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多此一举
半个多小时后，陆羽把一大包东西放进车里，换回衣服，趁人不备从一个缺口处又钻进了小广场。
看看时间，总共也只过去了一个半小时。
耳边响着一声声狗叫，陆羽听得有点心烦。
虽然是活动承办方，但这差事是集团压下来的，不是他们争取过来的，对于斗狗斗鸡这种活动，他们基本都持保留态度。
所以他没去斗狗场，干脆在边上找个僻静处打开手机，翻看消息。
微信群和朋友圈已经有人发昆岳大厦顶楼着火的消息，还有人透露黑爷已经葬身火场。
因为昆岳大厦的名声，这条消息的转发量很高，已经迅速挤占了本地最火。
但评论并不多，多数人恐惧不敢说话，鲜有人敢叫好。
至于此事的元凶，有猜仇杀的，有猜被同行惦记的，有猜黑爷惹上了不该惹的人的，还有人玩笑说是刚出现的黑袍人干的。
偏偏就没有人猜是意外。
黑袍人……
网友的智商真是厉害啊！
陆羽眼皮一跳关上了手机，坐在那里打盹。
期间周勇、陈萍萍等好几个熟人经过这个角落，看到陆羽睡着，心里都很理解，毕竟忙活了半夜。
尤其是周勇夫妇，还以为陆羽根本就没出去过。
他们两个刚才已经看到昆岳大厦着火的消息，首先怀疑是陆羽，此刻见陆羽在这里，也就放下了心。
黑爷已经死了，昆岳破产，也就没人再想起诉陆羽了，陆羽也不用再打上门去，这是最好的结局。
“来电话了！”
陆羽被电话铃声吵醒，看号码是程艳艳的。
“什么事？”
“刚才凤凰夜总会那边来人了，他们说了两个消息就走了，一个是来送一张超级VIP卡给您，一个是说雷武不行了，可能挺不过今晚。”
“你有什么看法？”
陆羽淡淡一句，电话那端明显被问得有些措手不及。
程艳艳想了一小会儿，把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凤凰夜总会的超级VIP卡名字虽然俗，但权限向来大得很，可以随便赊账，还有很大的折扣拿，只有商城的大人物才会有，一般的公子哥都没资格。”
“所以，孙哥能送您一张超级VIP卡，显然是在讨好您，也可能……是在拉拢您！”
“至于雷武的伤势，那就简单了，这个人是孙哥的得力干将之一，他一定是不希望雷武死的。”
“大人，您跟孙哥那边，都是因为我才结怨的，本身没什么仇恨，不如……就算了吧！”
程艳艳小心翼翼的说完，末了还给出了建议。
听着电话那头安静下来，陆羽嘴角勾了勾。
前天他是不知道自己的实力在商城属于哪个层次，才没有跟孙威死磕，今天灭了黑爷才发现自己现在是真牛逼，根本不用怕这些人。
这同样也是孙威畏惧他的原因。
不过，孙威对自己还是没死心，这算是盯上自己了。
这一点，从自己昨夜才让程艳艳进门，今天上午孙威就知道了消息就能看出。
这说明孙威一直在派人监视者自己这边。
而他送自己超级VIP卡，一方面是在试探自己对他们的态度，看有没有可能拉拢自己；另一方面也是在麻痹自己，让自己以为孙威和他背后的人没有敌意。
至于雷武的伤势，陆羽也不认为是孙威不希望雷武死，反倒更像是孙威的进一步试探。
你们要玩，就陪你们玩！
陆羽打定主意。
对电话那头说道：
“看来孙威他们是诚心与我化敌为友了，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计较以前的事了。”
“你告诉他，超级VIP卡我接受了。至于那个叫雷武的，刚好我懂一点医术，一会儿去医院看看还能不能救，能救就救他一命！”
“真的？”
电话那头闻言忍不住惊喜。
“当然是真的！”
陆羽隔着电话仔细感受着程艳艳的反应。
“这样一来，你对于凤凰夜总会来说也算是将功赎罪了，他们应该不会为难你了！”
他话音一转：“你一直住我那里也不是个事，孤男寡女容易惹人嫌话，你有什么打算？”
这意思是让程艳艳回到凤凰夜总会。
当然也是试探，是陆羽对程艳艳的试探。
“不！求你千万别让我回去！”
程艳艳明显大吃一惊，当即激动起来。
昨天晚上陆羽还有收下她、救她一命的意思，现在突然就让自己走，程艳艳还真没反应过来。
她向陆羽哀求：
“我当年是受了骗才进凤凰夜总会的，这些年过得浑浑噩噩的，也就前天才突然清醒。”
“我是不会再回去了，如果您觉得我不干净、是个讨人嫌的人，求你让我回老家吧！”
“就算没人愿意做接盘侠，我守着父母过一辈子也甘心，绝不想再来商城了！”
女人小声抽泣起来。
“既然你不愿意回去，我也不能逼你。”
陆羽轻轻笑了笑，对她的表现还算满意。
“不过，老家你是回不去了，在我正式与他们化敌为友之前，他们是不会放你走的。”
“再呆几天吧！”
“对了，我还有个问题顺便问你：我让他们放一些凤凰夜总会的公主离开，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会不会先放那些像你一样不愿意呆在里面的人？”
“这个不会！”
程艳艳想也不想地答道。
“我估摸着没有人会离开……”
“倒不是他们敢不听您的话，而是在凤凰夜总会里的人比较复杂，”
“有的人是被逼着进去的，这些人一般都有把柄握在孙哥手里，不敢随便离开。”
“有的人是被骗进去，但在里面呆了一段时间之后又变成了两类人，一类后悔但只能认命，一类……反而觉得在里面的生活挺好，至少没有工作的烦恼。”
“还有一批人，是自愿进去的，她们没有别的本事，又不愿意吃苦受累，就想到了这行。”
“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被逼着营生，天天想着逃命的，不能说绝对没有，但这么多年我总共也没见过几个。”
“真有这样的人，说明对孙哥有用，也不会放她走。”
“倒是像我这样想着相亲成家的有不少，但孙哥向来不强迫，因为想的人有很多，下定决心愿意离开的少，根本没必要拦。”
“我若不是经历过这一次，同样也不能痛痛快快下决心。”
“所以，孙哥一定会放一批人离开，但随后她们会自己回去。甚至孙哥还可以借机会把一些人老珠黄的人换掉……”
不得不说，隔行如隔山，程艳艳的一席话把陆羽说得哑口无言。
原本以为自己前晚做了件好事，没想到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自己想救人上岸，说不定水里的人上完岸透完气再跳下水时，顺便还会埋怨自己多事，甚至骂自己“傻逼”！
他愤懑地挂了电话，仰首看着天上的云。
喔喔喔——
一阵狗的哀鸣声穿到耳朵里，陆羽转过头去看，只见一只铁笼子里面躺着两条体型壮硕的狗，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