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陆幽兰无奈道，“你个泼猴儿，每次都有你的理由，快用膳吧。上紫云观还是赶在除夕前吧，咱们把东西都准备妥帖了，也好安心过个节。”

“一切都依娘亲的。”

从芝兰苑出来后，只见夜萧形色匆匆地迎了上来，对舒茗嫣耳语道，“小姐，宋家表小姐动手了。”

舒茗嫣下意识地望了望弄影小筑所在的方向，冷声道，“回去再说。似月，你过去榆柳园请云霏过来一趟。”

夜萧既然过来禀报，那定然是已经阻止了，白霜那里暂时出不了什么事。

虽说外边儿雪满长空的，可回到烟雨阁后，舒茗嫣还是出了一身的热汗。

舒云霏在廊下抖了抖鞋面，进来后随手解了斗篷递给铃木，又在炭盆烤了一会儿才做到舒茗嫣旁边。

“二姐姐急匆匆地唤云霏过来，是不是今儿个在宫里出了什么事？”

舒茗嫣摇摇头，示意一众丫鬟退了出去，又让宛月同铃木在外间守着，示意夜萧上前，“把你看到的都说出来，一个字儿也别漏了。”

“回小姐，四小姐，奴婢得了小姐吩咐这几日盯着玉珂小姐，玉珂小姐的贴身丫鬟云珠频繁出府，分别从各药房里买了不通剂量的红花……”

舒云霏霍然起身，惊疑不定道，“红花？她想要做什么？”

“府上双身子的人除了三伯母便是大嫂，你说宋玉珂想做什么？放心吧，大嫂那里暂且无事。夜萧，你继续说。”

“玉珂小姐以大夫人的名义去给二少夫人那里送去了坐胎的药，玉珂小姐本就在大夫人面前极为得脸，二少夫人的人也存了巴结讨好的心思，是以对此并没有多少戒心。再者，玉珂小姐送过去的东西也确实查不出什么，二少夫人为避免同大夫人生了嫌隙，就让小丫鬟每日都煎了，正好大少夫人的安胎药也在小药房里熬着，这才被云珠得了机会将红花掺进了大少夫人的药罐里。

不过那药已经被奴婢毁了，留了些药渣，小姐您看该如何处置？”

不等舒茗嫣说话，舒云霏就愤然出声，“二姐姐，那宋玉珂心思也太歹毒了些，她这是想要大嫂母子两人的命啊！小侄儿在大嫂腹中尚不足三月，她一个好好儿的姑娘家怎么就能下得去这个狠手？”

舒茗嫣早已预料宋玉珂会如此，所以并不意外，平静道，“可她就是做了。”

不管之前有没有过挣扎犹豫，可在她准备下手的那一刻起，舒茗嫣就不想再给她机会。

“二姐姐以为该当如何？宋玉珂心思如此歹毒，我们府上可是断断容不得她的！”

“云霏，若是我放手让你去做，你又该当如何？”

舒云霏一时心里没了主意，气愤归气愤，可到底还怎么去解决，她心里还是没个章程，加之长期以来嫡母的刁难，一时双手无措，嗫嚅道，“二姐姐，我……”

舒茗嫣轻笑道，“我知道你是顾忌着大伯母，可是云霏，宋玉珂她再怎么是大伯母的心头肉，可她是宋家人，她想使那些腌臜龌龊的手段，可以！尽管去她们宋府的后宅去筹谋。

但她如今脚踩的是我舒家的土地，住我舒家的府邸，吃穿用度皆取之于舒家，竟然还处心积虑地害我舒家的的后嗣，长孙媳！这天底下，可没有这样的道理！

一个寄人篱下的表小姐，妄想着在我舒家后宅机关算尽，真当我舒家的人都是傻子，由着她糊弄不成吗？”

舒茗嫣说着将茶盏猛然放下，“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不去会一会倒真真可惜了。云霏，你和铃木借着买节礼的由头出府，务必拿到云珠在各个药房买药的记录，或者人证。”

舒云霏闻言起身，眸色坚定道，“二姐姐放心，云霏可以做到。”

舒茗嫣笑着扶起舒云霏道，“你心细，我自然放心，夏云会些拳脚，我让她跟着你们一起去。”

舒云霏走后，舒茗嫣吩咐幻影和宛月，“走，去弄影小筑。”

弄影小筑，宋玉珂焦急地在屋内踱着步子，连盆里的炭火灭了都未曾察觉，嘴里喃喃自语，“怎么还不来？”

正想着，云珠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连行礼都顾不上，“三小姐、三小姐，蘅芜居那里并没有动静。”

怎么会？

宋玉珂登时抓住云珠的手腕，“怎么会没有，你不是说那药是你亲手放进去的吗？怎么会没有呢！”

云珠的手腕被抓的又紧又疼，可又不敢抽出来，“奴婢一直盯着小药房的，出了二少夫人身边的丫鬟无人进去，是不是，是不是二少夫人的丫鬟拿错了药炉……”

“啪”的一声脆响，云珠的脸上顿时多了几道红痕。

“蠢货！连这点儿小事情都办不好，我留你在身边有何用！”

宋玉珂一气之下将桌上的一众茶器都扫在了地上。

“呦，玉珂小姐这里是在做什么呢？难不成我过来的不是时候？”正在主仆两人僵持之际，舒茗嫣亲手推开了门含笑道。

听到舒茗嫣的声音，宋玉珂惊愕转身，笑容僵硬道，“二姐姐？二姐姐怎么来了，都是云珠这丫头不懂事，摔碎了姑母送我的一套白瓷茶具，妹妹一时生气罚了她，底下的人笨手笨脚，倒是让二姐姐见笑了。”

说着蹬了一眼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云珠，呵斥道，“还不快收拾干净了？若是伤到了二姐姐仔细你的小命！”

“不必了。”舒茗嫣凉凉地看了一眼脸上犹带着红痕的云珠，淡淡道，“原本也是过来同玉珂小姐说几句话就走的，废不了多少功夫。”

说话间舒茗嫣已经不紧不慢地绕过了一地的碎瓷片儿，悠悠然坐到了椅子上。

宋玉珂干巴巴地笑了笑，“二姐姐大度，玉珂惭愧，只是这丫头在二姐姐跟前儿失了礼数，还是让她有个折罪的机会吧。”

舒茗嫣侍弄指甲的手顿了顿，抬头道，“你们主仆倒是情深。大伯母送的东西，肯定是顶好的，我听说这里的燕窝山参的也不曾断过，可见玉珂小姐在大伯母的心中到底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