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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连载

    两个人回到宾馆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虽然没有几个小时天就要亮了,可是因为除夕的关系大部分人要不就在街上放鞭炮,要不就陪着家人守岁,总之热闹非凡,整个y城也没有了往日的宁静。

    不过秦楚很显然不在这其中,他先是被杜越在温泉里折腾了好几次,接着又上蹿下跳的玩了一整夜,等到坐上出租车的时候,没过几分钟就靠在杜越肩膀上睡着了。

    车窗外是喧闹的鞭炮声,而秦楚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窝在那里,手里拿着那盏花灯,灯芯明明灭灭倒是一直没有熄灭,淡淡的光亮映在他的脸上,五官显得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杜越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变得异常柔软,手掌无意识的拍着秦楚的肩膀,眸子闪了闪最终低下头在嘴唇上偷了个香。

    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这一步,不由得微微一笑。

    在这座古朴又风景秀丽的边陲小城里,每天都会有行行□的游客在这里出现,当然也不乏像杜越和秦楚这样普通却相爱的同性情侣,司机早就见怪不怪,不仅没有差异反而报以祝福的笑容,这一幕正好被杜越看在眼里。

    司机勾起嘴角,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问道,“大过年的没跟家人在一起,反而陪着爱人来旅游,看得出你很爱他吧?”

    杜越笑了笑没有说话,搂着秦楚的手臂无意识的收紧了几,偏过头用余光往车尾看了看,瞥到一辆几乎融在夜色中的黑车正远远的跟在后面。

    司机是个热心肠,大过年的一个人开车也怪闷的,就随口跟杜越聊着天。一开始杜越都是带着笑意回答他,虽然话不多,但是看得出是个温和好接触的人,可正当司机准备再开口的时候,下意识的侧过头一看却发现杜越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深色的眼睛里看不出一点情绪,当即到了嘴边的话又被他狠狠咽了进去。

    这人在不说话的时候怎么这么冷淡?刚才明明还笑着,一转眼的功夫就成了冰疙瘩,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杜越左手摸着下巴,右手继续顺着秦楚的头发,余光一撇说道,“师傅,麻烦先去最近的24小时药店一趟,我突然想起有些东西要买。”

    生硬仍旧温润,表情也恢复了笑意,仿佛刚才的冷硬是司机一个人的错觉,他揉了揉额角,连忙点头应和着,心里却在想自己一定是开夜车看花了眼。

    车子在药店门口停了一会儿,杜越就走了出来,出租车一路开到宾馆门口的时候,秦楚还没有醒。

    “小楚,醒醒了,我们到了。”

    “唔……”秦楚迷迷糊糊的哼了一声,连眼睛都没睁开。

    杜越无奈一笑,从他手里拿走那盏花灯说,“一会儿进了房间再睡,我们得下车了,这东西我先帮你拿着,你迷迷糊糊的别再烫着自己。”

    感觉到花灯被人拿走的时候,秦楚睁开了眼睛,连意识都没有完全恢复,手臂却已经伸了出去,把花灯抢过来,嘴上不满道,“你送出去的东西休想再他妈要回去……小气。”

    他抢走花灯拿在手里,一闭眼重新靠在车座补眠。

    杜越哭笑不得,前排的司机都被逗笑了。

    折腾了几次秦楚都没有下车的意思,杜越也干脆不跟他废话直接打横抱起人就往宾馆里走,完全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目光。

    到了宾馆把人往床上一放,花灯没收,捏着某人的鼻子逗他,没一会儿秦楚就醒了,迷迷糊糊的伸手搂住杜越的脖子,抱怨道,“你怎么这么烦啊,我睡得好好的你折腾我干什么,我鼻子招你惹你了?”

    杜越深知秦楚的睡不够就有很大的起床气,笑着蹭了蹭他的额头,下床端着一杯牛奶递到秦楚手里,“你今天吹了风,又在出租车上睡了一路,没准明天就得感冒,先喝点热牛奶暖暖身子,一会儿洗过澡之后再睡,听话。”

    “就你事多,你不该叫杜越,应该叫儿事妈。”秦楚嘟哝一句,瞥了一眼放在床头的花灯,虽然一脸起床气不过还是接过了牛奶,咕嘟咕嘟的灌了进去。

    放下杯子,秦楚的嘴边多了一圈奶边,一抬头发现杜越目光深沉的看着他,心里有点好奇,“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杜越的眸子垂了一下,掩住所有情绪,抬手一点一点的擦掉秦楚嘴边的奶渍,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

    他从不擅长说情话,即便是跟逗秦楚玩也都是油腔滑调,从不会这样一本正经,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秦楚又觉得脸上的温度上涨了几分,不自在的推开他的手,“行了,都不知道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一套,肉麻死了。”

    他掀开被子钻进去,把脑袋蒙的紧紧的,好像急于掩饰自己不好意思的情绪,杜越笑了笑,靠在床头环着秦楚的肩膀一下又一下的拍着,“我知道你喜欢听,以后只要你想听说多少次我都不腻。”

    “你不腻,我可腻了。”

    窄小的标准床,两个大男人躺在上面实在有些拥挤,秦楚眨了眨眼想要反驳几句,可是一张嘴就打了个哈欠,眼皮子突然像是灌了几十吨铅一样沉。

    刚才明明还没有这么困的啊?

    秦楚心里有些疑惑,不过强烈的昏睡感涌上来让他没有功夫再去想别的,没一会儿的时间,他就靠在杜越的胸口睡着了。

    屋里一片寂静,杜越伸手关掉了床头灯,掩去了眼里愧疚自责的神色,他轻轻吻了吻秦楚的嘴角,“……小楚?睡了么?”

    “……”回答他的是平稳缓和的呼吸声。

    杜越僵硬的坐在床头,好半天没有动弹,直到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深吸一几口气把秦楚轻轻的放在床上,盖上被子拢好被角,把放在口袋里的一瓶安眠药全都倒进马桶里冲掉之后,手指都有些颤抖。

    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睡熟的秦楚,他握紧拳头,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如果秦楚醒来,一定会恨死他了吧?

    杜越苦涩的勾了勾嘴角,走出宾馆后门的时候,那辆始终尾随的黑车停在原地等他。

    “少爷。”四个保镖恭敬地站在一边行礼。

    杜越脸色不善,抚了抚袖口问道,“我记得告诉过你们,不要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要出现在秦楚面前,看来你们几个都忘了?”

    保镖神色一凛,连忙鞠躬,“对不起少爷,这一次实在是十万火急,我怕再耽搁下去恐怕事情会一发不可收拾……”

    杜越一摆手阻止了他后面的话,神色平淡的说,“张泽忠那边有动静了?”

    保镖一愣,接着点头,“咱们的探子汇报,张泽忠已经被纪委那边放回来了,而且他跟孙雅的丑闻也动用关系压了下来,几天前他跟军区几个人还私下见了面,准备卷土重来,局势对我们很不利。”

    杜越双手抄在口袋里,听到这话没有一丝诧异,“我从来没指望一次就扳倒张泽忠,他如果一次就被弄死,我反而会觉得奇怪。他会卷土重来是肯定的事情,而回归的第一步肯定就是对付我,这个无可厚非。”

    保镖看他不动声色的样子,心里有些着急,“可是少爷这一次不一样了,以前他或许对您还有所顾忌,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已经撕破了脸,他再也没有了顾忌,更何况您害得他元气大伤,他现在肯定卯足了劲儿要对付您,疯子要是丧心病狂起来是完全没有理智的!”

    杜越笑了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莫名的转移了话题,“阿四,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从我小的时候就当暗卫,一直跟到现在不离不弃,可是为了掩人耳目我连在军区给你们谋个位置都做不到,你们还对我这么死心塌地做什么?”

    阿四一愣,过了半响才慢慢开口,“跟那些虚名相比,我们更愿意跟着一个精明的主子。”

    杜越低笑起来,“那你说我一直知道张泽忠做的那些脏事,可是却忍了这么多年没有说出来是为了什么?”

    阿四愣住了,在场几个保镖都愣住了,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

    “少爷您的意思是……?”

    杜越眯起了眼睛,“知道为什么豹子这么凶猛还是害怕毒蛇吗?因为毒蛇不动则已,一动就会咬住他的死穴绝不松口,直到血流进了力气耗光了,乖乖的任人蚕食。”

    几个人面面相视,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接着恍然大悟,“少爷英明。”

    杜越轻笑一声,拉开了车门,“既然知道怎么做了,就去告诉张泽忠,说我要亲自跟我的‘好叔叔’聊一聊。”

    “是,属下明白。”阿四点了点头,走过去说,“少爷,这一次的行动凶险万分,您真的不打算把秦先生带在身边?有您照看,也省得被张泽忠钻了空子。”

    想到躺在床上安眠的秦楚,杜越脸上闪过一丝温情,可一想到自己瞒着他即将要的事情,嘴角又紧紧抿住,对阿四摆了摆手。

    “我在秦楚的牛奶了放了安眠药,他累了一天又吃了药会一直睡足两天,在这期间你还是按照我原来吩咐的保障他的安全,如果他问起来我,就说……无可奉告,不管他怎么发脾气都不要理,也不要进房间去找他。”

    阿四愣住了,一脸的诧异,他实在猜不透杜越在想什么。

    心里明明这么爱秦楚,可在局势这么混乱的时候又不把他带在身边,反而让他们几个保镖来盯人,甚至为了提前离开还在秦楚的牛奶里下药。

    明知道秦楚醒过来一定不会原谅他,却还一定要这样做,这到底算是爱还是不爱?

    看着杜越被夜色遮掩的明暗不清的脸色,他识趣的没有再多问什么。

    黑色的轿车发动起来很快消失在夜色中,扬起一阵鞭炮留下的红色碎屑,杜越坐在车后座,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小楚,等我。

    ***

    “咔嚓”

    病房门打开了,一股浓郁的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杜越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

    张泽忠背着门口,坐在床边,身上穿着病号服,正拿着一份报纸看着,脑袋上的头发已经花白一片,褪下那身军装他已经显露出了老态龙钟。

    听到动静他放下报纸,抬眼看到了抄着手的杜越,眉头当即狠狠地皱在一起,布满皱纹的脸上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和老人斑,看起来非常的糟糕。

    杜越挑了挑眉毛,丝毫不介意的扯过一张椅子坐下来,笑着问道,“张叔叔,纪委的茶好不好喝?看起来您在里面的日子过的还不错。”

    张泽忠脸色阴沉下来,浑浊的眸子死死地瞪着杜越,半响才冷笑一声,“我正要把你抓来,你倒是乖乖的自己送上门来了。”

    杜越耸耸肩膀,“你睡了我的未婚妻,给我带了绿帽子,不雅照传的到处都是,老脸都丢尽了,我这个做晚辈的当然要来看看您。不过你还真是会享受生活,没病没灾的白白占了一个床位,搞得别人还以为你是个受害者,啧啧,公关意识真不错嘛。”

    他的每一句都绵里带刺,每个字都专门往张泽忠的痛楚眨。

    张泽忠气的脸色铁青,手指紧紧地攥着护栏,手背跳起了青筋,“杜越,我早就知道你是匹养不熟的狼,现在只后悔没有早一点弄死你!不过也难怪,你从小就没爹教没娘管,我把你养到这么大,你却倒打一耙,真是狼心狗肺!”

    杜越听了这话险些笑出来,眼睛冰冷的不带一点温度。

    张泽忠有什么资格提起他的父母?他如今吃的用的,地位和仕途哪一样不是靠着杜家才得来的!

    如今竟然还敢跟他打“亲情牌”,口口声声的说养了自己三十多年?真是无耻到让人大开眼界。

    “张叔叔,你这话就错了。我可绝对没有倒打一耙,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杜越勾起嘴角,往后慵懒的伸了个懒腰,“‘侄子捡了叔叔的破鞋’这话难听的紧,我可不像您,还知道要点脸面,所以没兴趣再陪你们这对狗男女玩下去了,不过真是可惜,你把自己上过的女人推给我,还指望她来控制我,却没想过自己老的快进棺材了,没法满足自己的小情儿,人家千方百计的不知道往我床上爬了多少次了,该不会您已经老的连那个都不能用了吧?”

    杜越原本就长得一副冷模样,不笑的时候让人觉得难以亲近,可是到了此刻张泽忠才突然感觉到车祸后的杜越更难以对付,他不笑的时候像把锋利的佩刀,笑起来的样子又像是缠在脖子上随时准备收紧的绳子,让人不寒而栗。

    他稳了一下呼吸,紧紧攥着拳头,半响才哈哈大笑起来,“你也就这个时候可以嚣张一下了,过不了多久,我就让你跪在地下哭着求我!”

    “你真以为动得了我?”

    “迟早的事。”

    张泽忠嗤笑一声,恢复了之前的冷静,他被杜越阴了这一下,栽得这么惨,如今搞得声名狼藉颜面扫地,所以他必须整垮杜越,否则最后死的一定是自己。

    杜越就像一只无时不刻不虎视眈眈的狼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咬的鲜血淋淋,张泽忠已经彻底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杜越既然敢来,他就没打算让他出这个门!

    抬手扫掉桌子上的茶杯,砰的碎裂声乍起,杜越环视一周,发现了早就守在门口和窗边,拿着枪虎视眈眈的大兵们。

    看着密密麻麻的人数,杜越已经猜到从这里到医院门口肯定已经围满了张泽忠的人,自己带来的人手不过四个保镖,如果跟他们硬碰硬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杜越脸色微变,嘴角绷了起来,张泽忠认识他了三十几年,自然能看懂他的表情,这时候他掀开被子,慢慢悠悠的走到杜越身边,狰狞的笑了起来,“杜越,不得不说你很聪明,背后捅我的那一刀疼到现在,彻底伤了我的元气,不过总是你天大的本领,也栽在了自负上面。你以为凭孙雅那臭娘们就真的能扳倒我,甚至敢大摇大摆的约我见面。”

    “呵,你还是太嫩了,聪明反被聪明误,我早就在这里设下了天罗地网,就准备瓮中捉鳖了,哈哈哈……”

    张泽忠笑的张狂,一张仿佛快要进棺材一般的枯瘦老脸拧在一起,嘴角还因为说话太多沾上了白色的黏液,那恶心的样子让极度洁癖的杜越看一眼就够了。

    他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往后退了几步才慢慢开口,“别以为自己是王八,就觉得全世界都是你的同类,鳖这玩意儿就喜欢咬住东西死都不放,这习性在你身上倒真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张泽忠气的咬牙切齿,如果不是杜越还有利用价值,他真恨不得撕烂他的嘴,再拿枪直接崩了他的脑袋。

    “你尽管逞一时口舌之快,我看你还能得意到什么时候。”他颤颤巍巍的挪到椅子上坐下,阴着一张脸拍了拍手,“王齐,你进来。”

    房门被推开,杜越往门口一瞟,看到了被大兵抓住的四个保镖,他们焦急的盯着杜越,使劲的摇了摇头,意思是别管我们,少爷您赶快离开这里!

    杜越面无表情,等房门重新关上再也看不到那几个保镖的身影时,他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如果秦楚这时候在这里一定知道他是真的怒了。

    那个叫王齐的人走进来,恭恭敬敬的把手上一份文件递到张泽忠手里,“司令,您要的东西。”

    张泽忠不紧不慢的打开文件夹,把里面的东西抽出来摆在杜越面前,冷笑着说,“还记得他吗?”

    这是一张照片,虽然拍的不算清楚,可是还是一眼就能看清上面的人,杜越挑了挑眉,“孙秘书长?”

    “对,就是他。”张泽忠胜券在握的靠在椅子上说,“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一个小小的秘书长为什么会跟你过不去?一次又一次的找你麻烦,甚至还敢把男人往你床上送吗?”

    杜越眯起了眼睛,“哦?看来他背后的靠山就是你了?”

    张泽忠阴险一笑,“没错,你还不算太笨。他针对你做的事情全部都是我授意的,不巧最近他有联系上了我,给了我很多有意思的东西,包括你跟秦楚的在车里做||爱的底片,你说如果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同性恋,还准备找个女人当同妻的话,你这‘受害者’的嘴脸还装得下吗?”

    杜越的眼睛黑的看不到一点光泽,他盯着张泽忠恶心的嘴脸看了半天,突然冒出一句,“那么说当初姓孙的把秦楚灌了迷||药扔在我床上,你也是知道的,甚至根本就是你授意的?”

    张泽忠脸色一变,瞬间难看的像一坨发霉的shi。

    不得不说,杜越精明的简直可怕,他又一下子戳到了张泽忠的痛点。

    当初张泽忠让姓孙的给杜越招男女支,就是因为发现了他对秦宣又不一样的心思,想利用这一点找一个跟秦宣相似的男人,灌了迷药让杜越情难自禁,接着跳入他设下的圈套,成为以后威胁杜越的把柄。

    可是那姓孙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找谁不好,偏偏找上了秦楚,让杜越直接动了真心,搞得事情这么被动,甚至杜越还要跳出自己的掌控跟个男人双宿双栖,简直是荒谬又恶心!

    看到张泽忠那难看的脸色,杜越笑了起来,神色十分轻松,“看来是真的了,那等你死了以后,我得好好谢谢孙秘书长了。”

    “你——!”

    张泽忠暴跳如雷,一个茶杯砸了过去,全身气的都在哆嗦。

    他本身就怕死的厉害,如今到了花甲之年,更是忌讳听一切跟“死”有关的话,而杜越的话无疑让他彻底的癫狂了。

    “好,很好!杜越你真是死到临头也不知悔改!”张泽忠拿着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他,从文件夹里甩出几张纸。

    “你当初去w市阅兵,跟城南地产公司相互勾结,做假账卖假钢材,非法倒卖房地产,从里面洗黑钱,这些我通通知道,你做的这些丑事别以为就能瞒天过海,只要我把这些证据往法庭上一送,足够你死几十次的了!”

    杜越冷着脸转过头来,翻了翻那几张文件,里面详细的记录着他参与的每一笔资金流向和地产投资,还有跟城南房地产公司之间的纠葛,甚至里面还有一张光碟,是城南地产总裁的口供,指认杜越就是他在w市的保护伞。

    “你倒是会恶人先告状,你说这些的时候还是先想想自己的下场吧,这些可都是当年你吩咐我去做的,就算真的追究起来,你才是真的主犯,这些东西跟我没有关系。”他冷笑一声把东西扔在桌子上。

    张泽忠冷笑一声,神色得意极了,“就算是这样又如何?我就是顶着军衔跟房地产商相互勾结,洗黑钱做假账卖假钢材了怎么样?说出去有人相信吗,这些事情全都是你经手的,签的也是你的名字,跟我一丁点关系也没有。法庭上是讲证据的,杜越,凭这一点你就已经输了,你注定给我当替罪羔羊。”

    杜越挑了挑眉毛,面无表情,“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张泽忠知道杜越让步了,心中洋洋得意,狡诈的开出自己的条件,“怎么,你刚才不还很横吗?这时候知道怕了,知道怕就先跪在地上给我磕三个响头,否则一切免谈。”

    杜越嗤笑一声,起身就往门口走,“老王八你自己慢慢玩,没这么多功夫跟你绕圈子,你既然有条件说明我还能帮到你,说实话我并不怕威胁,如果不是因为事情抖出去会让秦楚担心,我连多看你一眼都想吐,不过你要是威胁的紧了,我也什么都不怕,大不了鱼死网破,到时候你的威胁都没用了,你还想让我帮你,不是做白日梦是什么?”

    “哦对了,我倒是忘了。你就是个王八,低等生物当然听不懂人类的话,那我说的再明白一点,你既然有求于我,就拿出点求人的态度,否则我们鱼死网破,如果我沉了船第一个就拉你做垫背,我杜越说到做到!”

    张泽忠的脸色变了又变,难看的像滩狗屎,枯瘦苍老的脸扭曲的简直像从坟里跳出来的骷髅。

    他紧紧地捏着拳头,瞪着杜越的眼神恨不得把他撕碎,可是该死的他偏偏不能下杀手,虽然门口已经被他的手下团团围住,杜越插翅难飞,可是这些人也只是威胁乖乖听话的手段,杜越有一点说的没错,他还有利用价值,如果这个筹码死了,他张泽忠也就功亏一篑了。

    不过,不能杀人可不代表会让他好过,他有的是办法折磨的杜越生不如死!

    慢慢的他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直到几乎疯狂地地步,“你觉得我会求一个害得我身败名裂的人?杜越你他妈不会还没断奶吧!其实,有一句话你说对了,你现在还有利用价值,我的确不能弄死你,可是我没说会放过你身边的其他人。”

    杜越冷下脸来,“你什么意思?”

    张泽忠狰狞的咧开嘴角,笑的猖狂,“你这么聪明肯定猜到了,哪怕你把秦楚那小子保护的再好,我也有办法找到他,不是吗?”

    杜越一把拎起他的领子,毫不犹豫的踹在他的肚子上,张泽忠措不及防,“啊”的一声痛呼,门口的大兵猛地踹开门举着枪瞄上了杜越。

    张泽忠吐出一口血沫子,挥挥手让几个大兵推出去,一转头笑着对杜越说,“提到秦楚你就失态了,怎么,现在是不是心急如焚,抓心挠肝的难受?哈哈哈……你有本事就从枪杆子底下逃出去救他啊,我敢保证你只要动一下,秦楚保证立刻没命,不信你就试试。”

    杜越的脸色阴沉的可怕,拳头捏的咯吱作响。

    他知道这是张泽忠威胁他最大的王牌,就算他不怕被人知道是同性恋,也不怕蹲监狱,却不敢拿秦楚的命开玩笑。

    死死地盯着张泽忠,他几乎用尽全身力量才控制住毙掉他的冲动,开口问道,“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张泽忠见鱼儿终于上钩了,得意的大笑起来,眯着眼睛说,“很简单,把杜家全部财产转到我的名下,说服军区所有的杜家的死忠派拥护我,在后天的大选里推举我当总司令,然后对媒体澄清我和孙雅的事情全都是你一手策划,我始终忠于家庭和妻子,是你为了夺权才拉我下水的,这些对你来说不难吧?”

    杜越简直快要笑出来了,忠于家庭和妻子?这么丧尽天良的话他也说得出来。

    “就这么简单?”

    张泽忠冷哼一声,“你要是做完这些,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秦楚的命当然就更完美了,到时候我一定让秦楚过得舒服一点,也不枉你为他白死一回。”

    杜越笑了笑,刚才紧张的神色不见了,他靠在椅背上,手指敲着桌面问道,“你想要的命恐怕是不能了,你刚才说的要求我会做到,但是前提是你必须让我现在就听到秦楚的声音,否则我们就鱼死网破。”

    张泽忠看他那副淡定自若的样子,心里也在打鼓,他担心杜越会在背后耍诈,可是现在杜越落在自己手里插翅难飞,秦楚也已经变成他掌心的一直蚂蚁,随手就能捏死,他有什么可担心的?

    驱走心里的莫名的不安,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冗长的连接音传来,他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到杜越晦明晦暗的眸子,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当杜越跟张泽忠针锋相对的时候,y城的宾馆里却一片宁静。

    阿四守在寂静无声的走廊里,不敢放松一丁点警惕。

    杜越离开的两天之后,秦楚才醒了过来,之前发现杜越失踪之后,他的情绪一直就不稳定,毕竟任谁在一觉醒来之后,发现前一夜还跟自己表白的爱人莫名消失,而自己又被人关在房里出不去的感觉都很糟糕。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这是非法拘禁你们懂不懂!?”

    秦楚已经软硬兼施磨了一整天,说的嗓子都哑了,可是门口两尊“大神”就是死都不挪地方,硬是把他反锁在房间里,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行,你们不开门就他妈告诉我杜越到底干什么去了!他妈的凭什么给我灌了安眠药就跑了!还有你们两个帮凶,给人乱用药是非法的,小心我出去之后捏爆你俩的木头脸!”

    门口两个人死死地憋着笑,差一点就要喷出来了。

    少爷找的这是什么人啊,怎么脾气这么逗,这种程度的威胁真的一点威慑力也没有好不好。

    “秦少爷,您休息一会儿吧,都喊了一天了嗓子不疼么,一会儿阿四给您买一杯蜂蜜柚子茶润润嗓子。”

    “要柠檬c100,还有那个米粉做的酸辣汤。”本来还气哼哼的威胁两人的秦楚听到食物之后果断掉了节操。

    门口两个大个子忍笑忍的都快撑不住了,“行行行,随便您想要什么都可以,不过别冲着我们俩撒气了,这事可全都是少爷的意思,他说不让您出门,我们也敢不从不是?”

    两个人挺喜欢秦楚的,免费听了两天相声,自然跟未来的“少夫人”打下了坚定的革命友情,这会儿果断出卖了自家少爷,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杜越你就是个傻逼!你们两个,记得替我告诉他!”

    秦楚也觉得冲两个保镖发脾气很不礼貌,但是他实在是一肚子火,杜越的做法让他既难受又不能理解。

    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不能告诉自己,甚至宁愿在牛奶里给他下药也不肯说清楚,只让两个保镖堵在门口算怎么回事?

    秦楚明白杜越走得这么匆忙肯定是因为张泽忠的事情,甚至他这么做很大程度上是为了保护自己,可是他还是浑身不自在。

    他其实并不没有因为杜越给他下药而生气,只是两个人既然决定在一起了,就必须一起去承担所有的事情,每次杜越都冲在他前面,当挡箭牌帮他挡风雨让他心里很不舒服,觉得被人轻视了,甚至觉得杜越从始至终都没信任过他。

    烦躁的躺在床上,拨弄着手机,随手拨通了杜越的电话,理所应当没人接听。

    这时候走廊里突然传出一声闷响,秦楚豁的起身往门口走,就听门外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门外寂静的走廊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十几个身手不凡的黑衣人,手里拿着枪戴着面罩,动作急切的狠辣,悄无声息的潜到秦楚门口,伸手就要偷袭。

    阿四反应非常迅速,在敌人下手的时候耳边听到了风声,就地一滚,顿住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把手枪。

    他跟旁边的保镖对视一眼,猜到这些人的来意,当即毫不犹豫的冲上去跟他们厮打起来。

    宾馆顶层这时候已经全部被对方控制,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没有,所有人的枪都装了消声器,子弹摩擦管口的声音沉闷又让人心惊。两边的人都不需要说话,因为彼此都知道对方的目的,所以打的格外激烈,没一会儿功夫阿四的同伴被踹倒在地,胳膊被子弹擦过淌出了鲜血。

    秦楚听着门外的声音,心脏疯狂的跳动着,这写不速之客的目的他也已经猜到,脑袋高速运转,仔细辨别着双方的人数,当已经听到第十五个人的脚步声之后,他再也按捺不住,使劲拍了拍门板对着门外喊,“阿四!他们的人数太多了,你们撑不住的!赶快跑!”

    一枚子弹怦的打在门板上,擦着秦楚的头顶飞过,他猛地躲到一边,门口的阿四扑上,使劲把对方的枪口掰到一边,第二枪打在了天花板上。

    这时候,黑衣人中的头子猛地窜出来对着开枪人就是一脚,“妈的!这个人不能杀,你他妈的疯了!”

    趁这个机会,阿四两个人得以喘息,完全可以有机会逃出去,对方人数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各个带着武器,他们两个即便是身手再好这时候硬碰硬也是以卵击石!

    秦楚听着陡然的安静,心急如焚,用力撞着房门冲着外面喊,“你们两个都他妈的傻了?赶快跑啊!没听见他们不会杀我么,还不快走!!”

    “秦先生我们的命是少爷的,当然也是您的,就算死在这里也不能离开您半步!”

    阿四两个人没有丝毫犹豫,说完这话直接就扑上去跟这些厮打了起来,枪声厮打声沉重的呼吸声……

    秦楚记得头皮一阵阵发麻,他想要撞开门从这里出去,可是大门紧紧地固定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一块巨石阻绝了生与死。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助过,阿四他们在为自己拼命,自己却一丁点办法也没有。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阿四的一声闷哼,秦楚豁的站起来,身后却突然有个人窜进来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他猛地一会儿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当即就惊呆了。

    “你——!?”

    阿四他们两个人终究寡不敌众,黑衣人中的头领拿着枪崩开了门锁,屋里却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人呢!”

    十几个黑衣人的目光全都在屋里,这时候突然听到“砰”一声闷响,接着眼前腾起一团烟,眼睛顿时一阵刺痛,之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啊!”

    混乱中,不知道是谁突然大喊了一声,接着喊叫声此起彼伏,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所有人的右手和右腿都被子弹打中,痛苦的跌倒在地上。

    阿四收起手枪,扯着衣带绑住自己的伤口,另一个保镖上去一脚踹在黑衣人头领的肚子上,把所有人的手枪通通收起来装在自己的背包里。

    “妈的!是不是张泽忠那傻逼派你来的,嗯?!”

    一脚又一脚落在身上,黑衣人痛苦的闷哼,“你们……你们故意引我们入套?”

    阿四冷哼一声,“要不是少爷早就安排了这场好戏,你们会这么乖乖的束手就擒吗?”

    “不可能!我刚才明明听到了秦楚那小子的声音!”

    “秦楚也是你他妈能叫的!?”一脚又踹过去,“如果不是为了让你们这些傻逼听听声音,心甘情愿的送上门来,我们怎么能把秦先生放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这时,黑衣人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浑身猛地打了个哆嗦,阿四一挑眉,抢过手机一看,“是张泽忠那老不死的来验收你们的任务了吧?赶快汇报一下工作,省得一会儿说不完我再被你们给宰了。”

    电话接通了,杜越盘着胳膊似笑非笑的看着张泽忠,就见他脸色越来越灰败。

    “哟,你是不是没抓住我家小楚啊?”

    “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找了十几个顶尖高手吗?那他妈怎么连个人都抓不住!”

    张泽忠气的已经思维混乱了,完全不顾及杜越也在场,对着手机就吼,险些把肺叶吼出来。

    电话那头的阿四一脚狠狠的跺在黑衣人的枪伤上,那人撕心裂肺的痛呼一声,“司令……人……人跑了!我们中计了,全军覆没……”

    手机从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张泽忠不敢置信的退了几步,杜越不紧不慢的走过来,张泽忠见识不好就要掏枪,杜越眼疾手快一个手刀砍过去,手枪滑到一边,他趁机他的嘴巴,一脚踹在张泽忠的肚子上。

    “唔!”张泽忠痛的眼球都快掉出来了,可是嘴巴却被杜越死死地捂住,哪怕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杜越似笑非笑,表情阴冷到了极致,转眼间枪口就抵在了张泽忠的喉咙上,“你最好别发出声音把门口那些人引来,否则,就要看是我的枪快还是你的声音快了。”

    “你……你放了我,我也让门口的人放你走……”张泽忠颤抖着说。

    杜越摇了摇头,枪口又逼近了几分,“张泽忠,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现在是我说了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了一万啊有木有,酷爱给我表扬【脸真大←_←】

    ps:从今天开始会一直日更到完结,大家在完结前这段时间不要大意的拿花花砸死我吧=v=

    pps:谢谢loy妹子的地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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