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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64章日记本

黑『色』的轿车调转车头, 陈依打开中间的扶手,把自己打着石膏的手臂放上去。江助理踩着油门将车开出去小区。

两边的夜景从窗户两边倒退而过。

路上行人不少,车流也多, 京都这样的城市就算过年依然热闹。江助理看一眼内视镜,问道:“太太, 我能先带你去看一样东西吗?它在郊区。”

陈依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抬起头看着说:“好。”

“谢谢。”江助理笑了下, 收回视线,一边调导航一边说:“不会塞车的话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太太你要是困的话可以睡一觉。”

陈依摇头:“不困。”

她顿了顿, 问道:“呢?”

江助理手指一停,回道:“老板今晚去见一个朋友, 这几天都会挺忙。”

陈依:“嗯。”

车子开高速, 晚的高速车流量并不多,路跟挨着高速的建筑物都蛮昏暗的,陈依把玩着手机, 偶尔看向外面。

她心里有预感,江助理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找她, 应当是跟闻泽辛有关。

一个多小时说长不长, 说短不短。江助理为了照顾陈依, 开得并不快,在晚七点半的时候抵达郊区,车子下了高速,一路往港口开去。

京都只有一个港口,不大,很小,链接着隔壁的城市, 这几年发展迅猛,港口环境改变很多,如今颇有种像旅游区的感觉。

车子停下。

陈依下车,江助理关上车门,说:“就在这里了。”

陈依感受到海风,她收了收围巾,跟江助理走向港口,这儿只亮了几盏灯,还有几辆车子停着。

不远处有一对情侣正挽着手在散步。

江助理拨打了一个电话,说:“开吧。”

砰一声。

港口外面停着的一辆游轮突然亮起灯。

好几层的游轮豪华得震惊,令不远处的那对情侣都震惊了。

“老板以太太你命名的游轮。”江助理看一眼陈依。

陈依看着游轮缓缓亮起了【爱妻依依】四个字,那些灯落在陈依的脸上,陈依眼也不眨地看着。

江助理说:“快完工了,里面还剩下一些软装。”

“这游轮是你跟老板那段甜蜜的时候,安排人建造的。”

“这一年来,让他坚持下去,把这个游轮完成的,就是那段时间,太太还记得是什么时候吗?”

甜蜜的时候。

她想起来了。

婚后的那一个月里,她曾想过努力一下,那几天两个人确实比较甜蜜,的笑容也多了。

陈依说:“记得一些。”

江助理笑笑:“你记得,老板也记得。”

陈依:“嗯。”

记得,然后呢?

【爱妻依依】四个字很显眼,那对情侣哇了一声后,指着面的这四个字,在那里议论。本来安静的港口,此时非常地耀眼,因为这艘游轮而变得无比耀眼。

江助理问道:“太太想不想上去看看?”

陈依停顿了下,摇头。

江助理笑了笑:“那就等建好以后,我们先回京都了吧?”

陈依看一眼江助理,想说的话还没全说出来,陈依嗯了一声,随即两个人返回车里,江助理还准备了温水给陈依喝。

车子启动,再次返程,离身后的游轮越来越远,但是那束光却一直追着车子不放,陈依靠着车窗,从外视镜看着那游轮。

她努力的那段时间,现在看来,不是独角戏。

车子了高速,江助理看着前方的路,说道:“太太有没有觉得老板跟读书时候的『性』格有点儿不一样?”

陈依收回视线,捏着手机,说:“有点。”

“但是似乎在外,也没多大变化。”

读书时爱笑,有点懒散,风流,喜欢开玩笑,偶尔会比较欠,而且确实也偶尔会喜欢跟美人来往。

江助理笑了下:“老板其实真实的『性』格是你现在所看到的,脾气差,冷漠,有点儿偏执。”

陈依:“读书那会儿不是这样。”

江助理握紧方向盘,说:“那是因为大二那一年,老板在缅甸被人当成闻大少请去喝茶,那时闻氏在ai医疗触了别人的逆鳞,于是那些人就盯上了们,九支枪对着老板,让老板给家里打电话。”

“老板不肯,宁可死,也不会打更不会想让家里人妥协,但是当时跟在他身边的同学很怕死,主动拨打了老板家里的电话,那个时候闻老先生还在,面对那些人的要求,老先生一概不答应,并且没有任何犹豫也很冷血地选择忽视老板。”

陈依浑身一冷。

江助理笑了下,看一眼内视镜,说:“老板怎么想都没想到这个结果,自己可以选择不妥协,但是闻老先生至少努力一下吧?可惜闻老先生没有。”

“后来嘛,是闻小叔跟还有闻先生想尽办法让那群人放了老板,不过老板也被打得半死,胃的『毛』病就是在那个时候落下的。”

陈依指尖扭在一起,她不敢想象当时的情景。

那会儿多大?

大二。

二十岁出头。

二十岁出头。

高中那含着笑意穿着紫白『色』校服的男孩仿佛一下子染血了似的。

闻家把这个事情瞒得太好了,整个京都没人知道,或许在老爷子的强硬手段下,这件事情就该忘记吧。

陈依:“那闻大少?”

“不知道,老先生不让人告诉闻大少,连闻太太都不可以说,闻小叔跟闻先生二人最终也听了老先生的话。”

陈依:“.....”

所以闻泽辛这委屈就得自己吞了。

江助理看一眼陈依,继续说:“而回到京都后,老板消沉过一段时间,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爷爷,可能想了很多,也尝试过做很多决定,最后就是让自己变强,于是他大三那一年又去了缅甸。”

“在那边呆着,去克服一切恐惧,慢慢地他的心『性』什么都跟着变了。但是闻老先生是何等聪明的人,看出老板变了,怕老板跟大少抢继承人的位置,于是他开始打压老板,哦,不单单是打压,还早早就立下遗嘱,希望老板只当个闲散王爷。”

陈依:“老爷子这是何苦?这是为什么啊,太过了。”

“可不是,或许是因为大少是他亲自带大的孩子吧,老板变得越多,老先生就越打压,也越来越过,后来,是闻小叔帮的忙,对老板说,不如保持原样,收敛锋芒,做一把藏在暗处的刀,混肴视听。”

“老板就开始调整自己,慢慢地又回到了过去那种纨绔少爷的样子,慢慢地,闻小叔也觉得这样好,于是老板也就开始跟着闻小叔了。”

“闻氏的一些不好处理的事情,也都是老板处理的,所以老板变得没有任何弱点,对喜欢喜爱的东西,也不再轻易执着,有些看似他关注的喜欢的,都不过是假象而已。”

“没有弱点的人才能走得长远。”

陈依眼眶发红,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下了高速,江助理没有开回市中心那套房子,而是开向了明利投资,明利投资属于闻泽辛个人资产,跟闻家没有半点关系的。

陈依看到明利两个字惊讶于它居然是闻泽辛的。

这个点明利没有人,很安静,也很昏暗。江助理带着陈依走进去,了闻泽辛办公室里。陈依问道:“这是?”

江助理弯腰,从怀里掏出一张卡片,那是闻泽辛的卡片,陈依一眼认出来。江助理刷开,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本子,放在桌子,说:“这是老板每次必看的,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秘密,太太您看看?”

那是一个褐『色』书皮的本子,陈依翻开第一页,引入眼帘的竟是闻泽辛高中时的字迹,这是一本有点像心情日记的本子。

xx年4月6日。

啧啧,这么好的天气,隔壁这家伙居然穿高领,不过是捏捏她的脸,就哇哇大叫。叫陈哇好了,别叫陈依。

xx年4月8日。

啧,穿得那么厚,蹲在那儿吃雪糕,一看到我还猛地转过身,怎么滴,我会抢你雪糕吃啊?

xx年6月2日。

她成绩不行,估计跟我不了一个大学了,真愁人。陈依你特么努力点啊。

每段日记字都不多,言两语,但是这个“她”讲的全是陈依。江助理在一旁看了几眼,突地道:“难怪老板给太太你手机的备注是(她)。”

陈依捏紧书本。

她也想起来了,给她的手机备注,就是(她),而这个(她)此时占据了这整个本子,高中这年全都有。

字言间里没有很直白地表达喜欢,但是所有记录的事情全是她,连闻泽厉,以及当时跟玩得比较好的一个女生,都没有出现在这里面。

江助理:“....太太,没有撒谎,从高中就喜欢你。”

傻子都看出来,记录的每一笔每一字都只关于陈依,只关于太太。但是这本日记本只记录到大二。

大一零散的记录居然还有陈依。

记录的这些,陈依居然没有什么印象,只是记得当时确实零零散散见过几次面。

其实后面这几段可以看出闻泽辛语气中的烦躁以及似乎夹杂着少许的霸道跟占有欲。可惜,后面就断了,日记后面全是空的了。

江助理:“从那事情后,老板就没再记录过你的事情了。”

陈依合本子,按着那笔记本,一声不吭。

江助理心里也有点震惊,是偷的老板的卡片过来开的。怎么也没想到会开出这个日记本,江助理接着拿起桌面上的遥控,打开了不远处的一个电视,屏幕一亮,江助理点了几下,画面出来。

是一段监控视频。

是在一个俱乐部的包厢里。灯光昏暗,四周不少的好酒,而沙发卡座,一共坐着四个男人,其中包括闻泽辛,长腿交叠,偏头跟人说话,而们身边都有一个女人,或挨着或只是简单地坐着,给对方倒酒。

闻泽辛那个就是简单地坐着,专门给倒酒,跟那个女人偶尔会说话,唇角带着一丝笑意,但是没有什么肢体接触,反正风流倜傥,也笑得很薄情,很吸引人。陈依在这一刻,想起生日派对那天,笑容也是这样的。

画面加快,慢慢地包厢里的人越来越少,最后一个男人,闻泽辛起身送走他们后,回到包厢包厢里除了没有别人了,连那个女人都不见了,弯腰端起酒杯,喝完最后一杯后靠坐在椅子。

脸上的笑容褪得干干净净,眼眸低垂,冷漠而孤寂。

江助理说:“我见过老板无数次这样。”

继续道:“我之前听过闻小叔说,这人的面具戴了就很难摘下来,我想老板就是这样,不过现在变了很多了,感觉快没有面具了。”

“太太,你觉得能得到你的原谅吗?”江助理突地转头看向陈依。

陈依也看着江助理,抿着唇。

江助理笑了下:“其实老板是不让我告诉你这些的,而我今晚这样犯险,还有一件事想跟你说,老板想放你走,觉得是他害你离开京都,会遇刘月娥母子这件事情,打点好你的未来,想放你自由。”

陈依愣怔住。

自由?

是离婚吗?

她才刚刚把这件事情放弃了。

“打点好我的未来?”

江助理从桌面上挪过一个便签,写了一行字,推给她看。

“让陈依衣食无忧,包括她的孩子,孙子。”

陈依看着这一行字,许久许久,手中的日记本摔在桌面上,但是摔得翻了面,落在最后面,最后面有字了。

是闻泽辛现在的字体,潦草而锋利。

【原来从我亲自点名要她的时候,就注定了栽在她身上。即使我不肯认,即使我曾觉得那不过是一场联姻,只是因为她老实,柔顺,我看中她的,无关情爱。】

【可是,不是无关情爱,那是唯一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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