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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43

    对于奇葩被另一只同类逼到绝境上,奇葩们所能做出的任何举动,方楠都可以当这是正常反应。

    看着江潮和林琳一唱一和的对台戏,一个深情款款表示内疚,一个可怜兮兮表示柔弱,还真是很相配很登对。

    许瑞阳很称职的来电询问方楠的意见,“事件似乎超出我们的预料了,人家作为第一苦主都临时倒戈,我们还有必要玩下去?”

    “先放着吧,别到时候让他们抓住把柄说我们没事破坏人家融洽的三人行关系。”方楠躺在阳台的秋千上慢悠悠晃荡着,任由末冬的阳光懒洋洋照在身上,半眯着眼睛,连声音都懒洋洋的,

    “对了,许律师最近又见到顾易笙吗?唔,容衍也行。”

    许瑞阳的秘书来敲门,外面有客人找,他挥了挥手让人先出去招待,继续对方楠说:“那两位大神我可不想被见,他们一般来找,都不是什么好事。我最近运气还不错,所以暂无见面。方太太如果想找他们,应该去他们常活动的场所。”

    老狐狸。方楠默默吐了三个字,挂了电话。顾易笙消失的这几天,方楠没有向上次那样满世界寻人,她就宅着,每天吃吃睡睡,晒晒太阳,仿佛只是在等待。

    他们的结婚证一直是方楠保管的,她并没有藏的多深,两年里顾易笙也没特意问过,她都不清楚顾易笙是怎么找到的。还有她的身份证和护照,这么**的东西,她想不出顾易笙拿走还能做什么。

    送她走吗?估计不出半个月,顾易笙大概会带着一系列办好的手续和国外通知是自动现身。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浪费力气去折磨自己。

    方楠回了顾宅,顾父顾母还没有回来,宅子里只有张婶一人在,老司机还在老家过着年享受天伦。方楠站在院子外,仰着头,逆着光,她第一次很认真地观察着这座古典式宅院,概念里这儿似乎从没有热闹过。一直很安静,幽幽的。

    顾母的前半生住在国外,喜静,回国后依然保持着独特的静心。他们当年买的这个房子也是条件各种优越,完全符合顾母的要求。东南方是容家曾经住的宅子,往后两条巷子,就是昔日的林家,方楠不小心住过几年的地方。

    这一带环境幽静,灰墙白瓦,加之据说出自名设计师之手的建筑,早已成为这座城市上流社会居住的地方。偶尔有情侣来此散步恋爱拍照。方楠推开梨花铁门的时候,恰好有一对在那儿拿着相机调镜头。她甚至特地退到了一旁,避开镜头,等他们拍好在进去。

    情侣对方楠眨了眨眼睛,以示感谢,热情活力。这种只有十□岁年纪才有的光芒明媚,仿佛从来不属于方楠。

    方楠是羡慕的,那是种如何努力也回不去得不到的珍贵东西,她只能一次次在别人身上看到,除了羡慕之外,连嫉妒她都不可以有。

    张婶给方楠做了几道菜,两人也没有主仆之分,双双坐了下来。

    “要不喝点小酒?”方楠突然建议,让张婶一愣,转而还真去酒窖拿了瓶普通的酒,真的很普通,很大众,一瓶二锅头。

    方楠对着瓶身上的三个字哭笑不得,“没想到爸爸还藏这种酒?是不是太浪费那么好的酒窖了。”

    “那是少爷买的放在那里,说是冲冲酒窖里的贵气。”张婶好心解释道。

    别说,这还真像那个不着调的顾易笙能做出的事。方楠开了瓶,给两只酒杯倒满,顺手先放在嘴边尝了一口,辛辣辛辣的,远没有嗜酒人口中所描述的美好滋味。

    “张婶在这里多久了?怎么过年也没见你回去见家人?”方楠加了块青椒牛柳,中和了嘴中的辛辣味。

    “少夫人难道不知,我是和顾家一起从国外回来的?”显然张婶对方楠的“一无所知”很是意外,这位顾家的少夫人对顾家的了解真是让人瞠目,“我在顾家已经三十年了。从老一辈到下一辈,或许这一生就这样了。老伴死的早,有个女儿,一直在国外,联系的也不多。”

    三十年的老仆人,只怕也早已成为家人了。方楠终于明白,为何顾母那么敬重张婶了,甚至都称呼她一声“张姐”。

    “别少夫人少夫人的了,我和顾易笙那点事儿,张婶又不是不知道,真真假假的,我都不敢当什么少夫人了。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小楠。”

    后来的话题,都围绕着顾易笙展开了。方楠酒量并不太好,喝着喝着唠叨着,整个人也都全然放松了,意识飘忽里,张婶还在诉说着关于顾易笙的各种趣事。从他傲娇的小性格,到隐秘的叛逆性子,顾易笙是张婶看着长大的,她几乎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言辞之间无一不透露着对顾易笙的呵护和关爱。

    “人与人相处久了,都是会变得。阿笙是个慢性子的人,也许开始他不懂怎么对一个人好,一旦他想了,就会真的对她好,想要把全世界都给她。”张婶一杯接一杯地喝,好像喝的是水一样,越喝越清醒,方楠从来不知道这个平时贤惠的老人如此有酒力,“小楠要包容他啊,其实,他有

    时候也很苦的,因为连情绪都无法表达,只有自己压着。”

    如果她是一个温暖的人,有一颗海洋一般的心,她也想包容啊。可惜能怎么办,他们偏偏是同一类人,甚至她比他还要更加属于黑色世界。一个残缺的灵魂,如何拯救另一个不小心受了伤的人。

    方楠晃动着酒杯,似笑非笑,果然酒不是个好物,她竟然莫名其妙被琼瑶附体了。

    方楠醉了,在被张婶扛着扶到床上休息的时候,嘴里还在嘀嘀咕咕着,“顾易笙犯了连他自己都无法原谅的错误,我要怎么包容他?张婶你知不知道,我以为我和他可以有未来,他会是我的一个奇迹,哪怕平生仅此一个。还来不及开心,就被摧毁了。感情这东西,也许真的不适合我这种人。他竟然要让我离开,一年?呵呵……一年可以发生很多事,他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让江潮那个人渣死吗?我也想他死啊,可是非得用这种方式吗?只要一扯上林琳,就什么都不一样了。那两只狗男女混在一起了,顾易笙就急了……”

    方楠做了个很多梦,梦里有很多人,来来去去,她根本看不清那些人的脸。唯一看清了的,竟然是方慧。

    人就是会偶尔犯贱,明知是犯贱,偏偏还控制不了。梦见方慧能有什么,不过是在梦里继续着两人仇恨的对峙。她和方慧上辈子估计是怨偶,所以今生来继续折磨了,死了都不放过她。

    醒来时,张婶煮了醒酒汤端了进来,“太太他们回来了,正在楼下休息,你梳洗一下再见他们。”

    “这么快?”方楠揉着眉心,宿醉的后遗症果真不太好受。不是说要去澳洲吗?这才几天就回头了。

    突然回来当然事出有因。原来顾易笙要都动顾氏的流动资金,流程上此事必须得顾父首肯。顾易笙甚至都想越过这一道门槛,顾氏高层有人急了,才赶紧找到顾父说了这件事。

    “我不知道他公司最近缺钱,怎么突然要动顾氏?”方楠听完后,心不觉又是一沉,她隐约猜到了原因,却又一时无法理清。

    “东胜那块地,他要买下来。”顾父沉声说道,语气中带着股不自觉的怒意,还有岁月里的苍老。

    家族的事业始终是要交给顾易笙的,早前父子之间的矛盾,顾父当然知道。他给顾易笙足够的时间去接受和转变,没想到会这么突然,这么的让人震惊,还有失望。

    “你们两人要怎么样我可以不管,一个在外胡来,一个不问世事,我都可以容忍。如今你们这般不懂事,小楠,别说这是你们对我们,乃至对社会,甚至是对自己人生的不负责行为!”

    顾父第一次对方楠说这么沉重的批判,她知道这是作为大家长的顾父,真的愤怒了。没有谁的容忍,可以无限制。亲情父子都不行。

    “关于那块地,我知道的,未必还有您多。我真不知道顾易笙在想什么,或许他也没想让我知道。”

    这时,坐在旁边仍在转时差的顾母,勉强有了些许的平复,她看向方楠,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她说:“你和阿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智慧的女人真可怕,就算再累状态再不佳,也能一语道破症结点。方楠被问的有些错愕,她既不能否认,可也不知要怎么明说。

    最后索性直接说了结果,“他让我去国外学习一年。”

    “你同意了?”

    “不同意也不行,好像要强制。”方楠摇了摇头,那样的顾易笙还真是熟悉,少年时不就那样对他各种高高在上么,“这么霸道,还真是久违了的感觉。”

    方楠拖着有些轻浮的脚步离开了顾宅,婉拒了顾母的逗留。她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好像还真没什么目的。似乎宅了几天就突然宅不住了,想出去就没地方可去,就自然来到这里,和张婶打发了无聊的时光。

    走出铁门的时候,对面停靠着的黑色车窗也慢慢落了下来,容衍坐在里面,朝她按了下喇叭。

    方楠没有半点犹豫,向他走了过去,弯身进了副驾驶,“还以为你住在外边呢,没想到还会住在容家。”

    容衍踩动车门,拐了个弯朝远去驶离,“昨天听管家说你回来了,所以就来这里等了。”

    “找我有事?”

    “我以为你会更想见我。”容衍侧过脸,嘴角弯弯,温柔依旧,在方楠看去,却温柔的有些刺眼。

    方楠没有避开她的对视,表情反而多了丝势均力敌的反讽,“容先生什么时候也这么自恋了?难道是终于对女人心思有了新的发现和领悟?”

    “楠楠,有时候示弱一点,会对自己比较有利。”

    “比如应该多学学林琳?”

    容衍噗嗤一笑,不知怎么的,这样的方楠让他有了不一样的回忆,仿佛这才是他一直以来所做的努力,期待的结局。

    她不该是被桎梏着的,在他还来不及抓住她的时候,堕落了。

    “林琳你就不要学了,你如果有那个毅力,就不会和方慧斗了这么多年。”容衍双手放在方向盘上,白色衣袖折到臂手肘处,银色石英表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芒,“顾易笙要以压了成交价一半的价格买了东胜投的那块地,并且还要将旁边的另一块地也买下,在那里建一个本城最大的游乐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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