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九十四章:夜色沉沉
温倾城坐下,拿起筷子夹起一口面放进嘴里。
略微咀嚼过后,他吃进口里,微微一笑,“从来不知道,姑娘这样会做饭。”
我有些受宠若惊自己还能受到餐后评价,忙说,“先生客气了。”
温倾城不再说话,看上去很是专心的吃起了面。
见到这等情景,我捧起一旁的糕点递到谢尔于宁手上,悄声说道,“桂花糕,我觉得这个好吃。”
谢尔于宁拿起一个塞入嘴里,我注意到,他再也没拿起第二个。
好吧,一如既往的不爱吃东西,所以十二岁了身高也就到我胸口。
温倾城姿态优雅,然而速度却不慢,将最后一口汤喝完,他放下碗筷。
我极有脸色的递过去一块巾帕。
温倾城拭了拭嘴角,谢尔于宁不经意间看到他袖口露出来的东西,吓得往后退,捂着眼胡乱指着人说,“你怎么也有一条蓝蛇!”
温倾城袖口探出了小蓝,极为不屑似的朝谢尔于宁吐了吐舌。
小蓝回到温倾城身上了。
许是方才做饭的时候小蓝找温倾城了。
我暗叹自己有自知之明,从来不把小蓝当成自己蛇,小蓝除了小黑,也就看得上温倾城了,自己要是靠得太近,估计会被咬。
温倾城抚摸了一下小蓝的头,轻声说,“小蓝说,你取了它一点毒液?”
我往后退了退,不是,小蓝怎么能说这种事?温倾城真乃奇人,总不会听得懂蛇语吧?
“我……不敢欺瞒先生,我确实取过贵蛇一点毒液,但也是经过贵蛇的同意的。”
“哦?”温倾城来了兴趣,“姑娘是怎样经过小蓝的同意?”
“……我问贵蛇能否取它一点毒液,它很是同意的张开了嘴,并且很是配合的掀起獠牙……”
“……”
谢尔于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人的脸皮未免也太过厚,亏刚开始他还想着蓝蛇黑蛇都很听她的话呢!
温倾城笑了笑,“姑娘跟了小生这么久,一点毒液小生不会与你计较。”
温倾城要是一直这么表里如一,我也不至于这么提心吊胆了。
我小心问道,“先生您怎么会出现在泉庄呢?”
未免也太过突然。
温倾城是不会说自己看到钱袋里的毒药猜出人在泉庄的,他答道,“小生是托人所托来找容神医的,不想却偶遇到了姑娘,姑娘说你我二人有缘否?”
我干笑,“原来是这样。”
心里恨恨,原来是受人所托来泉庄的,我倒想知道是受谁的托,让我这样猝不及防又与温倾城见面!
温倾城仿佛知道我心里所想,问道,“姑娘可想知道小生受谁的托?”
我要给面子,于是我说道,“请问有谁能请的动先生呢?”
温倾城嘴角一抹笑,莫名给我带来不妙的预感,他说,“姑娘也知道安王的顽疾,他想让自己行,所以托小生来找容神医,毕竟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那般顽疾。”
我沉默了。
安王……
温倾城扮成展喜潜伏在安王身边,让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之间竟然也有如此友好的关系。
安王……终于要治愈自己了吗?
我心里笑了一声,那他以后就不用给通房丫鬟下药做戏了,直接假戏真做便是。
温倾城有些疑惑,“姑娘怎么不说话了呢?”
温倾城真讨厌。
我到底是积了几辈子的坏事才能让我一来异世就与他碰见。
“只是在消化先生所说。”
温倾城点头,“原来是这样。”他站起身,“天色已晚,小生不好再待在姑娘闺房之中,谢尔少爷虽未成年,但男女八岁不同席,也需避嫌才是。”
谢尔于宁说,“你都说男女八岁不同席了我还怎么待下去?你先走,我跟你一块!”
我心甚慰,谢尔于宁虽然嘴上倔了点,但还是有顾及我的,知道我不愿跟温倾城单独呆在一块。
温倾城笑眼温和,“那是小生荣幸,”他转向我,“明日再来找姑娘玩。”
我勉强笑了一下,“先生再见。”
温倾城率先出去了。
我垂首在谢尔于宁耳边说,“不要碰到他,他身上无一处不毒。”我悄悄递给他一个药包,“拿在手里,解万毒。”
谢尔于宁应了一声,小声却恨恨道,“你下次最好跟我说清楚来龙去脉!”
我嫌弃的挥了挥手,“快走吧!”
“还有你答应我的面……”
“下次给你煮,你快走吧!”
谢尔于宁白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就不该相信这人说的话!
一出门,就见到温倾城正候在门外。
谢尔于宁绕过他,姿态小心翼翼,“你身上还有蛇呢!下次你没有的时候再说吧!怎么都喜欢身上揣条蛇,可怕!”最后那句话他嘟囔着说的,然后快速跑开。
温倾城顿了一下。
跑远的人又走回来几步,挥手说道,“快走啊!怕你不知道路,我给你领路啊!”
温倾城笑了笑,“好。”
我往门口瞥了眼,看到的是温倾城渐行渐远的背影。
我松了口气,瘫到椅子上。
小黑从我收拾好的包袱里钻出来。
我欲哭无泪,“碰到你前主人了,怎么办啊小黑……”
……
夜晚沉沉,雪似乎停了,只剩下一片雪白,凉意似乎能钻进肺腑里,让我咳得停不下来。
这么冷的天洗澡真是一种折磨。
我穿好衣裳,浴桶里还冒着热气,我倒了杯热茶一口口饮完了,才觉得五脏内府暖了起来。
我撑着昏沉的头走向床铺。
啧,头突然疼了,像是有锤子在脑袋里面捶,不捶破就不罢休似的。
刚坐到床上我就一顿,“谁?!”
旁边的挂帘垂下阴影,外面的风声呼呼,更将我的心提了起来。
这里是泉庄,不会有什么盗贼之类的人,那么会是谁?
我警惕心拔高,小心走上前去,手里捏着药粉,“是谁在那里?谢尔吗?”
没有应答,只是影子晃了晃。
我接着试探,“为什么不说话呢?谢尔?”
走近挂帘,我边说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掀起挂帘,还未动作,举起的手已被制住,腰上一紧,被一股力量带着后退直抵在床柱上,身体丝毫不能动弹半分。
“……先生?!”
我认出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