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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披麻戴孝今儿咋样了?——叛军是披麻

淟州的百姓缺粮□□后, 淟州旧港的叛军也不再一味防守,一天夜里……淟州内城火光冲天而起,染红了半边天!

就连远在城郊的云宅能看到火光, 云安正在书房内制计划突然听到院外传来的嘈杂声,目光书案上抽离便看到了窗外透来的不正常的橙红『色』……

云安快步出了书房, 往天空中的火烧云方向看去, 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可不是什么自然景观,而是货真价实“火烧云”淟州内城冒出的冲天火光照亮了半边天,隐约能听到厮杀声, 峙了几的两军再次开战了。

云安突然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 扭头一看发现所有暂住在院墙外的落难百姓纷纷出了棚子, 正聚集在一起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在了自己的身上。

猛然回神发现有这么多人在大半夜看自己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云安也同样被吓了一跳不过等她反应过来, 便只剩下了心疼。

……

这几天云安无意中翻开一本地质注, 被上面的一句话戳中了心窝。

这句话是:淟州开港百年, 货通番邦, 城中辍地不耕, 百姓吃穿用度皆源于海,海丰,泽于民, 富于别处。

意思是:淟州为一个已经开放了百年的外通商港口,城中的百姓已经逐渐常见的农耕经济中脱离出来,不再选择耕地而是靠海吃饭,所幸大海的物产丰富,恩泽于淟州百姓,使得这里的百姓比一般地方的百姓更富有。

淟州的富有是整个燕国公认的,这里不同于洛城传统贸易的度繁荣, 也不同于京城的天子脚下,淟州的富裕是大海的馈赠也是淟州百姓共同努力的结果,可这些累积了百年的东西……正在被一场战争所摧毁。

这个被记载到典籍里的富庶地方的百姓,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灾难狼狈,云安回望着这些落难的百姓,他之间大概只隔了五六步……可云安却觉得,有人在自己他之间狠狠地划了一刀,伤口太深……以至于鲜血还来不及涌出来。

云安的嘴唇翕,想说的话哽在喉咙,『逼』得她只发出两个模糊的音节。

云安活了这二十多年还未接受过如此多的“期盼”,云安心里清楚:这些人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主心骨”战火就在数十里外打响,谁也不知道会不会蔓延到这里,多久会蔓延到这里……

铁蹄之下,这些人这座云宅不过蝼蚁而已,云安看着这些人……脑海里浮现出了他如尘埃般消散在历史长河中的模样。

亦如蓝星……漫长的历史长河中,能被铭记的名字也不过么几册书,而剩下的些庞大基数更像尘埃,永远地零落在了过去。

云安深吸了一口,目光坚起来。

此时,此刻。

自己他还是现在行时,既然收容他住在云宅之外,自己就有责任为他提供庇护,或许自己的某个决就能左右故事的结局。

“周六!”

“是,老爷!”周六快步跑到了云安身边。

“你去宅子里找找,带几个人把咱家里所有能防身的东西,棍子,菜刀,哨棒,门闩之类的东西……全拿出来分给大家伙。”

“是!”

云安桌上拿过自制的喇叭,众人说道:“乡亲!天助自助者,求人不如求己。如果有人带了防身的家伙,拿出来吧!一会儿,会有家丁给没带防身武器的乡亲发一件家伙,可能不是趁手,大家就凑合着用。看这架势,内城里应该是又打起来,这回……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城门全被他锁死了……咱现在是『插』翅难逃,就勇敢面吧,我大家伙一起!”

云安的话给这些人提升了些许士,云安又把王氏兄弟叫了过来,继续众人说道:“至少这边暂时还是安全的,我带着人亲自去内城看看……骑马去,骑马回,如果真有什么危难,就立刻回来告诉大家!”

“云老爷……”

“这可使不得啊!”

“还是让我去吧!”

“啊,像云老爷这样的大善人,我不能让他去送死!”

云安有些感,摆了摆手示意大家伙安静,坚地说道:“我我这两个护卫相处的久,配合默契。他两兄弟身手也是一流的……我虽无大才傍身,好在会骑马。云宅是我的家……乡亲是我留下的客人,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去探路了,乡亲请放心,我一会平安回来的。”

在一片劝解声中,云安毅然决然地让王氏兄弟去牵马来。

云安则去取来了燧发枪,装了几个竹筒的子弹,回到外面将子弹分给王氏兄弟,三人跨上马背。

所有的人围了上来,云安低下头,看着乡亲真挚的表情,听着他的劝解挽留,只是微微一笑。

或许是受到的教育不同,或许是原生社会情况不同,做出这个决以后,云安的心里踏实多了。

而且……她还可以趁机调查一下码头的情况,这是她非去不可的第二个理由。

……

云安与王氏兄弟出发了,暂住在云宅外的百姓云宅内所有的下人奔走出数十步送云安,直到目送三人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朝着个人人避之不及的内城赶去。

云安行在中间,王氏兄弟一左一右护着云安,二人皆单手拉着缰绳配合双足勾着马镫保持平衡,另一只手端着燧发枪做好了战斗准备。

王林云安说道:“爷,人知道您的身手在我哥俩之上,可战场不比别处……一会儿您就在我俩中间,让我保护你。”

“谢谢,你俩也千万心,万一冲散了就直接回家去等消息,不要『乱』跑,一个找一个容易出问题。”

“是!”

……

三人快就来到了内城,家家户户大门紧闭,没有想象中的混『乱』情况,或许是淟州百姓早已知道城门被锁死,无处可逃的缘故,亦或者是……这些屋子也早空了。

但云安知道:这夜一没人睡得着……

喊杀声愈发清楚,热浪随着夜风席卷而来,蕴藏着毁灭的息,云安的坐骑还好……王氏兄弟二人的坐骑频频发出嘶鸣,蹄子发沉,摇头晃脑……不想往前。

云安见状一勒缰绳,说道:“不能再往前了,咱的马不是军马也没有受过训练,再冒然往前可能会失去控制……咱找个隐蔽的地方把马儿栓起来,『摸』到处看看情况。”

“是!”

云安王氏兄弟找了一个僻静的胡同,把马儿栓到了别人家的仓房外,三人钻出胡同,贴着墙根继续往战火的中心赶去。

……

突然,王栎挡在了云安面前,王林警惕地看着前面,过了好一会儿才放松下来,云安王栎身后绕出来,只见……大概十几步开外的路口处躺着几具尸体,旁边还烧着什么……飘来一股刺鼻的味。

眼下三人走的这条巷即将汇入主干路,看眼前这个场景……双方交战的地方就在这附近了。

“过去看看。”

三人走到尸体旁,王林差点没吐出来,云安也是眉头紧锁……

燃烧着的是一具尸体,已经全面碳化……只能形状上分辨出这是一个人的尸体,脚下的石板路已经被鲜血浸透,分不出是哪一方的血……总之融在了一起。

其中两具尸体穿着的衣服云安见过,正是在港口与自己垒的官兵穿的,应该是丁观山将军的部下。

另外还有两人,一人趴在血泊里,一人仰面倒在地上肚子上『插』着一把匕首,脖子上还有一道狰狞的伤口,皮肉外翻,伤口发白……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满身,满脸……死不瞑目。

云安死死地攥着拳头,却还是学着林母的样子低低颂了一声佛号。

这两个人的穿着不同于燕国官兵,应该是宁安王的人。

王栎蹲到人身边,抬手在死者的眼皮上按了几下帮助他闭上了眼睛,借着火光观察片刻,叫道:“爷,叛军是披麻戴孝来的,您来看。”

“什么?”云安的心头一跳,努力将股不祥的预感压了下去。

云安快步来到王栎身边蹲下,强忍不适仔细观察起来,只见王栎抬手在死者的身上勾了一下,挑起一层薄薄的麻衣。

“爷,您看……这种麻衣一点儿防御能力没有,套在铠甲外头的。”

王林点燃了火折子,云安彻底看清了……这麻衣吸饱了鲜血变了颜『色』,但手指一捻还是能分辨出材质,而两名叛军的额头上也系着三指宽的“抹额”同样被鲜血染成了红『色』,但只需仔细看看,还是能在边角处找到布条的原『色』。

“这是……孝带子?”王林道。

“叛军是披麻戴孝朝廷交战的,难道……朝廷残害忠良了?也没听说有哪位藩王犯了事啊……”王栎喃喃道。

云安沉默着,眼泪却无声地涌了出来,逐渐溢满眼眶,氤氲了视线。

云安大概……知道这场战争的导火索是什么了,虽然消息被朝廷封锁的严,这便是膝下无子的周大将军支持宁安王谋反的原了……

云安抬手捂住了嘴巴,张口狠狠地咬住了食指末端凸起的一点点肉,才没让呜咽声溢出喉咙。

……

往事一幕幕在云安的脑海里闪过,孩子的音容笑貌……干净的眼神,心无城府的言语,还有她待信任之人的真诚。

“云哥哥~”

“云哥哥!”

“云哥哥……”

云安的空间里还放着专程为她求来的“解『药』”,云安还曾设想过等到孩子恢复了心智会变成什么样的格?

却不想,这『药』到底没送出去,成了永远的遗憾。

“爷?你不要紧吧……”

“……我没事,别再往前了。”云安强压声音中的颤抖,她低着头……眼泪一滴滴滑落。

“也好,人也觉得前面挺危险的。”王林说道。

“你两个一会儿找个处爬上去,观察一下内城战火的走势,如果发现有往咱宅子边蔓延的趋势,你就立刻回去带着乡亲跑,往山上还是往海里是个去处,如果情况危急……不用顾虑宅子,些是身外之物。”

“是。”

“爷你回去吧,这儿有我就行。”

云安摇了摇头,说道:“我要趁『乱』去趟港口。”

“这可不行!太危险了,我陪你去!”王栎当即说道。

云安坚地说道:“人多反而容易暴『露』目标,以我的身手……不想被人发现容易,危急时刻……不要违抗我的命令。”

“……是。”

“我走了,你……保护好自己。”

云安牵了自己的马,打开设备中的位点朝着码头的方向赶去,奔出一段距离以后,云安再也忍不住……泪水决堤。

好在这是匹已经通了人的老马,挑着平坦的路奔跑才没让云安摔下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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