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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妖女五月

    五月见那些乡民在陈茂时的煽动下,团团围了过来,心中暗暗叫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若是躲入玉佩中,那就切切实实成了“妖女”了,而且就算她躲得过一时,却会连累爹娘被当成妖类捉起来。

    眼看着人群越围越近,有两个大胆的乡民离她已经不到三步的距离,正要挥着手中所持木棍锄头,向五月打过来。突然其中一人双眼翻白,手中锄头当啷落地,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先是全身僵直绷紧,紧接着就不停抽搐起来,口中吐出白沫,双目向上翻白,嘴里还不停地发出谁也听不懂的怪叫。

    这倒下之人旁边的乡民怪叫一声:“中邪了!这妖女还能施妖法!”

    本来围成圈的人群呼啦一下都散开了,离开抽搐之人以及五月好几步远,生怕下一个妖法施术对象会轮到自己。

    五月跨上一步,稍加观察,便知这人只是羊角风发作。她见他神智渐渐不清,怕他咬了自己舌头,或是昏过去后舌头堵了自己气道,立刻脱下他的鞋子,一手捏紧他下巴,一手将鞋子塞入他口中,让他咬住,接着抬头招呼周围乡民道:“他是病发了,并非中邪,你们快过来帮忙!扶着他身子让他侧卧着。”

    陈茂时却道:“这人不是病倒,是被这妖女惑住了神智,你们赶紧制住这妖女,才能救他!”

    五月气愤地骂道:“陈茂时,你身为大夫,却颠倒事实黑白!这人明明是羊角风发作了,普通人不知道,你行医这么多年会不知道吗?”

    陈茂时冷哼一声道:“就因为我是大夫,就因为我行医多年,才知道他是中了你的妖术,而不是生病。你若真是普通女子,如何能年方十五就坐堂行医,刚才甚至都没有替他搭脉就说他是得了羊角风?你这是哪门子的看病法?”

    乡民们闻言面面相觑,有些大胆的,又和倒地之人关系亲近的又围了上来,眼神却都是对五月的厌憎,分明是信了陈茂时的话。

    五月只得放开地上那人,起身向后倒退。那几个大胆的乡民见她后退,胆气又壮了起来,举棍疾步上前想来打她。

    好在此时只有少数几人来追她,形不成包围圈,五月转身奔出,向着镇外拼命跑起来,只要跑到没人的地方,她就可以躲入玉佩洞天中。

    身后陈茂时大声呼喝着:“她已经没有妖力了,快抓住她!”声音很快由近及远,随着五月的奔跑而轻了下去。

    瑞平镇东是大片农田,今晚月光又特别明亮,一眼望去可以看到很远。五月根本没法找到地方躲开身后追赶者的视线避入玉佩中。很快她的发鬟跑散了,变作两条长长的辫子,随着她跑动的步伐在她头部两侧甩动。

    她身后仍有十数个乡民在紧追不舍,陈茂时体力不济,此时已经被他们远远甩开。

    前方小道上,有一行人在赶夜路。这些人前后十数名都做护卫打扮,中间则是一乘藏青呢轿。

    五月很快追上这行人,并从他们旁边跑了过去,却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些迟疑问道:“叶姑娘?前面是叶姑娘吗?”

    这是竹笔的声音!五月停下步子,回头看去,讶异地发现藏青呢轿旁走得正是竹笔石砚两人,那么轿中的应该就是冉隽修了吧?

    石砚也看清了五月此时状况,惊讶地问道:“叶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他话音未落,五月便见藏青轿帘一掀,轿中走出一人,身材颀长却略显单薄,果然是冉隽修。见他下轿,五月心中稍定,这人虽然说话刁钻性子别扭,为人却非凉薄。现在他既然下了轿,自然不会对这事置之不理。且他带着大量护卫,至少那些乡民不能再上前动武。

    冉隽修今日午后第三次去了仁济医馆,言辞恳切,请叶昊天赴京,却还是被拒。当时五月在药库里,他不曾见到。

    既然请不动叶昊天,用过晚饭之后,他便离开了瑞平镇。这会儿听到轿外竹笔石砚叫道“叶姑娘”,心中一动,喊停轿夫下轿一看,果然是叶昊天之女。

    还只是二月的天,她却是满头满脸的水珠,乌溜溜的额前碎发一缕缕地贴在额头两边,脑袋两侧各垂下一条乱蓬蓬的长辫子。不光是头发,连她的上衣,从肩头往下,直到胸前都是湿漉漉的,显然是被人当头浇了水,湿衣微微贴合着胸部,勾勒出柔婉曲线,随着她大口喘气而急剧起伏着。

    虽然她此时状况是如此的狼狈尴尬,但那张微微扬起的小脸上,一对清澈无邪的眸子却依然落落大方地直视着他,灵动黑眸中映出夜空皎月,似有光华闪烁其中。

    只是这一耽搁,那些乡民也追了上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大声地呼喝着诸如“站住”“别跑”之类的话。

    冉隽修完全不理追上来粗声呼喝的乡民,转头对竹笔道:“取一件鹤氅给叶姑娘,还有干净的手巾。”

    随后他迈出两步,面对那十几个乡民,先扫视一圈,顿了一顿之后冷声问道:“你们拿着这些棍棒武器,是要杀人劫财吗?”

    众乡民见他衣饰华贵气度威严,坐轿赶路还带着大批护卫,先就在心底生出了几分敬畏,再听他冷声发问,给他们安上了个杀人劫财的罪名,不由得慌张起来,赶紧把手中举着的农具收到身侧或是身后,不敢再在身前挥舞,同时七嘴八舌地否认道:“这不是武器,这只是干农活用的东西啊。”

    “俺们可不敢杀人啊。”

    “村里有人中邪了,都是妖女害得!”

    “俺们是来抓这个妖女回去的。”

    冉隽修长眉微挑:“妖女?”同时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五月一眼。

    五月已经接过竹笔递来的鹤氅,披在了身上,还不及擦去脸上水珠,听众人仍然称自己为妖女,又见冉隽修那种眼神,不由气恼之极:“你们都被陈茂时骗了,他胡诌我是妖女你们就信,我说那人是发了羊角风,你们却不信,若我是妖女,定叫你们个个都发起羊角风来。哪里还会被你们追得这么狼狈?”

    那些乡民小声议论起来,眼神却带着怀疑之色,时时瞟向五月,有人大声道:“你要不是妖女,为啥符水一浇,你就不会变化了?”

    五月气极反笑,反问道:“我要是浇你一头符水,你会不会变?”

    那人粗声道:“我是人,本来就不会变啊。”

    五月学着他的语调说道:“我也是人,我本来也不会变啊!”

    竹笔嗤地笑出了声,石砚也哈哈笑道:“要是我被浇了一头符水,我倒是会变的,我会变得暴跳如雷。”

    冉隽修微笑道:“石砚,你这次总算是用对了词。”

    石砚讪讪道:“少爷你又取笑石砚了。”

    那几个乡民兀自半信半疑:“你真的不是妖女?”

    “你们若还是不信,跟我到镇上一问便知,我和爹爹在镇上行医已经……”五月话说了一半,却见远处有数人赶了过来。

    正是陈茂时气喘吁吁地带着两个道士赶了过来,后面有两个乡民,抬着那个发羊角风的病人。到了近前,陈茂时见五月不再是孤身一人,她身前还站着一个玄衣青年,似乎是在为她撑腰,周围还有一队护卫,心下不由得犯了嘀咕,顿时放慢了脚步。

    那两个乡民却将病人直抬到众人前面,病人的弟弟指着病人愤怒地大叫道:“还说你不是妖女?我二哥不就是因为要打你才被你施了妖术,你们看看,他到现在还没醒!”

    听了他所言,之前已经半信半疑的乡民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五月不理他们,对躲在乡民后面的陈茂时道:“陈茂时,你不也是大夫吗?他们信不过我,你来替这位大哥把把脉总行吧?”

    顿时,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陈茂时身上。陈茂时一愣:“这人是中了妖术,我替他把脉有什么用?”

    五月冷冷道:“我刚才见这位大哥突然仆倒,不省人事,身体强直抽搐,口吐涎沫,两目上视兼口中怪叫,正是羊角风发作的症状,你却说我没有替他把脉就断定他是羊角风,是在骗人。那么请问陈大夫,你也没有替这位大哥把过脉,凭什么说他不是羊角风呢?”

    陈茂时一时语塞,稍作犹豫后,尴尬地说道:“本人行医数十年了,自然是不需把脉,一看便知。”

    五月突然轻轻一笑:“那么行医数十年的陈大夫敢不敢和我打个赌呢?我们去县城另外找个大夫,让他为这位大哥做个诊断,如果他确实不是羊角风,那你们就把我当做妖女抓回去。但如果确诊是羊角风,陈大夫你就任由我处置,如何?”

    “这……”陈茂时当然清楚这人是犯了羊角风,只是为了煽动乡民,才故意说成是被妖术所惑,反正羊角风发作过之后,病人就会恢复得和常人无异,只会感到疲倦乏力,正符合中邪之说。想不到五月遇到了能替她镇住场面的人,这丫头又伶牙俐齿,此时形势逆转,反而对自己大为不利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一朝无心过,再见有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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