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与他比肩
“多谢您的好意，我……”她暂时没有要离开公子身边的想法。
只是孟止念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的女子给打断了，“别这么着急拒绝，回去之后好好考虑一下，我随时欢迎你过来。”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孟止念也没再继续方才的话，只是朝着女子笑了笑。
女子这才转回头去继续跟李言绪谈事情。她跟李言绪也算是旧识了，李家铺子里的许多货都是交给她这方远镖局来押送的，二人之间说话的语气也甚为熟络，可以看得出平日里关系应该很好。
事情谈妥之后，李言绪带着孟止念告辞离开，女子还不忘了嘱咐孟止念一句，“记得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不管你什么时候来，我都欢迎。”
说罢，便是重新唤来之前引他们二人进来的男子再送他们出去。
男子这回却是不再去看孟止念，只是依旧红着脸，一路低着头将他们二人给送了出去。
“小姐，已经把李公子给送出去了。”
女子站起身来走近了他，看着他脸上未消退的红晕，故意打趣道：“怎么？瞧上人家姑娘了？没想到你这小子平日里咋咋呼呼的，如今见着人家漂亮姑娘，竟害羞成这个样子，你若真对人家姑娘有意思就直说，我去帮你打听打听去。”
“没，没……小姐就别拿我做消遣了。”
他唤眼前的女子为‘小姐’，但却并非是这镖局里的下人，而是镖局里的徒弟。他在方远镖局里已经呆了有五六年了，前几年一直都只是和其他师兄弟们在一起习武，最近两年才开始跟着镖师走镖，表现都还不错，再过个一年半载的，就能单独走镖了。
而眼前的女子是这方远镖局的主人，尽管才三十出头，但这方远镖局上上下下的事务全都是她一人在打理，镖局里的所有人无论年纪大小，都得称她一声‘小姐’。
“可惜了，那姑娘功夫那么好，却窝在李府里端茶送水，若是她能来我们镖局……那我们就是如虎添翼了……”女子喃喃道。
“小姐想让她来我们镖局？”
女子闻言笑得一脸暧昧，“希望她来吗？”
“我还有事，先去忙了。”小姐老是这么拿自己打趣……自己只不过是……只不过是听说那姑娘以一人之力单挑了一百禁军，所以心生佩服罢了，哪里有别的心思？
“别失望，说不定她日后还真的会来。”
而这边，离开了方远镖局的孟止念忍不住好奇，询问李言绪道：“方小姐她是这镖局的主人吗？她看起来……好不一样。”她身上有一种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度，清爽利落，感觉什么事情她都能不在话下。
“看得出你很喜欢她。”
孟止念肯定地点了点头，“我觉得她……英气之下又不失温柔，她往那儿一站，就能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李言绪闻言微勾起嘴角，片刻之后又敛起笑容，沉缓地开口道：“她若是不如此，怎么能撑起整个方远镖局？别人又怎么能放心把货交给她来押送？”
方函芝是方家如今唯一的后人，她三岁的时候，母亲因病去世，她父亲一直也没再娶，所以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娇宠得不行。原本她可以在父亲和镖局中众位叔伯的宠爱之下无忧无虑地长大，然后再招赘一个夫婿，继续做她的镖局大小姐。
然而，世事无常，在她十六岁那年，她的父亲在押镖的路上出现了意外，被一伙穷凶极恶的山贼给偷袭杀害，一夕之间，她便成了孤女，一个偌大的镖局需要她扛起来。
一开始的时候当然是很艰难的，不过幸好她挺了过来，把镖局也经营得有声有色的。虽然年纪过了三十还未成亲，被不少外人诟病，但她自己却并不怎么在意。
听完这些之后，孟止念对方函芝便更加佩服了，她实在是个了不起的女子。
“你真的想去她的镖局？”李言绪见她脸上露出佩服且向往的神色，眸色几不可查地微沉了一瞬，问出口的语气却是淡淡的。
孟止念摇了摇头，“没有，我觉得在李府里呆着挺好的。”傅妈妈和贺飞对自己都很好，就像是家人一样，还有公子……能呆在公子的身边，自己就觉得很满足了。
李言绪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而后淡淡道：“别看镖师的名头听着挺威武，其中的艰辛也非一般人所能承受，一趟走镖下来，风餐露宿都是常事，还得时刻警惕着四周，有些镖师走一趟镖下来，都要瘦上一大圈。”止念一个姑娘家，平日里衣裳的料子稍粗糙了些，都能把皮肤给磨破了，这样的苦她怎么能受得了？
孟止念原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听过就算了，只是觉得挺佩服那位方小姐的，渐渐地，她也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眼看着年关将近，傅妈妈也将府里的事务一一都安排下去，嘱咐府里的下人该采买的采买、该布置的布置，别临到了过年了才手忙脚乱起来。
“止念，你过来，让师傅帮你量一下。”傅妈妈招手示意孟止念过去。
到了年底了，依照惯例，要给府里的每个下人都做一身新衣，止念自然也不例外。又是量身、又是选料子、又是定绣样的，傅妈妈拉着孟止念在屋子里呆了许久，终于算是都搞定了。
“咦，公子呢？”孟止念送了裁缝师傅出去，却不见了李言绪的身影。
“不知道。”傅妈妈一边收拾布料，一边不甚在意地道：“许是有事出去了吧？”
眼见着傅妈妈要抱着剩下的布料去库房，孟止念忙接过来，“还是我去吧。”
结果在去库房回来的路上，孟止念听到有几个婢女在小声议论说公子和秋容姑娘两个人在后花园的湖边下棋。
“我看啊，这秋容姑娘被公子纳作妾的事情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不然公子也不会让她在府里住这么久，还留她在府里过年，这不就是当作一家人了吗？还有，你们没看到他们两个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模样……”
“其实秋容姑娘跟公子看起来也挺般配的，就是这秋容姑娘的出身……”
后面的话，孟止念都没听清，只觉得心里堵得有些难受……
一双脚也不由自主地朝后花园的方向走去……
湖边一男一女对坐着，手里各执棋子，也不知是在说些什么，两个人脸上都是笑着，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这一刻，孟止念心里的一个想法开始疯长，再也无法抑制……
她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是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公子娶别人的。方才在过来的这一路上，她都在试想公子果真纳了秋容姑娘为妾之后的情形，而光是这个想象，自己就已经有些承受不住……
既然如此，那自己就只有拼尽全力站到可以跟公子比肩的位置去！去为自己争取一把，无论将来结果如何，至少自己努力过了。
恰好这时，秋容抬起头来，正看到孟止念，将她脸上的神情瞧了个清楚，而她嘴角那原本就显淡薄的笑此时就更僵硬了几分。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如今自己能跟李公子聊的也只有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