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0.梅庄
天理轮回,报应不爽。
田伯光是绝对的“身”有感触。
皓月当空,此时的田伯光,被人点了穴道绑在客栈后院的马厩旁晒月亮,即使他身受重伤也没得到垂怜。
“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没想到那个小和尚蔫坏蔫坏的,居然想出这种馊主意,真是枉为出家人,马兄,我说的对吧?”
紧挨着田伯光的一批枣红色骏马,不耐烦的打了个响鼻,踢踏着马蹄原地乱转。田伯光显然没有会意到他的“马兄”此时狂暴的状态,其实,马也是需要休息的。
“你说,那个穿红衣服的美人,为什么那么听小和尚的话?功夫还那么好,这穴道我都冲了两个时辰了,还是没能解开。我可真惨!马兄,你也很同情我吧!”
“咚!”
“啊啊啊……”
田伯光的“马兄”终于忍不住给了他一个侧后踢,于是,世界立马安静了。
因为伤上加伤的田伯光,惨叫一声,晕过去了。
一夜好眠,早晨一睁开眼,觉月就开始想象清虚可能遇到的情况。
那个掳他的男人,是会像田伯光打算的那样,把清虚丢进青楼,被一帮女人吃干抹尽,吞了保留了二十七年的元阳。
还是被那个男人自己吃干抹尽……
被脑海里清虚和神秘男人xxoo的想象骇到觉月,不禁扪心自问:“难道我已经弯到这种程度了?”最后,觉月只能长舒一口气,不再想象,事实是需要自己去探索的。
“不过,还是先去看看东方起床了没?再顺便问问他想吃什么早饭?”
完全不觉得自己的思想不只偏颇而是早已扭转的觉月,三两下收拾好自己,出了房间去隔壁敲门。
“东方,起了没?我帮你叫热水洗漱吧!”
觉月话刚说完,房门开了,可没见东方不败,进到屋里他才看见,东方不败正坐在窗边铜镜前梳头发。
房间里一丝丝冷然透出,觉月打了个哆嗦,原来是房间里的窗户没关。
“晚上睡觉要关窗户,虽然是夏天,可是夜里温差很大的,小心生病。”
像老妈子一样念叨的觉月,那熟捻的态度让东方不败心里怪异的感觉越发明显。
从杭州相遇到现在,东方不败感觉觉月对他的态度简直一天一个样,尤其是昨天和今天早晨。
他们之间仿佛突然间笼上了一层模糊又暧昧的氛围,觉月这样擅闯他领地的行为,东方不败却生不出杀心,反而更期待觉月接下来的动作。
可是……
“啪!……东方,我,我……去看看田伯光,你记得吃早饭。”
本来好好的正在关窗户的觉月,在窗户关上没多久,突然打开又关上,然后跟后面有人追杀似得,火烧屁股的跑出了房间。
东方不败心里有些淡淡的失落,好像希望落空一样,突然没有了梳洗的想法,也是啪的一声重重的把木梳子放在了桌上。
只是,在他起身扫过铜镜时,东方不败突然愣了。
他有点不敢相信铜镜里的那个人……是自己。
晨间初醒未醒的慵懒神色盘踞在眉间,眼睛出神没有焦距,像是在思考又像是整个人被放空,认真而又无辜的神色,使得精致的面容揉合出了浑然天成的媚气。
再看身上,亵衣虽然系带打结,可因为没有仔细整理,再加上随意披着的外袍,反倒显得凌乱松垮,像是一使劲就会全部掉落。
“难道小和尚是因为看到我这样才跑的?”
想着觉月临走前一闪而逝的红脸,他目力极好自然不会看错,所以,是他无意间诱惑了小和尚?
东方不败觉得他整个人都不好了,想发脾气可又控制不住的嘴角微勾,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测却又在心底隐隐期待。
然后……东方不败如遭雷击,这种感觉,很美好他甚至从未对杨莲亭产生过类似感觉。
可现在,对象是小和尚,而他却是东方不败。
“究竟,是谁诱惑了谁?”这一刻,站在铜镜前的东方不败,迷惑了。
情爱,是这世间令东方不败唯一看不清的东西,也是唯一能让他生出执着的东西。可是……
“为什么是个和尚?”
“为什么是东方不败?”
后院里,马厩旁,正在蹂躏田伯光的觉月,一声哀嚎。
东方不败想的没错,觉月的确是被他刺激了。
当时,刚关完窗户的觉月,一转头就看见让他血液上涌的风情,他下意识的打开窗户打算跳下去,一看底下是一排水缸,虽然很需要可也没敢跳,他只好直接从东方不败面前落荒而逃。
现在想起来,那感觉……简直没法形容,太突然太汹涌,让他招架不住。觉月觉得自己那点可怜的坚持,迟早会在东方不败面前,丢盔弃甲,忘个精光。
“怎么会这样?死淫贼,你说,老子又不是没逃过恋爱,怎么这次一点都不受控制,是我定力不够吗?”
此时心烦意乱的觉月还没发觉,被他掐着脖子的田伯光,已经快要翻白眼口吐白沫了,那还有机会回答他的话。
“公子,您吩咐的早饭已经好了,请问您要在房间吃还是去大厅?”
一路寻来的店小二,淡定的看着眼前上演的暴力场面,面不改色的询问。
不过也幸好店小二及时出现,不然田伯光绝对会被某个为情所困的人给炮灰掉。
“在大厅吃。”收敛好刚才抓狂的表情,觉月又是那个少年老成的小和尚。
抬头看了眼脸色涨红,还在翻白眼的田伯光说:“你的穴道我不会解,待会儿我让小二给你送吃的。”
觉月施施然的去了大厅,让店小二上去叫东方不败吃饭,他自己坐在位子上练习着将要面对东方不败时的表情。
结果等觉月练习到他满意的时候,店小二跑下来说,东方不败要在房间吃。觉月露出八颗牙的标准微笑表情,瞬间变黑。
细心的让小二准备好清淡的饭菜端上二楼,觉月匆匆扒拉完饭,决定去后院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虐待,给田伯光“喂”饭。
不过,即使觉月再纠结,时间还是照样不急不缓的走过。
等到太阳完全升起,也到了他们出发的时候。
昨天,田伯光说要带他们去他跟踪到的庄园找清虚。
三匹马一前一后驶过杭州城街道,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毕竟,一个气势如虹的红衣男子一马当先,一个老持的小和尚稳稳地赘在最后,然后……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是伤的三十左右的男子挂在马上,摇摇欲坠的缓步行进。这样的场面,不得不说,诡异的惹人侧目。
出了城,实在忍受不了田伯光骑马的速度,觉月问明大致方向,然后狠狠一鞭子打到马的屁股上。马嘶鸣着向前冲去,田伯光的惊叫声吓飞一林子午栖的小鸟。
觉月这才打马赶上去,那一鞭子自然不会抽在他自己的马屁股上。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觉月看着沿途的风景,心里疑惑加深,他觉得这里很熟悉。刚起了这个念头,一直走在前面的东方不败也停了下来。
田伯光的马猛跑一气也终于缓下速度,在离东方不败不远处,正打着响鼻原地转圈,而田伯光,挂在马上早就半死不活了。
催马上前,觉月问:“田伯光,你确定是这个方向吗?要是你敢骗我,我就把你卖给南风馆,让你换个口味,被草采!”
被觉月邪恶的建议吓得浑身打个冷颤的田伯光,混沌的脑子终于灵光了一些。他抬起头在周围看了一圈,指着东南方向的小道,肯定的说:“绝对就是这条路,不会错的。”
“但愿不会错,走吧!”
东方不败没在一马当先,反而选择默默的跟着觉月。因为他早就知道,再往前走的大庄园是哪?
而觉月因为东方不败跟在身后,早就已经浑身僵硬,握着马鞭的手心满是汗,脊背绷得紧紧的,时不时的挺直的上身会大幅度摇晃一下,好几次都差点掉下马背。
穿过一大片梅林,走过一段青石板路,出现在眼前的朱门白墙的大庄园,觉月和东方不败绝对熟悉。
大门上的匾额,题着“梅庄”两个大字,旁边署着“虞允文题”四字。
没想到居然会是梅庄?
觉月想到,这梅庄四友都是老一辈的江湖人,应该和清虚没什么瓜葛才对。那怎么会是他们掳走清虚。
“田伯光,你是不是带错路了?”
觉月的口气很危险,经过他几番整治,田伯光此时诚惶诚恐。
“我发誓,绝对没有走错,否则让我下半生不举。”
看在田伯光发了这么毒的誓言的份上,觉月姑且相信他一回。
叩叩叩敲了几下门,觉月清了下嗓子,开口道:“小僧久闻‘梅庄四友’大名,今日特来求见,还望主人现身一见。”
良久,不见动静,觉月再次上前,敲门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重复了一遍前面的话。
过了半响还是没人回应,觉月犟脾气也上来了,开始锲而不舍的敲门,结果……
大门突然打开,随后唰的一道剑光,以极快的速度直奔觉月面门而来,“一字电剑,丁坚。”
觉月脑海里只来得及闪过这个人的名字,然后他就被一股大力带远了大门处,看着腰间熟悉的红绸,觉月心中微甜。
“‘梅庄四友’还不滚出来见本座。”
东方不败见那个莽撞家丁差点伤到觉月,决定不再沉默,王霸气场全开,蓄着内力的声音震得众人耳膜发颤。不消片刻,梅庄四友已经跪在大门前,他们伤势未愈,此时脸上更显几分苍白。
“有个叫清虚的武当弟子可在你们府上?”
东方不败的眼神看向丹青生,因为在他说完话,只有丹青生的脸色有变化。
“回教主,梅庄并未……”
“回教主,确实有。”
丹青生在黄钟公说完话前抢过话头,见众人目光都转向他,硬着头皮继续说:“那清虚道长是属下一个远从西域而来的酒友带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