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什么谷子?
商晏煜终于不再只盯着台子上看了,缓缓偏头,眼冒寒光。
许久才似笑非笑的来了句:“柏相是越发厚颜无耻了!”
“噗!”娄千乙一个没忍住,将刚入口的茶水喷了出来。
边擦嘴边惊异地看向商晏煜,我擦,他还会骂人呢?真特么难以置信。
不光娄千乙,但凡听到的人都呈木鸡状。
某柏只短暂愣了下神,后心情徒然高涨,故作不快:“嘶,王爷此话怎讲?
在下好心帮你,不领情也就罢了,咋还出口伤人呢?
也罢也罢,本相一向心宽,不爱与人计较,
这样,你俩将椅子给我搬那边去,惹不起咱躲得起。”
说着就站起来催促朱峰和另一名手下,那样子就跟要避瘟神一样。
这回商晏煜没再阻止,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只是脸色比先前更加阴沉了。
偏偏柏司衍得了便宜不说,还非得卖卖乖,一路骂骂咧咧:“当谁多稀罕你一样,
怪不得都不愿和你呆一块儿,就你这阴晴不定的怪脾气,
真没几个人受得了,行行行,就放这儿吧,咱离他远点!”
如此,椅子最终还是搬到了娄千乙旁边。
如此一来,两个女人坐正中,一边一位男士护航。
事情按照原来所想发展,娄千乙安安稳稳挨着柏司衍而坐。
可她并没觉得有多好,没看商晏煜抓着的扶手已经开始生裂痕了吗?
偏偏俊脸上还装得若无其事,你说你明知道自己不善言辞,不爱跟人斗嘴。
还非要去骂一个生了条毒舌的人,不是找不自在是什么?
果然,柏司衍刚坐下就把脸转向后方,无声狂笑。
“此乃吾国新出土的一件宝物,仕女纺织图,拥有一千两百年历史,
先前贵国太后以拍卖形式卖出火药一物,那么今日此物也将效仿,价高者得,五百两起拍!”
沉重气氛没维持多久,台上已有人说话。
娄千乙心里一喜,原来今日忘归楼所谓的拍卖是在模仿她啊。
偷偷看了眼那脸色还是很臭的男人,虽然不是个好东西,但却不像很多富家子弟那般自大自负。
即使再厌恶她,若方法可行,还是会引用。
紧接着就是层出不穷的叫价声,相信不久的将来,拍卖行会遍布全大陆。
这可比商家自己给出个价格直接卖出强多了。
瞧瞧,价格抬得越高,台上卖主就笑得越欢。
商晏煜有所察觉般,眸子偏移了下。
却是还没看到偷窥者就又冷漠的移开了,显然胸中火气还未消散。
娄千乙暗自磨牙,就知道这家伙把对柏司衍的不满转嫁到她头上了。
该死的,这都叫什么事啊,躺着也中枪,还是冲锋枪。
随便他吧,天生也是敌对关系,呿,爱咋咋地!
“这块鸡血石不错嘛,拿下!”随着一块碗口大的鸡血石上台,柏司衍眼都不眨的向朱峰道。
娄千乙哑然,有钱人都是这么玩的吗?不是让喊价,而是直接拿下?
后面凤青月也相中了件珍珠披肩、腰带套装,被商晏煜九千两入手奉献佳人。
连云千曳跟柳如修甚至谭美美都各自拍了件心仪的东西,唯独娄千乙。
其实她什么都想要,但实力不允许啊,只能干瞪眼。
“大姐,你怎么啥都不喜欢?看上什么跟我说,我买来送你。”
美美拍拍怀中,小声耳语:“我娘知道我要来买东西,给了我好多银票,别怕花钱。”
柏司衍也大方伸手:“银子多的是,随便买。”
那无所谓的口吻就跟他家银子都是大风刮来的一样,让某女恨得牙根都发痒。
要不是你们这些奸臣到处搜刮民脂民膏,搞得大曜乌烟瘴气,我特么至于这么抠门吗?
“呵,算了吧,若你们真有钱没处花,全给我送国库里去。”
某柏看看她,末了摇摇头,好气又好笑:“真无趣!”
“玉龙来了。”娄千乙忽略掉柏司衍的揶揄,直勾勾盯着台子上。
如此,全体回神,望着那被十人小心翼翼抬出的白玉雕塑垂涎欲滴。
真正压轴的珍宝,不论白玉材质还是雕刻手法,都属上乘,神龙飞天,活灵活现。
“我去,是真的汉白玉啊。”某女惊呼。
美美也吞吞口水,拉着娄千乙自夸自雷:“这要是放咱们手里,
效果绝对更加神乎其神,弄点干冰制造云雾,价格都能多抬一倍。”
娄千乙赞同点头,的确,这么好的东西怎就干巴巴抬上来了呢?
不过真东西就是真东西,隔老远都知道此物价值连城。
前面陆续展示的宝贝不少,却从没见女人这般惊艳过,柏司衍若有所思的侧头看她。
竟发现商晏煜也在往这边瞅,突然就后悔为什么没把玉龙算在计划内了。
实在是前面被这丫头狠捞了一笔,流动银两有限。
不然真不介意和姓商的争夺一番。
凤青月则对这玉龙毫无兴趣,这么大个东西,她还嫌带在身边麻烦呢。
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娄千乙与之喜好一致,商晏煜竟没再因她此时浮夸表情而有所轻视,反倒淡笑了下。
凤青月正沉浸在自己刚得手的那套珍宝中,因此没有瞧见,但娄千乙却察觉到了。
主要是男人的视线太露骨,不太在意地回瞅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差点给她吓出精神病来。
玉龙现世的关系,满堂哄闹不休,可以说除了她俩,全都对着高台不放。
被抓包,男人也没觉心虚,或许是因为走神,都没发现人家早就目睹过来。
笑你妹啊,这人有病吧?娄千乙使了几个警告眼色后,开始犯嘀咕。
因为眼睛都要抽筋了,那混蛋还在冲她笑,怪渗人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悄悄观察周边人脸色,特别是‘事儿妈’谭美美,幸好都没看到,负责又要被误会了。
怪了,商晏煜这出其不意的一招目的何为?不管是什么,都有些不自在。
活了两世,还是第一次有‘帅哥’偷看她。
干咳一声继续送去凶狠目光,才发现不知何时人家已经调开视线,也恢复了一贯冷漠。
坐姿不失王霸之气,就跟先前种种乃她自己的臆想一般。
最好是眼花看错了,否则真不晓得往后该如何相处,太尼玛尴尬了。
“大姐,如果不是很贵的话,我建议你买下来,
将来好歹也有个能拿得出手的国宝。”谭美美眼睛已经黏在玉龙身上了,边坐下边捅捅旁边女人。
娄千乙见状,赶紧挪出点空间给她坐。
半天等不来回话,美美只好偏头,同样吓了一跳,顺着自家大姐的视线看,桌子上也没什么稀罕物啊?
而且她的脸怎么……:“大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脸好红。”
发烧了?
“红你妹!”娄千乙边恶声回敬,边抬手粗鲁的搓脸,有很红吗?
可能吧,第一次被个敌人一直偷看,感觉很酸爽。
三个字惹来了邻近的柏司衍注意,大手不假思索就摸上了女孩儿近乎滴血的脸颊,拧眉:“气血上涌,
心脉不稳,你吃什么了?”似想到什么,怒道:“是不是那个瓜?”
不过是自恋了一下,这些人烦不烦啊?拍开男人:“我没事,别管我。”
“可是你真的很不正……”谭美美欲言又止,随着柏司衍一摸,她的脸更红了。
在现代无数偶像剧熏陶下,若再不明白,她就是智障。
冲想为娄千乙把脉的柏司衍干笑:“没事没事,思春了!”最后三个字是用口型来代替的。
某柏恍悟,眸光立即回避,临了没忘瞧最后一眼。
凤千乙性情多变,时而张扬,时而狂妄,唯独娇羞……甚为稀罕。
且比起在盘龙殿那次,如今才算真的羞涩吧?
是因为他柏司衍吗?呵呵,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居然会觉得庆幸,不该是这样的,也不能这样。
“诸位诸位,可否安静,听在下讲两句?”玉龙旁侧的白发老人抬手。
等到现场鸦雀无声了才含笑道:“众所周知,吾玄国盛产各类玉石,
而十年前,更在龙鼎山发现一块玉中精髓,体积庞大,晶莹剔透,凝脂无暇,
吾王便召集全国雕刻大能前来雕琢,三月前才算完工,取名为龙腾九霄……”
龙腾九霄,这名头取得好,娄千乙暗暗竖拇指,想必但凡预备干翻大事业的男儿都会争相抢夺吧?
连她都食指大动了,可惜囊中羞涩。
“但吾王无心钱财,愿以物换物,但凡觉得能与之媲美的珍宝都可前来商讨。”
老人咧开嘴,拍拍龙身,明朗灿笑中是毫不掩饰的孤傲,仿佛料定各国无人敢前去挑衅。
也让大伙明白了玄国今日用意,压根和传闻不同,人家不是缺钱才来变卖,只为羞辱众国。
果然,没一人敢去献丑,如有不慎,丢的可是国家颜面。
“玄国什么意思?以前一直默默无闻,今年咋一而再的出风头?”
“以前他们国主到吾国拜访,吾王都不屑相见。”
“可不是吗?听说不久前玄国还在大曜先帝葬礼上当众数落商晏煜了吧?”
“哈哈哈最后那使节被商晏煜的护卫给刺了一剑……”
紧接着就是一片讥诮声,玄国既然想借此机会埋汰诸国,诸国自然要同仇敌忾。
连白中天都加入了其中:“吾摄政王心胸宽广,有道是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
所以才饶他们一命,看来教训得还不够!”
柏司衍现在是真没心思管其他,一双眼直勾勾盯着台上老者。
发现无论大伙怎么挖苦,他依旧面不改色,气定神闲。
垂眸想了想,不由分说,将还在把玩珍珠披肩的凤青月拉起。
自己坐到了她的位置上,同商晏煜小声探讨:“可有派人查探过玄国虚实?”
某商摇头,眸光也定格在那老者身上,愁眉不展。
“若没十成把握,他们怎敢如此放肆?”竟试图与天下为敌,当时那使节大肆奚落商晏煜时,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但玄国虽面积不小,人口也与大曜相近,但地广物稀,千年来始终不被看好,更不曾招摇。
怎么一夕之间就得瑟成这样了?
商晏煜握紧扇柄,压低声音:“听闻凤千乙的师傅便是玄国人。”
柏司衍大惊,他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如今姬家大小姐被一老者带到玄国抚养的事并非秘密,姬洛夕与凤千乙师承同一人。
且根据他的调查,火药并非凤千乙制造出来,是姬洛夕。
还有那五彩斑斓的火星子、难倒满朝文武的佳对、火药……
越想越震撼,难道凤千乙已经决定和玄国联手?
若玄国真和凤千乙一样一直在韬光养晦,的确有资本嚣张。
“凤千乙、姬洛夕莫不是想帮着她们师傅来个里应外合?”
商晏煜闻言睨了娄千乙一眼。
见她还望眼欲穿盯着那玉石,全然看不出异样,若有所思的摇摇头:“难以揣度!”
柏司衍揉揉眉心,忽然后悔起帮衬凤千乙拉拢姬洪山了。
他能接受商晏煜为对手,但却不愿多插一个变数进来。
还是个完全在掌控之外的变数,也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对方:“圣女必须在大曜!”
“如此也不见得就能避免战争!”
“诸国大战轻易不可开!”若非不了解玄国实情,他真想告诉他,自己背后还有个奉南国。
哼,没关系,玄国要真有颠覆大陆的野心,他不介意和商晏煜联手一回。
只是不知道除了火药外,他们还有什么了不得的武器。
凤千乙,你到底想干什么?
“怎么?难道就没一物可进行交换吗?”老人扫视了一圈,后看向最前方的商晏煜。
柏司衍抛开繁杂,故意放大音量:“呵,这是有备而来啊,
就冲着你剩下那点谷子了,既然他们想要,王爷何不慷慨一回,给他们呗。”
这么多人都种不出来,他就不信玄国有办法。
老人一听谷子二字,矍铄双眼一亮,似就等这句话了。
“什么东西这么值钱?”
“谷子是何物?”
“未曾听闻。”
刹那间,议论纷纷,娄千乙也好奇万分,谷子,鬼谷子?还是什么谷子?
弯腰随大伙一起注目起商晏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