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她才是那场好戏
“那里很危险。”
劲哥重复了有五遍这句话,同时方向盘就没有打转准备带她往码头去的意思。
林琬看着他一直往别墅方向开,也没有坚持。
直到劲哥接了个电话。
他忽然就转了方向,踩大了油门冲向码头方向,林琬惯力往前甩,拉紧了把手。
劲哥说:“林小姐,你知道凌司夜在那里吗?”
林琬心想果然。
“他昨天说,让我看一场好戏。今天就让司机把我放在了金蓝会所门口,我本以为是有什么应酬……”
劲哥的脸色有些难看。
林琬想到了一个可能,打量他的脸色,问道:“码头的老板,是凌司夜?”
“现在是。”劲哥开得越来越快,简直快飞起来了,“原先我们查过,码头和他没有关系。”
林琬忍住了肚子里的翻江倒海没有吐出来。
转移注意力去想那天晚上上直升飞机前凌司夜跟他说过的话——“这一场我会找回来的”,他这人说话一向算数,十分记仇的一个人。
今天让她过去,一定没有什么好事。
她不信这么危险的场合,他会愿意带着沈清清过去看所谓的好戏。
到了码头,劲哥带她下车的时候,两方已经剑拔弩张。
凌司夜和关鹤坐在游艇上喝茶,倒是其乐融融,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林琬站在码头上,没有过去。
凌司夜扭头看到她了,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侧头和关鹤说了些什么。
关鹤也跟着看过来。
林琬从关鹤眼中看到了一丝生气和恨铁不成钢,想到关鹤在爸爸葬礼那天跟她说过的话,林琬愧疚地低下头。
作为爸爸的朋友,看到她又这么自甘堕落,一定会觉得她给爸爸丢脸了吧。
有人从游艇上过来带她过去。
林琬不喜欢在海上晃晃悠悠的,这会让她觉得想吐。但是那人说凌总的吩咐,委婉地威胁,她只好上了游艇。
“关老板和林先生也是老朋友了,林琬,你应该叫一声关叔叔。”凌司夜把她拉在身边坐下。
林琬听不出来他现在的语气,但是知道没什么好意。
她看着关鹤叫了一声“关老板。”
关鹤没有看她,对凌司夜说:“凌总果然是年轻有为,丢了一个机会,又得到了另一个机会。今天我就问问我的船,凌总准备扣到什么时候?”
“关老板船上有什么想必心里清楚,我一直扣着没有交给警察就是等着关老板的诚意。”凌司夜搂着林琬的肩膀,慢悠悠道,“听说关老板擅长海上竞技,汽艇已经准备好了,不如就由关老板和林琬比一场,林琬输了,船就还给你。”
“我不会。”关鹤还没开口,林琬先拒绝,“我不会这个。”
“那关老板就更高兴了,你是个菜鸟,他轻而易举就能赢你。”凌司夜笑了起来,“关老板一定求之不得。”
关鹤也跟着笑了两声:“凌总,做人留一线,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凌司夜的笑慢慢消失。
他盯着关鹤,后者却不看他。
明明是他在掌控局面,但关鹤的气场太强了,这只老狐狸。
“去试试。”凌司夜对林琬说。
他眼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就是如果你不去你就等着后果,林琬知道他在想什么,今天这场不比,船没法还给关鹤,他又会失掉面子。
凌司夜本来打算给关鹤下马威,可是看看码头上的人,他想不到关鹤带了这么多的人,几乎是凌司夜的两倍。
但他有胆量挑衅,就没怕过。
今天这一场无论如何都要给关鹤一个难堪。
还有什么比让关鹤跟女人比赛赢了拿回船只传出去更丢人的。
林琬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凌司夜所说的好戏。
她不是来看好戏的,她是戏中的一颗棋子。
扔了皮包,庆幸自己今天穿的是裤子,深吸了一口气,从游艇上顺着梯子爬下去,到了汽艇上。
汽艇在海面上飘飘荡荡的。
她光是坐着就觉得头晕想吐。
说不会是假的,她小时候就已经跟魏显比赛开汽艇了,没有嫁给凌司夜之前她很喜欢海上运动。那个时候身体也很好,她在国外度假的时候,大多都是在海边。
关鹤下来坐在旁边的汽艇,跟她说:“丫头,你想赢的话我让给你。”
林琬绑好了装备,检查了一下设备。
好多年没有碰了,再摸到身体还能下意识去做动作,她熟练利落的检查方向盘,刹手,油门踩合,听到关鹤的话扭头看他。
“关叔叔,不如我们尽兴比一场。”
关鹤的确是海上俱乐部的成员,他确实喜欢很多海上竞技比赛。
看到林琬的动作就知道她不是生手,朗声笑了笑,抬头看游艇上撑着栏杆的凌司夜。
“他配不上你,丫头。”
凌司夜听不到他们说什么。
但是看到林琬昂头示意了一下,扣上了墨镜,动作行云流水的洒脱,心头一动。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冲出去的。
林琬并没有想象中落后很多,凌司夜看在眼里,意识到自己被她骗了。如果这个程度也叫做不会的话,没人比她会了。
也是,他怎么忘了这种运动曾经一度是上流名媛的潮流,林琬又从小接受西方教育,结婚前他就见识过她不少出名的竞技类赛事得奖新闻。
比如赛马。
她似乎是鹿城第一个拿到赛马奖项的女士,那是多久以前,凌司夜记不清楚了,只记得那几天新闻报道哪哪都是她。
出身高贵,又天资聪颖,人人都要说她是天之娇女。
然而现在,已经没有人记得她自信张扬的样子了。
远处,关鹤已经领先了林琬,快要达到终点了。
凌司夜眯了眯眼睛,看到林琬紧随其后拐了个漂亮的湾朝起点开来,她的脸被墨镜挡住,只能看见一张美丽的红唇微微抿着。
就差五秒钟,她输了。
摘了墨镜,按照竞技惯例对关鹤说了句恭喜,甩头时忽然感觉熟悉,仿佛她做过很多很多这种的动作。
连她自己都有些恍惚。
这是哪一年?
关鹤冲她伸出手的时候,她抬头看到了凌司夜探究的笑意,才猛地惊醒过来。
这是她成为凌司夜的情人,她临近死亡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