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为时已晚
直到现在,朱源裕方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
如此众多的极北雪玉和珍贵玄器,就算是以他朱家商会的势力,想要收集起来,也是一件颇为困难的事情。
或者说对他们朱家商会来说,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尤其是,现如今,在蜃灵散去幻象之后,通过那些漫天飞舞的烛灵,朱源裕也不难看出,那些他原本认为仅仅只是地品的烛台,竟然全部都是天品的级别。
在乾坤酒楼之内得到混沌灵气的供养,这些烛台的威能也是远胜于寻常的天品玄器。
倘若不是由于本身材质上的限制,只怕这些烛台,早就在混沌灵气的滋养下,晋升为仙品之流。
不过,虽是因着材质上的先天欠缺难以突破那临门一脚,但是,在乾坤领域之内,其威能,也是并不逊色一些仙品玄器。
以烛火形成的烛灵蕴藏有强大的火属道则,拥有燃尽万物的寂灭之能。
故而,才不过是简单的触碰,就直接让这些实力不弱的恶徒化作一捧灰烬。
朱源裕想要出声求饶,但是极度的恐惧却是让他的声音梗在喉间。
现在,他已经知晓了先前的那些视线究竟是从何而来,但是,对于朱源裕本人来讲,他倒宁愿自己根本就没有发现这一点的。
除去朱源裕之外,还有另外一人的也十分幸运的存活了下来。
那便是那名对林三出手的光头壮汉。
因为林三的存在,蜃灵的幻象并没有将他也笼罩在内,而那些烛灵也并没有对这名光头壮汉痛下杀手。
是以,比起朱源裕,这人十分幸运的看到了,自己的那些同僚,一个个在那些“精灵”似的烛灵下,燃烧殆尽,变作为一团苍白灰烬的全部过程。
“饶…饶命。”
不只是激发了铁骨蛊之后,血气消耗过盛的后遗症,又或者,仅仅只是因为他心中的恐惧,光头壮汉只觉得自己两腿发软,已经无法支撑起自己的身躯。
黑铁似的黝黑已经从他的双腕上褪去。
就连胯下也传来一阵难闻的恶臭,却是直接被吓得尿了出来。
在激发了自己全力的一拳,结果依然被林三轻松挡下之后,他就已经断绝了反抗的念头。
他现在哪里还不明白,林三绝不是他所以为的普通孩童。
尽管这一点他在自己的第一拳就被林三挡下后,他就已经明白了。
只是,对于那种事实的恐惧,让他不愿、不敢相信自己心中所想,只是一甘情愿的认为是自己真的有所留手,这才被人挡下。
可是到了现在,展现在他眼前的一切已经表明,这家乾坤酒楼并不是他们所以为的,可以任意揉捏的软柿子。
只可惜,他们明白这一点的时间,已经太晚了。
林三此刻,已经是出离的愤怒。
目光注视着那一条被黑蛇行进过后留下的腐蚀痕迹。
“你们,竟然敢将如此脏污之物,带入掌柜的酒楼之中。”
大抵是因为林乾委任林三为店小二,并让他负责酒楼之中卫生状况的缘故,林三因为自身的职责所在,莫名了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洁癖。
所幸,因为乾坤酒楼内乾坤领域的功效,酒楼各处几乎不会有灰尘存在,二林乾意念一动,就能直接除去那些脏污。
可即便如此,林三也是日日都在进行着清扫的工作。
由此可见,他的洁癖已经达到了多么严重的程度。
林三的怒火并没有针对于光头壮汉,但是,被那股天倾般的威压笼罩在内,他只觉自己整个人都仿佛坠入渊狱之中,身躯不能自主的颤抖。
“别杀我,别杀我!‘
杀人无数的恶徒,竟然直接陷入癫狂的惊惧状态,发疯似的求饶了几声之后,眼珠一翻,直接被吓得昏了过去。
朱源裕想要逃走了,可是,两只却像是的被胶水黏在了地板之上,根本不听从朱源裕的意志而迈动。
倘若朱源裕能够低头去看,就会发现,自己的一双腿正如筛糠一般疯狂的抖动着。
比起直接昏迷过去的光头壮汉,朱源裕的反应就要好上许多,尽管身躯颤抖,但好歹并没有直接的被吓晕过去。
当然,若是让朱源裕来选,他说不定更希望自己能够直接昏迷过去,那样,毫无痛苦的死去,说不定还会更加幸运一些。
”这酒楼之中的,究竟是些什么样的怪物!“
此刻,他的心中只剩下惊恐的尖叫。
林三那股骇人的杀意,乃是针对于朱源裕。
尽管现在的林三,仅仅只有武尊级别的实力,但是,那一身杀伐无数的煞气,甚至能够比肩仙神。
故而,被林三的杀意所注视,朱源裕整个人就如同赤身果体的暴露在猛兽之前,有种随时都可能会被撕碎的预感。
他没有像是光头壮汉一样直接被吓晕过去,一方面是因为他的武道修为更盛一筹,而另一方面,则是源于他体内的各种蛊虫。
甚为惜命的朱源裕,除去用以控制一众恶徒的铁骨蛊外,炼就更多的,就是各种护佑自身的防守性蛊虫。
金身蛊、清心蛊、替死蛊,朱源裕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体内的蛊虫在这冲天的杀意下哀鸣着消亡。
而得益于这些蛊虫,朱源裕才能够保持着自身神智的清明。
也是得益于此,朱源裕也能够清楚的明白,无论是先前的那名气度不凡的男子,又或者是眼前这位孩童模样的店小二,任何一位,都不是自己能够招惹的对象。
他无法从他们身上觉察到灵力的波动并不是因为他们实力孱弱,而是正好相反,过强的实力境界方才使得他无法探查到分毫的异常。
林三握紧扫帚,从他握住的末端为起始,熔岩似的裂纹逐步延伸开来。
片刻的功夫,林三手中只余下一根布满裂纹,迸发出火光的长棍。
朱源裕心中的不祥预感在这一瞬达到顶峰,对于生命的渴望让他短暂的挣脱了恐惧带来的麻痹,迈开双腿,向着酒楼外逃去。
可在这时,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