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番外(上) 看你们还闹!
假如一切都经历完了……
假如司空安定了下来了……
假如霂知秋和陆熔在某一天相遇了……
假如霂知秋发现原本属于他的剑在陆熔手上了……
……
天下分散聚合,终有稳定的一天。
一座高可入云的顶峰山崖边。
一个身穿红色纱衣的长得十分俊美的青年男人懒散的坐在椅凳上,发丝及腰,散散的搭在两侧并未竖起,唇角上翘勾勒着一抹淡淡笑意,他玩味不羁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年青男人。眼中却是杀意满满。
‘哐当’青年一脚揣在凳子上,红衣服的男人身体一顿,差点儿摔倒在地,好在他及时稳住了身形,才不至于狼狈倒地。不过因为红衣男人的狼狈,另一个青衣服的男人眼中有了几分兴奋和幸灾乐祸。
红衣男人起身,怒瞪红衣男人。
“说,我的东西怎么会在你那儿?”霂知秋捏紧手中的短刃,愤愤的看着拿着原本属于他的长剑的陆熔。
陆熔手中的长剑原本是霂知秋的东西,或者说是魔教的东西,之前与司空搏斗的时候被司空带走,便一直有去无回,没想到现在居然在陆熔的手中。
“东西?什么东西?”陆熔早就看霂知秋不善了,只是没想放到他他一直忍着,倒是霂知秋自己挑开了来。紧握手中的长剑,陆熔危险的半眯起眼睛,司空不在,正好他需要好好和这里的人交流一下……
“哼,我倒是没看出来,堂堂南楚皇帝居然穷到了要偷别人东西的程度。”霂知秋冷嘲热讽。
“你说谁偷东西?”陆熔哪里容得别人如此说他,当即拍案而起。
“谁?说的就是你,小偷。”霂知秋起身,邪气的看着陆熔,“司空到底怎么会这么没眼光,竟然看上这种货色。”
“你说谁没有眼光!”陆熔气得咬牙切齿,捏着长剑的手更是捏得咔咔作响。
“说的又不是你,你着什么急?”见陆熔生气,霂知秋立马就笑开了,时间并未在霂知秋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让他身上多了几分戾气和嚣张,他的那张脸,此时更是说不出的妖孽。
“你——”嘴上说不过,陆熔当即拔剑。反正两看两相厌,又何必多费口舌?
“事情可是你挑的,倒时候伤了死了,可别说是我下的手。”霂知秋早就已经相对陆熔动手,这难道的机会,他又怎么会放过?
两柄短刃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出鞘,仿佛急速向着陆熔的面容而去。
陆熔远了不让丝毫,眼中锐利一闪而过,继而被阴霾取代。
迎上霂知秋的短刀,陆熔闷哼一声,力气有些不支。霂知秋的武功本就是几人中最高的,在他之上,跟在其他几个人之上,唯有司空才能坦然接住他的招式。和霂知秋对招,若是单用力气和招式,根本就赢不了。
被霂知秋的刀弹开,陆熔借势在地上用剑尖挑起碎石头,径直挑向他的眼睛。
霂知秋虽然是魔教中人,但好歹也是个江湖中人,而江湖中人是不屑于陆熔这么做的,陆熔这么做,完全出乎了霂知秋的预料。
霂知秋眼睛反射性的一闭,陆熔便趁机上前,一肘子打在了霂知秋的肚子上。霂知秋何曾吃过这种闷亏,他闷哼一声之后勉强站直身体,气鼓鼓的看着陆熔。而陆熔表面面无表情,心底里却是早已经笑开了去。
能让霂知秋吃点亏,他到是十分乐意。
霂知秋被陆熔的诡计挑的杀气顿起,他脚尖一点整个人便鬼魅一般冲向了陆熔,陆熔还未反应过来,他手中的短刃已经递了出去,陆熔匆忙间往后倒退而去,这才堪堪躲过了霂知秋那从他脖子上划过的剑尖。
立于一旁,霂知秋抬手低头,轻轻的吹了吹短刃上的红色液体,鲜血就一连串从剑尖上滴落恰巧正落在一片黄叶上。低落,溅开,煞是好看。
黄叶直被西风舞起时,血色已经完全消失在残霞外消失在西风里……
霂知秋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有他热爱的味道,一股子腥甜,却总是能够挑起他强烈的狂热,正如他热爱所有的‘生命’。
和司空在一起太久,这些事情倒是轮不到他自己动手了。司空倒是习惯着安安静静的日子,他可是越过越觉得窝囊。他堂堂一魔教教主,居然只能在这连个客栈都没有的穷乡僻壤过日子。
“正好那信颜的家伙种了几棵花,这旮旯窝连个仆人都没有,我干脆杀了你拿去做花肥好了。”霂知秋持剑,直至陆熔的脖子。
“放肆,口出狂言,信不信朕叫人灭了你的魔教,生绞活剥了你让你生不如死……”打不过霂知秋,陆熔嘴上倒是越来越不让人。
……
院子外,黄昏时,颜无总是喜欢坐在窗前的夕阳下,为自己泡一壶茶,漫不经心的轻抿。手边是他自己到了这里之后种的花,说不出名字,但是胜在素雅清淡。轻抿茶水,仿若轻抚着情人柔软的嘴唇般,鼻翼轻嗅,领略着情人呼吸般美妙的花香。
现在正是黄昏,夕阳温暖,暮风轻柔。好一副安逸的场景,好一番惬意的心情。
院子外和平而宁静,除了花香便是茶香。他独自坐在窗前,心里充满了平静,时而回忆起以往,感激上天赐给他如此美妙的机遇,让他能享受如此美妙的人生。
就在这时候,他听见楼梯上响起了一阵很缓慢不惊的脚步。
回头,是那人。
“怎么?”颜无回头,从身旁拿出一干净的茶杯,斟一杯新茶。
“他们打起来了,不去劝一劝?”那人在颜无身边坐下,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对颜无致谢。
“不用管他们。”颜无淡淡的摇头,目光复又回到了院子前面的夕阳上,“他们两个都的闲不住的人,不管是什么时候迟早有一天总是要打一顿的。这只是迟早的问题。趁着现在打了也好,免得司空看见。”
听闻颜无说话的人点点头,眼中有一摸苦涩。
难怪司空会更喜欢颜无了……
轻抿茶水,味道果然很不错,“口齿留香,不错。”
“喜欢你要不要拿一些回去?”颜无问,“茶是陆熔从宫里拿出来的,据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上好贡茶。”
“不了,下次我让他们送些过来就好。”那人摇头,喝完杯中的茶水,他提起茶壶,提颜无也填满了茶。
司空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会喜欢这种安安静静的地方,那些俗事完结之后,司空便在这里安了家。屋子不大,但是胜在景致雅致,再加上一群人都会武功,倒也不是是闭塞。时不时便会有人出门去其他地方补充一些家用。
陆熔和其他人未必时时都在,但也是抽了空便会来这里。这里已经俨然成为了一个休假的场所。
这次司空出去办重要的事情,没个十天八天的回不来,这也是颜无撒手不管霂知秋和陆熔事情的原因。两人爱闹喜欢打就去打,打够了闹够了还有十余天的时间可以养伤,上好了,司空差不多也就回来了。
颜无打得注意那人也看得出来,“只是,你不怕他们闹出什么事情来吗?陆熔的武功不济,杀不了霂知秋,最多也就是小打小闹,可是霂知秋却是武林高手,若是一不小心伤了陆熔,事情可就……”
“哈哈……”颜无轻笑,“这个你可以不用担心。,司空是个什么样人霂知秋清楚得很,司空决定了的事情,谁也改不了,要是伤了陆熔——”顿了顿,颜无才又接着说道;“或者你或者我,或者是我们其中一个,司空他都不可能左眼旁观,所以霂知秋不会真的下杀手。最多打个半死不活,让陆熔受内伤而已。”
颜无笑得一脸无邪温柔,那人却是听出了一股子瘆人的寒意。
颜无是他们这群人中最温柔,最早接触到司空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颜无笑得越是开心,他就越是有一种背脊发冷的感觉。
“哈哈……”颜无又笑,可语气中却多了几分冷意,“若不是因为如此,我们他们,还有那些人,又怎么会安心呆在这种地方许以度日?”
颜无的声音不大,也并不急促,可是他的话,在这个不算特别大的阁楼中还是传开了来。不大不小不多不少,正好能够让所有人都听到,包括院子内打斗的两人和在其他地方忙碌着的人。
抿嘴苦笑,那人不再言语。
院内,听了这一场对话的两人脸色各异,霂知秋是黑了一张脸,他颜无凭什么就认为他不敢杀了面前这个人?【凭什么就认为他不敢惹司空伤心了?
至于陆熔,则是一脸的青紫,他伤不了面前的人伤不了霂知秋?他堂堂一国之主,何时在这些人的眼中不足为惧了?
混蛋!
两人同时在心中暗骂一声,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颜无身旁的人听到那越发激烈的兵器相交声,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被颜无利用了……
不由多看了两眼依旧笑颜如初的颜无,颜无,大概才是真的让司空都会多考虑上几分的人吧!
颜无也不知道是没有察觉到那人的心思还是察觉到到了却不予理会,他只是漫不经心的看着前方,看着夕阳,看着夕阳徐徐落下之后天边的余晖……
一道身影突兀的出现在视线中,颜无微愣,都有到了嘴边的茶杯也停了下来。
“怎么”颜无面前的人又有几分疑惑。
“不好,快让霂知秋和陆熔停下,司空回来了。”话才说完,颜无已经从凳子上跃起,径直朝着院子里而去。
颜无走后,那人抬眼,果然,司空的身影正朝着这边而来,愈行愈近。
见到司空,那人最近不自觉漫起了一丝笑意。
待到司空走近,那人更是笑开了。
“这么就你一个人?我刚刚好像看到颜无也在外面。”司空左右张望,有些疑惑。
“他喝茶喝得有些饿了,所以进去拿些吃的东西出来。”那人笑道。
司空不疑有他,转身就向着屋内走去,那人却在这时拦住了司空,“你渴不渴,要不要用些茶再进去?”
司空闻言不禁挑眉,他什么时候也会做出这种举动了?
被司空看得有些不自在,那人讪讪一笑,“你现在还是别进去的好,不然你肯定会生气。”
没有理会那人,司空径直进门,一进门,迎面而来的便是一柄速度杀气一样不缺的利剑。
那利剑直逼司空眉心,好在司空即及时反应锅看来,借着剑势完后仰翻而去,在空后翻转一下,才躲过陆熔手中的锋利剑刃。
站稳,司空黑着张脸看着面前都有些惊讶和惊魂不定的三人,“能不能告诉我,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一字一顿,司空说得颇有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和这群人相处久了,司空也算是摸清楚这些人的脾气了,有句话说得好,‘三天不挨打上房揭瓦’用来形容这群人可谓是恰当好处。
起初住到一起时的那几次吵闹差点没把这小阁楼拆了个干净,打那次司空真的认真生气了一次之后,已经不曾再见这些人打打闹闹,或者说是就算是这群人打打闹闹也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动手,却不想,他这才出门半天时间,这边居然又打起来了。
不,或许正是因为他提起回来了,才有机会看到这难得的一幕。
思即至此,司空转头去看一旁的颜无。
果不其然,被司空盯住,劝架的颜无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变得有些讪讪然。
见到颜无的表情再看陆熔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和霂知秋挑衅般的神色,司空也算是明白怎么一回事了,“就闹够了?闹够了就回去吧,小地方容不了大神,就不多留了。”司空虎着脸,冷冷的说到。
陆熔闻言身体一顿,脸色因为司空的那句话而变得十分难看,可他瞪圆了对着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半句话来。人也未动,只是低着头,气鼓着腮帮子瞪地上。
一旁的霂知秋一开始也有一些惊愣,但是却强撑着邪气的笑容面对陆熔,见陆熔低着头生闷气,脸上更是有几分得意的神色。
“还有你。”只可惜霂知秋脸上的得意还为维持满几秒,司空便转头对他下起了逐客令,“我这里只求太平安稳,要打要杀出门左转,不送,请走好!”
“你……”霂知秋一口气堵在胸口,陆熔脸上的得意刺激得他捏紧手中的短剑上前一步,开口便满是冲天怒气,“你以为你是谁?不要以为本教主喜欢你你就是个东西了,自以为是,我告诉你,本教主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你管不着!混蛋!”
“哼。”司空一声冷哼,“那倒是为难魔教教主您了,居然喜欢个不是东西的东西。您想走就赶紧走,我这不是东西的地方就不留了。”
说完,司空转身拂袖便客厅走去。
霂知秋闻言气得连连大口呼气,胸前一起一伏,捏着剑柄的手指咔咔作响。见司空的背影消失在院子中,当即哐当一声扔了手中的短剑,转身,蹬脚,一股烟儿消失在了院子中。
而后是陆熔,他看看置气消失的霂知秋,又看看讪笑着的颜无,垂头丧气的收了剑,往屋子里走去。霂知秋被气走,陆熔自然是十分高兴,可是他刚刚那一剑差一点便伤了司空,又让他十分恼火……
被留下的颜无看了看司空离去的方向,垂下头,想了想,又抬头看了看,最后还是进了客厅。
他进屋时,司空已经在屋子中坐下,阴沉着的色脸和紧握的拳头,无一例外说明着司空及其气愤的心情。
“对不起。”站在司空身侧,颜无轻松道歉。
“对不起?你有什么好对不起?你又没做错什么。”司空冷冷道。
颜无在司空面前坐下,提司空倒了杯茶,“我劝过他们了,茶。”说着,颜无把茶水递了过去。
“不喝了,喝饱了。”收回手,司空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司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