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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新异能者?烟袋里能放辣椒粉吗?

林老板?

池芯下意识地在心中重复了一遍这个称呼, 仔细地搜寻了一遍记忆。

没有印象。

“咳,咳,郁小友,景小友?”

听得对方也似乎对他们十熟悉的样子, 池芯按捺不住好奇心, 调整了一面部表情, 怯怯地从景修白身后探出半张脸,将面前的景象一掠而过, 又迅速缩回了他身后。

房间里站许多人,他们看上去气势凶悍, 充满刀口『舔』血的气质,一看就不像普通市民。

而被主角团称为林老板的人, 穿着打扮和这间古老的宾馆十贴切。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中山装,一张看上去微微上了年纪的脸依稀可见年轻时的儒雅温润, 半白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

他众星拱月般坐在沙发上, 抬眼看向进来的几人,干燥的手指抖了一,老式水烟袋里冒出袅袅的烟。

看上去不像个“老板”,倒像个学究教授什么的。

池芯默默地想着, 将自己严严实实地缩在景修白后面。

她的动作不算大, 但是在一片安静,除了林老板轻微的咳嗽声之外,没有任何人敢动的环境里,就显得有些突兀。

林老板的目光移动到池芯只『露』出一角的发尾上。

景修白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脸上勾起微微的笑容,上前一步。

“林老板,失礼了, 这是我们回去的路上遇到的同学,这次想和我们一起来见见世面。”

“哦?”

林老板不置可否,看人的时候自然地带上微笑的模样,眼角弯起的纹路看起来恰到好处的沉润。

看到他们居然认识,跟在后面的巴勒托『露』出吞了生鸡蛋一样的表情,连鼠目一样小的眼睛都瞪大了。

他的神『色』明显变得不安起来。

老刁也意外地看了他们一眼,随即走到林老板身边,躬下身凑到他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巴勒托时刻瞄身后的门,脚步轻轻动了一,立刻被站的人盯住。

池芯倒是注意到了巴勒托的异样,她撇撇嘴,就像见到了什么脏东西,又把视线移了。

她在思索这个林老板是谁。

又是一个电影里没有出现过的角『色』。

“这样啊。”

老刁的说完了,林老板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这一声似乎突破了巴勒托的忍耐极限。

瘦小的男人啜泣一声,扑通一声跪了来,“林老板!您英明,我真的不知道这几个小兔……年轻人是和您认识的!要是知道,给我八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把主意打到他们身上来啊,他们,他们说要来找什么舅舅!”

“哟,巴勒托大哥,那你原本是想对我们做什么?”郁襄脸上最初的震惊也消失了,笑眯眯地问。

林老板没吭声,他默默地将目光看向景修白。

“是个误会。”景修白说,“他不知道我们,我们也不想对陌生人太过坦诚,现在这个世道,林老板也知道。”

巴勒托眼泪鼻涕流了一地毯,他侧头看向景修白和池芯的方向,眼里流『露』出阴鸷的恨意。

池芯一眼就捕捉到了,她微微眯起眼。

林老板也不知道信没信景修白的解释,他抬起瘦削的手,淡淡地吸了口水烟袋,“巴勒托。”

巴勒托浑身颤了一,他哆嗦地抬起头,抬眼看向林老板。

池芯顺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林老板的漆黑的眸子里有一丝幽暗的光闪过,巴勒托顿时抬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对不起。”他喃喃地说,又是一个嘴巴子,“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池芯瞳孔微缩。

巴勒托的动作有种机械『性』的意味,显然做出这种举动,非是出自他的本意。

如果是一般人,恐怕只会认为他是因为惧怕林老板才这样做,但是池芯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看过太过奇怪的,其中更有娄辰那样一个能凭借意识控制所有丧尸的异类。

因此在看到这种场景,池芯第一个想法就是,林老板恐怕也是个异能者。

她小心地打量着端坐于沙发的林老板,只觉得他全身都瘦得可怕,凹陷的眼窝显得眼神更加深邃,也更加不『露』声『色』。

她不禁攥紧了手里属于景修白的衣角。

由于思考而怔愣的这一瞬间,池芯对上了林老板的眼睛。

刹那间,她觉得这双眼睛里仿佛旋转着一个漩涡。

池芯皱皱眉,控制住不舒服的想法,暗搓搓拍了拍景修白的背。

一只微凉的手伸过来,轻轻握了她的。

“景小友。”林老板眯了眼睛,“巴勒托虽然无礼,但他也是为我做,这次就算了吧。”

为你做?

池芯翻个白眼。

看巴勒托那熟练的样子,就知道在为林老板做些什么勾当,如果不是主角团恰好和这个林老板认识,他们会经历些什么,谁都说不准。

不过主角团到底是怎么和这些人认识的?

正猜测,就听见景修白平静的声音:“既然林老板亲自为他求情,我们自然不追究。只是上一次遇见林老板,似乎打算回内陆了,现在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

遇见,回内陆。

池芯恍然,这大概是之前主角团提过的,曾经在路上碰见的那伙从“市场”回来的人。

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摸』到去“市场”的门路,池芯激动得呼吸一窒。

林老板无声地笑笑,“你不也是这么快回来了吗?”

一句普通的问询,池芯却听出了其下深深的探究。

景修白会怎么回答?池芯有些紧张,毕竟他们实际上对那个“市场”一无所知,无论说什么都可能『露』馅。

“哦。”池芯看不到景修白的表情,但是他的语气中,有种能够以假『乱』真的失望和叹息,“我当真以为这消息能瞒得过林老板,没想到还是见笑了。”

池芯一愣。

这一出,池芯明显感到,那道看似平和,实则尖锐到扎人的目光收回去了。

“看来你们知道得也挺多。”林老板说。

景修白:“肯定还是不如林老板知道的多,我们也只是闻讯而来,林老板恐怕连内幕都已经知道了吧?”

他和林老板两个人你来我往,交换着仿佛加密一般的哑谜,池芯和后面的姜从筠对视一眼,心里有些敬佩。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装得好像真有那么回儿似的,池芯对景修白睁眼说瞎话的能力更认识了一步。

直到最后,也没从他们两人任何一个嘴里听到,这个所谓的“消息”到底是什么。

“既然你们也是为此而来,那我们可以同行一段。”林老板以这句话为收尾,他脸上『露』出极深的倦怠神『色』,“让老刁带你们找间房睡下吧,等时机到了,我们就出发。”

“如此,多谢林老板了。”

池芯有一肚子的疑问想问,但此时显然不是好时机,她硬生生地憋住,低眉顺眼地扮演一个合格的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跟众人往外走。

在临出门之前,她回头望了一眼。

林老板正地注视她的背影,水烟袋在茶几上轻磕。

遇到危机时习惯『性』的面瘫被动触发,池芯内心的惊诧一点都没有在脸上现出来。

出了林老板的门,老刁带着他们向电梯走去。

也许是因为景修白和林老板状似和谐的一番对,他的态度比送他们进来时要好上不少。

“早说你们和林老板认识嘛。”他抱怨着,“都怪巴勒托那个蠢货,回头老板要是追究起来,我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巴勒托跟在最后,池芯感到他呼吸一窒。

“我们也不知道你是林老板的人啊。”郁襄自然地说。

“误会一场,误会一场,几位别见怪,请。”

他们走入电梯。

“整个三层,是林老板休息的地方,其他人都住在一楼和二楼,几位是客人,就住在二楼吧,清净一些。”老刁说。

池芯几人没有异议。

在老刁将他们带到房间门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景修白这才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虽然方才林老板说了要等待时机,但我还是担心,一直这么等错过时间吧。”

老刁一点都没有怀疑,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摆摆手,“‘市场’的拍卖一向如此,在开始之前进行绝对的清场,不到时间不放人进去的,早去了也没用,你们大概是第一次参与吧?”

拍卖!

池芯迅速低下头,掩饰住眼里流『露』的震惊。

“真是丢脸了,这么大的情第一次参与也被你发现了。”郁襄大声咳嗽几声,将自己的惊讶盖过去,同时吸引住老刁的注意,给其他人调整表情的时间。

“你安静一点!”老刁凶了一,“林老板不喜欢吵闹。”

郁襄连忙嬉皮笑脸地赔笑。

在老刁离开之后,他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

景修白当机立断,推着池芯的肩将她推向后面的房间,当其余两人跟进,他左右观察了一,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有他们四人。

“看不出来啊。”池芯用奇异的眼神看了眼两位男士,“平时看起来正正经经的,编起瞎话来一个比一个顺溜。”

“生活所迫,生活所迫。”郁襄咳嗽一声。

景修白看向她,“你应该猜出来了,这就是之前我们遇到的那伙人。”

池芯:“他们是做什么的?巴勒托那样的‘’吗?”

“我也不清楚。”景修白摇摇头,“他一直很神秘,但看他对‘市场’的了解程度,应该是那里的常客。”

“如果我没猜错的,这个林老板,应该也买过异能『药』剂。”池芯将方才她注意到巴勒托的反应,以及她自己的受告诉几人,“他绝对不是单纯的好心,才想和我们一起去‘市场’。”

景修白蹙起眉,“这么说的,的确很像是精神控制类的『药』剂。”

“那我们现在这么办,还要跟他们一起去吗?”郁襄问。

景修白沉思片刻,抬眼看向池芯。

池芯回视他,“我们不认识路。”

距离这个神秘的“市场”越来越近,她愈加清晰地感觉到局势的波澜诡谲。

与其再碰上其他不知道什么样的人,倒不如将计就计,看这个林老板到底在做什么打算。

“我同意。”姜从筠说。

“既然这样,那我们……”

景修白的还没说完,和他们几面墙之隔的房间里突然传出了尖利的嘶吼声,像是人声被挤压到极致后的嘶哑音『色』,其中的强烈恨意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几人互相看看,默契地起身,打了房门。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老刁带着几个人进了走廊尽头的房间。

不一儿,怒喝声,殴打声,威胁声接连响起,其中透『露』的恶意,和之前判若两人。

片刻之后,那尖叫就不再响起了。

老刁甩着手腕走出来,阴狠的眼神一看到池芯几人,变了变。

“对不住。”他走过来说,“一时不小心忘了那家伙的存在,惊扰到各位了。”

“那是什么?”池芯问。

似乎是没想到看起来最为文弱胆小的她主动提问,老刁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脸上闪过一丝垂涎。

原本不打算透『露』什么的他,得意地说:“你不知道吧?那是我们的货物。”

“货物?”池芯眨眨黑亮的大眼睛,用天真好奇的口吻,“那是人吗?”

老刁嘿嘿笑了两声,“很快就不是了……说多了怕吓你。”

池芯眼底闪过一道暗光。

老刁似乎是还想和她多说句话,主动道:“你有所不知,这家伙凶残得很,在抓到他之后,我们有一批兄弟,在来会和的路上不知道被谁给杀死了,啧,连车带人都给烧了,估计也是他的同伙。”

之前那段小小的『插』曲在脑中一闪而过,池芯犹豫了一,“这么巧吗?”

“不错,那条路没人走,肯定是那家伙的组织来救他了。”老刁眼里闪过一道凶光,“最好是能在‘市场’遇上,哪怕不能当场报仇,也要记住那些孙子长什么狗样。”

老刁误解了池芯的意思,主角团可没误解,他们『露』出一言难尽的眼神,看得池芯想挠头。

她急于想说点什么,一个问题脱口而出,“为什么在市场里不能报仇?”

老刁笑容一滞,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景修白不动声『色』:“之前和林老板说过,她是第一次来‘市场’眼界,一些规矩,我们还没来得及告诉她。”

“哦,对。”老刁收起怀疑的眼神,“难怪不知道,在‘市场’里发生纠纷是被当场抹杀的。”

当场抹杀。

池芯这次不再出声,她在心中默念一遍这个词组,到了一丝滑稽。

实验室也好,托比拉也罢,这些人,大概是将末世当成自己的舞台,打算自立为王了。

老刁说完这些,交代他们要好好待在房间里,不要『乱』走,又急匆匆地走了。

“怎么办,计划变不变?”郁襄一回到房间就问。

“一进入‘市场’的范围,就摆脱他们吧。”景修白脸上有几凝重,“没想到事情这么巧,我们只能将情往最坏的方向考虑——如果之前他们中有人看到了我们,情很麻烦。”

这个异变让几人都陷入沉闷,池芯左右看看,突然开口,“你们说,如果往林老板的那个烟袋里放辣椒粉,他还能不能这么云淡风轻地说了?”

沉闷的气氛倏然一变。

“有时间试试。”池芯若有所思。

其他人哭笑不得地对视一眼,不得不承认,虽然池芯调节气氛的方式别出一格,但她确实有那个本钱毫不恐惧。

“再撒点胡椒面吧。”郁襄兴致勃勃地加入了讨论。

于是话题就这么一泄三千里。

即使不再『露』宿于荒郊野岭,这里也不是什么值得放心休息的地方,四人仍然维持守夜的习惯。

得知林老板还要在乌姆尔停留几天,他们决定成两拨,一拨出去探听消息,另一拨留守在原地随时观察情况。

根据战划,最强的池芯本来应该和最弱的姜从筠一组。

然而池芯目光在目前一点不来电的男女主身上转了一圈,“郁襄,你跟我走。”

所有人:???

池芯正义凛然:“我还需要『奶』妈吗?”

姜从筠『露』出浓浓的失望神『色』,“原来我对芯芯毫无用处吗?”

池芯立刻蔫掉:“不是不是,只是在城里遇不到什么危险,而且我怕他们两个单独在一块捅娄子。”

姜从筠不甘不愿地接受了这个解释,郁襄如同过年一样,『露』出大喜之『色』。

为了不让守在一楼的人怀疑,池芯和郁襄没有走门,他们看了看二楼到地面的距离,直接顺着管道爬了去。

好在对他们两个的身手来说,做这件事还是小菜一碟。

在池芯带郁襄出门之后,姜从筠叹了口气,瞥向一旁直挺挺地坐,脸『色』冷得能结冰碴子的景修白,“你就真一点都不急吗?”

“急不得。”

姜从筠白他一眼,“那你可看,郁襄那个花言巧语的家伙,很容易就把芯芯拐走了。”

看景修白整个人坐得更加挺直,状似冰冷的眼底闪烁浓浓的无措,姜从筠实为他鞠了把辛酸泪。

这可怜见的,就自己憋吧。

另一边,池芯和郁襄来到了大街上。

“你别说,这里的人长得还真有内味儿。”郁襄兴高采烈,“高鼻深目,脸蛋上还有两坨红。”

池芯扶额,觉得自己简直带了个大龄儿童出来逛游乐园的既视。

“干正。”她抛三个字,不管东张西望的郁襄,来到一个卖饰品的摊位前。

各种皮革支撑的小饰品,点缀玛瑙的银器,这些在末世里看起来几乎不可能存在的东西都好好地摆在这里,让大家自由挑选。

摊主是个看上去上了年纪的女人,穿着当地人的特『色』服饰,嘴里叽叽咕咕地说什么。

“大姐,我们是内陆人,听不懂当地话。”池芯笑说。

女人就换了语言,“姑娘好看,这个,很你,随便吃的,都可以。”

池芯装很兴趣地看手里的小型皮革挂件,“我很喜欢,但我身上没带吃的,不然这样,我们就住在乌市宾馆,大姐你到那去拿吃的就行。”

女人脸『色』瞬时一变,望池芯的眼神变得恐惧起来。

她连连摆手,“不不,不用了,送你们,送你们。”

池芯和郁襄对视一眼。

郁襄用他那张英俊的脸『露』出花一样的笑容,“大姐别紧张,我们其实和那些人不熟,就是碰巧住在那里,也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

女人紧张地看了看他,似乎了点决心,快速而小声地说:“你们,快离他们,坏蝎子,蜇人。”

她的内陆说得不是很好,女人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不肯再口了,她蜷缩在座位上,惊恐地扫视四周,就像怕随时有人冲出来把她灭口似的。

池芯对郁襄使了个眼『色』,将东西放回原处。

他们依次又试了几家店,特意挑那种一看就是当地人的摊主,依法炮制透『露』出他们住在宾馆,还真让他们逐渐套出点信息。

如同出去时的方法一样,两人又顺着水管爬回了房间。

“怎么样?”姜从筠递给池芯一瓶矿泉水。

池芯接过来,偷偷瞄了眼男女主。

怎么说呢。

不说纹丝不动,只能说如同冰点。

池芯暂且将为两人感情问题而发愁的心放下,正『色』对他们说起这一天的收获。

当地人并不知道林老板叫什么,是哪里人,但他统领的这个叫“毒蝎”的组织,的确是除了“市场”之外,在西部边境最大的势力。

他偶尔回内陆探亲,但大部分时间,还是会留在乌姆尔。

“这么说上次我们在内陆遇见他,是碰巧撞见他回去探亲了。”

“应该是。”池芯点点头,“但是如果问到这个组织具体是做什么的,就没有人敢说了。”

“不用说也知道。”郁襄说,“不过就是具体和空想的区别,八成就是那么些。”

“有一点可以确定。”景修白用手指扣扣桌面,“指望他大发善心免费捎人去‘市场’,几乎是不可能的,他对我们,一还有别的想法。”

一个如蝎子一样漆黑阴郁,安静蛰伏的危险分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伸出剧毒的钳子冲他们蛰来。

“没什么好怕的。”

在一片沉默中,池芯轻声开口。

“丧尸围城都过来了,还怕他们一群随便打哪都能死的么?”

“说的也是。”

景修白突然笑了,他地看池芯,“一起面对吧。”

这一次,你不再是孤军奋战,我们都会站在你身边。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都在宾馆中安静地等待,直到某一天清晨有人来敲门。

“客人们,林老板要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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