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你还别说，以前也许接触的少了，印象中的岳父，是严肃，稳重，睿智的，没想到……”后面陆非没说出口。
芸娘笑咪咪道“你还不知道吧，以前父亲都是看见你就嫉妒，私底下常常抱怨，你把他的心肝宝贝抢走了。”
陆非上床将妻子搂在怀里“现在你是我的心肝宝贝了。”
“就是啊，还是娘经常劝他，加上这么多年过去了，总算好些了。”芸娘解释道“其实父亲私底下就这样，不会客气，也没什么长辈架子。生我的时候，娘亲吃了些苦头，也不怎么会照顾孩子，我几乎是在父亲一手带大，他们就生我一个，一是爹爹心疼娘亲生育之苦，二是不想再有个孩子分薄给我的爱。”
陆非恍然大悟，叹道“世人都道多子多福，岳父在子嗣上居然如此豁达。”
……
第二日，林父将默出来的稿子交给陆非，便万事不管，整日陪着媳妇闺女四出游玩，看看春日的曲细风光。
陆非拿到稿子，到衙门，召集下属们商议，张师爷等人一一传看，个个面上不显，内心惊奇，直向陆非打探“不知大人这造纸术的方子是从何处得来的？”
陆非道“是前几日，我岳父大人过来曲细游玩，见斑竹林那里竹树成林，泛滥成灾，影响到村民的收成。恰好从前看到过用竹子可以造纸的方子，便默下来，交给我，希望能改善民生。”
众人纷纷赞道“林老爷大善！陆大人有福了！”要知道这方子只要放出风声，不知多少人会挣先购买，俗话说“洛阳纸贵”就这方子抛出去，价值千金也不为过，这林老爷就这么交给女婿一个外人，实在是……
“我家岳父最是淡泊名利之人，行事随心，这也是看村民们日子难过，还有心疼女儿我操劳罢了。”陆非直接道，夫妻一体，这本就就岳父的法子，归在芸娘身上又何妨。
众人又是一顿彩虹屁，什么陆大人夫妻情深，陆夫人是贤内助什么的，张口就来，吹的陆非心花怒放。打定主意，晚上回去跟妻子表表功，哄妻子高兴。
陆非听高兴了，轻咳两声示意大家安静，便讨论改怎么操作“大家也知道，这毕竟只是个方子，我们谁也没做过，不知具体可行否，今日叫大家来，就就商量个大体章程，若成了，这可是造福乡里，惠及子孙啊。”
李教谕听了这话第一个赞成“就是，我看这事立马就可以办起来，要知道我们曲细之所以读书人少，不就是太穷了，笔墨纸砚太贵，供不起么，现在我们会自己造纸，我们本地人用纸就便宜些，至于笔，反正有那么多竹子，我们也自己钻研，自己做嘛。”
何典吏也开口道“就就，这大批做出了纸，对外销售，商人多起来，我们这曲细逐渐繁华，这税收也就起来了，嘿嘿。”畅想未来的何典吏奸笑两声赶紧收住，道“大伙儿别嫌弃我一身铜臭，要知道，咱这衙门是真一穷二白，年年税收往上交都要我东拼西凑，还有各项开支……我都愁的褶子一道一道了。这有个好机会了，还不赶紧干？”
张县尉直接对陆非道“属下是个粗人，啥也不懂，但我知道大人一心是为百姓好，属下及手下的捕快们一切听从大人吩咐。”
陆非笑着点头，示意张县尉坐下，又看向张师爷和王县丞“二位的意思呢？”
王县丞道“做是肯定要做的，只是这选址，还有负责人，还有这方子保密等都是要考虑的。”
张师爷沉思一会开口道“地点就选在斑竹乡，那里材料多，其他的还是要陆大人拿个章程。”
陆非正色道“地址就依张师爷的，张县尉，这建设方面还要你和何典吏多多配合，负责人就李教谕和何典吏吧，这事关教育又关系到经济，你们两也擅长，其他人就配合协助，我们大家同心协力把这事办好，为我们曲细出一份力。至于方子保密，那到不用了，这造纸术是为国为民的大好事，假如人人都会造纸术，纸张就能便宜些，读书花用也少些，能供孩子们读书的人家也多些了。从我们开始，惟愿天下人人都能有书读，人人都能吃饱饭。”
众人肃然起敬，起身行一大礼“大人高义！”
陆非摇头，道“这是本官的宏愿，天下人我们还管不了，但我希望我的治下，我们曲细，，有一日能做到就好。诸位去忙吧，拜托各位了。”说罢，起身对众人行一礼。
于是衙门众人进入打鸡血状态，忙碌起来。造纸不是嘴一张就行，大家伙围在一起，先列好清单。
首先“泡竹的池塘”要规划大小，怎么建，建成什么样才好施工，能充分利用。
再有，蒸竹的徨桶，要请木匠打好，打多大才能既好操作，又规避危险性，怎么按放，还有生火台也要根据徨桶的大小来建。
还有建造水槽，太大不好操作，太小出的纸又太少，这些都要一一经过试验核算。
最后要用土砖砌出夹巷，夹巷的高度，厚度，彼此之间的距离这些要经过试验……
粗步列好章程，便开始下乡选址，到时候要动土，得先找先生根据方位选好良辰吉日吉时才行。
吉日里衙门里，除了年纪大些的张师爷，其他人全都出动，官员捕快，以及搜罗来匠人二三十人，浩浩荡荡往斑竹林行去。
一路颠簸，一个多时辰后，一行人终于到达斑竹林，地方早有人来找了，地势要平坦，还要有活水的地方就那么两处，很快确定下来。
到地方，众人拿着工具围在一起，先生便开始上香，嘴里念叨着谁也听不懂的晦涩语言，大约是保佑顺利之类的吧。待先生宣布吉时到了，一个捕快点燃鞭炮，陆非及各位大人挥动手中的工具挖土，破土仪式便完成了。
雇来的村民们开始干活，将靠近流水出先挖池塘，挖好之后，再一一铺好平整的石板，阻隔泥土进入池塘里。
搭火台，建水槽，做石臼，石碓，这些都需要石料。匠人们也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