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旅 过去的爱
回到房间里后，鲛小璃把珠灵的话告诉了乐瞳。
“下一个月圆之夜是什么时候？”
“还有七天。”
“这么快啊……”
“你也可以一直留在这里，安心当你的荷华公主，还梦乡无限欢迎你。”
“……虽然真不舍得，但是这里不属于我……不过我还是可以回来看你们的嘛！”
“哼，我看你就只想和苍星穹双宿双飞！”
“说什么呢？我和他又不是这种关系！”
“别给我装傻，明眼人都看得出苍星穹对你的心意，要不是心系于你，他怎么会跟你跟到深海里来？”
本来鲛小璃还自欺欺人地觉得，平时是不是自己太自作多情了。乐瞳这番话把那层纸一下子捅破了。
“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什么？整天都不知道不知道的，泷的事情你说不知道我可以理解，苍星穹这位大爷的心思你要说不知道岂不是在逗我？”
“我是不知道自己的心思。虽然平时苍星穹逗我的时候，我会脸红耳赤，甚至小鹿乱撞地心动。但是我觉得暂时没办法，让自己这么快去爱上一个人。”
“既然你决定了放手，又何苦为难自己。”
鲛小璃瞳孔骤大，看了一眼乐瞳，原来她都知道。
一个人可以坚忍着眼泪，一旦遇到温暖时，紧绷的神经就会溃塌，压抑许久的情绪汹涌而至。
她投入乐瞳怀里嚎嚎大哭，尽情释放着自己的苦楚，好久都没有这么毫无保留地哭出来了，真的是哭成了断线珍珠。
“或许……我实际上也没那么喜欢他，我只是喜欢上了那个，为爱奋不顾身的自己。”
“我根本就不了解他，根本都算不上爱他，但是自从被留在夜昭国当他的童养媳，困在没有自由的牢笼里，在最懵懂的年纪里我就入了自己的戏。”
“不甘心自己的付出得不到回报，独自在一出苦情戏里自我感动，可笑又可悲。”
“我是真的想抛弃过去啊，我是自由的鲛小璃，不是封闭的沈嫣儿。”
乐瞳一直沉默地抱着鲛小璃，只是静静的听着她断断续续的倾诉，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这些话，随着水波，穿出隔音并不好的房间，传到了房门外守卫的寒枫耳里，传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房顶的苍星穹耳里。
随着哭声渐渐停息，院子里恢复寂静，唯一的动静是星星点点的鱼儿滑过，消失在黑夜般的深海里。
乐瞳安置好像小孩子一样哭累到睡着的鲛小璃，才出房门，就对上两双询问的眼神。
“没事，她睡着了，这些事发泄出来就好了。不过……你们两个都这么紧张干嘛呀～？”
乐瞳知道在隔音这么差的房间，稍有点修行的人都能把里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寒枫走回门旁站岗，苍星穹把探出来的头缩回房顶，两个人都不鸟一脸八卦的乐瞳。
“星穹这小子今天居然不顶嘴了，看来是真的不高兴了。”乐瞳自言自语走向隔壁自己的房间。
一觉天明。
把心里压积的垃圾全部倒了出来，果然舒心了很多。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又是美好的一天！
鲛小璃想睁眼，觉得有点不对劲，特别费力才睁得开一条缝。
她去到镜子前，看到自己肥肿肥肿的眼皮，和夜昭宫碧荷池里的泡泡眼金鱼一样一样的。
我的天，明明一直泡在水里，还能哭到眼睛水肿？！
不行！今天不能见人了！得找点什么借口搪塞过去！
装病！装什么病好呢？鲛人平时会患什么病呢？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鲛小璃连忙去堵在门后，高声问：“是谁呀？！”
“小璃……荷华！是我啦！”是乐瞳的声音。
想躲别人，也躲不过乐瞳啊，见见乐瞳还能让她帮忙想想办法。
“进来吧，只能你一个人进来哟！”她只把门开了一条细缝。
“今天搞什么啊你？神神秘秘的……”乐瞳好不容易才从我窄窄的门缝中挤了进来，“哈哈哈哈！你的眼睛笑死我了！”
“我一醒来就这个样子了，巫女大人有什么办法吗？”
鲛小璃努力想作出可怜兮兮的样子，但是眼皮肿得只能让眼睛眯成一条缝了，看乐瞳的忍俊不禁的表情就知道她现在有多……可怜。
“慢慢等它消褪吧，不然你试试用炎冰敷一下？可不要一个不小心把双眼炸瞎了。”
“真的只能慢慢等了吗？那我今天可以不见人吗？”
“宫宴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去帮你说一声你身体不适卧床休息好了。”
“嗯嗯，好！”太好了！还能躲过麻烦的宫宴～因祸得福啊～
“那我先过去了，你就好好地……卧病在床吧哈哈。”
鲛小璃把一直在取笑她的乐瞳推了出去，并且反锁了房间。
摸摸肿得老高的眼皮，唉，什么时候才能消得下去啊！撑着眼睛好累，还是回去睡觉吧。
躺回床，拉好被，闭上眼。
吱呀一声，是门窗打开的声音。
咦？她不是把门锁了吗？
撑开眼缝，暼见窗户被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流利地翻入，还顺手就吧窗户带上。
鲛小璃的小心脏被吓得急跳了一下，迅速把被子拉起盖过脑袋，还左右翻动了一下把被子开口都卷到身子下压好。
听着自己砰砰的心跳声，鲛族的被子和陆上的不一样，鲛绫隔水，很快被子里的水就被她的体温闷得发热了。
要死要死要死！苍星穹怎么溜过来了！她现在的样子可不想见人啊！
鲛小璃听到他的脚步接近，然后床微微一沉，他坐在床边。
良久，无言。
毫无动静，要不是一直竖着耳朵听不见离开的声音，她都要忘记他的存在了。
怎么还不走啊！
被子里的氧份越来越稀薄，她憋不住了，悄悄掀开了一点点被子，通个气。
眼看面前缝里出现了五只手指，然后来不及捂牢，被子就被一把掀起。
鲛小璃双手捂眼，不敢看他。
“我还以为你能憋多久，干嘛不敢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