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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Chapter 18

    桌游场上虽然拼的爹娘不认,还好三人都属于理智类型,不会把情绪从游戏中带出来,尤其是顾陶陶,输了游戏也不能输格调,摊上那两个不知道何为“礼让”的人,她忍了!

    他们三个都难得有这悠闲的假期,游戏之后又一起聊天,喝酒,说笑,一直到深夜。

    顾陶陶送齐慕昂出门,雨已经停了,但是寒意却越来越重,顾陶陶拉高衣领,缩着脖子走出大厦。

    “我明天就回京城了,有什么需要捎带的吗?”

    顾陶陶摇头,情绪有些低落。

    “那好吧,你快上去吧。”

    “等下。”顾陶陶急急的叫住他。

    齐慕昂刚下了一个台阶,回头问:“怎么了?”

    “那个,小小打听一下。”顾陶陶说话的时候,脑子里还在不停的思量着到底要不要问呢。

    “打听什么?”齐慕昂好笑的看着她,“难得,你也会欲言又止。”

    顾陶陶咬咬牙,说:“ada是不是和我三叔和好了?”

    齐慕昂闻言眉头一皱,继而又笑起来,“这个问题不是问你三叔更好吗?”

    “他只会说,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管。”顾陶陶撇撇嘴巴,不问也知道,顾睿宸会有什么反应。

    “那你就别管了呗,”齐慕昂理所当然的说,笑容里满是暖意,“我走了。”

    齐慕昂:“听说i投行的最新项目是和usr合作运行的?”

    顾睿宸:“嗯。”

    齐慕昂:“陶陶刚刚问起你和ada是不是和好了,所以我想,ada是不是在usr看见了陶陶,然后说了些什么。”

    顾睿宸蹙眉,望向玄关处,看见刚刚进门的一抹纤瘦身影,抿唇听着从听筒传来的声音:“陶陶也快24了吧?你别总是把人家绑在身边,女大不中留,总是要嫁人的,不过一定得挑个尖尖儿,不然配不上陶陶。”

    “挂了。”顾睿宸沉声说完,在顾陶陶走近前,结束通话。

    顾陶陶此时神情与刚刚并无异样,aa橘色连帽衫,简单的马尾,清澈又温暖。对于顾睿宸来说,顾陶陶一直都是他温暖的慰藉,要把他最需要的温暖送给别人……他不是没想过,可是怎么办呢?他不想放手。

    他原本只想以长辈的身份,宠她照顾她,只要她幸福就好,当她羞红着脸告诉他,她有男朋友的时候,他也只是宠溺的揉揉她的脑袋,笑着说他的陶陶终于变成大姑娘了。原以为杨皓捷会好好爱护珍惜陶陶,所以他便把生意重心转去欧洲,这种类似逃避的行为,只有他知道,叫做“眼不见心不痛”。

    可是杨皓捷最后却狠狠伤了她,也成为她出国的导火索。在这之后,他也发现自己越来越贪心,他已经不想把陶陶交给任何人。

    “喂!”顾陶陶忽然大力拍他的肩膀,仰着小下巴看着他,“发什么愣呢?”

    “没事。”

    “洗澡水放好了,水温热的可以杀猪,三叔,您请吧。”顾陶陶说完,恭敬的弯腰颔首。她难得这么勤快,看在他腿疼的份上。

    “乖。”顾睿宸拍宠物似的拍拍她的头顶,走向浴室。明亮的灯光洒在他身上,洒在他眼里,碎碎的,亮亮的。

    顾陶陶望着顾睿宸的背影,沉沉叹气,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刚刚收到的行程安排。下周要出差,目的地是京城。顾陶陶一个猛扑倒在沙发上,好一阵扑腾,才算消停。

    十二月初的京城,已经寒风凛冽,顾陶陶在周日傍晚抵达国际机场,一走出机场大门,便被寒风吹得直哆嗦。三年没回来,以为自己要忘记这座城市,而当她踏上这块土地开始,往昔的一切都那么清晰,过往曾经就像是昨天刚刚发生一般。不同的是,多了许多pm2.5颗粒。

    排队等计程车的时候,打开手机。除了工作排程的通知外,没有其他短信,也没有电话提醒。

    顾陶陶收起电话,看着世界在自己呼出的白色哈气中,变得模糊不清。说实话,多少有些……失落。

    顾睿宸知道她来出差,难道她都已经回到京城了,他依然不主动提出让她回家吗?他是很尊重她的选择,可是该强硬的时候,也强硬一下吧!如果顾凌然知道她回来,这会儿肯定就在机场外堵她了。

    顾睿宸顺着她,宠着她,她要怎样就怎样,她的选择,他毫不犹豫的全部支持。她知道,在他心里始终有个结,他一直在自责。

    她住院的时候,谁都不肯见,除了顾睿宸,或许是因为同命相连吧,她得了抑郁症,他伤了左腿,住在同一所疗养院,所以她肯和他接触,听他说话,听他讲从未见过的部队生活。她目睹了他重伤到痊愈的全过程,在医生的不可思议中,重新站起来,咬牙复健,直到行走如常。

    也许是他当时的百折不挠,给了她走出抑郁的动力。他的陪伴,让她知道,即便没有人爱她,她还有顾睿宸,一个关心她呵护她陪她长大的好叔叔。

    刚到美国的时候,他撇下所有工作来陪她,怕她想不开,所以寸步不离。陪她上课,陪她自习,陪她熬夜做功课。找各种乐子逗她,带她看mlbnba比赛,教她打高球,带她去浮潜,陪她去旅行。生活上照顾有加,学习中指点迷津。

    一想到他未来会娶一个美丽的姑娘,生一个宝贝女儿,管她叫姐姐,分走属于她的爱,顾陶陶就好心酸。顾陶陶没办法无动于衷,因为它是如此的强烈,她想掩饰却有心无力。

    顾陶陶到了预订的酒店,正在前台办理入住的时候,顾凌然冲过来,不分由的拉着她就走。

    等顾陶陶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他拖了10米远。

    “等下,行李,行李!”顾陶陶跺着脚,大声说。

    顾凌然拽着她的手依旧不松分毫,又回到原处拉着箱子,急急的走出酒店大堂。

    “顾陶陶,你太过分了!”

    顾陶陶佯装不解:“怎么了?”

    “人都已经回来了,居然不回家,还要住酒店!你自个儿说,你是不是过分!”

    顾陶陶仰视着顾凌然,有些磕巴的辩驳:“我……我这是出差,酒店是公司订的。”

    “不管,你得跟我回家,我已经和奶奶通过电话了,你自己琢磨吧,你如果不跟我走,老爷子老太太肯定会亲自来‘请’你。”顾凌然故意把“请”字咬的特别重。他说话时候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把顾陶陶生吞活剥。

    “好了好了,我跟你回去就是了,”顾陶陶甩开钳制,“车在哪儿?”

    顾凌然严肃的脸,终于有了丝丝笑意。顾陶陶回家了,真好。

    回去的路上,顾陶陶还是有些紧张。毕竟,她已经有7年没有回去,从她去美国前的3年开始,就再也没有回去过,那些往事那场病,成了她心中解不开的疙瘩抹不平的伤疤。

    “三叔也真是的,知道你回来,居然都不告诉我们。”顾凌然开着车,仍然有些忿忿不平。

    顾陶陶闻言,不解的问:“不是顾睿宸告诉你我回来的吗?”

    顾凌然大声嚷嚷:“当然不是啦!”

    “那你怎么知道的?”

    “joy告诉我的。”

    顾陶陶更加诧异,“joy?”

    “嗯,电视上直播比赛,她看见了就打电话恭喜我赢比赛,然后就问我有没有看见你,我才知道你要回来的,不然你觉得我会去酒店找你?我肯定直接就堵在机场闸口了我告诉你!”

    顾陶陶干笑,世事千千万,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既然不是顾睿宸说出去的,那她要不要告诉顾睿宸,让他来撑场子啊,她真的有点儿害怕。

    “三叔,你你可真!!”顾凌然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忿然的心情,他很想爆粗口,可是电话彼端是他崇敬的三叔,他没办法像顾陶陶那样直呼他名字,对他大呼小叫指手画脚。

    “你看见顾陶陶了?”

    “是啊!”顾凌然狠狠咬着后牙根,“三叔,不能这样,你什么都顺着她!”

    “你走到哪儿了?”

    顾凌然看了看窗外,把地址报给顾睿宸。

    “专心开车,我这就回去。”

    顾凌然又诧异,“你也在京城啊?嘿,我这暴脾气!”

    顾凌然摘掉耳机,随手一扔,耳机直接蹦到顾陶陶脚边。

    顾陶陶弯腰捡起来,放在小格中,依然安静的坐在副驾驶,默默无声。

    顾凌然稍稍缓和了一会儿,又把电话打给顾思聪,顾凌然的亲姐姐,顾陶陶的堂姐。

    真热闹,这下真要熬成八宝粥了,顾陶陶苦笑。顾凌然,你可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把所有人都招过来,怎样?围观我哭吗?

    “咱姐马上就回来。”

    “哦。”顾陶陶闷闷的哼了一声。

    “你没见过阿童木吧?”

    阿童木是顾思聪的儿子,因为未满月的时候曾经做出一个酷似阿童木的动作,然后有了这个名字。

    “看过照片。”照片中的阿童木,圆滚滚的特别可爱,眼睛圆圆,集合了爸爸妈妈的优点,特别招人喜欢。

    “这小子,聪明,有我当年的影子。”顾凌然说起外甥,异常的骄傲,好像那是他儿子似的。

    “跟你一样,那不得笨死。”

    顾凌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闷声说:“顾陶陶,如果因为这句话气的我翻车,做鬼我都不会放过你。”

    顾陶陶笑开,不停抚摸着他的头,软声软语的安抚:“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姐姐是逗你玩的,小然然。”

    终于到了家门口,顾陶陶开门下车,才发现腿居然有些发软。

    看着熟悉的门头,所有往事扑面而来,开心的,欢笑的,大哭的,生气的,像电影片段一样不停的往外涌着,几乎要把她的脑子挤爆。

    这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所以她压根不想离开。当她用再也不回来要挟爷爷的时候,爷爷依然铁了心把她送出去。所以,她也铁了心。

    顾凌然在旁边催促:“走啊。”

    顾陶陶咬了咬下唇,声音微微颤抖:“我有点儿害怕。”

    顾凌然扳过她的身子,迫使她正面对着他,语气凝重的一字一句道:“顾陶陶,你什么都不要想,你只要知道,所有人都是爱你的,没有人要放弃你,从来没有,哪怕爷爷……你知道爷爷那些年有多自责,多伤心?”强行把你送走,粉碎了你的心,扼杀了你的快乐,你得了抑郁症,从那时候开始,爷爷也几乎不再说话。

    “嗯。”顾陶陶点点头,调整了呼吸,和顾凌然一起走进院子。

    这院子,和当年并无异。偌大的院子里种满植物,若是春夏,满园的绿色荫荫,还有扑鼻的花香果香。长廊上面爬满了葡萄枝干,她记得小时候最期待的就是夏天,因为她可以爬上梯子,亲手摘下香甜多汁的紫葡萄,那是她吃过最味美的葡萄。

    “陶陶。”

    长廊尽头有人在喊她,她听得出,是奶奶的声音。那一刹那,眼泪就像来势汹汹的洪水,漫过堤坝,淹没一切,根本无法阻挡。

    顾妈妈扶着顾奶奶走下台阶,着急的走向院中的顾陶陶。

    “妈您慢点,陶陶不会消失。”顾妈妈轻声安抚。

    顾奶奶不停的摇头,眼泪簌簌而下,声音颤抖着念着顾陶陶的名字。

    顾陶陶不敢抬头,腿也被钉在原地一般,没办法挪动分毫。肩膀忽然多了一股力量,她知道是顾凌然。

    那半截长廊,她从来不知道会这么长。

    “陶陶,真的是陶陶,”顾奶奶拉住她的手,几近呜咽的说,“我的乖囡回来了。”

    顾陶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下子扑到奶奶怀里。乖囡,奶奶最喜欢这样喊她。坐在奶奶的怀里,听奶奶讲故事,听奶奶抱着她说:“奶奶的乖囡,奶奶最喜欢了。”

    她怎么能因为爷爷的固执,就一门心思的认定他们不爱她,不要她,要把她赶出去呢?

    “奶奶,我错了。”顾陶陶抱着奶奶,抽泣着不停道歉,几近嚎啕的哭着。

    顾妈妈不停的抹着眼泪,被牙齿紧咬着的唇微微泛白。虽然陶陶不是她的女儿,却是她看着长大的,虽然已经事过多年,但是只要想起,还是会觉得心疼。

    顾凌然撇过头,用袖子抹掉眼泪。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天,放学回到家,看见的却是哭闹不止的顾陶陶,哭的几乎已经词不成句的顾陶陶不停的哀求爷爷:“我不要去,爷爷,求求你,我会活不下去的,这是我的家,除了这里之外我没有家,爷爷不要赶我走。”

    顾凌然第一次看见从来不求人的顾陶陶哭嚎着哀求,整个人彻底傻了。他听见顾陶陶在哭,口口声声的说再也没有家。

    院子外停着一辆商务,车边站着两个人。他们在等着,把顾陶陶带走。

    顾凌然冲过去阻拦,爷爷却固执己见,什么都不听。

    顾陶陶就那样被送上那辆车。顾凌然站在门口,似乎能清晰的听见顾陶陶在车里悲鸣的声音。他没办法看着顾陶陶就那样走了,虽然他总是嫌弃她个子矮,嫌弃她挑三拣四,和她斗嘴,可是她是他姐姐,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粘着要她陪他玩的姐姐。

    顾凌然不顾家人的阻拦,拼命的追着车子,撕心裂肺的哭喊,不要带走顾陶陶,把顾陶陶送回来。

    他追出大院,追了几条街,最终那辆车还是不见了,他坐在街头,不停的哭,不管有多少人在看。最后他从口袋找到了零钱,打电话给顾睿宸。

    三叔最疼顾陶陶了,如果三叔在家,他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是他找不到顾睿宸,接电话的人说,顾睿宸外出执行任务。顾凌然无措的站在熙攘的街头,连三叔都帮不了,顾陶陶该怎么办?

    顾睿宸驻足在相距不远的地方,看着他们哭成一片。站在他旁边的,也是刚刚回到家的顾思聪。

    阿童木茫然的看着,舅舅在哭,姥姥在哭,太姥姥也在哭,他有些好奇,那个背对着他的阿姨是谁?是不是也在哭呢?

    “妈妈,他们为什么哭呀?”阿童木晃了晃妈妈的手,小眉头皱着,很是不理解。

    “他们是太高兴了。”

    “妈妈,你怎么也哭了?”

    卢思聪擦掉眼泪,笑着对儿子说:“妈妈也是因为高兴。”

    高兴就笑呀,为什么哭呢?阿童木很不理解。

    阿童木松开妈妈的手,跑到顾睿宸身边,抱着他的腿,“姥爷姥爷,你高兴吗?”

    顾睿宸俯身把阿童木抱起来,微微笑着点头,“高兴。”

    “那你为什么不哭呢?”

    “因为姥爷是男人,男儿有泪不轻弹。”顾睿宸耐心的轻声说。

    这样啊。阿童木点头,可是还是有些不明白,那舅舅为什么哭?还用袖子擦脸,好没出息的舅舅!

    作者有话要说:又一大章!!必须散花有木有!

    晚上还有第二更!必须散花有木有!

    把顾陶陶送走的原因就在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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