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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宿敌有一腿(5)

“啧。”他讥嘲的掀了掀唇,幽深叵测的眼睛里划过一抹嫌弃。

伴随着那声不耐烦的语气词,还有三个听着就欠兮兮的字眼。

“真娇弱。”

一拳一个小胖子的北区老大:你在说谁?

车窗外的香樟树不断后退,四通八达的柏油路上汽车的引擎声音穿过车窗,窸窸窣窣的传入耳中。

就像是回应车外的嘈杂一般,太阳穴嗡嗡的叫嚷起来。

要命。

杏眸里弥漫起一层水雾,眼前的视线都跟着有些模糊不清。

眩晕感从后脑勺扩散,像瘟疫一样迅速蔓延全身。

眼前的景物开始扭曲变形……

“啪嗒。”

清脆响亮的声音在眼前响起,混沌的思维停滞了片刻,眼底氤氲的水雾退散,席宁怔怔的看着占据整个视野的修长手指。

那人轻巧的又打了一个响指,和刚才那仿佛在灵魂深处响起的声响不同,这一声,带着几分逗弄的意味。

席宁彻底回神,转头静静的看着一旁丝毫闲不住的少年,等待着他的下文。

江肆懒洋洋的把手收回脑后,舒服闲适的枕着,凤眸漫不经心的眯着,像是在正在打盹的猫咪。

“席宁,在我的地盘上,你最好视线都在我身上,不然——”他好整以暇的顿了顿,语调慢悠悠的加重:“你也清楚我的脾气,疯起来谁都拉不住的。”

赤裸裸的威胁。

咬了咬下唇,席宁垂下眼睑,目光停在江肆的凸出的腕骨上,沉默安静的看着,识时务极了。

感受到席宁的憋屈,江肆心情愉悦的挑了挑眉。

征服席宁得到的快感比任何奥数比赛都更让他兴奋。

所以,爱情算什么呢?只会让自己患得患失和软弱罢了。

只有仇恨才是源源不断的动力。

眼底划过一缕暗芒,稍纵即逝。

席宁,你可要坚强点啊。

他的报复,才刚刚开始。

*

轿车在一处装修精致漂亮的欧式三层小别墅前停下,江肆推开车门,大长腿一跨,出了后座。

他双手随意的插在裤兜里,迈着悠闲的步伐进了小别墅,完全不怕席宁会在这个时候夺路而逃。

这里是临溪市出了名的富人别墅区,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都是临溪上流社会里鼎鼎大名的人物。

席宁不逃的原因也很朴实无华,这里的人家几乎都配备着私家车,出行都是车接车送,所以别墅选区在临溪的市郊,环境清幽,也很荒僻。

没有公交车跑这条路,自然也不会有出租车过来了。

逃出去,面对席宁的就是二十公里的徒步旅行,其中还不排除迷路的可能。

作为一个聪明人,席宁下车老老实实的进了别墅。

分隔一栋栋复式小别墅的是一排一排的铁栅栏和两人宽的鹅卵石子路。

席宁进去,铁栅栏就自动合上了,虽然只有一米二高,但那顶部的尖端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怵。

把小主人送到家,司机开车离开。

后路被断绝,席宁深呼一口气,抱着赴断头台的视死如归进了别墅的正厅。

帆布鞋踩在柔软的羊毛绒地毯上,洁白无瑕的地毯上霎时就出现了两个36码的鞋印。

“你可真会下脚。”江肆抱着胳膊站在不远处的旋转楼梯上,抱着胳膊,冷笑了一声。

席宁把脚缩回玄关,努力找补:“我不知道一次性拖鞋在哪儿,而且,我家里没有这么多讲究,抱歉,我现在就给你擦了。”

说罢,单薄瘦弱的小姑娘蹲下身,就要用衣服袖子去擦地毯上的鞋印。

江肆眉心跳了跳,那股没有来源的暴躁几乎是一瞬间就涌了上来,本就不好惹的眉眼掺杂着那股浓重的戾气,简直就是煞神再世。

“不用了!”一声控制不住的暴喝。

席宁被他吼的心脏咯噔了一下,肩膀忍不住耸了耸。

白皙的手背青筋鼓起,指甲死死嵌进掌心,疼痛的刺激下,那股足以毁天灭地的戾气才被重新压制了下去。

江肆细碎的额发柔顺的垂下,遮住那双不怒自威的凤眸,攻击性钝化了一点点,但还是散发着不好接近的阴沉冷漠。

“一次性拖鞋,鞋柜里面自己找。”忍耐着怒火,江肆冷冰冰道。

“哦哦。”席宁不敢触他霉头,单膝跪着,拉开鞋柜,低下头找一次性拖鞋。

找到的时候,席宁还恨不得装作没找到,拖延时间的在这多待一会儿。

江肆这个不定时炸弹实在是太恐怖了。

心里这么想,但行动上却不敢这么做。

江肆有了上辈子的记忆后,简直就是阴晴不定的代表性人物,和厉鸣深席呈不同,他不屑于伪装,就是明目张胆的告诉你,他恨你,就是想弄死你,想让你不好过。

哪怕那些事情没有发生,哪怕席宁可能根本没有那些记忆,但对江肆来说,这都无所谓,你在他的雷点上蹦过迪,那么,就得承受得住他的报复和折磨。

他随心所欲,他肆意妄为,他离经叛道的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如果说上辈子的江肆还有一点人的感情的话,那么这辈子的江肆,就是妥妥的从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恶鬼。

要安抚他……

席宁已经做好死很多次的准备了。

胆战心惊的走进正厅,正厅采用了奢侈华丽的欧式设计。壁灯发出暧昧暖黄的灯光,装裱精致的画框里,是不同景致的油画,主题不一,色彩构成要素不同,没有艺术细胞的席宁看了一眼就不感兴趣的收回了视线。

套装沙发成“u”型放置,“u”型口中央,摆放了一张长方形的玻璃茶几,茶几上摆放了一堆乐高积木。

江肆不在正厅。

这个认知让她短暂的舒了口气。

江肆把她带回家里是要干吗?

席宁百思不得其解。

在医院紧绷的脑神经松懈下来,遍布全身的淤青随便碰一下都疼得能让她额头冒汗。

十万块钱就像一座五指山一样,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拖鞋的声音从旋转楼梯那里传来,席宁下意识抬眼看去。

少年黑发湿漉漉的滴着水,黑色真丝的睡衣松垮垮的穿在他身上,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

他拿着毛巾擦着脖颈,富有攻击性的锋锐五官因为水汽蒸腾而柔化了一点,透着少年人的懒散自在。

迈着悠闲的步伐,走到席宁面前,不等她开口,手里的毛巾就飞到了她头顶,把她牢牢的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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