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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激烈冲突(一)

    华以沫听到苏尘儿的话,神色顿时微妙地僵了僵。

    苏尘儿却不理会,兀自在床沿坐了下来,风淡云轻地瞥了眼华以沫:“怎么了?”

    “咳咳。”华以沫轻咳了一声,口中道:“尘儿将药给我罢,我自己来便好。”

    苏尘儿幽邃的目光沉默地打量了华以沫一番,瞧得华以沫手指僵得微微蜷起来,片刻后,才道:“你背后有好几道刀伤,你确定你够得着么?”

    华以沫目光闪了闪,正待说什么,苏尘儿又扫了眼华以沫,已经继续淡然道:“你也无需不好意思,你受伤的时候伤口皆是我处理的。事从紧急,江湖之中,何必拘泥。”

    华以沫闻言,神情迅速闪过一抹古怪,微微提了声辩道:“我何时说我不好意思了?”

    苏尘儿不置可否地望着华以沫,并未反驳,然而那目光却瞧得华以沫有些耳热,忍不住又补充道:“既然尘儿愿意效劳,那便劳烦尘儿了。”

    言罢,华以沫干脆直接转过身去,背对着苏尘儿,开始宽衣。

    月白亵衣滑落,露出华以沫线条精致圆润的肩背来。□在外的肌肤雪白细腻。美中不足的事上面缠着密密的绷带。而缠在肩头的绷带处透出些许血色来。

    苏尘儿目光微微一紧:“怎的伤口又裂了开?”这般说着,已经伸手开始解华以沫系在腰间的绷带结。

    华以沫背对着苏尘儿,紧抿着唇,脸上并无表情,瞧来僵硬得很。此时听及苏尘儿问起,偏头想了想,忽然想起什么,脸上神色一松,已轻笑了一声。

    “嗯?”苏尘儿手上动作不停,对华以沫的笑声有些不解。

    华以沫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房间轻轻响起:“许是……午时按着尘儿的时候,不小心动作幅度过大,才将伤口崩开的罢。”

    苏尘儿闻言,正解着绷带的手一顿。

    再继续时,苏尘儿的声音与平日并无二致,只道:“小心着些。你肩头伤口过大,若是发了炎,怕是会留下病根。”

    “自然听尘儿的。”华以沫含笑应了一句。

    这般说着,华以沫身上的最后一根绷带也被解了开,露出完整的后背来。

    只见那雪肤之上,纵横着好几处可怖伤痕,有些刀伤极深,可以瞧见粉色的新肉自伤口处长出。苏尘儿很轻易便能回想起初见时的震惊,那些到处翻出来的血肉与森森白骨,以及与衣物血液相连而导致脱衣时被迫扯下的皮。鲜血被染得满处都是。好似一个被打破的精美花瓶,瓶身上布满裂痕。即便是此刻,苏尘儿心底也不免有些不忍直视。

    虽这般想着,苏尘儿仍是神色镇定地从瓷瓶里倒出乳白色的药膏,抹在自己的手指上,正待给华以沫涂上,瞧见眼前那有些紧绷的身子,轻声开口道:“放松些。你这样伤口绷太近,不方便涂药。”

    华以沫听到苏尘儿的话,垂在膝盖上的手微微颤了颤。接着声音有些闷闷地应了声,那挺直的背脊才有些缓和过来。

    “可能有些疼,你且忍着些。”

    苏尘儿说完,便开始细细地往华以沫的伤口涂药。

    药膏微凉。苏尘儿的指尖却温热。不经意拂过时,有奇妙的感觉蔓延开来,混杂在伤口的疼痛之中,怪异得让华以沫无法描述。额头因痛意下意识地冒出冷汗,华以沫心里的注意力却反而分散在另一种触觉之上,以致每一丝疼痛,都细致得能感觉到苏尘儿的手指带着药膏划过的痕迹。时间被切成一段一段,眨眼间便在这有些晃神的思绪里流失而去。

    “好了。前面的你可要自己来?”苏尘儿将华以沫背后每一道伤口都涂好了药膏,开口询问道。

    华以沫被唤得回过神来,背对着苏尘儿的脸微微一红,点头道:“嗯。”

    说着,背对着苏尘儿自右肩伸出手去。

    一个白色的瓷瓶被放置在华以沫摊开的手心里。两人的手指交错而过。

    一抹热。一抹凉。

    直到苏尘儿的手离开,华以沫才沉默地收拢了手心,重新缩了回来。

    瓷瓶上带了温度,握在手里也显得很是温暖熨帖。

    待华以沫涂完身前的伤痕时,苏尘儿才用新绷带重新将伤口缠了上。

    “伤口方处理好,你注意着些。我先回房了。早些休息罢。若有事便叫我,我就在隔壁。”说着,苏尘儿直身站了起来。

    “等等。”华以沫堪堪拢好亵衣,听见苏尘儿告辞的话,转了过去,唤住了苏尘儿。

    苏尘儿回过头来,垂眸望着华以沫,等待着她开口。

    重新穿上衣服的华以沫,脸上神色自然得没有丝毫破绽,朝苏尘儿缓缓扯出一抹笑意来:“尘儿何必这般麻烦。前几夜不都宿在我的房里么?”

    “你既已脱离了生命危险,自然不需要了。”苏尘儿解释。

    “谁说不需要了?”华以沫将身子靠在身后的墙上,仰头望着苏尘儿,眼底弥漫开来层层白色雾气,竟带了丝魅惑之意,“瞧着尘儿在这,我才好安心些,想必养起伤来也会快些。”

    苏尘儿闻言,目光流转,静静地望着华以沫片刻,才拒绝道:“不了。你伤口愈合的速度瞧来比常人要快得多,加上你自制的疗伤药,纵是没有我,过上了几日,伤口也能大致愈合。何况阿奴姑娘已经回来,照顾你的也多了一个,自然会好转得更快些。”

    “那可不行。”华以沫缓缓摇了摇头,语气轻柔,状似认真道,“且不论尘儿是我的人。纵是光凭着尘儿都把我瞧光了,若是不负责到底,如何也说不过去啊。”

    苏尘儿沉默了半晌,忽然轻叹了口气,再望向华以沫时,眼底已幽邃如夜:“华以沫,该说的,我之前便已说过。我知你心不坏,也救过我,我待你如友。你受了伤,我自是会负责帮你。然而如果是更多的,我也无能为力。时候不早了,若是没有其他事,我先回房了。”

    苏尘儿转身,脚步方踏出去,垂在身侧的右手忽然被拉了住。

    下一瞬,腰间已攀上了一只手。紧接着,一具柔软身体贴在了苏尘儿的身后。

    一股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苏尘儿的右耳,带着冷冽药香,软软的声音响起:“尘儿这般说,未免也变得太快,显得有些冷硬心肠了。”

    苏尘儿被迫停了下来,也不转身,低着头沉声道:“既是没有结果的事,何须再言其他?”

    “我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尘儿。”华以沫在苏尘儿耳边轻声道,“我还记得尘儿所教与我的故事。后来我不免想,想必那女子师傅待女子是极好的,才给了她希冀心动。若是没有诱惑,想来也不会酿出这一出了。只是不知,这到底是诱惑人的错了,还是禁不住被诱惑的错了?尘儿觉得呢?”

    苏尘儿抿了抿唇,目光掠过一丝复杂情绪,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这个重要么?不管是谁错了,也无法改变结局。”

    “她的确不能。”华以沫的声音越发软,如同水一般缓缓流淌,在苏尘儿耳边轻声吐露,“却不代表别人也同样不能。若是不试试,怎么知道?”

    窗外起了一阵风,将房间内的蜡烛吹得微微摇晃了下。

    墙上仿佛重叠在一处的影子,便也随之摆动起来。

    “啊——睡得真舒服。”阿奴坐起身来,忍不住伸了个拦腰。

    窗外晨光清朗,街上已有隐隐的人声传来。

    阿奴精神振奋地从床上下了来,摸了摸干瘪的肚子,抬脚往外走去,准备找些食物垫下空荡荡的胃。

    百晓生下楼时,瞧见的便是阿奴坐在大堂角落埋头吃东西的身影。

    “阿奴姑娘,早啊。”百晓生打了声招呼,便在阿奴身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阿奴抬眼瞥了百晓生一眼,显然还记恨着昨日百晓生昨日怀疑她医术的事情,只哼了一声,便管自己低下头去用早膳。

    百晓生也不介意,笑着道:“阿奴姑娘不会还在生在下的气罢?若是的话,在下给阿奴姑娘赔罪了,还望阿奴姑娘莫怪才好。”说着,朝阿奴拱了拱手,以示歉意。

    阿奴又哼了一声,脸色却明显缓和了些。

    百晓生正待说话,一个熟悉的声音却在忽然在耳边响了起,脸色微微一变,猛地转头往门口望去。

    “你们,先将夫人少爷护送回阮家堡去,记得注意少爷的伤势。我还有些事要办。”阮天鹰朝手下吩咐完,转头又朝风茹道,“茹儿,炎儿便只能先让你费心了,我处理完事情就回去。”

    “嗯,你也小心。”风茹的头从软轿里探出来,柔声朝阮天鹰道,“炎儿这里我会与茜儿好生照料的。放心罢。”

    阮天鹰点点头,这才目送着软轿离了开,后转身踏进酒楼。

    百晓生见阮天鹰进了门,连忙将头低下来,同时低声朝阿奴道:“阿奴姑娘,事情有些不妙。”

    “怎么了?”阿奴正背对着门口,因此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后知后觉地抬起头问百晓生。

    “冤家路窄,华姑娘看来有麻烦了。”百晓生又将声音压低了些,“你先同我来。”

    言罢,百晓生趁着阮天鹰背对着两人与掌柜说话时,已领着有些不情不愿的阿奴快速上了楼梯。

    “到底怎么了?一副神神鬼鬼的样子。”阿奴紧紧皱着眉。

    百晓生见四处无人,才开口道:“你不知晓,方才阮天鹰就在你身后不远处。”

    “啊?”阿奴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百晓生早知道阿奴反应会很大,所幸此刻不在酒楼大堂,否则怕是不能善了。

    “我听到他与手下说要办些事,有预感与你们脱不了干系。若是让他撞见你们,怕是不免起冲突。且如今华姑娘有伤在身,更是需要静养。”

    “这可如何是好?”阿奴愁道。

    “不管如何,先告诉华姑娘与苏姑娘再说。”

    “嗯!”阿奴闻言点点头,连忙与百晓生一同去寻华以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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