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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荣雪之行(二)

    夜色渐浓。

    华以沫只着了一层薄纱般的睡衣,玲珑身段若隐若现。

    而令苏尘儿睡不着的,并非这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而是对方无法忽视的温度。

    华以沫似是睡了着,微蜷的身体不知何时搂住了苏尘儿的右手臂。

    那冰冷的体温,便随着对方薄薄的衣料穿透进来,仿佛要沁入骨髓一般寒气逼人。这样的温度,让苏尘儿有一种错觉,身旁的人,仿佛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然而那阖上眼睛后的人儿,却又分明褪去了清醒时的各种外在面目,最后只余下一分符合年龄的无邪来。那白肤红唇,呼吸均匀喷洒在苏尘儿的颈边,分明都在昭告着这具身体的鲜活,如同一支含苞欲放的花朵,即将开放在岁月之中。

    苏尘儿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她自一开始便觉得有些奇怪,常人的身体怎会寒冷至这般地步。这分明已跌落了人体正常的体温。苏尘儿隐隐觉得,其中必定有外物干涉的原因。而这一切,都被掩藏在这人身体的最深处,如同此刻盖上的薄薄眼皮,已足够营造出一个天真无害的假象来。

    只有在这时,苏尘儿才会恍惚觉得,身旁的这人,年纪是比自己小的。

    那轮廓线条虽足够融合清纯与魅惑,眉间却在此刻透出细微的青涩。

    苏尘儿垂眼轻叹一声。

    天方蒙蒙亮,房门便被人敲响,落奎的声音在外响起。

    “喂,要起程了。”

    华以沫睡眠很浅,因此率先被喊了醒。只是睁眼的瞬间,还是不明显地怔了怔。

    苏尘儿在外面持续的敲门声里也跟着醒转。

    华以沫不动神色地放开自己搂着对方的双手,然后坐了起来,眼睛并不看苏尘儿,只淡淡道了句:“该起来了。”

    言罢,便翻身下床,去取衣架上挂好的衣物。

    手臂上的冰冷温度如附骨之疽,挥散不去。因为一晚上的搂靠,已经冷得失去了知觉。

    苏尘儿面色如常地坐了起来,靠在墙上,然后出口唤住了正低头穿好乌靴的华以沫。

    “你稍等片刻,我的手麻了。”

    华以沫的身子微微一僵。

    再转过头来时,神色却再正常不过,淡淡道:“把手给我。”

    话说着,却是俯身自己抓住了华以沫右手手腕。

    苏尘儿只觉得一股热流从手腕经脉处上窜,缓缓流过整条手臂,原先残留的冰冷,在触碰到那股真气后顿时消散开来。

    “好了,我在外面等你,省得她们再催。”华以沫收回手,便头也不回地跨出了房门。

    苏尘儿抬起恢复如初的右手,轻轻瞟了一眼华以沫匆匆离去的背影,方缓缓站了起来,开始穿衣。

    “这是准备的干粮,带走路上用罢。”落奎将一个牛皮纸包好的干粮递给华以沫。

    华以沫望了一眼落奎手中的东西,然后似没有看到般地绕过了落奎,径直走下楼去。

    “你!”落奎见华以沫这般动作,不禁怒目而向,却也只是瞪到对方的背影。最后还是带着两个随从,也下了楼。

    “给我一壶烧刀子。”华以沫靠在柜台上,丢给客栈老板一锭碎银,“壶我也要带走。”

    “是,是。”客栈老板接过那碎银,嘿嘿一笑点头应了,然后朝靠在桌旁一脸困顿的店小二道:“还睡!还不给客官去拿壶烧刀子去!”

    当烧刀子被拿上来时,苏尘儿的身影也出现在楼梯处。一身白衣已经换下,改成了蓝白相间的衣裙,倒是依旧素雅得很。

    “老板,再加两个包子罢,打包。”华以沫转头又朝目不转睛望着苏尘儿的客栈老板道。

    老板回神,似乎也很是不好意思:“这就来,客官稍等。”说着,自己转身去取了。

    华以沫将手里用牛皮纸包好的包子递给苏尘儿,淡淡道:“今日赶路急,你不会武功,先拿着垫垫肚子。”

    苏尘儿望了华以沫一眼,伸手接了过。

    “谢谢。”

    华以沫不再说话,开始往外走去。

    只是不曾想华以沫方一脚跨出房门,头顶忽然一把刀砍将过来!

    华以沫耳边青丝被刀风拂动,她一侧身,那刀刃堪堪擦着她肩头处削下。

    只一瞬,那刀势横劈,竟拦腰砍来,气势若雷霆万钧。

    华以沫眼神一动,整个人如被刀风所拂一般,软软地顺着刀势往后倒去。那刀刃便贴着华以沫的身子滑过。

    华以沫脚尖一点,身子往外翻起,眨眼间便拉开了与对方的距离,眼神一凝,望向眼前几人,讥讽一笑,道:“怎么,找帮手来了?”

    吴凡脸一沉,正欲开口,方才袭击华以沫的中年模样的男子已愤怒地开了口:“废话少说!你无故杀我义子,今日拼着以大欺小的脸面不要,也要拿下你的命来!”

    言罢,也不再给华以沫说话的机会,重新攻去。

    那大刀仿若有千钧之力,刀背扣了五个环,随着舞动发出乒乒乓乓的碰击声。刀风凌厉,气息悠长。男子赤目怒瞪,恨不得将华以沫砍成三段才好。

    华以沫冷哼一声,又一个闪身躲过男子的刀,手腕一抖,银丝便携着针朝对方眼睛而去!

    男子回刀横挡,银针落在刀面之上,开始下落,华以沫手一挥,那针便似活过来一般,正巧从刀面下方重新往前刺去。

    中年男子刀锋下落,似乎欲砍断那银丝,却觉刀锋一震,那柔韧的银丝力道反弹,刀重新被震回。而那银针,已在短短的一瞬没入了男子胸口,逼得男子往后蹭蹭退了两步。

    “义父!”吴凡与吴佑惊得上前,连忙扶住了捂着胸口一脸诧异的中年男子。

    华以沫收回银针,夹在指间,冷笑道:“鲁莽,大意,没脑子,就你这般还想报仇?”

    中年男子气急,挣脱了身旁两人的手,举起大刀正欲上前,忽然脸色一黑,哇地朝地上吐出一口血来。

    “你将义父怎么样了!”吴佑气得浑身颤抖,“我杀了你!”

    话音方出,便拿着手上的刀冲过来。

    “三弟!”吴凡正上前扶住吐血的义父,见吴佑突然离身而去,焦急地想要伸手拉住,却只触碰到吴佑的衣角。

    在吴佑近身的前一瞬,华以沫突然抬起头,神色冰冷,右手一挥。

    吴佑只觉喉咙一阵凉意,艰难地试图说话,却只能发出咔咔的浑浊嘶哑声。

    下一秒,整个人执着刀僵硬地往后砰然倒去。

    “三弟——”吴凡身子一颤,尾音抖得不成样子,到最后已带了一丝悲凉。

    “佑儿……”吴迪放下捂着胸口的手,往前趔趄地走了几步。

    “银针封了气脉的感觉如何?”华以沫重新将银丝缠回腕间,头也不抬道,“常言道虎父无犬子,这犬父的儿子,当真连犬都不如。”

    吴迪却恍若未闻,跪倒在瞪圆了双眼死去的吴佑身旁,颤颤地伸出手,覆盖住了那双眼眸,声音仿若瞬间苍老了十岁:“佑儿……是义父……连累了你啊……”

    华以沫并不再管几人,回头朝一旁始终未曾插手的荣雪宫三人看了一眼,道:“还要看么?上路了。”

    落奎本抱着想看华以沫出糗的心态看着对方袭击,却不曾想短短几个呼吸间已落下幕来,且是这么个结局,一时有些不知该怎么反应。此时听到华以沫说话,转头望向她,正望进对方没有丝毫温度的眼睛里,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

    五匹马将方才一幕甩在身后,重新踏上了前往荣雪宫的路。

    一路无话。

    朝阳将五人的身影拉长,铺散在柔和的光辉之下,背后是一整面秋日的晴朗天空。

    而此时,另一边,风苒正下了马,抬头望向那块龙飞凤舞地写着“百晓楼”的木匾,然后终于绽开了笑容。

    几日前,从风秋山庄出发去沉渊的风苒,本是兴致高昂。却不曾想赶到鬼医窟,早已人去窟空。

    利用风秋山庄的情报网探寻了两日后风苒得知,华以沫被接去了百晓楼就诊。于是,扑了个空个风苒,只得继续马不停蹄地赶往百晓楼。

    风苒也不拘束,方踏门而入,耳边已闻得一个欢乐的女声。

    “哎呀,这个东西不错,要是放在鬼医窟里,实在是锦上添花!”

    另一个有些愁苦的男声响起:“阿奴姑娘……其实你是想将百晓楼搬空,对不对?这短短两日,已经积攒了这么多饰物了,还不够么?”

    阿奴闻言,倏地转身,瞪向开口的黄四:“你们百晓楼这么有钱,怎的这般小气!”

    黄四咽了口口水,一脸苦相道:“不敢……阿奴姑娘喜欢什么,尽管挑着拿去便是,黄四随便说说,随便说说。”

    “这才差不多!”阿奴正说着,一转头看到门口的人,顿时顿了住。

    黄四正腹诽着天一几人将阿奴姑娘丢给自己伺候而弄得自己现在这般样子,耳边已听到入门的脚步声,跟着转过头去,便瞧见一个身着黄色衣衫的女子进门。那女子笑盈盈地望向自己,面容俏丽,一缕青丝垂在耳边,端的是佳人也。

    黄四只一眼便认出了眼前的女子,神色有些惊讶,已开了口唤了出来:“风二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评论和霸王票,作者君深感欣慰~~~

    特决定晚上加更一章,不过什么时候更完未定,早睡的读者可以明天早上起来再看~~~

    看在作者君这么勤快的份上,大家知道怎么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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