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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风波(二)心乱

“我没……”

苏遥于慌『乱』中, 下意识张口解释, 话方出口, 便反应过来:这种情况下解释就等于掩饰。

傅陵再度挑眉:“都给你看了。苏老板这个时候倒不好意思了?”

苏遥整个人都有些烧得慌, 抬脚就要走。

傅陵眼疾手快, 一把捞住他的胳膊。

苏遥没来得及挣开,就见傅陵意味深长地一笑:“苏老板, 又想把我一个人扔柜台?”

苏遥一顿, 只低声道:“你松手。”

傅陵只拉着他不放,瞧见苏遥局促不安的模样,又转个心思:“我问苏老板个问题, 然后就松开。”

苏遥让傅陵拉一下, 整颗心都跳得扑通扑通, 只胡『乱』地点个头。

傅陵扬眉笑笑:“苏老板方才看了那么久——我好看吗?”

苏遥一怔, 面上腾一下滚烫,使劲抽出手, 转身便跑了。

怎么觉得刚才被瞪了一眼呢?

傅陵好整以暇地笑笑。

瞪人一眼还挺好看的。

调戏完人的傅相十分开心。

一开心就刷刷地又写一章。

但直到这章写完, 都没再瞧见苏遥出来。

傅陵摇摇折扇:这是真把我当掌柜使了?

却还当真有生意。

一客人从货架上挑拣一会子,拿本书:“苏老板,我买这本《良月夜》。”

傅陵坐在柜台后,尚未开口,便有另一熟客从旁提醒:“这不是苏老板。苏老板且不在店里呢。”

那客人大抵是头回来, 忙忙地道歉:“冒犯公子,是我认错人了。瞧公子的装束,还以为是此处的老板。您是……”

这客人顿了下, 旁边那熟客也热切地凑上来:“这两日总在店中瞧见公子,看您与苏老板也十分相熟,您是苏老板的什么人?瞧着很是仪表不凡,咱们也来认识一下。”

这熟客想是有些自来熟,专凑过来打招呼了。

傅陵未答话,只觉得他的问法挺有意思。

什么人?

傅陵默了默,略一笑:“我如今还没身份呢。”

两位客人琢磨一遭这话,对视一眼,瞬间『露』出心知肚明的微笑。

那熟客忙“嗐”一声:“我就说,苏老板这副模样,怎么可能没人……原是早就定下婚事,恭喜恭喜。”

另一客人也笑道:“改日过罢明礼,也便有身份了。恭喜公子。”

虽然离二人口中所述喜事,还有那么个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傅相还是很心安理得地受下了这话。

迟早的事么。

傅鸽子就是有这种谜之自信。

旧京其实有个习俗,越是说定婚事,到只差过明礼这一道时,外人越不好议论。

据说是因早年间,有户人家先将女儿与一位举子口头说下亲事,后却嫌贫爱富,又与另一位富商直接定亲。

后者是板上钉钉的婚事,众人有一日便议论起来,偏偏让那年轻举子听见了。

后来自然闹上一番,不欢而散,谁家也没娶成。

此后旧京便有了这个不成文的规矩。

因这个规矩,这二人的恭喜说得也甚为悄声,又闲谈一二,便装作若无其事地走了。

傅陵心情大好,正端起掌柜模样看店,便瞧见成安跑来:“公子,我……”

成安下意识喊人,瞧清楚才发现是自家大公子。

成安立刻老实。

傅陵心情甚好,便也没有挑剔成安自由散漫的状态,略点个头:“找苏老板做什么?”

成安十分稳重地回话:“西市的鲫鱼不太新鲜了,我想着不太适合做鱼汤;东市的鲫鱼虽新鲜,价钱却贵上一半。我回来问该买哪一个。”

傅陵瞧他突然垂眸颔首的恭敬模样,不知怎地,便顿了下。

成安小时候的『性』子便有些跳脱,于他身边许多年,才练出沉稳来。

跟苏遥一段时间,倒活泼回去了。

但苏老板已很温雅了,身边之人合该活泼些。

傅陵只默默点个头。

左右日后不回京中,身边之人也再不用如何谨慎。

该自在些的。

傅陵只道:“你去后院找苏老板吧,问他买哪一种好。”

成安应一声,一脑门子奇怪地跑去后院了。

多稀罕呐,大公子居然没训我。

难不成和苏老板住上一段时间,大公子脾『性』都跟着变好了?

苏老板真有本事。

那得赶紧把苏老板拐进门!让我们大公子身边其他人也享享好脾气的福!

有本事的苏遥已经躲在阿言房中半下午了,成安跑了一圈,硬是喊一嗓子,才把人喊出来。

苏遥交代一句:“吃要吃好些,还是买新鲜的。”便又缩回去了。

阿言练着字,瞧着去而复返的苏遥,顿一下,愈发疑『惑』:“公子不去看店么?”

“刚才我让齐伯帮忙了。”

苏遥低头,随手翻着一本戏文,阿言只从他整个人身上看出四个字:心不在焉。

倒难得这副样子。

苏遥也不想这样,他原本匆匆跑到房中,想冷静一会儿,结果一打眼,正瞧见傅陵送他的小木兔子。

苏遥顿时更慌了。

一时手足无措,就跑阿言房中来了。

阿言虽然心内奇怪,但素来话少,便也没问。

苏遥躲在此处,无人闲聊分散心思,倒更慌『乱』了。

且硬是如此心思『乱』了半下午,才稍微觉出好些。

又有些莫名其妙。

苏遥并不明白自个儿怎么了,只一念起傅陵,便生出些局促,因而晚上的鱼汤,便没有与他一同喝。

却并未亏本。

因为傅鸽子超额完成任务,写完了两章。

苏遥自然稍稍开心。

但傅鸽子不开心了。

说好的和我一起吃鲫鱼汤呢?

我还乖乖地写了两章。

看来多写莫得用。

美人的脸变得如翻书一般,说不吃就不吃了。

傅鸽子喝着浓香雪白的鲫鱼豆腐汤,独自一人,孤零零眼巴巴地望了一眼苏遥窗格上的烛影。

烛影摇摇晃晃,勾出苏遥的侧影。

苏老板正倚在榻上看书呢。

是看江云仙与水仙精吗?

傅鸽子一时浮想联翩,又忽然念起宋矜的话。

现在住人院中了,什么时候住人房中啊?

夫子果然洞察人心。

某鸽吃着碗里的菜,就惦记着房里的人。

正巧,傅陵方想起宋矜,吴叔便于此时来,送来宋矜的一封信:“大公子,宋大人给您送东西。”

傅陵打开,却见是一张图纸。

吴叔低声笑笑:“宋大人说,旧京的延庆坊原有一处百宝阁,最擅长做一种一拉线就会跑的兔子。可巧的是,宋大人偶然路过此店,闲谈时,店主人却道,多年前齐伯常来买这个玩意儿。”

“店家嫌麻烦不再做,宋大人便帮您买来了图纸。”

吴叔再度笑笑,“公子上次送过的小兔子,苏老板喜欢么?”

傅陵瞧着图纸,浮起淡淡笑意。

应当是喜欢的。

苏遥这个礼尚往来、客客气气的『性』子,送他什么东西他都必得回礼一遭。

这小兔子送出去,倒没什么回音。

必然是送对了。

今日一天都是开心事,傅陵只扫一眼,笑道:“这图纸不太清楚,明日我去那延庆坊的百宝阁,问问店中师傅。”

翌日一大早,傅鸽子便喜气洋洋地出门了。

苏遥不是多事之人,便也没问。

只傅鸽子前脚刚出门,后脚便来了康氏布庄的人。

小厮捧着两个大盒子:“苏老板,您想是贵人事忙,咱们掌柜等您好久,也没见来取衣裳。这不,给您送来了?”

倒是把此事忘了。

这两日有绣本新书,又兼阿言于书院中之事,一时只忘了。

苏遥客气接过,那小厮只笑:“我们家康娘子还盼着您来做衣裳呢!下月上新样式,苏老板必得赏光!”

康氏布庄的伙计都随掌柜,很会说话。

苏遥便笑道:“一定一定。”

那小厮又车轱辘两句吉利话,方问:“苏老板知道,那日同来的傅公子家如何走吗?他也没来取,我正好给送去。”

苏遥只接过:“给我吧。他现住我这里,但眼下不在。你尽管去回话。”

那小厮听得一愣,心内只道:住在一起,什么关系?

关系……尚未发生。

伶俐小厮都不是多话之人,客气两句便走了。

苏遥将衣裳拿回去,略看一眼木盒料子,只觉得这康氏布庄当真讲究。

齐伯出去做过衣裳,旁的裁缝铺子都用布包下也就得了。

苏遥接着再打开时,却瞧见三件衣裳。

他微微一疑,便见康娘子留的条子:熟客介绍,头回做生意,送两件。

这又送盒子,又送衣裳的……真大方。

康娘子只是为了不白拿那小袋金子。

做生意有来有往,平白无故多拿了钱,康娘子总想补回去。

不仅苏遥指的衣裳是店中最好的裁缝做的,剩下有一件,还是她亲手改的。

正是雪青那件。

苏遥拿出来于身上贴了下。

腰身收过了,正合适。

康娘子出于裁缝心理,实在是想看苏遥穿这件衣裳,思来想去,还是送了。

并且改了样更轻薄的料子,精心修了交领腰身袖口。

反正以后你们谁能看见美人,各凭本事吧。

我就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

苏遥『摸』着料子,确实比当日试穿那一件薄。

但……似乎有些太薄了。

这倒是不太好在外头穿了。

因是送的衣裳,苏遥也没办法挑剔,只能收起来了。

正整理着衣裳,齐伯却来后院喊他:“公子,校对司的钱大人来了,说有要事,要您去见他。”

如今各地的校对司专管刊物审查出版监管,苏氏书铺从来没沾惹过禁.书等物,怎么校对司突然来人?

还是主事的钱大人来了。

苏遥不敢怠慢,忙至前店。

钱大人正带着一随从,坐在店中,慢条斯理地啜着龙井茶。

苏遥客气笑笑:“见过钱大人,大人前来,是有何要紧事?”

钱大人撇着瓷盏中浮沫,赞一声好茶,又缓缓道:“我没有什么要紧事,不过来苏老板店中坐坐。”

苏遥顿时打起精神。

这副架势,哪是随便坐坐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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