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好好把握

勤王妃顿时跌坐回床边，若不是用手撑着，她几乎要倒下去。

婢女见状连忙上前去扶，“王妃，您没事吧？要不要请个大夫过来给您瞧瞧？”王妃的脸已经苍白得毫无血色了，就像是大病之人，眼睛里还满是惊恐。

“不用，我没事。”勤王妃推开婢女的手，“你接着说，你还打听到了什么？”

“那个孟止念举止做派都不大像是个伺候人的婢女，据说是因为家道中落才出来做活挣银子的。至于她家中还有什么人，这个……奴婢就打听不到了，唯一跟她相熟的就只有今日邹小侯爷带来的那个婢女，但她们两个一直都呆在一起，没办法避开孟止念去向她打听。”她所能打听到的也就只是外面别人传言的那些。

不行，光是这些还不够……勤王妃抬眸看向身旁的婢女，“有关于这个孟止念我想知道更多，今日过后，你接着去打听，不管用什么办法，也要打听出她家里究竟是什么情况，还有哪些家人。”

“是……”这个孟止念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让王妃这样在意？

但她在王府里也待了这么多年了，深知做下人的处世之道，主子的事情，就算心里再怎么好奇，也千万别开口去问，尤其是像这样看起来对主子很重要的事情。

“你先出去吧，在门外守着，谁都不许进来。我稍躺一下，一会儿就出去。”

“是。”

婢女告退离开，勤王妃无力地靠在床上，她竟然也姓‘孟’，难道仅仅是巧合？不！绝对不是巧合，世上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

眼看着宴席就要开始了，却迟迟不见勤王和勤王妃的身影，客人们皆是在心中暗暗纳罕，勤王不出现也就罢了，为什么连勤王妃也不见人影？就只留文茵郡主一个人在这里招呼客人？

文茵郡主也是忧心不已，母亲真的没事吗？若是真的没事，怎么会到这个时候还不过来？

想了想，文茵郡主还是决定亲自过去看看自己的母亲。她刚要开口跟这些女眷们说自己暂时离开一下，却见勤王妃已经走了过来。

“母亲，您没事吧？”母亲看起来脸色仍是不大好的样子。

“我没事，歇息了这会儿，精神已经好多了。宴席快开始了，我们一起过去吧。”说罢，勤王妃便是含笑招呼其他女眷们一起前往宴席。

宴席正式开始，客人们纷纷落座，勤王府的下人忙来忙去，场面也着实热闹。

像是孟止念和梦茹这样的下人，是不能跟主子们一起同桌吃饭的，她们跟其他随自家主子一起前来赴宴的下人们皆是被安排在了后院的角落里吃饭。

尽管这边坐的都是下人，但因为今天是文茵郡主的生辰，所以桌上的饭菜也都上佳的，虽比不上前厅主子们桌上的饭菜，但这些也是他们这些下人平常难以吃到的了，所以大家都吃得很尽兴，只有孟止念一个没怎么动过筷子。

旁人不解，但梦茹却很清楚，这些菜对止念来说太过油腥了。对于那些平日不怎么舍得吃荤腥的下人来说，这一桌菜简直是他们的最爱，十分能解馋，勤王府考虑得甚是周到。可是对于一直跟李公子同桌吃饭的止念来说，这些菜对她实在没什么吸引力。

酒足饭饱之后，这些下人们都三三两两地闲聊起来，主子们那边待会儿还要移步到戏台看戏，一时半会儿他们也走不了，索性坐在一起聊聊天好打发时间。

这闲聊之间便是不由提到了今日始终都没露面的勤王。

孟止念这才知道，原来这位王爷竟是个不良于行的，怪不得自己女儿这么重要的日子，都不见他现身。

“难道这位勤王常年都不出门？”孟止念好奇心起，小声问身旁的梦茹。

“是啊，他几乎都不出门的。说来也是怪可惜的，这位勤王年轻时也是个十分俊俏的男子，又是当今皇上的胞弟，意气风发，风头无两，京城之中无人能出其右。可是就在他娶妻之后的第二年，突然腿脚就不行了，当今太后为了治好他的腿，派人到处去找名医，可这都将近二十年了，不知道有多少大夫为勤王医治过他的腿，可还是不见任何好转，身子也越发差了。你想想啊，他以前是那么出色的一个人，突然就成了……残废，”唯恐旁人听到，梦茹把声音压到极小，“他当然不愿意出来见人了，换成是我的话，我也想自己一个人躲起来，谁都不见。”

“这也是勤王只有文茵郡主一个女儿的原因，幸好当时勤王妃已经怀了身孕，不然的话只怕勤王当真要一生无儿无女了。”

孟止念听了也是不由唏嘘，“那这个勤王还挺可怜的。”

“谁说不是呢，提起他来，谁不觉得惋惜？当初也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呢，可这些年来就只能……”

“那个……”两个人正说着话，却见一男子走了过来。男子在孟止念的身边停下，略有些拘谨地看着孟止念，“方才在席间看你都不怎么吃东西，是胃口不大好吗？我这里正好有一些山楂蜜饯，你拿去吃吧。”

孟止念转头看着来人不由愣了一下，自己认识他吗？

“不用了，我只是……不怎么想吃东西。”

那男子却腾地一下红了脸，迳自将油纸包里兜着的山楂蜜饯放在孟止念的手里，“你吃吧。”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孟止念片刻之后回神，当着那男子的背影扬声道：“多谢啊。”虽然自己并非是没有胃口才不吃桌上的饭菜的，不过人家也是一番好意嘛。

“看来，这世间啊，还是好人多。”孟止念不由得感叹一句。

梦茹却在一旁失笑，“得了吧，你换个人试试，他就未必会有这样的好心了。”从见到止念的第一眼，她就觉得止念容颜极是出色，同样的婢女的衣裳穿在她的身上，却显得很是不同。

只是止念却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不过也是，她从小就跟她的家人一起在山谷里过日子，从来没见过外人，自然没有那么明确的关于美丑的认知。

可是自己却注意到，方才在席间，那些男人们都在偷偷往止念这边看。

梦茹将孟止念拉近了些，在她的耳边低声道：“方才给你蜜饯的那个男人虽然也只是个下人，但他却极有才名，将来定会有出息。光是我知道的，就有好几个姑娘偷偷恋慕于他，像我们这样伺候人的婢女，能嫁他已算是上上之选了。止念，你可要好好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