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煎熬

却原来这蒋茜云一直都没有死心，见着李言绪对她不为所动，就想出了给他下药这么个法子来。

她心想，像李公子这样洁身自好、教养良好的男子，通常都有一个弱点，那就是他们的责任心都很强，一旦跟女子有了肌肤之亲，就一定会负责到底。

蒋茜云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买通了客栈里的小厮打算给李言绪下药，然后赶在药效发作、夜深人静之时，悄悄潜进李言绪的房间。

正因为那小厮已经告诉她，事情办妥了，所以她方才在看到李言绪一切都如常的时候才会那般惊讶。结果没想到，反而是他身边的那个婢女有了症状，显见得，那茶李公子没喝，却被他的婢女给喝了。

这种药一旦服下，就只能……

蒋茜云看向李言绪，他会不会……？就她所看到的那些，她不信这二人之间真的只是单纯的主仆关系，难道这一次自己是要为他人做嫁衣了？

此时却仍不见前去报官的小厮回来，李言绪心觉事情有异，一问之下才知晓，原来被止念找去报官的那个小厮正是被蒋茜云给收买了的那个。

他大概是见事情败露，唯恐会牵连出自己，这才连夜逃了。

李言绪又重新唤了人进来，这次连客栈的掌柜都惊动了，看到房内情形，那掌柜不由得满头冷汗，但愿知府大人别一怒之下牵连到他们整个客栈才好。

李言绪把蒋茜云交给这里的掌柜，等待着官府的人上门。他自己则转身回房，照看神志已经不清的孟止念。

此时躺在李言绪床上的孟止念根本顾不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知道自己好热，心里好像有几万只蚂蚁在爬，难受得厉害。

她掀开身上的被子，皱着眉头喊热，李言绪已经叫人将房间内的火炉给搬了走，并且将窗子都给打开，凌冽的寒风从外面吹进来，房间里很快冷如冰窖，可这对孟止念来说仍是无济于事。

她开始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试图让身上的热气散去一些。

陡然间觉得面上一凉，孟止念悠悠睁开眼睛，神志稍稍回转了些。

“止念，你听我说，你现在被人下了药，会感觉很不舒服，但是没事，只要挺过去就好了。我知道你难受，你先忍一忍，好吗？”

“什么……药？”脸上那令人舒爽的凉意很快褪去，热潮又涌了上来，孟止念的意识又渐渐开始弱了下去。

“一种……会让你难受得药。止念，忍一忍，忍一忍就好了。”李言绪的语气带着轻哄，他知道这种药无法可解，要么自己咬牙熬过去，要么……

“我好难受。”孟止念眉心紧皱，额头、鼻尖和颈间全是细密的汗珠，她的手循着本能攀上李言绪的胳膊，身子也靠了过去。

“我知道，我知道你难受，来，喝口水。”只能让她多喝水，尽快将她体内的药给稀释掉。

孟止念迷迷糊糊地就着李言绪的手喝了水，可是水喝了之后，她却不肯放手了，脑袋软软地搭在李言绪的肩上，脸埋在他的脖颈之间，呼出的热气熏染出一片淡淡的红晕。

李言绪抓住她乱动的手，声音比之方才略有些低沉，语气却是有些不稳，“止念，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孟止念迷迷糊糊地点了下头，李言绪微微松了口气，还好，她尚未完全失去理智。

“止念，你乖乖地别乱动，我知道你难受，但……忍一忍好吗？”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好。”孟止念重重地点了下头。

李言绪见状不由得微勾了下嘴角，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她竟也这样乖。

尽管意识不清，但孟止念始终咬牙坚持着保留最后一丝理智，不让自己失控，自己答应了公子会忍，就一定会忍。

可是蒋茜云给那小厮的药量不小，他全都下在茶壶里了，药效如此之强，哪里是那么容易忍得。

药效越来越强，就算李言绪再怎么用冷水给孟止念擦脸都没用。李言绪未尝不知晓，这时候让孟止念泡冷水是最好的法子，可是如今是大冬天，止念又是女子，女子受凉乃是大忌，严重者或会于之后的生育有碍。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李言绪都不敢拿她的以后来冒这个险。

孟止念用最后的理智强撑着，被子都被她的手给攥得皱巴巴的，一头长发凌乱地铺在枕上，有几缕被汗水打湿，贴在锁骨上，中衣在她的挣扎之下，领口被扯到左边，几乎露出了大半的左肩。

李言绪给孟止念擦脸的手顿了一下，而后默默地转过身去，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这时候门外响起敲门声，还未等李言绪应答，外面的人就开口道：“李公子，官府的人来了，他们说想问您几句话。”

李言绪听出是这客栈掌柜的声音，转身将床幔放下，这才迈步走了出去。

“李公子……”这掌柜面对李言绪时的态度很恭敬。虽然他并不知晓李言绪的真正身份，但那天知府大人在客栈之中等了良久，就为了请这位李公子一起吃顿饭，便足以可见这位李公子身份定然非同凡响，自当谨慎对待。

“劳烦掌柜的代为告知官府的衙役一声，就说……让他们先带那女人回去官府，待明日一早我自会找郑大人说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

那掌柜的稍犹豫了一下，这样说的话，那些衙役能听吗？不过既然郑大人都对这位李公子都毕恭毕敬的，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行，那我就这样去跟官爷们回话了。”

“等一下，麻烦掌柜的再让人送一壶茶来，不必送进房中，放在门口就行。”

“哦，行。”那掌柜的心中暗自纳闷，却也点头答应了。

……

李言绪不停地给孟止念擦脸、喂她喝水，而孟止念自己也是咬牙坚持，始终都保持着一丝理智，没有放任自己乱来，不然的话，就凭她的身手，李言绪只怕真的就无力阻止了……

到了下半夜，孟止念的情况渐渐好转，只是经过这一番自我争斗，她也疲累不堪，稍稍好受一些之后，困意也慢慢席卷而来，待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她便缓缓睡去了。

见她安稳地睡着，李言绪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熬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