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抓回来(二)
秦栾手执长剑抵挡飞来的箭雨,宁国公侯钰做了个手势,他手下的那些黑衣高手上前与秦栾打斗。
秦栾手臂上,腿上都被刺伤,他撑着剑,半跪在地上,身上的衣衫被鲜血染红,看起来伤的极重。
江泠策马疾驰,直到秦栾消失在苏媚视线的尽头,苏媚大声疾呼,攥紧在手中的银簪,用力地扎在江泠的腿上,江泠冷着脸,皱紧眉头,却未躲闪。
苏媚满手的鲜血,手不住地颤抖,银簪也掉落在地,终于她崩溃地嚎啕大哭。
马跑得飞快,马车三个时辰才出城,江泠只用了一个时辰便策马回了常芜院,苏媚被颠得骨头发麻,身体像是被颠散架了,江泠跃下马背,苏媚脚未沾地,又被江泠抗在肩上。
江泠一脚踹开常芜院的大门,苏媚被扔在床上,江泠本就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此刻脸色更是阴沉得可怕,二话不说,便去扯她腰间的绸带。
苏媚几乎是发了疯似的踢打反抗,可她力气太小,被江泠困住双手,他扯下腰间的束带,将她的手绑住。
那吻便似狂风骤雨般落下,一响欢好之后,床上一片狼藉,苏媚躺在床上,已是精疲力尽,珠泪不止,用哭哑的嗓音道:“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我?为什么?”
那娇弱可怜的模样就像是经暴风骤雨冲刷的素白梨花。
“因为你蠢!”
江泠整理身上的衣袍,从床上起身,见苏媚那哭红了眼的可怜兮兮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之意,但很快又被苏媚的话惹恼了。
“将军既早知我是秦臻,又何必如此?”强留她在身边,让她误认为自己是替身,强要了她的身子,成了一名见不得光的外室,就是为了报复她,报复秦家吗?
泪顺着两颊留下,那双桃花眸已是红肿不堪。
她的衣衫已经被扯破,不能再穿了,江泠将身上的黑色狐裘披风解下,盖在她的身上,“是你,亲手毁了我对你的信任,我本想迎你过门。”
待合适的时机,秦臻恢复身份,得遇恩赦,他便会让苏媚假死,迎娶秦臻为妻。
这便是他的打算,可苏媚辜负了他的信任,背叛了他,还跟侯方卿走,已让他对她失望彻底。
“还因你的愚蠢,旁人说什么,你便信什么!”
苏媚一句话都听不进去,眼神空洞,木然地看向窗外,嘴里喃喃道:“你我有杀父之仇,我们之间绝无可能,我更不可能入江府为妾。”
江泠轻抚她凌乱的发丝,轻抚着她的脸,苏媚紧蹙眉头,眼中流露出厌恶的神色,可她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只是无声地垂泪。
江泠冷笑道:“秦家和我有仇,秦栾想要利用你,他是不是告诉你秦臻小时候从树上摔下,手臂上有一处疤痕?”
苏媚脸色一白,蹙眉抬眼,那漆黑的瞳仁微微缩紧,这才回到眼前那面若冠玉,俊美无双,容颜冷峻的男子身上。
江泠的手继续往下了,轻抚在那诱人的脖颈和漂亮的锁骨上,手指上有一层薄薄的茧子,那轻抚让她生出了异样的酥麻甚至舒服的感觉,甚至让她生出了一丝享受和回味,苏媚紧抿着唇,身子微微颤动,想要摆脱这种羞耻感。
可饶是她也不能不承认,对于那事,起初她只能感觉到疼痛和不适,可疼过之后,竟然能感觉到一种令人欢愉的滋味。
“你是想问我是如何得知的,对吗?”
江泠抚过她的唇,感受到她的身体微微的颤动,指腹轻轻地摩挲,像是正在抚摸着一件美丽易碎的瓷器。
“自那日温泉山庄行刺之后,他藏身在何处,见过什么人,本将军都知晓。他找到侯方卿,侯方卿交给你一个箱子,箱子里是三千两银票和一张纸条,约你去翡翠坊找钱掌柜,钱掌柜告诉你关于那梨花挂坠的秘密。你便相信了他的话,认为自己就是秦臻。”
江泠每说一句,苏媚的脸上就白了一分,原来江泠都知道,一步步地看着她走进别人的圈套,而他早就等在城门外,等着她自投罗网。
“将军当真是好手段。”苏媚冷笑一声,红红的眼尾,珠泪连连。
她是猎物还是用来抓猎物的陷井?还是江泠想利用她与秦臻相似的容颜引秦栾上钩。
江泠捏着她的下颌,冷笑道:“若今日本将军不来救你,你便只能和秦栾一样的下场,被乱箭射死!”
江泠松开苏媚,他分明在笑,那笑却令人不寒而栗,胆战心惊。
“今日之后,你说的每一个字,本将军都不会信,你本就是个卑贱的歌女,是秦臻的替身,从前你没想过要如何当好替身,从今日起,你便在此想清楚为止!”
江泠冷冷地睨着苏媚:“不要再想着逃走,若你逃一次,本将军便卸了金钏一条腿。”
江泠解开绑着苏媚双手的束带,拂袖离开。
江泠走后,苏媚将头埋在臂弯里,大哭出声来,江泠说的对,是她太蠢,她急于寻找家人,这才轻易相信了旁人,被江泠利用。
转眼天都黑了,窗外暮色沉沉,金钏推门而入,只见床上一片狼藉,凌乱不堪,苏媚身上只盖着江泠的披风,她的衣裙已经破烂不堪,被随意扔在地上。
金钏抱着苏媚,也红了眼圈,“今日是姑娘的好日子,姑娘这是何必呢?”
她得知苏媚逃走的消息后,惋惜感叹不已,若今日姑娘没有逃走,这会子已经给江老夫人磕了头,敬茶,已经成了安乐坊人人羡慕的大将军贵妾了。
将军虽然不说,但她也能看的出将军是极看中姑娘的,姑娘好不容易要摆脱这外室的身份,没想到姑娘竟又回到了常芜院。
金钏见苏媚沉默不语,便出去准备了沐浴的热水进来,伺候苏媚沐浴,她见到苏媚身上留下大片青紫的痕迹,她捂着嘴,心疼得直掉眼泪。
那大片的青紫,在她若上好白玉般光润细腻的肌肤上,看上去甚是骇人,手腕上留下了两道深深的红痕,像是被绳子绑住了双手,又因激烈挣扎过,手腕处磨破了油皮,留下两道深深的血印子。
“姑娘手上怎会伤的这样重?”
经金钏提醒,苏媚才感觉那手腕上火辣辣的疼痛,她深蹙着眉头,想起江泠方才绑着她的手,不论她如何哭喊,如何挣扎,仍然强要了她,她身上大片青紫便是挣扎时留下的,她那泛红的眼尾,再次落下泪来。
“金钏,是我害你过上了苦日子,对不起。”
看江泠那暴怒的神色,想必是不会再来了,且他已经将常芜院负责洒扫的下人都撒回了江府,只留下了尚嬷嬷和金钏。
尚嬷嬷年纪老迈,又是有身份体面的老嬷嬷,那些粗活累活便只能由金钏来做。
金钏摇了摇头,拿帕子掖了掖眼泪,笑道:“奴婢在安乐坊时,经常被打骂责罚,只有姑娘待奴婢好。”
金钏撸起袖子,提着水桶,笑道:“奴婢这辈子都跟着姑娘,和姑娘同甘共苦。”
苏媚的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她点了点,“我和你一起做。”
苏媚说着便要去拧另一桶水,可双手却使不上力气,双腿也不停地颤抖,金钏却连忙阻拦,“姑娘还是快放下罢,奴婢有的是力气,只是现在奴婢有些饿了,江府虽好,只是规矩太多,奴婢这几日都被拘着,连饭都没吃饱,在那深宅大院,待久了也憋闷得慌。”
苏媚抹了抹眼泪,“我去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