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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的时候,你不爱我;那么,我要放弃时,请不要用爱来绑住我!
相对无言的整个夜晚,程筱匿在他紧绷的怀里,感受到他的不稳的呼唤和脆弱的神经。
那一句“分开吧!”她说得无比艰难,但是她必须要说,也必须要付诸行动。
出院半个月,小匿几乎可以自由行动,只不过,身体开了一个洞,体虚的很,畏寒,偶尔动作大一点,胸口会闷闷的疼,还会有些喘息困难。
复查的日子简容留在了家里陪着小匿去了医院,两人的相处模式一如既往,仿佛那一晚,只是个梦境。
程筱匿没有立马离开西藏,因为身体没有完全恢复到让家人无法察觉之前,她不能回,她不想让爷爷奶奶,七十多岁的白发人还为她们这些个小辈操心。
小亦那一次,小亦已经相安无事后爷爷奶奶才得知,爷爷经过风雨还算抗得住,但奶奶感觉到一瞬间,苍老了很多,那时小匿才懂,孩子们对于老人的意义是什么,那是他们的命……
复诊的时候,小匿在里边做着检查,片子出来后,在主任室里,简容端坐在一旁,听着医生的叮嘱和小匿现在的状况进行一个分析。
简容的眉头一直是紧锁着,出来的时候,两人肩并着肩,一起往回走。
电梯下降中,人来人往,简容长臂一伸,身子背对过去,面对着面把小匿护在了怀里。
程筱匿一直知道他的细心和温柔的呵护,只不过,此时被他圈在怀里却稍隔了一点的距离,突然想起那一夜,他紧紧的环着她的腰,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惶恐不安的情绪,从他僵直的身体清晰的传达过来。
小匿看着他紧抿的唇,皱着的眉头,无声的叹了口气。
车子往回开的途中,程筱匿端坐在后座,身子有些乏力的靠在沙发上,温暖的车厢内,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简容轻声的转过身,抬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微凉的额头上,有一层薄薄的细汗。他抚上她的脸颊,略带薄茧的手指轻轻的在她的额头上擦拭着。
“你这几天是不是减药量了。”
程筱匿假寐着,紧闭的眼睑,卷翘的睫毛轻颤了下,没有回答他的问话。
小匿的身体状况看似不错,实则并没有想像的乐观。近来她感觉到呼吸困难,胸口闷闷的疼,浑身无力,心脏偶尔会猛然抽搐……
虽然手术很成功,但是只要是手术,只要是受了伤,都会需要一个调理的过程和时间。
小匿,有些操之过急了。
简容叹了口气,温和的声线轻柔道:“晚上想吃什么?”
程筱匿想了想,还是开口回了话:“豆浆油条!”
简容:“……”
这个东西在西藏本就是个新鲜物,甭说下午,就是早晨想吃这个也不容易。
“除了这个,还有其它的吗?”
程筱匿沉默了会儿,开口道:“卤煮火烧,豆汁。”
简容放在她手边的手微微一顿,末了,抬起揉了揉她的发:“想家了?”
程筱匿微眯着眼睛轻转头,像一只慵懒的猫,亲近时会在你身边让你觉得,你是她的王子,高傲的时候,你就像她脚边的奴役。
医生说小匿最快恢复也要再过一个月,如果再来一个月,那时就快五一了。
想着单位的调令一时半会是拿不下来,又不想让家人为自己担忧,程筱匿想了想,还是搬出去住吧。
两人都没什么关系了,还住在一起,享受着他的照顾,感情自己是方便了,但总觉得这是在利用简容,心里也过意不去。
想着想着,那就找房子吧。这事儿王予知道,不过他也没同意或是不同意,只是说,他自己有房子,不大,一室一厅,如果愿意就给她去住。
程筱匿一听,便答应下来。这天没什么事儿,就出门去方姨家,把事情一说,方姨也没说什么,取来钥匙递给了小匿。
第二天,方姨就让人去把房子收拾了一下。不过时间久了没人住,一股发霉的味道,方姨说怎么也要通通风,去去味儿再过去。
程筱匿点头应了下来。
这天,沐则来的时候,程筱匿正吃着不知道简容打哪弄来的豆浆油条。
看到测,她忽然想到,沐婉,是不是已经嫁人了。
沐则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没有请过假,那是不是说明,沐婉,没有嫁人?还是说,沐则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儿!
程筱匿突然心底一痛,原来,自己也逃不过与沐婉相同的结局。原来我们爱的男人,都不爱我们。
吃了一根油条,喝了一杯豆浆,简容看着她吃得很满足的样子,微微一笑。
“吃的这么少。”
程筱匿看了他一眼:“吃饭的时候被人盯着,胃口极差!”
“以前你没说过,以为你喜欢。”简容被小匿嫌弃,有些无奈。
“以前,以前的事儿多了去了,现在社会发展这么快,谁知道,谁会永远的保持当初的喜好。”程筱匿抽出纸巾擦了擦嘴。
简容张了张嘴,发现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程筱匿几乎把自个儿的生活必备品都邮来,然后又买了许多,这下子一收拾起来东西可不少。不过如果要搬走,拿太多也是个麻烦事儿。简单收拾了下,该拿的拿,不该拿的,就扔那扔着吧!既然要走了,小匿想了想,要不要说一声,毕竟从人家里搬出去,感脚着会让人觉得自个儿不礼貌。
程筱匿收拾完东西,大喘着气坐在客厅里,帮忙搬东西的人就到了。
一直忙碌着,有着急切的心理想离开这里,但是突然觉得这就走了,一股酸楚油然而生。
程筱匿想了想,还是拿出张纸,大笔一挥,言情了一把:首长,我小胳膊拧不过您大腿,调职不成,那我只能搬走了,再见!
写完之后,程筱匿左看右看,觉得不太好,感情像咱们真扭不过他似的,太特么的矫情了。这不成,爱情咱输了,气势不能输。
她又拿了张纸,想了想,写了几个字:我只拿走了属于我的东西!
程筱匿觉得,这句话不错。她没拿任何一样东西,忽然,手腕上的玉镯,撞击到石台发出清脆的响声。哎,原来,还有这个不属于自己的。程筱匿放下笔和纸,往下摘镯子。
哎呀,她就纳闷,最近瘦了,怎么摘这个东西还有难度了。
程筱匿几次用力,显然已经把骨头磨得通红也没摘下来。她咒骂了句,起身进了厨房,洗手液果然是个好东西,轻松的摘了下来,洗干净了手,拿着镯子走了出来。
刚一往出走,钥匙孔传来了扭动的声音,接着是门被拉开。程筱匿一愣,门外的简容也是一愣。
“你这是做什么?”简容今天忙完了事儿,就早早回来了,结果一进门……
他先是一愣,然后突然发现,那些都是小匿的东西。
程筱匿看惯了他温和的一面,偶尔这么来一喊子,铿锵有力的一声,也把她吓了一小跳。
尼玛,这也是习惯,习惯什么的,真特么的不是好东西。
“你不是看到了么。”程筱匿在餐桌上放下手镯,整了整围巾,冲着帮忙搬东西的大哥,“就这些,走吧。”
程筱匿伪装的很好,简容没有看出,她刚才一系列的情绪和反映。
那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主人开口,那就搬。东西还没碰到,简容“啪”的一声把钥匙拍在了玄关的鞋柜上,冷声道:“不用搬了。”
明眼人,哪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小两口吵架,何必折腾他们外人,又收不到钱。
聪明人自然看出这一身军装,那肩章代表的威信,再者这是军区大院,哪个出来不都是首长啊。
关门声响起,简容鞋子都没换,上前两步,一把掐住程筱匿的肩膀,原本温柔的眸子染上了一层厉色。
“程筱匿,我没允许你离开。”
“首长同志,我要离开,这不是你允许不允许的事儿。”程筱匿拍开他钳制她的手臂,冷哼一声。
简容紧抿着唇,原来想说的太多,到头来却一句都说不出口。
两人的目光,这么久来第一次的直接对视,没有人闪躲。简容深邃的眸子充满了心痛和怒意,他不会哄人,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她敞开心扉。他带着绝望的眸色,直逼人心底。
程筱匿抿着唇,眼底充满了怒气,凶狠的直视着他。
末了,程筱匿平息了怒气,低下眼睑转身欲走,简容却上前一步,从后面抱住了她纤细的腰肢,紧紧的,把她搂在了怀里。
依偎的感觉,是那以那么的温暖,温暖得有着流泪的冲动。强忍着哽咽和不安,眼底的雾气被狠狠的逼了回去,程筱匿拍了拍他的手:“我们两个没熟到这种随意搂搂抱抱的地步……”
程筱匿话还未落,被他一个转身,搂在了怀里。
脸颊贴在了他结实的胸口,鼻息间是他淡淡的独特味道,他紧紧的拥着她的身子,却很敏感的错开了胸口受伤的位置。
他就这样,抱了好久好久,末了,低声开口道:“小匿,这是我们的家,你要往哪儿走!”
我们的家,仅几个字,程筱匿咽下的雾气再次逼了上来,喉咙处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她的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迫使自己不去回拥着他。
“小匿,你告诉我,什么是爱情!”末了,简容松开她,低下的眼睑,程筱匿却清晰的看到那里,通红一片。
程筱匿紧咬着唇,她说不出话,只能摇了摇头,转身,快步跑上了楼。
关门的那一刹那,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简容,你不是说过,你从懂事儿起就没哭过了吗。那,她刚才看到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