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芸娘双眼亮晶晶道“红薯产量真那么高的话，待到明年村民们就都不会饿肚子了。”

“嗯，今日差不多了，我们先回房吧。”说着陆非扶着芸娘往房间走去，房里，白术白芨麻利的打好水供二人洗涑，便退了出去。

陆非先招呼行动不便的芸娘洗涑过后躺到床上，再自己打水洗去一天的燥热。

待陆非倒完水回到房间，芸娘道“相公，爹说过段时日，他结识的一个药材商人会来曲细，到时候你带着接待一下，价格合适的话以后村民种出的药材也可以批发给他。”

陆非掀开薄被上床来，搂着芸娘道“好啊，到时候我把何典吏也叫上，仔细洽谈一番，必要的话可以立下契书。”

“嗯”

陆非伸出手，轻轻摩挲芸娘微凸的肚子，柔声道“今日宝宝乖不乖？”

芸娘面色柔和道“宝宝很乖，也今日比昨日多动了两下，是个小调皮呢。”

陆非起身对着肚皮轻声道“宝宝，我是你爹啊，你要乖乖的，别让你娘难受。”正说着，肚子里的宝宝好似了般，轻轻的动了动。陆非惊喜的亲亲小小的凸起，双眼亮晶晶望着妻子“他能听见我说话，娘子。”

芸娘温柔的点头头“对，能听到他爹讲话。”

陆非确定的点头“嗯，我儿子真聪明，来，爹爹给你读书。”

说着拿起放在床边的书本，轻声读了起来，声音平和醇厚，芸娘听着耳边的顿顿读书声，渐渐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陆非读的口干舌燥，把书放到一边，喝了口茶水。给妻子换个舒服点的姿势，摸摸芸娘的肚子，亲亲芸娘因怀孕而肤色暗淡的脸，而后躺下，牵着妻子的手放到胸前，闭上双眼睡去。

二十天后，斑竹林传来消息，工坊做出的第一披成纸成了。众人欣喜若狂，这些日子李教谕几乎日日泡在纸坊，盯着一道道工序，生怕出了岔子。

第二日一大早，陆非带着林父，连同王县丞，张县尉，何典吏等人，前往斑竹林造纸坊。

到工坊外一下车，李教谕便迎了上来，一改往日的文质彬彬，平日里整齐的袍子也换成方便的短衫，脸上汗滋滋，却满脸欣喜，沙哑着嗓子道“见过陆大人，各位大人都来了，快跟我去看看，成了，成了。”

众人也乐呵呵不介意，跟在李教谕身后，进了工坊。

到晾纸的屋子，里面铺着一叠叠纸张，众人拿起纸张，纸的质量并不是特别好，有些厚薄不是很均匀，有些火候有些过了，有些还有些杂质……但到底是做出来了。

一行人面带喜色，将纸张拿在手里舍不得放下。

李教谕道“诸位大人放心，之前没有经验，做出的成纸并不比书铺买的好，但我们每批成纸每道工序都做了详细记录，总结经验，一一改进，相信很快就能做出质量上好的纸张。”

众人点头一一附和，能出成纸，质量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众人又去参观各工序，第一道斩竹漂竹，因泡竹需白日，十多个池塘，分不同时间段放竹如塘，由专人看守，以确保原料不段。

第二道，煮徨足火，将漂泡好的竹节，放入徨桶内与石灰一道，用大火蒸煮八日八夜不停歇。工人们分三班看守火炉，夏日炎热，汗如雨下。

第三道，舂臼，将蒸煮好的竹子放入石臼，用石碓叩打，直至竹了一被打烂形同烂泥。七八个工人工人挥汗如雨。

第四道，荡料如帘，将打烂之竹料倒入水槽内，并以竹帘在水槽内荡料，竹料成为浮层附于竹帘上，其余之水则从竹帘四周流下到槽里。

第五道，覆帘压纸，四道工序后，将竹帘反复过去，使湿纸落于板上，即成纸张。

如此反复荡帘与覆纸，使一张张湿纸叠积成上千张，然后上木板重压，挤出大部分的水。

最后一道工序，便是透火，焙干，将湿纸逐张扬起，将湿纸逐张贴在用土砖砌好的夹巷上，巷中生火，土砖温度逐步上升，待湿纸干燥后，揭起即得成纸。

看着容易，做起来难。每道工序缺一不可，其中的技巧，等等很多都要慢慢摸索，熟练度越高，做出的成纸越高，这些都需要时间和经验。

参观完各道工序，回到晾纸屋，众人搬凳子坐下来，一一提出建议。首先何典吏拿着手机的纸道“我觉得吧，其实这些也是能用的，咱算便宜些，那穷人家的孩子，买不起好纸，像这样的能写字就成，平常的纸都是两百多文一刀，咱这个次点的纸就一百文或八十文，肯定有人买。”

众人点头赞同道“对，能有便宜的纸用就不错了。”

“好些孩子练字用的还是柳枝和沙盘呢。”

……

一时间七嘴八舌讨论起来，陆非轻咳一声，示意众人安静，说道“诸位说的不错，只要是成纸，就能用，只是价格高低而已，而且我们可以赠送，买多少好纸赠送一些差一点的纸。至于售卖方面就交给何典吏了，你掌管我们曲细的财政大权，也不能只出不进啊，也该多操心收入了，哈哈。”

众人附和玩笑道“就是，何典吏，咱以后就靠你吃饭了。”

何典吏笑咪咪点头“定不负各位大人所托，本人一定会把账做的明明白白的。”

李教谕拉着何典吏不放道“何典吏啊，跟外面怎么卖我管不着，到，但我们曲细的教育事业就要你多多支持了，定价一定不能高了，不然我坐你家不走了啊。”

何典吏扯扯衣袖，见扯不动，干笑道“兄弟啊，这是公事是吧，这定价几个，还是要根据市场才行，咱慢慢研究，慢慢研究。”

“嗯，那兄弟我就等着了啊，改日请你喝酒。”李教谕一点不介意何典吏的推脱道，不管怎么说，慢慢磨，为了多出几个读书人，李教谕也是拼了。

李教谕又从抽屉拿出一叠纸对众人道“工坊还出了这种纸，太过柔软，在上面写字会晕染，本想弃之，不过这到底是大家一番心血。”

林父看到，起身从李教谕手上接过拿叠纸，反复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