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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不能再见

    回到牢房,五月反复回味问讯过程。曾公公既然出现,即是代表这是皇上的意思吧。他们不给她更多解释的机会,不管她是为了治病救人,还是伤人性命,欺君罔上之罪,按律便是死罪。

    她当时一念之差,选择了切除这个肝部肿块,是因为她一直以来信奉并追寻的医者之道。她是否错了?

    到不得已的时候,她可以躲入玉佩洞天。可是这样一来,她就再也没有机会过平常人的生活了。也会因此连累到冉叶两家。

    如果隽修愿意的话,她亦把他带入玉佩洞天中,这样他就不会被牵连。可是他还有父母兄长,她难道还能把他们一家都带进去吗?他们又怎么会肯?冉家的产业该如何处置?他大哥还在外乡为官,难道连官都不做?

    所以,躲入玉佩洞天,会害了他和他的家人,不躲,却是她死。不管躲还是不躲,她都不可能再与隽修在一起了。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着衣角,用力到指端发白而不自知。

    ·

    于此同时,冉隽修正与菲奥娜一起前往西国大使馆。

    坎伯兰·雷克见到菲奥娜身后的冉隽修,与她轻拥了一下后笑问:“这位公子是?”

    菲奥娜看他那笑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悻悻然道:“父亲,这位是冉公子,是我好朋友的相公。”

    “哦……”坎伯兰拖长了音,一付遗憾至极的样子。

    菲奥娜现在可没心情陪他打趣,急着将事情说明:“父亲,我的好朋友五月与肖恩,昨晚都突然被捕了。我来找你是想请你设法保释他们。”

    坎伯兰收了戏谑笑容道:“他们是因为什么事而被捕的?现在被关在哪里?”

    菲奥娜皱眉道:“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事啊,昨晚突然来了几名禁卫军,什么都不说就把人带走了。现在连他们被关在哪里都不知道。”

    冉隽修道:“虽然不甚确定,但因内子有太医官职在身,肖恩又是西国人,且昨晚是由禁卫军来捕人,也许和皇室有关,在下以此推测,也许他们现在被关在了廷尉府的诏狱中。”

    坎伯兰思忖道:“我可以先去大鸿胪寺进行交涉,至少要知道他们被捕的原因。知道原因之后,才能知道是否可以保释。”

    菲奥娜急道:“他们俩能犯什么大罪?他们平时一直做的就是治病救人。只要不是杀人罪,应该能保释他们出来吧?”

    “肖恩是西国人,如果确实像你所说,他们犯的不是死罪的话,我可以提出保释他。但是你的那个朋友是华人,即使与肖恩同罪……”

    “父亲,是否可以让五月先入西国籍呢?”

    “可是她正在狱中,她本人是否愿意呢?”坎伯兰问道。

    冉隽修沉声道:“我可代她决定,她会同意的。”

    坎伯兰道:“这是不行的,必须她本人同意。”

    冉隽修问道:“我是她相公,都不能替她决定么?何况此时这种情况下,就算不问,也可以知道她一定会同意的,不是吗?”

    坎伯兰摇头道:“不得她亲口同意,不能办。”

    冉隽修无奈道:“那么,如果能设法得到她的亲笔确认,可不可以办理入籍?”

    “亲口或是亲笔都可。”

    “一旦确认,需要多久才能完成入籍?”

    “马上。不管是你带着她的亲笔确认来大使馆,还是由使馆人员带上文书印章去狱中,都可以当场办成。”

    “好吧。”冉隽修点头,“那就恳请雷克先生先去交涉,若是知道他们被关押于何处,请立即告知我。”他提笔写下冉府地址,交予坎伯兰。

    坎伯兰接过地址,放入自己左胸口袋:“冉公子,若是有相关信息,我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出了大使馆,冉隽修转身对菲奥娜道:“菲奥娜,我送你回去。”

    菲奥娜摇头:“你不用送我,还是先去办事吧,这里离家很近,我自己可以回去。”

    冉隽修确实急着走,便不与她再客气,走了几步正要上车,却听菲奥娜叫住了他:“冉公子,五月之事,你与冉二公子商量过吗?”

    冉隽修摇头道:“昨夜太晚,我还没来得及去找他。”

    菲奥娜欲言又止,迟疑了一下后还是说道:“他……比你年长,又在安京的生意场上人头熟,也许他认识什么人能帮到你。多个人总是多个主意。”

    冉隽修道:“是,他是我二哥,我自然会找他商量此事的。现在正要过去。”

    菲奥娜点点头:“那我走了,冉公子若是有五月的什么最新消息,请及时告诉我,只要有我帮得上忙的,我一定会全力帮你们。”

    冉隽修感谢菲奥娜后上了马车,命车夫赶往冉氏商行。此时赵尚书还未下朝,他去了尚书府也不能得知什么,不如先去隽毅那里与他商量此事。他坐在车上忽然想起菲奥娜刚才提到隽毅时的语气,他知五月一直想撮合隽毅与菲奥娜,而且前一段时间,他们似乎相处得不错,可菲奥娜刚才的神情有些怪异……

    此时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他摇摇头。

    五月一个人在狱中,不知会想什么?

    ·

    冉隽毅得知五月与肖恩被突然带走后,没有马上说话。冉隽修便接着将他在那之后所托的人,所办的事都告诉了他。

    冉隽毅皱眉思忖了一会儿后道:“还有一人,你可以去找。”

    “是谁?”

    “太医院院使。”

    冉隽修恍悟,如果说对于五月为何会被突然带走之缘由,有一个人最清楚的话,那个人就是吴院使了。

    他心忧五月安危,心绪芜杂,只想着如何托人去救她出来,却忘了这样一位重要人物了。他立即起身道:“我这就去次太医院。”

    冉隽毅陪着他一起下楼,一路说道:“你打听到事情缘由后再来找我,我平时亦有些官场上的往来,说不定我有友人能帮上忙。”

    冉隽修再赶去太医院,当他向门人提出欲求见吴院使时,门人却道:“吴大人今日没有来太医院。”

    在太医院门口站了一会儿,冉隽修一时有些茫然,不知该往哪里去。

    竹笔轻轻提醒道:“少爷,先回府去吃午饭吧。”

    菲奥娜姑父家西国大使馆冉氏商行太医院,这几处地方都在安京城东或东北,相距不远。不过他从早上开始在这几处地方奔波过后,此时也到了午间时分。

    虽然他并不觉得饿,但他还是要回府用饭。五月这桩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

    ·

    午后,冉隽修到了赵尚书府中,等着赵尚书从吏部回来。

    赵夫人劝慰他道:“你现在无需太急,毕竟五月是在廷尉府,不会受什么罪,等永望问清事情缘由,我们再想办法救她出来。永望先前不也在廷尉府住了好久么?”虽然冉隽修脸上没什么太强的忧色,她却知他是生性内隐,他脸上若是一分忧色,心中至少就有八分忧虑。

    冉隽修极轻地点了一下头,却默然不言。他心中一直有份深深的忧虑,却是谁都不能说的。

    万一她不是被带去关押在廷尉府,万一她被关入普通监牢,万一她被他们用刑逼供,甚至……他对于那些普通监牢中的女犯遭遇亦有耳闻。如若到了这种时候,她为求避险,就不得不在别人面前消失,而如此一来,她就再也不能装作正常人,而他亦有可能永远都看不到她了……

    这日赵尚书比平时要提早回府,未时末的时候就回来了。他见到冉隽修后先道:“隽修,五月现在是在廷尉府诏狱。”

    冉隽修长长地松了口气,随后问道:“那么她是因何缘由被捕呢?”

    赵尚书道:“因何缘由还不清楚。”

    他见冉隽修的眉头皱起,便又道:“不过,有一件事可能与此有关。”

    冉隽修看向赵尚书,听他言道:“太医院有人事变动,吴院使昨日被停了职,今日由林院判行代院使之职。”

    冉隽修讶然道:“吴大人被停了职?”

    赵尚书点头:“如此巧合,五月是昨晚被捕,吴院使昨日被停职,这两件事多半有关联。”

    “不知吴大人所居何处?”

    冉隽修问明吴院使住处后,写了拜帖便找了过去。

    ·

    冉隽修以前并未见过吴院使,不过听五月多次提到吴院使,倒是对他的风趣随和的言行有些印象。眼前这个有些憔悴消沉的老年人让他有些吃惊,不过亦可理解他如此模样。

    吴雨正看过拜帖,知道冉隽修的身份来意,见到他后叹了口气:“冉公子请坐下说话。”

    冉隽修坐下后问道:“吴大人,在下来意大人应该明了,不知……”

    吴雨正摆了一下手道:“老夫已经不是太医院使,冉公子不用称呼大人了。冉太医之事,老夫深感有愧,若非当日老夫找她入宫做了那场手术,就不会有今日之事了。”

    冉隽修见吴雨正果然知晓事情缘由,不由有几分急迫问道:“是因为当日那场手术?可是时隔半年之久,为何到了昨日才……”

    吴雨正道:“此事还要从前几日说起。皇上突发胃痛,当时老夫不在宫中轮值,冉太医为皇上诊断开药。皇上本是小恙,很快就恢复了。然而当时一起轮值的冯太医,去内药房翻了皇上过往病史记录,发现半年前的手术之后,冉太医所开之药不仅有养胃的,还有益肝的,他又去查看过从皇上腹中切除下来之物,发现半年前的手术中,冉太医不仅仅是切除了皇上一小部分的胃部,还有一小部分肝脏。”

    冉隽修讶异道:“那些都保留着?”

    “龙体切除之物,岂能随便弃之?皆用秘法保存着。”

    冉隽修默然不语,一颗心直往下沉,如果是因为此事,那么可就是重罪了。甚至还有物证保存,那是想赖都赖不掉了。

    吴雨正见他不说话,便又继续道:“那日冯太医发现之后,就来告诉老夫此事,老夫知道事情严重,想要压下。”

    冉隽修相信吴雨正此言,他恐怕正是因为想要压下此事,才被免了职。

    “可是冯太医见老夫不愿公开此事,竟绕过老夫,直接将此事上告,皇上得知后大怒,当即就命人把冉太医与芬格大夫抓了起来。哎……”

    吴雨正叹了口气道:“许是老夫提拔冉太医太急了点……可是冉太医如此年轻就有此作为,学贯中西医学,将来成就真是不可限量,本来老夫在太医院已经没几年院使可当了,只是想要在赋闲之前,多提拔几个英才,好让医学能够更进一步发展光大。”

    冉隽修心思却已经不在吴雨正后面的念叨上了,他目光有些茫然地瞧着自己面前那杯茶,心中反复想的是,皇上本人知道了此事,又是因此大怒,五月这次恐怕是死罪了。

    吴雨正见他神思不属,便止了后面的话,默默想了一会儿后道:“老夫已经是无官无职的闲人一个,无法再进宫面见皇上,为冉太医辩解。林代院使平日亦对冉太医青眼有加,冉公子或可去找他试试。”

    冉隽修闻言也知吴雨正是没有其他法子了,便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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