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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他早就被这只猫给挠过了

那时候他对南家这位二女儿没什么多余的印象,只是觉得她总爱臭着一张脸,一副谁也不愿意搭理的样子。

至于后来自己之所以会答应和南家联姻,也是因为看上了南颂的性格,骨子里冷漠,和他一模一样。

冷漠的人向来都是独善其身的,这样的两个人生活在一起,才不会有麻烦。

事实证明,结婚之后两个人之间确实没有任何麻烦。

因为他们两个持续待在一起的时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就算处在同一个屋檐下,也向来都是各过各的,需要在双方长辈面前演戏的时候除外。

再加上当初举行婚礼之后的一个月,他就因为云屹需在海外拓展市场的一应事务动身去了加拿大,一走就是一年。

再后来,加拿大那边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他回了国,在翡丽公馆的某天晚上和南颂因为一件小事发生争吵,他对她说了“离婚”两个字,南颂第二天就飞去了洛杉矶,一玩就是半年。

距离他从加拿大回国到南颂前往洛杉矶这之间,不到三个月。

算起来,结婚一年多,两个人以夫妻名义正式在同一个家里生活竟然是从最近这段时间才开始的。

而沈渡也是因为现在和南颂在家里见面的时间比以前多了不少,才渐渐开始注意到他这位太太。

除了当初他对她所下的“骨子里冷漠”这个定义之外,他发现自己这位太太性格里似乎还有另外一个属性——

沙雕。

而这个新鲜的词汇,也唤起了沈渡记忆深处的一件事情。

他对南家这个二女儿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学校开运动会的高二那年夏天。

一中是整个云城最好的中学,学校规模和设施完善度都是数一数二,里面甚至还修建了一个小广场。

借着开运动会人员比较聚集的机会,一个采血机构和校方达成一致后开着采血车进了云城一中的小广场。

但因为学生都是未成年,所以那次的献血活动是面对在校老师展开。

那时候两人不在同一个班,沈渡学的是理科,南颂学的是文科,但教他们数学的是同一个老师,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平日里特严肃特爱骂人,还老爱给班主任打小报告,所以两个班的学生都不太待见他。

献血活动普遍都是无偿,但那次机构方准备了一些小礼物。

早早谢了顶的数学老师献血之前问:“200cc送什么?”

小护士回答:“送一把雨伞。”

“400cc送什么?”

“送一副修剪指甲的套装工具。”

数学老师继续问:“那1000cc送什么?”

小护士眉头一皱正要说话,就听见围观的学生当中响起一道特别平静的女孩子的声音——

“送一个骨灰盒。”

“......”

人群中瞬间响起一阵爆笑,数学老师气得鼻梁上的眼镜都挂不住了,瞪着说话的女孩子大吼:“南颂!明天把你家长给我叫来!”

彼时沈渡手上正转着一颗篮球,经过小广场聚集着的人群时将这番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当时他只觉得这道说话的声音有点熟悉,但没想起来是谁,也没什么兴趣往那边看。

左边同行的男生碰了碰他的胳膊:“诶,沈渡,你看那个吃棒棒糖的,颜值是真不赖啊,我最喜欢这种长相清冷的妞了,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老子不服的气质,跟猫一样,磨人。”

沈渡停住手上正在转动的篮球,顺着对方指的方向看过去——

穿着一身校服的南颂嘴里正叼着一颗棒棒糖,她两只手插在校服裤兜里,一脸淡定地看着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数学老师。

少女的额前没有刘海,干净白皙的脸庞上写满了“厌世”两个字。

沈渡记得自己当时的心理活动并不是很明显,他只是觉得:宴会上穿着漂亮晚礼服化着妆的南家二女儿,和云城一中穿着一身蓝白校服的高二二班南颂,看上去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前者精致但空洞,后者素面朝天却反而多了一丝生命感。

他的目光在南颂脸上停留了几秒钟,收回来。

“跟猫一样,不怕被挠死?”

沈渡记得自己当时是这么回那个男生的。

对方一脸好奇加疑惑地看着他:“......这么说来,你被挠过?”

沈渡只冷冷看了他一眼,没搭理。

没错,他被挠过。

他早就被这只猫挠过了。

“咚咚咚。”

就在此时,一阵敲门声响起,沈渡的思绪突然被打断。

“进来。”

陈铭与把一沓A4纸资料递到他面前。

与此同时,同样在办公室坐着的南颂手机响了起来,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接通后她直接按下免提:“说。”

“姐......”

南颂的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敲着,神色冷静。

“又想买什么东西?把链接发给我,晚上给你下单。”

“不是,我跟人打架了,现在在医院,陈老师也在这儿,说我没大人来接不准走,我不敢给爸爸打电话,姐你要是现在不忙的话,来接我一下?”

“......”

电话刚挂断,周舒薇又打过来了。

“小颂颂忙完了吗?待会儿一起约个饭鸭?”

南颂一边关电脑一边回答:“约不了,南嘉述这个狗崽子又跟人打架了,我现在得马上去医院一趟。”

“医院?嘉述被打伤了?”

南颂一脸杀气:“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我去看了再说,如果打输了的人是他,那这狗崽子还得挨我一顿打。”

周舒薇:“......颂颂,倒也不必。”

“我进电梯,挂了挂了,晚点再说。”

“行,拜拜。”

-

二十分钟后,南颂的车稳稳停在了云城第一人民医院的门口。

宽敞明亮的一楼大厅里,长椅上坐了四五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每个人都多多少少挂了彩,有轻的有重的,看上去都是一脸不服气,似乎还想再干一架的样子。

南颂走到南嘉述面前,看着他冷冷吐出三个字:“站起来。”

南嘉述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连帽卫衣T恤,牛仔裤的裤腿挽到了膝盖处,加上脸上挂了彩,活脱脱一副小痞子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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