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容神医
“先生?”我心绪不宁的认出来人。
床边的人坐在椅子上,不知道看了我多久,衣服上都仿佛能冲我传来凉意。
床边的人是温倾城,依旧是那副清朗模样,仿佛谦谦君子。
他一点儿也不觉得冷,眉眼一弯,“是啊,是小生呢。”
依旧笑意满满,不知为何,我却能感觉到他的心情不怎么美丽。
我方才……好像叫了安王两个字。
我挣扎着坐起来,“先生……”我看眼天色,“深夜到此有什么事情吗?”
短短的梦,天却已极黑。
“此时是三更天。”温倾城说。
我恍然,三更天,竟然这么晚了。
然而温倾城不会无缘无故说起这,“三更天姑娘想到远在千里的安王殿下?”
我却是不怕死的点头,“是啊。”
温倾城定定看了我半响,替我回答道,“毕竟安王殿下害你不浅,小生能理解。”
“……多谢先生理解。”
“至于小生深夜到此,自然是因为……小生听说姑娘受伤了。”
他眼神中似乎透着爱怜,温柔缠绕过我的脚,“所幸没有大事,否则小生会疯。”
会疯?
温倾城真敢说。
我顿了下,刚才梦到安王使我多了点求知欲,“先生曾经说,您来泉庄是为了治好那个人,可是在骗我的?”
因为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温倾城是很频繁的去找容华易,但是容华易并没有离开泉庄去救治那个人。
“姑娘是关心殿下?”
“不,我只想知道他现在还是不是那么惨。”我冷漠的说道。
温倾城眉眼更弯,“姑娘真是狠心呢,”他说,“不过小生欢喜。”
“……所以先生来泉庄果真不是为了帮他的?”
“错了哦,小生已经完成任务了。”
我一惊。
“什么?怎么可能?”
谢尔芳瑶每日不落的去找她的容神医就是证据,容华易根本就没有离开过泉庄,更别提去京城了!
我突然想起,谢尔芳瑶最近的心情起伏。
有一段时间,她总是打扮得漂漂亮亮,一下课就去找容神医,也不知道这样的时候持续了多久,突然有一天,她又开始训斥她的贴身丫鬟小桃,无非是迁怒,因为她的容神医又让她吃了闭门羹。
“难道……”
温倾城点头,“姑娘想得不错呢。”他很是开心的样子,“姑娘真聪慧。”
“……”
事情是这样的……
谢尔芳瑶刚刚离开,温倾城面露心疼,“多么美丽的谢尔小姐啊,神医真是不近人情,惯是喜欢将女子的芳心践踏在地上。”
容华易喝着热茶,懒得理会他的话。
温倾城摇头,“神医,你这个毛病真的没救吗?我都替你心疼呢。”
容神医可不是什么柳下惠,他是“有病”。
别误会,这病可跟安王不一样啊,容神医不是生理上的问题,而是心理上的。
他不喜欢别人爱他。
这么说吧,容神医只会爱不爱自己的女子。
也许这样还有点绕口。
仔细说说吧。
那些对容神医不屑一顾的女子容神医会将她们捧在手心里,不断的去追求她们,叙述自己有多爱她们。
然而……一旦女子爱上他了,他就会对那些女子弃之如敝履。
容华易只能爱不爱自己的人。
现在这句话可明白它的意思了?
容华易是举世无双的神医,然而再怎么举世无双,他都没有办法治疗自己,这是他身为神医的悲哀。
他无法改变自己,也……不想去改变。
容华易,向来嗤之以鼻世人给他的“神医”称号,甚至是极为厌恶。
温倾城是知道的,偏偏他知道就越想这样叫。
这是温倾城的恶意。
容华易只是说,“闭嘴。”
简单明了。
“神医,你若是不想见到她的话,你就尽快履行承诺不就好了?”
容华易实在不甘,“你知道我最讨厌烦人的人,你是每日来找我,逼我答应的!”
温倾城无辜,“可神医还是答应了啊。”他笑道,“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重要的呢。”
他很欠揍。
容华易握紧拳头,又松下来,“你知道的,我曾对谢尔庄主立过誓言,死也不会离开泉庄。”
“可是你还向我立过誓言,死也不会离开逍遥谷呢。”
“……”
温倾城笑了笑,“放心,你走后我会易容成你的模样的。”
“哼!”
容华易站起来挥袖而走。
温倾城淡笑看着他离开。
他知道,容华易这是答应的意思。
所以事实果真是我所想的这样。
我沉默。
难怪有一段时间温倾城从来都不出现,因为他要扮演容华易。
现在容华易回来了,那么说……那个人他已经好了?
“听说姑娘要离开泉庄?”
遥远的思绪被这句话拉回来。
我看向温倾城,点了点头。
温倾城笑看我。
我知道他不开心了。
但是……
“先生不是也要离开了么?”
“哦?”温倾城像是真的困惑,“何出此言?”
“先生来泉庄的目的已经达成,下一步难道不是离开泉庄吗?您知道的,泉庄几乎没什么人欢迎你。”
“姑娘欢迎小生吗?”
我几乎想掩面而逃,给自己挖坑了。
“我……先生你知道的,我即将离开泉庄,不算泉庄的一份子。”
“好吧,那姑娘离开泉庄想去哪儿呢?”
“……随便去哪都可以,没有目的的傲游才是我欢喜的。”
“原来姑娘想去游历天下,嗯……那也不错,四处去看看风景什么的也很是美好,真是羡慕姑娘无牵无挂的呢。”
我有些讶异,我以为温倾城会说些什么的,但是他很是赞同的样子。
我决定主动解决问题,“先生说过,一年答应你三个要求,这三个要求我要去哪儿为你达成呢?”
我想解决这三个问题,真正无牵无挂的行走世间。
温倾城说,“小生更喜欢未知的缘分呢,时机到了自然就知晓了。”
“什么样的时机?”
温倾城但笑不语。
我明白了,时候未到。
好吧,我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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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休养了三天,已经可以下地行走,毕竟我伤的只是左脚脚腕,又不是被截了肢,大夫的建议是,现在可以锻炼行走,会好得快些。
所以我现在在花园里,在侍女的扶持下散步。
“你这是怎么了?”
有熟悉的声音响起,我有些无奈,逃不过的熟人。
“神医你好。”我转过身。
正是容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