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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三章【】

    结果我两个都没选。

    交锋的过程是……

    我:还是别杀了,这辈子行善积德,下辈子有肉吃。

    他不理我,直接上马车牵缰绳。

    我:你想想看,我带着个孩子我们伪装成一家三口,你也好行动,完全互利互惠啊!你要用发展得眼光看问题……

    他还是无视我,但看起来已经略略不耐烦了。

    我:他多乖啊,不哭不闹,也不占地方,一看就是个勇于面对生活面对孤独的好少年!

    最后,他咬牙切齿地对我说了两个字——安静,便把我扔上了马车厢里,甩甩马鞭上了路。

    “哇哇——哇哇——”

    我胆战心惊地抱着陌天云端坐在颠簸的马车厢里,我心里七上八下,生怕他一个忍不住把我和怀里那个嚎啕大哭的小家伙一起结果了……

    现下这诡异的气氛实在太可怕了,看着他冷冰冰的背影,我都觉得狰狞。

    偏偏此刻,车轮撞上了个突起的石头,我被颠得老高,手不小心一松,孩子就弹到了半空中,我吓得赶紧伸手把他抱回来,结果这奶娃更不客气地大声嘶吼起来。

    真的,那不叫哭,那叫吼……

    传说陌鸢大将军天生一副亮堂嗓子训起兵来毫不含糊,果然虎父无犬子。

    小凤仙猛地一扯马缰,将马车停在一边,我以为他要动手灭口了,正准备措辞,便见他朝空中吹了记响哨,手臂往上方一抬,接着一只头顶画了白色云烟标识的云雕,安稳地落在了他的手臂上,还时不时地扑动翅膀,十分威武漂亮。

    他把云雕爪下的书信签抽出来,摊开看了一会儿,然后甩手把云雕放了。

    看样子他应该是收到了什么消息或信号,脸色愀然黯淡,八成不是什么好消息。

    小凤仙猛地回过头来用马鞭指了指陌奶娃,“扔了他,否则你定会后悔。”

    我抱着陌奶娃往里头坐了坐,“你不杀他,我就不后悔。”偏偏这对峙的紧张时刻,陌奶娃又不合时宜地哇了一声。

    见他眉头紧蹙,我赶紧呵呵赔笑道:“别生气别生气,他应该只是饿了……”

    “那就喂。”

    我立马兴高采烈道:“好啊好啊,拿什么喂?”

    他的眼神顺着我的脸滑向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那陌奶娃也极其配合地将手伸向了我胸前。

    我脸一拉。

    他大爷的。

    不巧的是,此时天上的乌云又开始徐徐聚起来,看样子似乎又要下一场暴雨。马车走了没几步,不远处便出现了个方位隐蔽的客栈,只是门前的灯忽明忽暗,甚是瘆人。

    小凤仙遇到雨天怕是又要毒发,若能寻个客栈住下,倒也安全。小凤仙驾着车过去,却在十米开外停了步伐,然后迟迟不做下一步打算。

    他犹豫也是情理之中,这客栈看着十分古怪,门前立着的黑幡旗上写着大大的知命二字。砌屋子的桃木板都十分稀松,门前的两个糊纸灯笼一明一暗,破旧不堪,说是客栈,倒不如说是废屋。

    我扯了扯小凤仙的衣袖,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黑店啊?”

    小凤仙依旧没有答我,只兀自问了句“今日是初几?”

    我想了想,答得肯定:“初八,十月。”其实我心里正打鼓,我哪记得清今日初几?只记得前几天看了不少人家办立冬宴,琢磨着左右也该是这个时候了。但是难得他征问我点什么,我若不答得有点架势,显得我多么一无是处。

    他望了望月亮,似乎在确认这月亮离十五月圆还差多少。我一看便知道他在算日子,显然不信任我,于是好心提点道:“今晚这乌云蔼蔼的,看不出日子的。”

    他的眉皱得紧,“黑店有行规,双日做白,单日做黑,入秋后挂白幡旗吃素,挂红幡旗吃荤,你若是记错日子,便白白给他们送了人头上门。”

    我正襟危坐,脖子不自觉地缩了缩,“那……上面挂了黑的,又是什么意思?”

    “那是招魂幡,”他的声音变得越发低沉,似又带了些许戏谑,“估计……是来了什么待宰的肥羊,广邀众同道中人分一杯羹罢。”

    我见他犹豫,便知这客栈过于危险,而且他有他的打算,索性由他决定,不再多言。

    半晌后,暴雨便来了,豆大的雨滴打马车棚顶哒哒作响,听得我心里一阵慌张。再看看小凤仙,他已开始略微不适,唇色苍白得可怕,拽着马缰的手也不自觉地捏紧再捏紧。

    陌奶娃因为饿了半天,又开始哭闹,怎么哄都哄不好。小凤仙回头看了孩子一眼,跳下了地,“跟着。”

    推门进去的时候,我便被迎面而来的一股刺鼻的气味呛得不停地咳,眼前模糊了一会儿,才恢复清晰。

    客栈里青烟缭绕,一阵云雾飘渺后,里头的摆设才渐渐浮现在眼前。装潢很考究华贵,不似外头看得那样破败,与我想象中的黑店更是相去甚远。

    只是不知为何,总觉得昏昏沉沉的……我侧目看了看小凤仙,他状况更差,满额的冷汗。

    忽地,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个侏儒跑堂的,满面笑意地招呼我们。若不是看出他时不时地端详小凤仙的面具和腰间的黑蟒,我倒是完全不觉得他有何异样。

    “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小凤仙瞥了眼陌奶娃,扔给侏儒跑堂两锭银,“两间上房,送些吃的到她房里,还有羊奶。”

    “是是是。”侏儒跑堂把钱揣入了兜里,拍了拍毛巾将我们迎上楼去。“是小人眼拙,外头下着暴雨,两位远道而来,必然是要歇息的,不过,今夜的客人尤其多,若是两位客官的房间不能挨着,也只能委屈委屈了。”

    我缓缓跟在他们后面,搭着扶手走得极慢极慢,生怕稍不注意便踩了空。我下意识地环顾了下四周,想不通了……

    明明空气中蔓延着腐朽和酸涩的味道,眼下确实如此富丽堂皇的模样……

    我的手划过扶栏时,一个突起的尖木杈嵌进了我的手指。我疼得立马缩回手时,只见手指上冒出来一个血泡,不大不小,圆滚滚的。

    就这一下,我的意识顿时清明了不少,眼前的画面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吓得手一直发颤,差点抱不住孩子……

    原本明亮干净的墙板变得幽暗潮湿,缝隙里头还微微渗出了丝丝红色,干涸了的血迹静静地趴在墙面上,形状宛如一双张牙舞爪的手。地上布满了许多人的残肢和白骨,残破的柱子上原本挂着油灯的位置已然变成了一个颅骨,火光在眼眶出摇曳晃动。墙角处爬满了体型硕大的蜘蛛,嘴角还流着骇人的津液。光影暗处似乎有许多人,正发出诡谲的笑声。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下的木梯,裂痕纵生,松软不实,我微微动了动脚,都能听见吱吱呀呀的声音。扶手上长了一层厚厚的青苔,许多模样狰狞的小虫在上面恣意爬动。

    我浑身发麻,想大喊出声,却猛地找不到自己的声线了……

    “夫人,愣着做什么?快来啊。”

    我惊得抬起头,那侏儒跑堂的已然换了一张面孔,手边的毛巾换成了一张人皮,他脸上长了纵横交错的疤痕,眼冒红光,鼻子像被剜掉了一般,嘴角还含着玩味的笑意。

    而小凤仙,双目无神地望着我,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犀利的模样。

    他令堂的!这都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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