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到达蜀州
到达蜀州时,已经到了五月的中旬,日光逐渐热烈,顾明磊早上骑着马在禁军队伍里巡视了一圈,就迫不及待地钻回了自己的马车上。
马车里摆着冰块,张冉冉倚在软塌上替他改着夏衣。
“外面实在是热,我都快被晒化了。”顾明磊瘫坐在张冉冉边上的空位子里,抱怨道。
“三两还在马车外守着呢。”
顾明磊在冰块的凉气里满足地眯起眼睛:“他倒是能忍得住热。”
温三两倒是习惯了南边的天气,他老神在在地坐在马车顶上,抱着剑,连滴汗也没出。
南巡的队伍在渝州和九仓都没有久留,只是政法司的人检查过两地知府的政绩报告之后就启程往蜀州来了。
不过路上游山玩水的,倒是耽搁了不少时间。
“夫人,前面就能看见蜀州的界碑了。”马车外,碧青兴奋地提醒道。
张冉冉好奇地掀起轿帘,不远处,长着青苔的界碑上,龙飞凤舞地写着蜀州二字。
“蜀州是太祖陛下的祖地,这界碑上的蜀州二字还是太祖陛下亲书。”顾明磊也凑了过来,“估计我们一会儿还得下来祭拜。”
果不其然,前头皇帝的轿子停了下来,何忠小跑着到后面来叫顾明磊。
“八王爷,陛下叫下车祭拜太祖。”
“知道了。”
顾明磊就要下去,张冉冉眼疾手快地拉住他,替他整了整衣领:“王爷也不怕被太祖陛下收拾。”
“不会,老人家都喜欢你相公我呢。”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顾明磊摸着鼻尖轻笑:“走吧。”
一下马车,外面骄阳似火,顾明磊远远地就看见了顾贤。刚打算走远点,顾贤就带着陈怡璇上前来了,手上还牵着个小豆丁顾平安。
“八叔!八婶!”顾平安一下子就扑进了顾明磊的怀里,抱住了他的大腿。
顾明磊揉了揉小豆丁的头发。
“平儿似乎又长高了些。”张冉冉笑着对陈怡璇说道。
出了京城的这些天,陈怡璇的情绪也好了许多,连带着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她点了点头:“是长高了不少,这会儿正是长个子的时候。”
“瞧这长势,日后定是和二王爷不相上下的。”
顾贤闻言,也勾起了嘴角,他揪住顾平安的后衣领,把自己的儿子从顾明磊的手里拽了回来:“不要总是去烦你八皇叔。”
“平儿可比你顺眼多了。”
臭小子,顾贤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给他,顾明磊性子骄纵,每天不怼他两句就不舒坦似的。
“两位爷,咱们还是先去界碑那儿吧,陛下已经等着了。”
他们走到界碑的时候,已经有太监跪在那儿擦界碑上的青苔了。
皇帝站在前面,怀念地看着蜀州界碑:“上次来,还是朕做太子的时候呢。”
“儿子记得,那时候父皇来蜀州监察江南百官。足足有一年的时间未回京城呢。”
顾贤还有些印象。皇帝在江南呆了一年,等回去,先帝就退位让贤了。
顾明磊对此却是没有任何记忆的,他饶有趣味地看着界碑上的蜀州二字:“父皇以前来过蜀州?”
“很早以前的事儿了。”
“那蜀州好玩吗?”
皇帝一滞,几乎是恨铁不成钢地给了顾明磊一个爆栗。
顾明磊捂着额头委屈地退到后面,还给张冉冉看被打出来的红印子。张冉冉都见怪不怪了,她揉了揉他的额头:“王爷,你别总是去陛下那儿找揍。”
“那是我的错吗?我这不想问问蜀州有什么好玩的嘛……”
张冉冉哭笑不得。
太监递了香来,顾明磊乖乖地闭了嘴,在太祖陛下亲书的界碑面前,还是收敛着点好,免得老人家不高兴了,晚上还来找他算账。
拜过界碑,南巡队伍重新启程,缓缓进入了蜀州的地界。
蜀州知府是任北望的表叔,任和观。他带着蜀州衙门大大小小的官员等在城门口,见到了皇帝,也甚是激动。
张冉冉跟着顾明磊站在后面围观。
“任大人和他表叔长的一点都不像啊。还是任大人一表人才,这表叔吃的有点富态了。”
听见他的话,张冉冉下意识地瞥了眼任和观的肚子。
是不小。
“满肚肥肠。”温三两在后面冷冷地骂了一句。
顾明磊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瞎说什么大实话,一会儿父皇又要骂我御下不严了。你放心里想想就行,别说出来啊。”
温三两冷哼,但还是抱着剑不说话了。
他们都没注意到任北望就站在他们后面不远的地方。一表人才的任大人低着头,捂着脸,为自己的表叔感到同情。
蜀州比云州可大多了,这儿还有座行宫,是二十年前,皇帝做太子时来这儿监察百官时的住处。任和观早早地就让人把行宫收拾干净,就等南巡的队伍来了。
行宫可比驿站舒服多了。
顾明磊和张冉冉下榻在四海阁,他一进门,就是让赵德海去搬冰块来。
“少放些,行宫布置山水有宜,不会太热,别贪凉。”
“是,夫人。”
顾明磊脱了外衫,爬上软塌,满足地呼了口气:“总算歇下来了,赶了一个月的路了,我骨头都快散架了。”
“王爷快起来,一会儿还有宴席呢。”
顾明磊不依,把下巴搭在茶几上:“宴席在晚上,还早着呢。”
“可陛下让你早些去,还要商议政事呢。”
顾明磊僵住,他还真差点给忘了:“顾贤不也在吗,怎么还非得叫上我。”
张冉冉把他拉起来:“王爷就别抱怨了,这到了临安可就更热了。王爷不还说着要去看荷花?”
顾明磊挣扎着起来去沐浴更衣。
不过他还是最后一个到的政务殿,一进门,六七八九双眼睛都直勾勾地看着他。他摸了摸鼻尖,讪笑道:“父皇,我来晚了。”
皇帝懒得搭理他:“何忠,给八王爷搬个椅子。”
顾明磊到的虽然晚,但这位子却是刚刚好,离着冰块不远也不近。
“好了,既然人到齐了,那就请任爱卿说说蜀州的情况的吧。”
“是。”
站在最中间的任和观谄媚地奉上了一本厚实的奏折。
所以他们都是来旁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