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就这样吧
“然后，祖母杀了上一任伏庞国皇室的皇帝和他的所有儿女。还把伏庞国皇室的莲华冥叶破坏的只剩下一颗。最后，祖母自己也中了莲华冥叶。”
“不仅如此，祖母受伤严重，谷中人找到她的时候，已经回天乏术。”
祖亦舒说这些的时候声音有些压抑。
盛浅予听完更是喉头好像被什么哽住似的，发不出声音。
母亲昏睡的第十年，也就是七年前。
七年前，外祖母至少也有五十岁了吧？
外祖母独身一人冲到伏庞国，一定是因为心中的怒火积攒到了极致。
她肯定觉得自己的女儿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醒来。所以，她放掉一切也要为自己女儿出了那口气。
能够凭一己之力杀掉那么多人，是积压了多少的心火？
盛浅予几乎不敢想象当初的画面。
“舒表姐，后来呢？外祖父有没有为外祖母报仇？”
“当然。祖母没了，祖父带着人去了伏庞国的皇室，把最后一颗莲华冥叶毁了，当时，除了十岁以下的孩子，伏庞国皇室只留下了一位王爷，也就是现在的伏庞国皇帝。”
“若不是伏庞国皇帝当时不在京城，他也会没命。”
盛浅予眼帘微颤，蹲在软榻边给祖忻解开衣服。
“表姐，这么说，咱们缘笙谷与伏庞国是有着血海深仇的。”
“对。不过，现在的伏庞国皇帝胆小怕死，所以，一直以来都下令不让找缘笙谷的麻烦。当然，他也很怕听到缘笙谷的名字。”
盛浅予很理解的点点头。
外祖母能够凭一己之力杀到他们的皇宫，还杀死了那么多人。
后来外祖父几乎把皇室之人杀光，伏庞国皇帝是应该害怕的。
当初外祖父如果不是心存仁慈，也不放过那些孩子的话。估计伏庞国皇室几乎全被灭。
“就算他们不找麻烦也不代表他们不恨缘笙谷的人。而且，伏庞国常年不与他国往来，不一定会密谋着什么呢。”
祖亦舒赞同的点头，“确实是这样，以后表妹在外遇到伏庞国的人要多加注意。”
“我明白。”
“不过表妹也不用怕他们，伏庞国的人更怕咱们缘笙谷的人。若是他们敢找事，保证打的他们找不到东南西北。”
盛浅予听言，嘴角轻勾，“我不会武功，岂不是只有挨打的份？”
“不用啊，我听说表妹会做什么迷迭香，连外祖父都说厉害呢。”
“真的？”
“嗯，谷中也有厉害的迷药，但是效果都没表妹的厉害，回头你教我啊？”
盛浅予点头，“没问题，我把制作的方子留下。”
“嗯。”
两人一边闲聊着一边帮祖忻洗澡，按压。
临近午时，一切都弄好，重新把祖忻放回碧玺床上，几人回了前院。
前院，程氏等人已经做好了午膳等着。
祖亮琨坐到祖弢身边，对祖弢点点头。
祖弢没什么表情的看向抱着廷煊的盛浅予，开口，“浅予，你坐过来，外祖父跟你说件事。”
盛浅予觉得祖弢的语气有些严肃，脸上的笑敛下，放下廷煊，自己坐到祖弢身边。
“外祖父。”
“嗯。容世子的毒昨晚已经解了。”
“解了？！”盛浅予意外了一下，还以为祖父要晚几日才会动手。
“是，已经解了。”祖弢点头，浑浊的眼神透着深远，看着盛浅予，“毒已解，他们是皇室之人。所以，昨晚我便让你舅舅连夜将他们送出了缘笙谷。”
盛浅予脸上刚溢出的点点喜色因为这句话而僵住，“送出了缘笙谷？”
“是。”
盛浅予闻言，沉默了一下，而后嘴角轻勾，“这样也好，咱们是江湖人，容逸是皇室之人，没有牵扯是最好的。”
今日听表姐说了关于外祖母的事情，她明白外祖父对所有皇室之人都带着排斥。
她之前说了会接受容逸，但是，心里还有很多很多的不确定。
如今，外祖父既然帮她选择了，那她也快刀斩乱麻，从此与容逸互不相干。
相比较皇家，她也更喜欢缘笙谷这样更加接近现代的自由。
而且，她的母亲如今昏睡不醒，她是最应该留下来照顾的。
盛浅予轻易的就接受了这件事，祖弢完全没有想到。
“浅予，你，不会恨外祖父吧？”
盛浅予摇头，“当然不会，我相信外祖父是为了我好，我也相信外祖父做的一切决定。”
祖弢轻叹，就算盛浅予很懂事的接受，其实，他的心里并不是很舒服。
可能他对皇家的恨意太重，一直要求谷中所有人远离皇室之人。
不过，这个外孙女一直长在外面，和容世子还有了一个儿子，他......
“外祖父，您千万别多想，我前几日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和容逸在一起。又觉得去面对东容国皇室太过麻烦。如今您这般说，我就留在谷中陪着您和娘亲，哪里也不去。”
祖弢听言，脸上露出欣慰，拍拍盛浅予的手，“好。外祖父也不束缚你，想出去走走的时候就叫上你表哥，表姐或者几位师兄一起出去转转。你的医术也不错，要多给病人看病，医术才能更好，不要懈怠。”
“好，外祖父这么说的话，那我过段时间和表姐一起出门。解莲花冥叶需要的药材要找找，不管怎么说，我都想试试。”
加上她在西南峤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还是有些放不下的。
如今马上秋收，她想知道西南峤的情况。
“好，没问题，舒儿别的不行，轻功不错。再加上你的医术，我很放心。不过，到时候把廷煊放在谷中，他也该认字，练武了，不能再这么跟着你跑。”
祖弢也是觉得盛浅予这几年走哪都带着孩子，她应该轻松一下，“另外，回头让古若和宗亨跟着，要不然我也不放心。”
盛浅予乖巧点头，“好。”
把廷煊放在谷中她是一百二十个放心，看看自己的表哥，表姐以及师兄，个个都是人才，她绝对不担心这一点。
“祖父，您偏心。我也是女孩啊，以前出门的时候也没见您安排的这么周到？”
祖亦舒挤到盛浅予和祖弢中间，抱着祖弢的胳膊提意见。
祖弢哈哈笑开，“我还不知道你，出门你不欺负别人就好了，哪有人能欺负的了你。”
“那也不行，祖父你要表示一下关心，要不我可嫉妒表妹了。”
“还有我还有我，祖父，我虽然是个男孩，但是人家年龄最小，您也要关心关心我。”
祖征璇跟着凑热闹，也挤过来。
祖亮琨清咳，“征璇，坐好。你一个男孩子能跟两个姐姐比吗？”
祖征璇可爱的娃娃脸露出委屈，“爹，我是最小的，人家也想让祖父关心。”
“你能比智祯、智瀚和廷煊小？”
祖征璇被自己亲爹这么怼，一脸的无语，“我......”
盛浅予轻笑，看着这和谐的一大家子，真好。
对于容逸的离开，盛浅予也会觉得少了些什么，偶尔也会觉得有那么一些的想念。
不过，外祖父不喜，缘笙谷所有人都不喜皇家人，而她心里又有太多的不确定和顾虑，倒不如就这样吧。
在缘笙谷的日子过的简单又悠闲。
盛浅予每日早上起床就带着廷煊去祖弢的院子，做饭，简单吃完，然后就去后面院子看祖忻。
基本上每日都在后院呆上半日。
廷煊一开始还跟着去，后面觉得无聊，就去找智祯和智瀚玩。
三个小家伙由祖征毅等人带着教认字，盛浅予做出来的小故事书得到了用处。
后来祖征毅等人也跟着学，里面还会加上很多关于医术的故事，让几个小家伙感兴趣。
盛浅予现在几乎不管廷煊，完全放手交给表哥、表嫂来教育。
抽空的时候，祖亦舒带着盛浅予在缘笙谷转悠。
幸好她会骑马，在谷中也很自由，除了看药田，就是远处的各种山谷。
“表妹，这山里有不少很少见的药材，我们偶尔会结伴进去。里面毒物太多，一个人根本应付不过来。”
盛浅予坐在马上，看着山壁底下的密林，“表姐，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无相灵竹？”
“有可能，不过，我爹他们进去过，都没看到过。”
“嗯。”
缘笙谷不仅有密林，还有很多神秘的地方。
更有一处颇大的墓穴建在山壁里面，据说里面有很多宝藏。
“哈哈哈，什么宝藏啊，那是小孩子乱说的。那个墓穴里葬的就是缘笙谷的人，祖母就在里面。”
说完，祖亦舒又买了个小关子，“不过，里面确实有很多外人想不到的东西。”
盛浅予好奇的挑眉，“那改日舒表姐带我去看看？”
“不着急，墓穴的门只有祖父能打开，祖父说的时候你再跟着去。”
“也好。”
盛浅予只熟悉了附近的山，水之类的。
后面大概过了半个月，祖弢才提出带她去墓穴。
这座山距离庄子很远，为了照顾盛浅予，大家提前准备了马车和各种吃食才出发。
“表姐，要走很远吗？”
好几辆马车一起出发，很是壮观。
除了留下两个人照顾祖忻，这次几乎是全家出动。
“嗯，马车要走一日一夜才能到。我们平常去基本上都是骑马，因为要带很多东西。”
盛浅予拧眉，“为何那么远？”
“这个，你到了就知道了。”
盛浅予只是挑了挑眉头便不再问了。
一日一夜都没有停下，一行人在第二日的清晨到达一处连绵的山脉间。
下了马车，盛浅予环顾四周，除了山就是各种花草树木，根本看不出墓穴在哪。
祖弢带着祖亮琨和祖亮恒走到一处山前，分别站在三个位置。
三人手里各拿着一块形状不一的血红色玉石，前后左右走动几下，而后眼前缓缓变了。
那附近的花草树木缓缓往两边移动，一个石壁大门出现在视野。
盛浅予瞪大眼睛看着，“这......”
“表妹不用惊讶，这只是个机关，这是先祖们废了很大的功夫制出的。那三块玉石就相当于钥匙，开启这个机关还需要三人同时把几处固定的点踩开。”
盛浅予惊讶的嘴巴久久合不拢。
她知道是这样，但是，这么大的工程，那块地起来了足足两米，还有往下走的台阶，这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
另外，只是墓穴，为何费这么大劲？
就算真的有人无意间闯到这个地方，也只以为是普通的山脚，根本不知道后面有墓穴。
在盛浅予惊讶的表情中，祖弢几人下了台阶，然后在轰隆声中打开石壁的大门。
众人慢慢跟着走进去，里面还有大门，而且开启的时候一层比一层麻烦。
盛浅予全程抿唇看着，一直跟着往里走。
再开了第五道门之后，祖亦舒在盛浅予耳边轻声道，“好了，你马上就能看到了。”
“什么？”
“走。”
盛浅予跟着往前走，周围是古若等人举着的火把。
“表妹，你还没看到吗？”
盛浅予眨眨眼，“什么？”
祖亦舒往山壁的墙上指了指，盛浅予才注意到这些会反光的墙壁。
睁大眼睛，慢慢的走近两步，然后摸了摸，“是，金矿？！”
“是，可以提炼成金子的那种金矿，附近的几座山都是，这些山全都从中间贯穿了。”
闻言，盛浅予表情再也淡定不了了，倒吸口气，“几，几座山都是？！”
他们一路走来，几座连绵的大山，竟然都是......
“嗯。这里也是先祖们发现的。后来一点点的挖通。在咱们缘笙谷，这些金子是最不值钱的，也没什么人在意。不过，被外面的人知道的话肯定会引起纷争，咱们缘笙谷估计也要保不住了。”
盛浅予点头，心里缓了好久才接受这件震惊的事情。
又往里走了一段，进入一个很大很大的大厅。
进入这里，盛浅予终于彻底的领会一个词的意思，金碧辉煌，应该就是这样了。
在通道里的山壁反光，她就觉得很亮。
这里，诺大的空间，被几个火把照的尤如白昼。
盛浅予想想也是，挖出的这么多金子，该堆多少？
祖弢等人往东走，盛浅予的视线也随着看过去。
那边有一个很大的桌子，也不算桌子，那是直接连着墙壁做出来的一层层的像宽台阶一样的桌子，底座全都是金子做的。
那上面从上往下摆满牌位。
牌位上面的名字都是祖什么，也有祖什么氏，那是他们的妻子。
“浅予，过来。”祖弢站在最前面，对盛浅予招手。
盛浅予抱着廷煊走到祖弢身边，然后把廷煊放到地上。
“给你外祖母上柱香。”
盛浅予看向在牌位最下面一排的只有一个的牌位，祖习氏。
盛浅予扫了一眼，拿起三柱香，那边古若将火把举到附近让盛浅予点燃。
盛浅予点了香，拒了三个躬，把香插到香炉里。
后退了一步，盛浅予蹲下，一只手拦住廷煊，视线看着那个牌位。
“外祖母，我是浅予，今年十七岁了，是娘亲的女儿。这个是我的儿子，他叫廷煊，马上三岁了。希望您能看到。”
盛浅予说了这几句，整个大殿都保持着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祖弢开口，“浅予，给你祖母上过香就好了，后面都是墓穴，孩子还小，就不要过去了。”
盛浅予顺着祖弢的视线往左手边看去，那边果然有一个小门。
盛浅予点头，祖父不让过去自然有他的道理。
“你们随意转转吧，舒儿，带你表妹去那边看看。”
“好。”
丁氏过来抱起廷煊，“舅姥姥抱着玩，走。”
盛浅予看着，然后胳膊被祖亦舒拉了一下，“咱们去那边。”
盛浅予点头，跟着祖亦舒走。古若拿着火把跟上两人。
一直往西走，推开一扇门，是另外一个大厅，这里有些乱，但是，堆放着的都是一堆堆的金子。
“这些......”
祖亦舒不甚在意的道，“太多了，运不出去，所以就这么放着了。”
“好吧。”
贫穷的她从没想过还有人会嫌金子多。
两人沿着通道走出很远，盛浅予就眼睁睁的看着摆满的碎金子。
想当年她抛下廷煊只为了拉回去一箱金子，现在想想，太不值了。
“表妹一会儿可以带走一些，当然，我不要帮你搬，庄子里的仓库堆了好多。”
盛浅予摇头，“表姐你不要框我，这些金子拿回去也不能直接用，这是金矿，需要提炼之后才能用。”
“咦？你竟然知道？”祖亦舒捂着嘴巴轻笑。
“拜托，表姐，我就算再穷也见过真正的金子，而且，我身边还有一个活人叫金子。对了，我都快一个月没见到他了。”
“哈哈，表妹放心，那个金子还挺可爱，被我娘安排着去了药田跟着打理药材，他说以后就留在缘笙谷了，还跟着学武功呢。”
盛浅予挑眉，“学武功？金子已经十三四了吧？这个时候学会很晚吧？”
“我娘说了，不会学的很精通，但是，多少也能自保。”
“那表姐看看我怎么样？我能学吗？”
“你还是算了，学武很累，而且，需要吃很多苦也只是有一点点成效。你学的太晚了。”
“哎~我还想着有一天能成为一个飞在天上的女侠，那一定很酷。看来，实现不了了。”
祖亦舒笑着打击道，“表妹这辈子是有点难了。不过，你可以看我飞，然后就知道女侠是什么样子了。”
盛浅予闻言，对她轻哼。转头，看向不远处渐渐被光照亮的地方，微微睁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