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第168章他既是最怕那个帝位被
一百六十八章
沈绛带兵来的时候, 再次胜的消息,早经传遍了整个营。
他们到营时,左丰年亲自带人, 出城迎接。
虽然之前小的征战, 双之间,各有胜负。
可是沈绛连续两次,打败了北戎主力, 北戎的实力被削弱,他们赶老家的愿望,让他们再也不敢觊觎晋疆土的愿望, 不再仅仅是愿望。
而是即可实现的目标。
“郡主,”左丰年站在最前面,在沈绛骑马过来时, 他是恭敬行礼。
沈绛岂敢在他面前托, 立即翻身下马。
她恭敬礼:“沈绛不负使命, 岂能劳烦左军, 亲自迎接。”
左丰年笑:“这样的胜若是多来几次, 我愿日日守着这城门, 迎接郡主。”
他说的话, 引起周围一片笑。
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种胜利的喜悦当。
沈绛这次出征,一开始出营到找到北戎军, 及最后击溃对。
虽然短短数日时间,仿佛过了许久。
一开始未找到北戎主力时, 沈绛心底还忐忑不。
可是后来胜,她便开始忧心谢珣之事。
日她偷听了先生和谢珣的谈话,二日,甚至都没跟他打招呼, 便离开了军府。
沈绛让人犒赏此番苦战的士,更是请林度飞和郭文广两人,代为出席。
自己则是带上亲卫,马不停蹄的赶军府。
她一到府门,下马就往里面冲。
谢珣这几日一直在院子里休整,他虽足不出户,一切消息尽在掌握。
特别是这些日子,他经渐渐京城的事『摸』透。
或许是因为他不在京,端王一系便为他是因为眷念美『色』,甘愿放弃朝权势。
他们行事起来,越发的肆无忌惮。
简直是丝毫不他放在眼。
就比如此番派人刺杀沈绛。
他们为自己做的不知鬼不觉,偏偏错漏百出。
“这些人应该是与英国公有关,”晨晖在一旁说道。
谢珣坐在书桌后面,低头看着面前的证据,脸上浮起冷漠:“没想到沈芙绫居然真的不是沈侯的女儿,难怪当日在奉昭殿内,沈芙绫的生母韩氏,要不顾一切揭『露』阿绛的身世。”
晨晖正欲再说话,就听外面传来脚步声。
这一次的脚步,轻快而又敏捷,与一般下人的脚步截然不同。
虽然人还未到跟前,谢珣脸上然转变了表。
原本沉着冷肃的『色』,如同被春风化开,『露』出浅浅笑意。
即便屋外是寒冬酷烈,房因他的笑意,居然添了几分难见的盎然。
“三公子。”
沈绛推开进来,欢快的喊着他的名字。
只不过在看见晨晖也在时,沈绛赶紧收起脸上过分粲然的笑容。
好在晨晖十分懂得看眼『色』,立即恭敬道:“见过郡主,恭喜郡主胜归来。”
“同喜、同喜。”沈绛十分豪爽的挥挥手。
晨晖说完,也不废话,直接道:“属下先行告退。”
待他一,沈绛整个人便如同归巢的倦鸟,飞扑般的冲了过来,抱住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只是谢珣未曾察觉的是,在她扑过去的瞬间,还是刻意收敛了自己的冲撞力。
谢珣伸手她环住,虽没想到,她如此热。
也十分意这样的热。
“怎么了?”谢珣见她窝在自己的肩头,久久不言语。
自打京城郊外一剑之后,沈绛便极少对他如此。
谢珣含笑低问,可是他不知道,他越是这般云淡风轻,沈绛越是心痛。
直到现在,他都未曾对自己说实话。
沈绛好想问他一句,他就打算一直瞒着她吗?
若非她无意得知,都不知道自己爱的人,早经命悬一线,危在旦夕。
可沈绛又无法话问出。
他这么苦心隐瞒,无非就是不想让她担心、难过、痛苦。
可是他也不想想,若是有一日,他真的在自己面前突然倒下,她该如何自处,该如何活下去。
沈绛低声说:“好累,行军打仗真的太累了。”
她说话时,眼角间经微微湿润,泪意再次涌现。
谢珣听出了她声音里的疲倦,即便是强壮的男子,在经历一场战之后,都疲倦不堪。
更何况是她呢。
这样的胜看似痛快淋漓,是用她的全部才换得。
谢珣心底轻叹一,若是他身体无恙,足可代替沈绛前往战场。
可是自上次,沈绛遇到杀手,他带兵救援,他再次服用了『药』物。
强行运功,导致自己的状况再度恶化。
如今不到万不得,他绝对不能再动武,否则只怕便真的是命不久矣了。
“西北营有么多军,不说些征战沙场多年的老,便是林度飞和左破虏二人,便足可领兵出征。”
谢珣对于西北营的军们,也是了如指掌。
沈绛微一叹:“我若能率军亲自前往,必能鼓舞士。”
因为她不仅仅代表着自己,还代表着沈作明。
如今西北营的士,早经她看成了沈作明的继承人,对他们而言,沈绛便是一个信念。
沈作明虽身死殉国,可是他的精未消失。
活生生的沈绛,便站在每一个士的眼前。
谢珣闻言,伸手抚了抚她的发鬓,随后她再次揽入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彼此感觉到对的息和温度,脉脉含。
沈绛享受着在谢珣在身边的温柔,似乎这样便能抚平她的疲倦。
还有战争带来的复杂。
她虽恨北戎人夺她父亲的生命,可是战争是无数『性』命填进去的,每一个战场便是一个毫无留的、残酷的『性』命屠宰场。
在这里的士兵,要刀剑相对,命相博。
每个人都化身狱里的修罗,拼命收割『性』命。
唯有在他身边的时候,沈绛才忘记脑海些血腥、残忍、冷酷的画面。
许久之后,她他怀坐了起来,眼睛瞥见桌子上摆着的书信。
突然,她目光瞥到了熟悉的名字。
“沈殊音、韩氏?”
这两个名字经许久没在沈绛跟前出现,至于她险些忘记这世上还有这两人。
当韩氏的名字浮现后,日在奉昭殿内发生的一幕幕,再次浮起。
日所受的苦楚,仿佛一瞬间就到心头。
无比清晰。
“她们怎么了?”沈绛问道。
谢珣低声说:“此乃事关沈侯,阿绛,你若听到切莫着急。”
沈绛点头:“嗯,我心有数,你直接说吧。”
“沈芙绫是英国公霍远思的女儿。”
谢珣话音落下,虽然沈绛做好了心准备,依旧有种如遭雷击的荒唐感。
她怔了怔,就听谢珣说:“韩氏当日指认你并非沈氏血脉,实非出于常。她的女儿也是沈家女儿,若是沈家真的被曝出庇护谋逆之人的女儿,皇上势必怪罪沈家。对韩氏和沈芙绫而言,这么做一定是必须要做的由。”
“所我请你师兄一直调查此事。”
虽然这件事早经是陈年旧事,但是对锦衣卫而言,只要他们想要查,便一定能查到。
“原来韩氏当年嫁入沈家时,便经怀有身孕。因为沈芙绫的出生在韩氏嫁入长平侯府的七个月,虽然当时宣称沈芙绫乃是早产儿,但是当时给她接生的稳婆可还在呢。”
锦衣卫想要找一个人,即便对死了,也能挖出尸骨。
“个稳婆告诉傅柏林,沈芙绫绝非早产儿。当年韩氏给了她许多银子塞,并未敢杀人灭。”
沈绛这才又问道:“又如何确定,沈芙绫就是霍远思的女儿?”
“这便又要归功你师兄的厉害了,”谢珣轻声一笑,随后,他说:“因为他直接劫持了韩氏身边管事娘子的儿子,此人是个败家子,在赌场被你师兄轻松做局,砍了一根手指头送给他老母亲。”
傅柏林手段狠辣,岂是一个妾室身边的人能抵挡。
况且他之所选择对,是因为这个管事娘子本是韩氏的贴身侍女。
自幼便跟在韩氏身边,关于韩氏的一切秘密,她都知晓。
谢珣见沈绛始终没说话,不由开说:“不过你也不必过分生,因为此事你父亲和你母亲都是知晓的?”
沈绛眨了眨眼睛,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这般匪夷所思的话,都能听到。
“韩家当年败落,韩氏的母亲对你祖母有恩,所他们阖家被流放,韩氏母亲便求你祖母她接入沈家,给个名分保她一条命。”
沈绛突然觉得,这是父母做出的事。
因为他们连自己这个卫氏余孽,都敢收留在身边。
沈绛低声说:“幸亏爹爹都是知晓的,要不然他多冤枉。”
三个女儿,竟只有一个嫡出长女是自己所生。
谢珣有些无奈,没想到这时候她考虑的居然是这个问题。
“韩氏之所指认我,你觉得是受了霍远思的指使?”
沈绛扭头看着他,半信半疑道。
“可是为什么霍远思想要置我于死?”沈绛对此有些不解。
若仅仅是因为沈绛陪着谢珣,一起调查了江南流民案,让端王的真面目暴『露』,可真正出手的是谢珣。
对他们威胁最的,也是谢珣。
毕竟谢珣凭借此案,一举掌握了都察院。
为何霍远思不想着对付三公子,偏偏要抓着她不放呢?
谢珣仿佛读懂了她的心思,低声说:“因为卫家。”
沈绛瞳孔猛一缩,她声音微哑:“难道说,他与卫家谋逆案有关系?”
姚寒山坚信卫楚岚是被冤枉的。
甚至沈绛心底,也是这么认为。
因为她知道沈作明为人正直,一个能花了二十年镇守边关,最后还死在战场的人,怎么可能容忍投敌叛国之人。
若是卫楚岚真的是等小人,沈作明绝不愿意抚养沈绛,并且她视如己出。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都相信卫楚岚是被冤枉。
沈绛站起来,往旁边了两步,首望着谢珣,突然说:“先前便有传言,当年卫家之案与霍思远有莫关系。只是我们未有过证据。”
“如今反倒是他未忍住,若他真的问心无愧,何必惧怕我活下来。”
霍远思为卫家的人都死光了,即便当年被流放的卫氏,也在这是十几年里,早经死的七七八八。
卫家早就不成候,没了翻身的指望。
可是他霍远思没想到,突然冒出一个沈绛。
他见过沈绛为沈作明翻案时的作为,见过她在金銮上据力争,誓死不服的模样,知道她与寻常女子不同。
所他干脆先下手为强。
特别是太子谋反,霍远思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小瞧了卫家。
表面上卫家早经被淹没在历史,可是实际上,有这么一批,前赴后继,想要为卫氏翻案。
当年他一手炮制了卫氏谋逆案,虽然背后有永隆帝的首肯。
可要真的有一天真相白,天下人觉得帝王有错吗?
天下人只觉得,皇上是被身边的佞臣小人蒙蔽。
要不然些谋反的人,为何只敢打着清君侧的旗号。
因为皇帝是真龙天子,是天上共主,即便有错,也是旁人的错。
“此次暗杀,十有八九与他有关。”
谢珣自己入手查探商队的况,一路追踪到京城,发现居然真的与霍远思有关。
依旧是句话,这世上,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沈绛脸上渐渐冷漠,在谢珣说完此话,一双总是潋滟水润的黑眸,涌起冰霜,几欲慑人。
她若死了,西北营必定再遭创。
对士士,都是不可磨灭的打击。
“在晋与北戎交战的关键时刻,霍远思身为英国公,不局为,反而一心只想要杀我。好,”沈绛仿佛下定决心般,狠狠握住手掌:“我若活着一日,不管是端王还是九皇子,都别想登上皇位。”
霍远思前乃是端王一派,如今端王断臂,早经失去了登顶位的可能。
他转而支持九皇子。
这样的人玩弄权术,擅长阴谋诡计,对江山社稷毫无益处。
他所支持的皇子,又怎家国放在眼。
霍远思一心想要杀她,么她活着,就一定不让对如意。
等着吧,她去的。
前仇旧恨,一并清算清楚。
*
沈绛在院稍微洗漱之后,便派人在姚寒山的院子等着,待先生来,就立即知她一声。
待一直到了天黑入夜,姚寒山的车马才姗姗府。
她得知消息,立即前往。
姚寒山见她来,立即有些兴奋问关于此番捷的消息。
沈绛单刀直入问道:“先生,你乃是老皇帝的旧日幕僚,应该对霍远思此人极为熟悉吧。”
被她这么一问,姚寒山愣住。
他没想到,沈绛提到这个名字。
他坐在椅子上,愣了半晌,突然道:“我这一生自负聪明绝顶,算无遗策,可是若说我此生唯一看错的人,便是他。”
姚寒山自负这世间,计策之上,他论二,无人敢居一。
可就是这样,他当年也依旧被霍远思懵『逼』。
他长叹一声,缓缓开:“霍远思当年不过是英国公府上的庶子,原本他并不能入今上之眼。可奈何他与今上的际遇,都是不受宠的庶出。今上当初一心争位,我与楚岚也是时到了他的身边。”
“后来万般凶险间,今上总算是登上帝位。起初所有人都为他是个明君,当然之后,他对政务亦是矜矜业业。可谁能料到,他竟因为一个莫须有的荒唐谣传,怀疑了楚岚的忠诚。”
“什么莫须有的传言?”沈绛问道。
姚寒山或许也是觉得,事到如今,什么都不必瞒着。
他直接说道:“传言当年先帝并不想要传闻给今上,而是打算传位郢王爷,甚至还暗藏了一封遗诏。只是遗诏下落不明,今上趁机夺取了帝位。”
“什么?”沈绛震惊。
可是冥冥的一切,仿佛都在脑海串联了起来。
为何皇帝要对谢珣样一个稚童下手。
谢珣不过是个亲王之子,皇上何必要惧怕呢。
根本说不通啊。
可现在说得通了,永隆帝或许真的信了这份遗诏,所他对谢珣出手,是为了震慑郢王,更是为了让他断子绝孙,不敢生出一丝其他念头。
“我记得三公子说过,他有两个哥哥,都是在年幼时夭折,难道……”
沈绛有种彻彻底底荒谬的感觉。
权势的诱『惑』,当真能让人变成恶鬼吗?
姚寒山脸上说不出是悲痛还是厌恶,他低声说:“前朝储君之争,同样异常凶险。当时郢王爷的孩子夭折,位便说是先帝太子所为,『逼』得郢王爷一心帮着他,与太子争斗。”
“后来我们才知道,两位小王子,压根不是先帝太子所杀。”
姚寒山没有再说下去,但是一个残酷而冷血的真相,经摆在了沈绛面前。
“他怎么敢,怎么还敢对三公子下手。”沈绛眼眶被『逼』至通红,有一股愤怒自心底而起。
沈绛一想到,当年年幼的谢珣,所遭受的一切。
就恨不得毁灭所有。
凭什么他们要被这些人欺压、奴役、迫害。
凭什么些人在害了无数的人之后,还能高高在上,还能坐稳帝位。
一个胆而冲动的念头,在沈绛心底升起。
永隆帝不是最在乎自己的张龙椅,不是最怕守不住个帝位。
么,她就要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她是如何他手的权势抢。
他不是因为害怕郢王,甚至怕到要让人家断子绝孙。
“他既是最怕个帝位被抢,我偏要去抢。”
沈绛知道,自己一定是疯了,可是现在她不在乎了。
若是皇帝无德,何不换一个。
姚寒山听着她的话,彻底震惊,一脸错愕的看着她。
望着自己这个眼看着要发疯的学生。
“我就抢来,送给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