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一日,禁制（一）

    半夏打着补眠的幌子,就这样舒舒服服地靠在越九黎怀里闭上眼睛假寐,却把精神力探进了空间。徐肖一看儿子这样,却也不好再说什么,虽然心里头还有些在意，但实际上已经接受了他们，只是看不得儿子现在“小鸟依人”或者说没骨头似的懒模样，干脆怀抱小儿子也学着半夏闭上眼睛,干脆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进了空间,外公外婆果然很不安心,一面猜测着外面的情况，一面接着做着置物架子。而仿着半夏造好的那座“仓库”建造的仓库的地砖已经被全部铺好了,和原先的那座的面积一样,只是周围的“竹墙”还没竖起来。“看”这散乱在草地上各式各样零碎的小物件，半夏一下头大了，算了，还是让外公外婆去头痛吧。昨天晚上的空档，只够他把外公外婆还有徐肖的房间照着原先的样子布置好，床床头柜衣柜电视机柜书桌什么的大件都按照原先的位置大致地摆好了，反正是直接搬进来的，连床单都不用重新铺。至于到时候要不要按照房间大小什么的调整布置，那就要到时候再说了，反正有精神力，只要手头有材料，搬东西什么的一切都方便地很。

    还是用念力直接把话语传到外公外婆脑海里，跟他们说了外面的情况和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所发生的事情，半夏不是那种只报喜不报忧的人，虽然有心让老人家安心，但是这两位长辈是何等精明的人物更不用说他们对半夏的脾性了如指掌了，要是他把事情隐瞒了或者往轻松里说，只不准会让他们听出来，进而更担心，所以还不如一开始就照实说。更何况，他相信两位老人的对世事的通达和对生活的智慧，他们总会给出适当的建议。

    “没想到啊……真是……”两位老人也是一脸感慨，外公感慨地叹息。

    “其实我们那个时候也差不多啊，刚回国的时候也不太平，后来不是又出国躲了几年，等到文革之后才回来的么？”外婆笑了，大概想到年轻时候的事情，脸上的表情似悲似喜。“不过……照你这样说，这世道肯定会接着乱下去，这世道会比那时候更加混乱。抢夺偷到杀人被杀出卖**陷害亲友……这些也许都会出现。夏夏啊，外婆只希望你们好好的，都好好的。”

    “是啊，夏夏。外公知道你做事一向有分寸，但是现在要更加谨慎。我刚刚就想到我的初中美术老师，就是被他的学生们害的进了牛棚，那群混小子！不过就是一张向日葵的花罢了，哪里能看出那么多东西！什么反革命反xx党的，他们就是眼睛歪了才能看得出来，就是心歪了才会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七十多岁的老人家，才游街挺了两天就去了。这事，我回国后才听同学说起。真是太……太令人心寒了。”外公说的有些激动，那个老师是留学西方学习油画的，如果说华国古代文化是家传的本事，那么对于西洋艺术的认识就是这位老师给他启的蒙，虽然后来徐外公只是用那一手素描的好本事来画各种人体骨骼血管肌肉分布等等的构造图了。但不可否认，这是徐外公很爱戴的一位老师。“就是在历史上，这种道德沦丧，视人名如草芥的事情还会少么？比如菜人。战乱或饥荒期间，妇孺不仅杀死后以充军粮，还在集市中公开出售。最初人肉市场中出售的只是死人腐肉，但以后便发展为当场屠宰活人，谓之“菜人。”

    半夏点点头，道，“史上有记载，我还记得有两件特别大的由饥荒引起的大规模的公开食用‘菜人’的事。一是，明正德十年至二十年，整整十年发生全国性的饥荒，也出现了华国史上罕有的公开买卖‘菜人’的行为，买者卖者都是菜人的父母长辈，他们不忍心吃自己的孩子，就把孩子卖给别人做‘菜人’，然后用得来的钱买别人的孩子来吃。另一是发生在明崇祯末年，河南和山东发生千年不遇的饥荒和蝗灾，可以吃的东西都已经吃完，唯一剩下的可以吃的就只有人，于是便有了公开的人肉市场，只需要花点钱，即可买到一个菜人，带回家像畜牲一样宰杀后合法的食用。外公怀疑这事情会再次发生？”

    “不是说这个。”徐外公摆了摆手，“人啊，总是找着各式各样的借口，其实只是为了自己能得着便宜罢了。有道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话没错，谁不为了自己活着，或者说，谁不为了自己在乎的人和事活着。而且比之‘人之初，性本善’这话，我更倾向于荀子的‘性本恶’的说法，一个人，一旦抛开了礼义廉耻社会道德人性的底线，那么他也就没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了。你们要尽快地强大起来，只有强到用算计也不能伤害你们的时候，大概我和你外婆才能真正放心。”

    “嗯，我知道的，外公。”半夏郑重地点头，他知道这事外公在提醒他不要放松。的确，从一开始到现在，他们几乎一直仰仗着越九黎超高的武力值，所以一直没有越到什么威胁，就是那几个劫持的人，也不过是在他们的放任下给韩郜提的一个警醒顺带警示一下徐肖和骆扬罢了。所以，他的语气里难免带了一些得意洋洋与自视高人一等的意味，果然大意了。如果不是外公这一下响鼓——虽然本意也许不是如此，或许自己还会带着“先知”的想法，飘飘然地自以为是吧。到时候得到的教训回是什么呢？半夏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想。“我现在来把这个仓库的‘墙’给竖起来吧，这样可以快一点把这些东西收拾起来。”

    说干就干，半夏在外公外婆的协助下，这次只花了一会儿功夫就把一些办得妥妥的，建的屋子居然比上次还漂亮些。要是放在平日里，说不定他还会自我欣赏地假谦虚一下，“无他，但手熟尔”！

    可这回儿他却顾不得那么多，外公给他的警示，让他对自己空间的神奇之处或许会暴露出去之间事情愈发不安。既然从正常手段来说下不去手防不住人，那么或许可以从某些特殊手段着手。于是，直奔那座最初的放满书卷也让他高呼了好久的“这不科学”的小竹屋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憋出来了。

    关于美术老师被红小兵陷害的是是确有其事，忘了在哪里看到的了，好像那里最先揭发的还是那老师的儿子。

    “菜人”这玩意儿大家应该不陌生，好像沧月的《花镜》里的一个故事里也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