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海外打拼（一）

    出国考察，名上说的挺好听，要是搁在官僚身上，那就是出去公@款@吃喝玩乐顺便出国旅游，挂了个好听的称号；可是放在陈宇和周芷凡身上，可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必须得拿着有限的时间，干出有成效的事情来。

    出国考察这个事儿，周芷凡早在很久有意念想搞投资和评级的时候就定了下来，凭着自己的的学历和管理经验，申请了华尔街上的一家投资银行的工作，也是历经了挺长时间的考试面试才获得了这个不低的职位，勉强也算是个小中层。

    可陈宇跟着一同出国是近期刚刚定下来的，根本来不及去走正常的招聘流程，再加上陈宇的本科大学太野鸡，就算递交了简历，初审就能被刷下来。没办法，周芷凡只能走些偏门了。先是拜托一位在美国有自己注册公司的高中同学给陈宇了一份工作合同，顺利帮助陈宇得到去美国的工作签，然后又是找了找另一位在他们将要去的投资银行的工作的熟人，安排了个走关系的临时工，想着以后再想办法换个好点儿的工作。

    俩人在纽约租了一间两室两厅的公寓，家用电器都是现成的，就是家具不全，沙发到是有两个，却还是是不配套的单人沙发，这就算了，最重要的是没有床。幸亏飞机到达美国的时间是下午，二人放下行李，就急急火火的就往商店跑。

    单论家具的价格不怎么贵，可是一旦加上人工运费，价格就直接翻了一倍。陈宇还总是习惯性地把美元兑换成人民币，一乘以六就肉疼的要命，虽说是花“公家”的钱，可那“公家”就是周芷凡，陈宇也想着能省一点儿是一点儿，恨不得挥走那些大个子黑人，自己把家具搬回家。陈宇第一次觉得“6”这个数字是这么的不吉利。

    周芷凡拎着心绞痛的陈宇在商店里把家具用品扫荡了一遍，待他觉得差不多齐全了才离开。可两个都是大男人，对于居家过日子需要什么东西没什么概念，忙了一大顿，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才发现忘记买了牙刷没买牙膏，买了沐浴液没买毛巾。陈宇苦逼着一张脸，决定随便将就一下直接睡觉，明早再出门买。

    啊～新买的被子好松软啊，呀～美国的供暖情况很不错嘛．．．．．．陈宇躺在床上先是赞叹了一下资＠本＠主＠义的腐＠朽，又怀念了一下故乡，最后数了一下绵羊，打了好几个滚，却就是睡不着——有时差啊我擦！

    抓了抓短发，陈宇翻个身儿，趴在床上玩手机游戏，没到一小时就没电自动关机了。他愤愤地把手机扔在床上，准备到厨房给自己倒杯水喝。刚打开门就看见周芷凡挺尸一样的卧倒在沙发上，“我擦，不会是想家了吧？”陈宇嘀咕着蹭蹭蹭的挪着小步子上前，借着窗外微弱的路灯，蹲下丨身来，陈宇探出脑袋，近距离观察周芷凡，发现他的脸颊上竟然真的挂着几道浅浅的泪痕。这幅德行和陈宇平常见得是在是太不相同，他忍不住犯贱叹道：“男人哭吧不是罪，没想到周哥你也是个脆弱的小人儿！”

    还不等陈小贱拽着袖子，学着林黛玉抹抹眼泪，就见周芷凡突然睁开了双眼，直溜溜的瞪着他，

    吓得他“嗷～”一嗓子，身体往后一仰，跌坐在地上，脑袋还好死不死的撞倒茶几上了。被抓着个正着的陈小贱也顾不着疼了，捂着后脑勺，皱着一张脸义正言辞道：“周哥，想家是正常的！我刚刚也哭了，真的！”他努力瞪大自己的小眼睛，一副绝对不笑话你的样子。

    摸了摸自己的脸，知道自己被误会了，周芷凡哭笑不得。解释道：“我时差还没颠倒过来，怎么都睡不着，刚刚躺在沙发上却是哈欠连天，这才刚刚睡着！这，”他指了指自己的脸，“这是打哈欠留下的眼泪。你小子把握想的也太弱了吧！”

    “啊？这样啊．．．．．我也是睡不着，想出来倒杯水喝，正好看见你．．．．．．那个什么，周哥你赶紧睡吧！我拿电脑打会儿游戏再睡。”

    过了一个钟头，陈宇自己一个人打网游打的正欢，听见敲门声，一回头，看见周芷凡穿着睡衣，胳膊上抱着电脑推门进来了。陈宇摘下耳机，给周芷凡递了一个“我就知道”的眼神，俩人异常默契的组团刷副本去了。

    玩游戏玩到通宵，陈宇竟然还是不觉着困，虽然觉得脑袋有点儿木，但是没有困意，索性开始打

    扫卫生。周芷凡在一旁也没闲着，挨个检查还需要购买什么东西，还一项一项的都记在了纸上，

    顺道还把二人的行李整理了出来。

    这次再去买东西，俩人这才好不容易把东西凑齐了。仔细看看那些价格标签，陈宇觉得无法理解，比如在国内几十块一打的卫生卷纸，在美国的价格就高的离谱；可那些个国内药店动辄就要上百元的维生素片鱼肝油，在这里只要几美元就一大瓶子。但厕纸是必需品，虽然昂贵，但比起那种会喷水的马桶，还是觉得白软弹的厕纸习惯些。

    折腾了好几天，周芷凡带着陈宇去那家投资银行报到去了，虽说是同一家公司，待遇却不一样。周芷凡带着offer与上司会了面，然后被安排进了一间小隔间，直接就上手业务。另一边的陈宇就惨了。因为是“临时工”的性质，找的熟人也只能随便给他安排了个打杂的工作，因为影印室的工作人员这几天请假了，他只能顶替了那人，在影印室里影印材料，站了一整天，连个坐着的地方都没有。

    就算再怎么练习过口语，突然一下子进入纯英语的环境，陈宇还是懵了，只要过来影印材料的人的口音怪异一丁点，他就听不懂，连比划带瞎蒙的才能搞明白对方需要什么。也没人告诉他什么时候午休，更不知道有没有员工餐厅之类的，傻愣愣的饿着肚子撑了一整天。

    晚上回家，因为太饿了，陈宇一连吃了四个三明治。周芷凡也没在意，以为就是小孩吃得多而已。这样过了将近一个周，陈宇还是老样子，一个人也不认识，哭丧着脸在影音室干活，每晚回家都吃的居多，心情也越来越不好，恨不能装病不去上班。

    周芷凡也察觉出陈宇不太对劲儿，可是问了半天，对方也只是推脱说“只是有点儿不习惯”。这套说辞显然糊弄不过他，第二天趁着快到午休的时候就下来找陈宇。本以为陈宇跟着那位熟人在办公室干些文书工作，去了却被告知忘记把陈宇安排在哪里了。

    打电话给陈宇，对方却不接，没办法只能挨个找人一层一层的问下去，周芷凡这才得知陈宇每天在轰隆隆的影音室里吃碳粉。赶过去的时候正赶上吃午饭的点儿，他还猜测陈宇可能吃饭去了，进了门就看见陈宇盘着腿儿坐在房间的角落闭目养神，若不是耳朵上挂着耳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世外高人在打坐呢。

    “真是个活宝。”周芷凡嘀咕了声，弯着嘴角走上前去拍了拍陈宇，一问之下才知道陈宇为什么每天晚上都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能吃下那么多高热量的食物。叹了一口气，拎着陈宇去员工餐厅用餐去了。

    在电梯里周芷凡恨铁不成钢的教训道：“不知道在哪儿吃饭你怎么不问啊？我带你来就是为了让你给人复印啊？那还不如回国自己开个复印店，挣得肯定不现在多！”看着陈宇低着头盯着地面，又放缓了语气：“下午别回去了，我再找人给你安排个别的活儿，让那些不会用复印机的外国佬跳脚去吧。”顺手呼噜了一下陈宇的脑袋瓜子，算是给他打气。

    二人进了餐厅，周芷凡让陈宇跟着他排队领餐，这时才发现陈宇没有正式工作证，连午餐都没法正常领取，只好让他先找个位子做好，自己去排队摞高了盘子，以便两个人够吃。

    “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

    “啊？我开机了啊？可能是那个小破房间没信号？”陈宇埋头苦吃，鼓着腮帮子说。

    “慢点儿吃。你现在没有员工证件，以后到了饭点儿来找我。换了工作以后注意表现自己，外国人没那么多弯弯道道，干得好及提拔的快，说不定过几天就录取成正式员工了。”

    “恩恩，周哥你放心吧。我前几天就是挺自卑的，不敢跟他们搭话，怕他们笑话我。刚刚我想通了，来这儿就是吃苦的，练上个几个月我也能把他们拿下！”

    “刚刚打坐的时候想通的？”说着指了指陈宇正在啃得鸡腿，“和尚也吃肉？破戒了吧？”

    “嘿嘿。那什么，有个胖老外每次来影音室总是对我大吼大叫，后来有一次他撞见我盘腿坐在地上盯着他，不知道被吓着了还是怎么着，就不敢对我那么凶了，所以后来我一休息就那样坐着。你说他们是不是看卧虎藏龙看多了，真以为咱们学中国功夫啊？”

    回应他的是周芷凡在他脑门子上弹了个响儿：“你往后还是把这些鬼精神头用在认真工作上吧！快吃！”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