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用嘴舔
还是这个禁闭室,一扇窗一扇门一张小床一张单人桌还有一个老式的落地电风扇。
“关禁闭有这么高兴吗?”看着这人已经龇着一口白牙笑了足足半个小时,于浩然没趣的问了一句。
宾度不说话,继续龇着牙,眼神从触及到某人的开始就没有挪过一寸,甚至连眨眼的次数都比原来少了一半,生怕这人跑了一样。
“让你反思,你反思了没有?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明明问了也白问,但是不问更加无济于事。
“我不该烧糊了那个女傻子的毛。”宾度龇着牙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还有呢?”于浩然对于他的礼仪方面的事情已经不想过多的要求,只想着他能将将根本性问题认清就成了,甚至连反省都不奢望,想然当对一个人的要求低到这种程度的时候,可见此人的人格已经崩坏到什么程度。
但是以上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此人连如此低的要求都达不到,甚至对于人性善恶以及最基本的判定事情对错的能力都没有,更糟糕的是,他的舒适范围没有界限。
所谓舒适范围,就是每一个人都有一个自己给自己划定的舒适区域,迈过这个区域,你就会觉着难过,无法接受,甚至做出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举动来反抗别人或者自己,俗称为‘原则’。
原则性越强的人,能接受的压力值越小,进而他的舒适范围就越小,甚至连别人很正常的一句话他都能炸毛,反之只要舒适范围大的人,哪怕别人给了他两巴掌,他都笑着数数被打掉的牙。
但是宾度就是一个意外,他或许压根就没有舒适范围,所以导致别人瞪他一眼他能炸人家三回,但是于浩然踹他两脚,他还是龇着一口白牙。
而现时,他正在努力的翻着自己的记忆辨别着对错,就像是做着满满一张试卷的判断题,但是很无奈,分辨了半个小时,他依然觉着所有的括弧里都应该打勾。
于浩然见他那跑马灯一样的嘴脸,最后不得不提醒道:“再想想,我说的是1020的事情。”
被这么一提醒,宾度瞬间了然道:“原来是这个事情啊,那就怪他自己,谁让他年纪一大把了还是傻子来着。”
“放屁!”于浩然气急的上前一把拎起他的耳朵,然后将他拽到那门口的桌子边,一指头戳着那法院传单厉声道:“你看看,你连着伤了人家的一家两代,军官你也敢炸,人家现在告你和你的主治医生故意伤害,法院传单都下来了,你还死不悔改,你心是有多宽啊?!”
宾度被他这么拽着耳朵,高大的个头让他不得不低着腰,虽然疼的龇牙咧嘴,但是始终没有反抗,倒是一把将手搭在他的腰上,半晌才无辜道:“我明明已经叫旁边那个女傻子帮我用脑袋抵着那铁屁|眼了,难不成是她告诉你的?我就晓得她不是一个好鸟。”宾度以一种难以猜想的表情瞟着于浩然,突然猛地瞪大眼睛惊恐道:“不是吧,于医生这你也能猜到?你简直就是神仙啊,神仙都不如你啊,我太佩服你了,佩服的五体投地四脚朝天头上流脓脚上生疮……”
“宾度——”于浩然彻底被他刷新了舒适范围,“你是不是想要我现在就离开这里?”
“不要。”一句话像是抢答,几乎连用脚趾头考虑都没有来得及都说出来了。
“那你想怎么样?”
宾度无辜道:“这件事情完全是怪你。”
“又怪起我来了?”于浩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宾度努力的挤出两滴泪花道:“你一连十九个小时没来看我,今天早上的检查都是别的医生做的,我又进不了你的办公室,你想憋疯我吗?”
于浩然已经气的七窍生烟,但听到这说法又不免有些理亏,毕竟他现在是处于康复状态,虽然总是对别人产生攻击,但是起码自我伤害的几率是大大的减少了,况且患者都对自己的主治医生有一定的依赖心理,今天没有和他打招呼就让别的医生代替了,是有些说不过去,“今天我家里出了一些事情,我走的匆忙,所以没有来得及和你打招呼,但是你也不能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来发泄,你知道你对别人是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吗?”。
宾度见他解释的这么小心翼翼,心情顿时大好,不但原地复活还加了自己满满三管子血,不过嘴上还是不依不饶道:“照顾病人是医生的天职,家里无论出什么事情能有我重要吗?不知道这个医院里到处都是傻子和间谍吗?我要是被他们吓死了怎么办?”
说罢,他仍旧让他拎着耳朵,但是那脑袋已经搁在了人家的脖颈上,顺理成章的变成了一个无脊椎动物,一边望着那温润白嫩的脖颈上隐隐的青筋,一边舔着牙齿,妄想着咬上一口的滋味。
于浩然被他这么重的压的有些肩膀疼,顿时一把将他推开道:“我看你就是别的医院派来的间谍,来试试我们亚东的医生耐心的?你不吓死人家就万幸了,自己宠自己的人我还真没见过。”
宾度见他这口气,知道火气消了下去,这就继续龇着一口大白牙看着他,从他的头发一只到脚上的鞋子,比扫描打印码还仔细。
于浩然是无暇注意这人的一举一动,只微戚着眉头看了那张传单悠悠道:“那女人来头不小呢,丈夫是省政厅的,看来这事捅的挺大。”
宾度听罢噗嗤一声笑道:“他告我能告出什么名堂?我又不是凡人!”
“我是凡人。”于浩然四个字落地铿声,他没有抬头,但是那咖色琉璃后的瞳孔中却闪过一丝凄凉,漠然继续道:“我还是一个懦弱的人,没有那种站在巅峰让全世界瞩目的勇气,也受不起大起大落跌宕起伏的绚丽人生,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想过平淡如水的生活,偶得上帝眷顾在我这一潭水中击起半分的波浪我都会当做是个惊喜。”
宾度听完这句话,嘴边的笑容突有些僵硬,似乎觉着今天的于浩然才是真的于浩然,想他俩认识这么长时间,他对于任何人都是一副温雅不失亲近的表情,嘴边的一缕笑容从早上一直挂到晚上,任何人都和他很近,却任何人又近不了他,而现时说的这席话,让宾度有种他就站在悬崖边的感觉,孤独,无助,惶恐,无措。
宾度不喜欢他的这个表情,他想拉他回来,然后用自己的怀抱温暖他,但是又怕他走的太远,根本回不了头,于是只得试着安慰道:“放心吧,她们不敢找你的麻烦,我会把他们都变没的。”
于浩然听了这话,原本还想说两句动之以情的话给他重新竖立一下人生观和价值观,不想他的这句话让他彻底打碎了自己念头,天知道这句话听起来就像是:放心吧,她们不敢找你的麻烦,我会把他们全家都炸死的。
“睡吧,这个事情明天再讨论。”于浩然说完就只顾着躺在了床的里面,其实他今天应该回去的,但是他临时的离开已经遭到了老爷子的唾骂,估计回去也是同样的后果,一向等到他气出了再说吧。
夜间,依然是肆虐的狂风暴雨,九月的海南依然是降雨量最充沛的季节,虽然这里常温二十七八度,但是每年抓住秋老虎的尾巴都要热上几天,晚上则是因着降雨凉爽下来,甚至夜间都要盖上薄毯。
宾度自认为自己皮糙肉厚,冷的进不去热的出不来,所以他将那一床只有一米二的小薄毯子都盖在了于浩然身上,盖好之后他发现这人的呼吸依旧平稳有序,想来是睡的死,于是他就借着那屋子唯一的一抹拖线板上提示灯的亮度亲了人家的额头。
亲完了之后他觉着很不过瘾,舔了舔嘴,似乎什么味道都没有留下,于是他就将身子往下探了探,这回正好能够着嘴。
宾度并没有立马就去堵上他的嘴,而是在探到他气息之时顿在了半空中,半晌,相通了理由,这才吻了上去。
于浩然的唇很甜,甜的就像没有兑水的蜂蜜,不过却不腻人,那种味道很独特,就像是小时候吃的方糖,含在嘴里总是怕一下子就没了,于是他不敢大肆的允吸,只有一拍没一拍的舔着,一直等舔够了,这才发现这两瓣唇的深处还有一颗更大的软糖,这颗软糖还会流出很多的蜜水,似乎永远也流不完,于是他决定撬开这两扇门,然后将那颗大的软糖含在嘴里,这样就不怕化了。
不过这两扇门不怎么好撬开,他用舌头抵了半天也没见松动一点点,只好一手将他的腰身掐住,然后准备将他扳过来,毕竟人侧着睡的时候咬合力要低一点。
可是……
昏暗的一抹光中,一双黑瞳中闪着不可思议的光,盯得这个本想偷蜂蜜的人有些心虚,顿时卡在了半空中,就像是卡带一样的定格着,一张脸背着光,除了一双眼睛贼亮贼亮,别的都看不清。
“宾度先生,你难不成是狗吗?连性别都分不清了吗?”于浩然被他这举动搞得顿时有些短路,一个气结抹着嘴连吐了好几下,第一回做出这么促足的事情。
宾度怏怏的又爬了上来和他一样高,半晌才嗫嚅道:“谁让你流口水来着?”
“口水?”于浩然这就又抹了几把嘴角,见果然有些许水渍,但如何确定这就是他的口水?“就算是我流口水,你用得着用嘴舔?”
“那不舔了的话我夜里淌走了怎么办?!”
“你……”
宾度见他又气上了,这就嬉皮笑脸的抵在他的耳边道:“其实不是口水,是你嘴里有糖来着。”
“哪里糖啊?哪里有!”于浩然岌岌的问道,他这么多年的冷静被这人逼的不剩一滴。
“不是在这里么?!”宾度趁着他愣神的时候立马探进了他的嘴里,然后以‘三光’政策迅速的扫荡了一遍,最后一口含住了他中间的那块湿软,狠狠地允吸了两下,最终松了口吧唧两口道:“真甜!”
于浩然这回沉默了好久,宾度高大的个头挡住了那唯一的一缕光,于是连他最基本的表情都看不见,最终他翻了个身道:“过两天就是中秋节了,我想过一个安稳的中秋节,行吗?”
宾度听了这话顿时收回了自己搭在他腰上的手,本想再说什么,但是看了一眼他冷漠的背影,最终躺下了身子,然后面朝着外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小受是直的,捂脸!!估计小攻下面又有一阵子不好过了。
就要过中秋节了,要不要带回去见见丈母娘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