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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三十 章【】

    殁了?

    陌老儿的死还可以理解……玉娘怎么会呢?难不成小凤仙看陌鸢有老婆心里嫉妒难忍才杀之而后快?他杀人的理由虽奇葩,但这条也未免太奇葩啊!

    我顺着人潮往大堂里跑,大堂外围站了一群人,有侍卫有家仆,将偌大的屋子围得水泄不通。我从人墙里挤进去,站到最内层才看见大堂中央躺了两个人,皆被雪白的布铺盖了个严实,其中一个身形较大的应该是陌老儿,他的姿势似有些蜷缩,脖颈处的布渗出了斑驳的血迹,如红梅般点滴晕染,死前该是痛苦非常。而另一个娇小些许的,应是玉娘了……小梅就跪在尸身旁,泣不成声。

    陌鸢背对着门口站在两人的中间,双手还拿着一张信笺,皱皱巴巴,像是刚被捏紧又揉开的模样,四周都站了好些官兵和一个仵作,气氛空间凝重。

    过了不一会儿,陌鸢淡漠的声音传来:

    “验。”

    仵作得了令,战战兢兢地弯下腰,将盖在陌老儿尸身上的白布翻起,把陌老儿的下巴别过去些后,一条纤长的剑痕乍然出现,仵作又检查了遍陌老儿周身,才道:“陌老爷是被人一击毙命,血流喷涌不止而死。颈上伤口周围的皮肉虽外翻,但并不狰狞,说明伤口是生前所致,而且,这种伤口细密平整,位置精准,该是被利器所伤,若属下没猜错,凶手定然是用剑好手。”

    “继续。”

    仵作抹着颊边的汗,走到玉娘的尸身旁,揭开白布的瞬间,我便忍不住别过了头。

    他这回耗的时辰较长,频频吸气,似乎十分不解,用银针在她身上摆弄了许久也未果。“玉夫人……印堂染黑,面唇发青,指甲也毫无血色,依模样看,极像是中毒,但奇怪的是,身上并无一处能试出毒性。”仵作问小梅:“最近玉夫人是不是服用了什么古怪的食物,或是接触什么异样的物什?”

    陌鸢转过身来,一抬眼便抓住了站在人群中的我,不过只匆匆一眼,便转了视线。

    他的眼神与小凤仙一般难以琢磨,不过,我虽看不明人的眼底是什么情愫,总能分辨出眼底有没有情愫。他那双微挑的淡然眸子,哪里有一分一毫的痛苦难过?

    “你是玉儿身边的近身侍婢,一五一十说,若有隐瞒,定斩不候。”

    小梅被吓得不轻,眼里的泪滴溜溜地转,磕磕巴巴地答:“玉夫人自小世子揭难后便郁结难纾,身子一直未调整好……后来稍稍好了些许还是因为沈世怜姑娘……”她顿了顿,然后看向我,想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但……沈世怜姑娘……曾赠予玉夫人一个香囊袋子,还有,玉夫人身体欠佳卧床时,她还在玉夫人的汤药里加过奇怪的东西……”

    在场的所有人都回吸了口气,我忽地怔了,他令堂的,这矛头算是指向我了?

    陌鸢问:“什么东西?”

    小梅又瞥我一眼,“……她自己的血。”

    陌鸢手里的信笺被他再次揉进手心,嘶啦啦的清脆声响让众人皆是一颤。

    仵作走向我,让我伸手让他取血一验,我木讷地看着他将银针刺入我的指尖,他用银针在冒出来的血泡中轱辘了一圈,过了半刻,银针也无丝毫变化,他抹了少许血滴,浅尝后摇摇头道并无异常,然后转头问小梅拿我赠给玉娘的药袋。

    我的心原本已沉下去,又因仵作拿了药袋后皱眉的神情高高吊起。对我的血我真没把握,毕竟对不同的人效用不同也不无可能,但这药袋,万万不会出岔子的。

    仵作将药袋打开一看,眼睛随即瞪得极大,手一抖药袋将落在了地上,药袋中风干的紫雀罂粟花片尽数倾出。他急忙用白色的纱布将花片拢合好,惊异地看着我。

    “这位姑娘……你手中,怎会有紫雀罂粟?”

    他的反应让我更不安了,“这是他人给我的……有什么不妥么?”

    陌鸢的神色尽是冰霜,蹙眉的肃然模样如同修罗,“你夫君的?”他嘴角的弧度生冷,比小凤仙面无表情时还要可怕,“紫雀罂粟,乃虎耳树海独有的花种,枝桠花叶尽是剧毒,此花所栽之处万物皆枯,当今除了凤鸣孤城城民,何人能得之?你夫君,身份怕是不简单了。而你,又将药袋赠予玉儿,如此用意当真歹毒。”

    此言一出,哄然满堂。

    仵作小心翼翼地将花瓣置入一个陶罐中,点了火折子扔进去,还让人将陶罐埋进深土里。

    我全然不信,“不可能,这药袋我一直戴着,如果有毒,我……”话说了一半,我便哽在了喉咙。我明白了,我的血能祛毒,所以才一直安然无恙。小凤仙戴着的时候是为了压住花火风烈的毒性,我只当这是药材,并未想到是以毒攻毒之理。

    恰好此时,仵作又提点了一句:“陌老爷的伤口与前些时日接连死去的王公大臣们极为相似,兴许乃一人所为。”

    大家恍然大悟,然后乱作一团,“凤七蟾”三个字尤其响亮地在屋子里回旋。

    陌鸢凤目一眯,若仔细观察,最深处竟晕开了一片狡黠和嘲意。“你的夫君,是凤七蟾?他杀我父亲,你害我姬妾,分工得倒好。”

    他话说完,一旁的官兵便将我牢牢架住,摁着跪在地上。

    一股慌乱感在我脑海里炸开,真的是我害死了玉娘……

    我挣扎了几下,解释道:“我不知道这有毒,如果我真的想害死她,我送完药袋大可走人,何必留在这里惹你们怀疑?”

    陌鸢走到我大步迈到我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只怪陌某当初识人不清,如今,你还想为自己开罪?与朝廷要犯勾结,岂一个死字了得。”他摆了摆手,让人把我带下去等候发落。

    我被压走时,他眼角微低,淡然地瞥了我一眼。

    这姓陌的,如厮神色,太叫人疑惑。他不该愤怒么?不该懊悔引狼入室了?不该对我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了我?为何是这样一般,宛如一切尽在掌握的不屑和淡漠姿态?

    被扔到陌府大牢里后,我环视了一周,不由得感叹。

    这是我第几次深陷囫囵了?没有五六七八次,也有一二三四次了吧?陌府大牢比景州地牢好多了,起码没有蟑螂老鼠张狂地出现啃我脚趾。

    只有在这样的地方,我才能思绪清楚,才能从细枝末节中抽离出事情的始末。

    现在只要一闭眼,就会想起玉娘的毫无血色的脸,和僵硬而安详的表情。听说玉娘死得突然,只说要歇息一会儿,待小梅进去喊她喝药时,已没了气息。

    我至今也算阅尸无数,总有人说,在睡梦中死去的人,看起来就像睡着一样,这话就是狗屁,细看之下两种模样根本大相径庭。

    已死之人的脸,带着一股灰败的气息,细微的肌肉纹理都会定格在那一瞬,甚至连眉角不经意的轻挑都会被停止的时间留下来,看似平静实际上是一种低调的扭曲。

    玉娘那么娇媚如花的一张脸,如今恍如被涂抹了蜡一样生冷僵硬。也不知道……她死前有没有怨我。

    到了第二日早上,陌鸢孤身出现在了牢里,仍是一身素衣白袍,翩翩如玉。他将牢里的守卫都遣出去后,就只剩了牢门我和他两人。

    他跨进门来,薄唇轻启:“睡得可好?”

    我蹲在地上埋着头,没打算理他。

    陌鸢也不恼,走到我跟前,一把把我拽起来,“不想知道你会被如何处理?”他的眼神带着阴狠,“凤七蟾的女人,是不是早就做好死的觉悟了?”

    我甩了几遍没甩开,索性让他钳制着,“将军怎么舍得我死?死人,还有利用价值么?”

    他细细地打量我,猛地将我抵在墙上,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得只余毫厘,甚至连他的鼻息我都能嗅出一股白兰香的气味。听说这家伙极其喜欢玉娘亲手做的白兰雪花糕,原来并不是空穴来风……

    “你杀了我姬妾,还敢出言不逊,有意思。”

    要不是知道他那丑恶的嘴脸,我真是要被他深情款款的模样感动得羞愤自裁了。我白他一眼,“杀她的人,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卿本》写得憋屈,有三次元的姑娘在看所以得注意尺度- -

    于是作者我忍不住开了个辣文,大家大家!大家敢不敢戳进去~然后包养之~包养的姑娘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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