缕鲜红的血迹，脸『色』苍白极点。
宋然心中又痛楚又柔软，他索不再顾忌什么，旁若无人地『揉』『揉』林飞羽的头发，柔声安慰：“没事儿，哥哥在这儿呢，谁也别想欺负我家小羽。”
这个动作实在太亲昵，台下又一阵『骚』动，还有低低的骂声。
宋然猛地转过身，双手撑在桌上，目光缓缓扫过下面黑压压的记者和粉丝，而后着麦克风沉声：“大家好，我小羽的经纪人宋小然，也他的哥哥。我最近听，大家我的过去很感兴趣，我今天就仔细讲给大家听一听。”
台下一片寂静。
宋然顿顿，缓缓：“六年前，小羽的母亲——也就林小凤，她带着小羽搬我家面，那个时候，小羽只有十岁……”
他的声音柔和而沉稳，一路娓娓来，好的坏的不避讳，从林飞羽偷自己的盒饭，大雪天把小黑猫搂在怀里，再每天晚上要喝甜牛『奶』，全细细来，慢慢勾勒出两人相依为命的日子，他甚至还用手机展示“林飞羽抱着张牙舞爪的小黑”的照片。
会场慢慢安静下来，气氛有些不一样。
“小羽十岁的时候，长相就已经非常出众，有一天，林小凤毒瘾犯，就想把自己的儿子买给这个人。”这里，宋然狠狠把徐勇强拽起来。
徐勇强哆嗦着站起来：“我，我什么没做，就被他晕……”
他虽然只一句话，但已足够明很多事情，台下登时响起一片“嗡嗡嗡”的声音。
宋然缓缓：“当时我发现不劲儿，直接从阳台翻过去，然后狠狠揍此人一顿，又林小凤十几个耳光，强迫她签这份《监护人授权书》。”
这里，他拿出那份泛黄的《监护人授权书》，轻轻抖页面，向众人展示一圈。
宋然拿着那份授权书，轻声：“之后的事情，大家知，小羽他品学兼优，一边拍戏一边读书，考上p大金融系，拿江城电影节最佳男主角。”
台下一片安静，有人悄悄地交头接耳：“真的吗？”
“好像真的，可这些照片怎么回事？”
正在这时，一个响亮的女声从门外传来：“照片肯定假的，那个时候林飞羽已经住校，为什么照片背景还那个老房子的旧窗帘？再，如果宋小然恋/童/癖的话，他怎么会让林飞羽住校，而不带在身边？”
随着这句话，一个胖胖的中年女子踩着高跟鞋，“砰砰砰”地走进酒店大门，她戴着金边眼镜，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正陈胖子的远房亲戚，林飞羽的中学班主任，刘萍。
林飞羽站起身来，惊讶：“刘老师，您怎么来？”
刘萍高声：“有好心人匿名给我电话，你现在被人诬陷，希望我出面帮忙澄清。飞羽，你的情况老师全知，怎么能让坏人我的学生这样泼脏水？”
宋然也扬声：“大家想一想，如果我真的和小羽有不正当系的话，我明明可以强迫他走读，为什么还要让他住校？”
台下一片议论声，粉丝小声：“真的吗？”
“飞羽他清白的？”
“不知诶……”
刘萍走上台，从包里拿出一大堆证件，一一展示给记者和粉丝，包括林飞羽当年的住校证明、期末成绩单、各种获奖证书，她甚至还准备一叠复印件，交给工作人员分发给众人，众人一边传阅着，一边低声：“原来林飞羽那些年真的一直在住校？”
“啊，如果他卖给宋小然，又怎么会这样？”
“他拿好多奖啊，好厉害啊。”
“他拿过江城市青少年组的业余散冠军，可这些日子他被人那样诬陷攻击，却从来没有还过手。”
“好心疼……”
这个时候，柳谦带着两个保镖，揪着林小凤进来，他宋然点点头，宋然也点点头，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林小凤披头散发，挣扎个不停：“你做什么？我的真的！老娘没撒谎！放老娘！”
宋然冷冷：“你这谁？当年的事情，他全招。”
林小凤陡然瞪大眼睛，她死死盯着徐勇强，整个人渐渐发起抖来。
过好一会儿，她慢慢地瘫软在地，颤声：“不我的事，不我想出来的，有人跟我，只要我按他的去做，就会给我十万块钱，让我买白/粉儿……真的不我的事……”
宋然淡淡一笑，轻轻挥挥手，身后的大屏幕登时投出一张云中传媒的艺人合照：“林小凤，你仔细这张照片，找你诬陷林飞羽的那个人，在这张照片里面吗？”
林小凤仔细一会儿，猛地伸出鸡爪般的细瘦手指，恶狠狠地指向照片里的某个人，嘶声：“就他！就他！他还没给老娘钱呢！狗日的！”
她指着的那个人，正吴明皓。
众人一片哗然。
“吴明皓搞的鬼啊！”
“原来他！王八蛋！”
“等等，我想起来，吴明皓之前好像被林飞羽抢几个角『色』，难怪他会做出这种事情！”
“那能叫做抢角『色』吗？明明就演技不行，导演没上罢！”
“『操』，我要发微博！妈的，个洗脚婢骗得老子团团装！”
过一会儿，公安局干警也来现场，直接把吸毒的林小凤和涉黑的徐勇强拷走，只吴明皓的手机却老不通，估计他知已经东窗事发，索直接跑路。
此时此刻，一切已经尘埃落定，林飞羽缓缓站起身来，轻轻搂住宋然，小声：“哥哥，你又救我一次。”
宋然胸口一片轻松，终于卸下多日的沉重负担，也毫不犹豫地回抱回去：“我过，只要有我在，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嗯。”林飞羽紧紧搂着宋然的腰，心满意足地蹭蹭。
两人静静拥抱着，会场一片安静，而后不知谁带头，渐渐响起雷鸣般的热烈掌声：“加油啊，飞羽！我爱你！”
“林飞羽，宋小然，你要好好的！”
“你最棒的！”
“我爱你！你我的光！”
还有人小声：“虽然他清白的兄弟情，但我怎么感觉嗑？”
“嘻嘻嘻，我也，好香。”
“ky地一句，我觉得飞羽那句‘我的光’，实指的就宋小然吧？”
“我不管，就这样！从今天起我就羽然西皮粉！”
散场之后，宋然和刘萍、柳谦凑在一块儿话，林飞羽盯着他一会儿，而后悄悄转一个僻静的拐角处，拨通电话。
电话那边响好几声，才被人接起。
一个颤抖的声音：“，谁？”
林飞羽淡淡：“吴明皓，你在哪儿？”
面沉默片刻，吴明皓才哑声：“你林飞羽？你怎么知这个电话？”
林飞羽轻轻勾勾唇角，充满恶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宋清霜已经放弃你吧？或者，他不太满意你办的好事，想要搞死你？”
“你，你怎么知？小宋总跟你的？”
“我当然知。”林飞羽心中一片然，同时又有些好笑，这个吴明皓真个傻『逼』，自己不过轻轻一诈，他居然就这么认。
整件事情实在太好猜，吴明皓根本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不可能单独完成这么多事情，而除吴明皓之外，自己和哥哥狠狠得罪过的人，便只有宋清霜，而且吴明皓和宋清霜曾经有过一腿，整件事情简直就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晃晃。
再，如果仅仅诬陷自己、得罪自己的话，吴明皓明明可以慢慢跟自己官司，没必要慌慌张张地跑路，还换新的手机卡，最大的可能——吴明皓得罪宋清霜。
不过嘛，吴明皓这件事情办得『乱』七八糟，得罪宋清霜也很正常，按宋清霜那种冷漠无情的子，还有宋氏集团那种只手遮天的权势，宋清霜指不定要怎么折磨他呢，所以吴明皓才吓得直接跑路。
想这里，林飞羽忍不住笑：“吴明皓，你觉得宋清霜会怎么付你？让人断你两条腿？还划你那张漂亮的脸蛋儿？”
吴明皓颤声：“林飞羽，你底想要怎样？”
林飞羽听着方急促的呼吸，故意沉默一会儿，而后压低声音，缓缓：“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找个地方见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