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生气
“哦。”孟止念答应了一声，然后将手中的剪刀和花纸放在竹编圆簸之中，端着走了出去。
在经过那女子身边的时候，孟止念不由得朝她看了一眼，正看到那女子也在用探究的眼神看着自己。孟止念勉强朝她笑了一下，而后加快步子走了出去。
走出书房之后，孟止念来到院中的小凉亭里坐下，继续剪她的窗花，只是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了。
过了一会儿，贺飞恰巧经过，孟止念便是开口唤住了他，唯恐打扰到书房里二人的谈话，孟止念将声音压得很低：“这位姑娘是什么人啊？”
“她啊，是风荷居的姑娘。”
“风荷居？那是什么地方？”
“这是一个……里面都是美人儿的地方。”她应该不知道什么是青楼吧？
“是吗？”孟止念听了之后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坐下去剪自己的窗花了。
过了良久，那位秋容姑娘终于从李言绪的书房里走出来，她跨出门槛的一瞬，目光就落在了孟止念的身上，见得孟止念也朝自己看过来，那女子缓缓一笑，容颜越发明艳了几分。
孟止念忽然想到以前自己曾经在书上看过的句子：何彼秾矣，华如桃李。这一句用来形容眼前的这个女子再合适不过。
“秋容姑娘这边请。”贺飞上前欲要引秋容离开，那秋容姑娘却是含笑道：“不必劳烦相送了，我自己也认得路。”
贺飞却坚持，“这是礼数，姑娘不必推辞。”
只见那秋容姑娘自嘲一笑，“恐怕不止是因为礼数而已吧……”说着，轻轻叹了一口气，“那就劳烦了。”
贺飞引着女子离开，孟止念盯着她的背影，心中越发好奇，这位姑娘跟公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可是……打听别人私事不好，尽管再怎么好奇，孟止念还是憋在心里，没有开口去问李言绪。
当天晚上傅妈妈果然回来得很晚，根本就不知道那位秋容姑娘来过的事情，只是次日早上叫孟止念起床的时候，发现了那些被她剪坏的花纸，心中还暗觉奇怪，这孩子之前学得不是挺像样子了吗？怎么又剪成这样乱七八糟的了？
到了下午得了空，孟止念跟傅妈妈提出说想出去玩一玩儿，傅妈妈自然是爽快地答应了，她也单独出去过好几次了，都没什么事情，傅妈妈也就放心让她一个人出去玩儿了。
“又去见你的那个好姐妹？”傅妈妈含笑问道。
“梦茹啊，她最近都不怎么出得来……我是想去看美人儿去。”
“美人儿？什么美人儿？”傅妈妈纳闷地问道。
而此时孟止念已经欢快地踏着步子离开了。傅妈妈看她如此高兴的样子，只笑着摇了摇头，也没多想，继续忙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去了。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李言绪从外面回来，看到院中只有傅妈妈一个人，不由问道：“止念呢？”
“她说想出去玩一玩儿，我就让她去了。”
李言绪闻言嘴角也是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她简直就像是刚得自由的鸟儿，时不时地就想出去飞一飞。
李言绪刚要往房里走，就听得傅妈妈在身后喃喃道：“说是去看什么美人儿，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美人儿？”
李言绪心中暗暗琢磨，难道是指从西域来的那些女子？
在京城，常有人从西域带回面容姣好的女子公然贩卖，这些女子中多是被人买回家去做姬妾，想到这里李言绪不由微微皱起眉头，他向来不喜欢这种把人关在笼子里，任旁人挑选的买卖。
谁知这个时候，他身后的贺飞突然来了一句：“她该不会是去了风荷居吧。”
李言绪立时回头看他，面色略显阴沉。
贺飞被吓了一跳，说话都开始变得结结巴巴了，“昨天……秋容姑娘来时，止念问我她是什么人，我就告诉止念说……她是风荷居的姑娘。然后止念又问我……风荷居是什么地方……”
看着自家公子的眸光越发冷了下来，贺飞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才接着道：“我告诉她说……那是一个里面都是美人儿的地方。”
当时他只是想着若是自己告诉止念说秋容姑娘是个青楼女子，她指不定又要问自己青楼是什么，那自己就更不好跟她解释了，所以才委婉地告诉她说那是一个里面都是美人儿的地方，谁知道她竟然因此而对那地方产生了兴趣，还要亲自过去看看……
“备马车！”刚回到家中的李言绪，转身就往外走，看得自家公子这一来一去的，门口的守卫都懵了。
……
孟止念一路打听，这才找到了风荷居，只是……怎么感觉这里好奇怪啊，这一整条街都跟京城的其他地方不一样，香气弥漫的，好多女子穿着清凉地站在门口……而且她们看自己的眼神也奇怪得很。
风荷居……孟止念抬眸看向匾额上的那三个大字，心想终于找到了。
“这位姑娘，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我们这里是不招待女客的。”孟止念刚要进去却被门口的几个女子拦住。
孟止念不解，“为什么？”
被她这么一问，那几个站在门口迎客的女子也是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青楼是男人们来的地方，怎么可能接女客？
“难道姑娘是……来找人的？”该不会又是哪个男人的妻子上门来找茬儿的吧？看着她也不像是嫁了人的女子啊。
“如果你这么说的话……也算是吧。你们这里有一位叫秋容的姑娘吗？”
几个女子面面相觑，“你找秋容姐姐？你是她什么人？”
“我就是过来看看。”
当秋容听说有一个姑娘来找自己的时候，她也很诧异，怎么会有姑娘来找自己？待她见到孟止念的时候就更诧异了，这不是昨天自己在李府见过的李公子身边的那个婢女吗？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一副神情呆滞的模样。
秋容刚问出这么一句话，就听得外面有人在敲门。
“谁啊？”秋容开口问道。
“是我。”
这不是……李公子的声音吗？
秋容赶紧上前去开门，打开门之后，她还未来得及看上李言绪一眼，李言绪就已经大步走了进来，只见他迳自走到孟止念的面前。
“谁让来这种地方的？”李言绪皱眉看着孟止念。
秋容诧异地看着李言绪，她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生气的样子……
孟止念这时才稍稍回过神来，一时也没想到李言绪为什么会在这里，只是愣愣地问他：“公子你……生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