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有损本将军的形象
前两日,楚开颜进宫面见长公主时的请愿,长公主已经允了,就在今日长公主当朝宣了圣旨,将楚开颜派去泯州并命其即日动身,泯州地处偏远,乃怀王辖地,楚开颜一个领兵元帅在别人的地盘到底是束手束脚,这在众人看来就已是对楚开颜的贬谪。
简直是大快人心!
也算不枉费他们这些大臣在这近半个多月递交的那些堆起来有一人高的奏折了。
不少人正在沾沾自喜,想着,总算是灭了点楚将军的气焰了。尤其柳相书,事后,他还特意修了一纸到将军府上,面上是对楚将军要去泯州而感到痛惜,实际字字句句都是在嘲讽着楚开颜,据柳府里人回想起那天,下朝回来的老爷面上喜色难掩,笑得那三层下巴肉颤得一天都没停息过。
本以为这起码能让楚开颜不痛快一阵子,柳谭全哪能想到,慕清河将他命人递来的信交给楚开颜后,楚开颜看都没看,直接就让慕清河拿给厨房里的厨娘生火做饭去了。
“这回好好感谢一下叶穆行了,你过会儿,叫人去给我们大公无私的叶宰相送点谢礼。”楚开颜手上还拿着刚从宫里送来的圣旨,扫两眼圣旨上的内容,啧,写的真昧良心,看过后,她随手将那圣旨放在桌上。
慕清河就在一旁看着她“大逆不道”的行径也没吱声,看着那被随手放置的圣旨也不过是皱了皱眉,见楚开颜突然提起叶穆行,心里对楚开颜这些天干的破事又明了几分,他家将军还当真是见谁都要坑一坑才肯罢了。
他大概是明白楚开颜说的‘谢礼’是什么意思,于是说道:“属下这就去准备。”
“你先去吧,叫卫炀来见我。”
“是。”
慕清河顺从地退下,不过一会儿微掩着的门外传来卫炀声音:“将军……”
“进来吧。”
卫炀推门而进,楚开颜坐在位置上喝着茶,一副甚是悠哉的模样,他恭敬地行礼:“属下见过将军,将军找属下可是有什么吩咐?”
“无事,你倒是还算精神。”楚开颜瞥了他一眼。
卫炀脸一红,他也没想到会被那弱书生模样的戚君逸摆了一道,中毒不说还为此伤了元气,卧床昏了几日。
“是属下大意了,属下这就下去壁思室领罚。”说完,人就要退下。
“慢着,很快就要启程去泯州,怎的?你还想有人拿担子抬着你过去?”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等等,将军是不追究属下的失职了吗?”卫炀先是像没反应过来般,再到后来才算松了一口气。
楚开颜有些好笑的看着他:“追究有用吗,你遇上鼎鼎大名打的毒圣居然还没死透,本将军才真的要谢天谢地了。”
卫炀被噎住,将军是在变相骂他们没本事……不过,他也感到意外,那个文弱书生模样的戚君逸居然是传闻中的“毒圣”。
卫炀抬起头说道:“听闻将军最近在通缉此人,属下愿意将功补过。”
“不必了,此事你先不用管,伏羲营那边可有消息?”楚开颜拨了拨杯盖,她暗中让伏羲营往泯州派去的探子,这也过去快小半个月了,该有的消息也应该有了。
只见卫炀面色僵了僵,“将军,刚传来的消息,伏羲营派去泯州的探子被人截杀了。”
楚开颜举杯的手顿了顿,她脸色不改:“是怀王?”
卫炀却是摇了摇头:“不像。”
他又想了想方道:“现场出现了千罗花。”
此间空气一下子陷入了某种停滞,楚开颜的声音缓缓而起,卫炀听来惊觉其中竟染了几分杀意。
“又是他……”
“他”是指……?卫炀虽是疑惑,却也不敢多问,便道:“属下一定会为将军查清楚这件事情。”
待卫炀退出去后,楚开颜越想越觉得不对,那千罗花一定是那个人留下的暗示,想透过这一开始就与她作对的千罗花来告诉她,这些事情都是他所为,难不成因为她不肯与他做所谓的合作,就以此威胁警告她?
那人对北曜所有事情都如此清楚,而她对他却是半点底细都没摸清楚,走后偌大庙宇直接被烧了个干净,一个活口没留,当真是我在明敌在暗,出其不意就出来捅你一刀子,好让你吃点亏,知道开罪他的后果。
她到底是她,饶是如此也依旧不信这邪,合作是不可能合作的,除非她楚开颜哪天拎不动刀!
关于戚君逸的行踪秦祈那边早有消息,据说人溜得很快,不过一两天的工夫就已经逃出京城到了九邵关。
“戚君逸他确实是个棘手的人物,手下的人根本抵不过他的那些毒物。”秦祈如是说道,这种情况楚开颜也早就料到了,不过也更加肯定戚狐狸一定还知道很多事情,不然也不会一下子逃这么快。
“大意了,当初就不该放他走。”秦祈垂眸,似乎有些懊恼。
楚开颜不以为然:“狡兔欲逃,你也防不住。据你所说,戚君逸所逃往的方向不是药王谷。”
秦祈闻言眼前一亮:“九邵关和药王谷简直就是反向,阿颜你的意思是……”
见秦祈明白了,楚开颜便直接吩咐道:“派人继续跟着他,戚君逸是个聪明人,他在给我们指路。”
见秦祈从开始到现在都一直直盯盯的看着自己,楚开颜疑惑地回了他一眼。
她脸上是有什么脏东西吗?不自觉的抬手随意的擦了擦自己的脸……也没有摸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楚开颜便习以为然地不再看他。
看着眼前一身利索骑装的飒气女子,他舒心一笑,她向来如此,向来让他难以移开注视……
很快,楚开颜就命人收拾行装,准备出发前往泯州,此次随楚开颜一同前往泯州的还有长公主暗中派来的千来号精兵,长公主的意思已是不言而喻了。
近日事务杂多,楚开颜显然已经把自己先前还“心心念念”的殷惊衍给抛在脑后,忘得干净,一直到在路上才想起来有那么一回事,心里是又悔又恨还隐隐约约心里头惦记的很,“小清河,本将军请教你一件事,你们男人要是有人跟你们承诺一件事,到最后对方却将答应自己的事情给忘了,若是你,你会怎么想怎么做?”
慕清河在楚开颜马车的左侧边,听到楚开颜掀起车帘探出头问他的问题,先是一愣,再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楚开颜一眼,楚开颜也不在乎他在想什么,长久不见答案,又催促的了一声,“问你话呢。”
慕清河目视着前方,一本正经的回答她:“若是属下的话,我大概会觉得这个人连基本的诚信都没有,以后再让我相信此人所说的话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而且连自己的承诺都能忘记的人,不见得是什么值得深交的朋友。”
慕清河的话,毫不留情的给楚开颜又捅了几把刀子,楚开颜撂下轿帘,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
嗐,真的太有损本将军高大威武的形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