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皇帝的新衣

宁长安自然知道。

信息渠道很多，京兆府的四神捕，从牛妖十八，还有广陵县宁长安打造的“春蚕”组织。

宁长安下地界到花海两日，广陵县码头来了哪些人，是走江湖的还是圣地剑修或者是外地商客，都能被调查的一清二楚。

二皇子到宁长安小院，信息也早就反馈了过来。

眼前是一张干干净净带着童真但没有稚嫩气息的脸。

而且这样的脸还能给人亲和感。

李相白挑侧帘，正帘被撩起，相貌平凡的男人走了下来。

男人的身份宁长安也知道。

幕僚，类似当初洪星河在闻馗身侧的角色，深得李相白信任和器重，京兆府没有关于男人修为的资料信息。

但当日在小院一步入内拉出幻境中不断推门的李相白，造诣非同小可。

宁长安施礼：“见过皇子。”

李相白笑：“慕容长青邀约你座谈，你喷别人一脸，有气魄，有骨气，我喜欢。我邀约你喝杯茶，聊聊天，你是不是也要以执行公务为理由拒绝。”

人这样说着，李相白下马车。

扈从递伞，“砰”一声，黑色大伞在李相白头顶绽开。

脸上没有任何被皇子宠幸器重的喜形于色神情，宁长安说道：“既然皇子知道朱雀街同慕容长青闹矛盾一幕，自然也知宁长安要护送慕容长青北上。”

李相白点头，“然后呢？”

“圣皇宣召宁长安进宫。”

“这样呀，恰好，我也是要回皇城，如果不急，一起走，我陪着你，唠唠嗑。你要很急，马车借给你。”

细微的脚步声从宁长安身后靠近，钦天监的一品术士江南靠近，“监正有请二皇子。”

宁长安回头。

依稀看到钦天监观星台上胖子在招手。

宁长安知道胖子手里有观星镜，能看清楚都城大大小小角落，肯定是胖子从观星镜看到自己遭遇二皇子，安排江南来打配合。

“监正邀请二皇子，宁长安便不耽搁大事，长安先行。”宁长安走入笼罩在朱雀街的烟雨当中。李相白脸上反而有喜色。

和钦天监监正拉近关系比收拢百十个宁长安更加实惠。

禹国可以少了明镜司，可以没有京兆府的神捕，但不能缺少钦天监。

江南前行，李相白和男人后随，男人说道：“感觉不到宁长安气机了，宁长安应该是一品无相。”

“你麻麻！不到百日破三个大境！”李相白止步，回头看着宁长安背影，满眼的不可思议。

宁长安入皇城，李相白坐在观星台上。

火锅内锅汤沸腾，胖子请李相白吃火锅。

抽空外出的时候秦是非交代江南，到广陵县城，在宁长安小院外围数里部署阵法，自己要监控宁长安。

江南纹丝不动，看着胖子说道：“你要非法监视宁长安。这是违规的！”

秦是非拍江南肩膀：“你看看，皇子、慕青长青这些人都惦记着宁长安，姬怀赢也是，琅琊郡的时候你也看到了，怀玉山庄来了杀手。部署阵法是为了保护宁长安，给一个提前预警量。”

江南内心犹豫，可监正说的有道理。

“宁长安即将北上。”

“所以这一两天才至关重要。”

“明白”，江南点头，下观星台。

老银币搓手，笑的意味深长。

皇城，御书房。

窗外残红柳绿，房间内有淡淡的清香。

和禹国圣皇单独相处，这是第一次。

整个禹国朝堂也没多少人有过宁长安这样的机会。包括林相合。

神龙陨落，圣皇命格受影响，但进入一品无相，身有三清气的宁长安所见圣皇依旧气运旺盛。

拒绝大月国割地联手对抗姬怀赢的条件，赤鳞子案件中又接住姬怀赢的借刀杀人之策，宁长安对禹国圣皇的定位拔高了几分。

李沐棠看宁长安的神情带了点赞赏，镇定、淡然、自在。确实不错。

私下场合，不管是作态还是真的欣赏，这种眼神很能收拢人心。

“朱雀大街怒目慕容长青，他是大月国南殿世子，你是京兆府的捕快，于法理不容。但骨气可嘉，朕不追究。慕容长青点名你护送，有自己筹算，但也无非就是刁难给你难堪，平朱雀大街受气一幕。禹国境内，真要杀人害命，慕容长青做不出来，相信你也有自保能力。知道我为什么赞同你护送。”

“请圣皇指示！”

“神龙案、赢之案及其姬怀赢叛乱，你都表现出了出类拔萃的推理能力，推敲推敲，让我听听。”

“圣皇是要我监视慕容长青。”

“细说，赐坐！”

宁长安落座，稍微的控制节奏，一字一句开口：“慕容长青入京，或许早就知道谈判结果。但依旧执着南下，抛出联手对垒姬怀赢的条件，深层次的原因或许是在试探禹国战争能力及其利用在京城的时间搜集关于姬怀赢实力如何的资料。姬怀赢叛乱对禹国朝廷、军事、民生的影响。所以慕容长青北上，沿途还会搜集北方军队集结、调动，是否有南下的迹象。金吾卫护送，名正言顺，可扬国威。金吾卫善战但监视跟踪却是逊色。安排京兆府、刑部捕快又名不正言不顺。慕容长青提出由我护送，恰好可以利用机会。”

圣皇颔首，“果真非同寻常，我没有错看人。”

踱步向窗前，被赐坐的宁长安起身，目光随着眼前这个身材并不魁梧，也没有盛气凌人气质的禹国皇帝。

温和的声音就从禹国圣皇口中响起：“姬怀赢叛乱，你是第一个分析出结果的人，洛江杀赢，救京城、沿江百姓于危难之中。十日破神龙案，追杀成昆，一前一后，你杀了超凡境修为的一人一妖，说你是国之栋梁，禹国未来中流砥柱毫不过分。”

宁长安眼观心，心观鼻，心道：“画大饼了！”

“你有前途，能栽培，所以要磨砺。慕容长青会刁难你，姬怀赢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不管是杀慕容长青旨意挑起两国战争或者是杀你泄恨，姬怀赢都会出手。”

“北上之途，对你而言就是历练之路。我给你一个字，度。尺度的度。尺度之内，万事皆忍，尺度之外，可杀人。漂漂亮亮的办完事情，回京城我会重赏。”

“能想到监视慕容长青，说明你在知道护送慕容长青北上时已经做了充足的分析。凡事预则立，我很喜欢。说说大月国和姬怀赢，若战，禹国先北伐还是南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语过失，朕不责你。”

“我只是捕快。”

“现在你是禹国的将军。”圣皇李沐棠背对宁长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