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决裂后决裂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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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决裂后

妧妧跑出房间, 继而跑出梅苑，但到那大门口之时, 自是又被士兵拦了住。

她十分强硬，红着眼圈，厉声勒令，“让开！！”

但当然没人听她的。

本来娇娇柔柔的个姑娘，说话也从来都是蔫声细雨的，旁人何时过她这般。

然士兵立成人墙, 只敢离着很远地挡着她，挡在大门口前，不敢接近, 当然也不敢放人。

后头孟长青愁眉苦脸地跑过来。

他真是要愁死了！

他也揣测不明白大人的心了！

大人是真让苏姐走么？

他觉不是。

但他是不让苏姐走么？

孟长青觉好像也不是。

或者是说, 本来肯定是没让走, 但事情到此了，话也说出来了, 大人不要子么？

怕是也就只这样，散就散了！

这可真是！

刚还如鱼得水, 尤花殢雪的俩人，转眼就变成了这局！

唉！

苏姐这脾气！

甭管什么事儿, 大人在气头上，其实她别说话, 哄哄大人，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大人还怎么了她？

这姑娘也不是个好摆弄的！

孟长青跟过来, 那护卫长便求助般地向他抛来目光，亦是急的脸通红。

苏姐往前冲，眼尾泛红着，就是要走, 他们群大男人，也不敢碰她，这怎么是好？

孟长青皱眉，烦躁的不行，后龇牙咧嘴地别过了头去，挥，让人撤了。

那护卫长，这不挡了。

苏姐也是半刻都没停留就跑了出去。

她前脚出去，孟长青后脚就安排了俩丫鬟，急躁道：“跟着点，跟着点！”

而后他也是即刻就唤人去备了车。

这会儿常嬷嬷，凤娥和那冬春也终于奔了过来。

常嬷嬷亦是摇头叹息。

凤娥和冬春也被安排去了。

孟长青当然得让人跟着点，保护着点苏姐的安全！

眼下黄昏了，还不会儿就黑天了啊！

她要是回池榆巷苏家的话，怎么也得快两个时辰到吧！

不会儿马车士兵和丫鬟都派了去跟着护着，然后他返回到大人身边儿。

回去的时候，大人负着，刚从那屋中出来，看到了他，居高临下，眼睛落到了他的身上，脸『色』深沉的怕人。

孟长青微躬了下身，“已经，派人护着了。”

说完这话，抬头去瞄大人的脸『色』，他的眸从他的脸上移了开，罩寒霜，言未发地走了。

孟长青擦了把汗。

知道，这做了不定对，但不做定是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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妧妧路跑出了上水巷，出去便碰到了辆马车。

她截了去，车上是家三口。

丈夫在外赶车，妻子与孩子在车内。

她问了他们可否送她去池榆巷，开出了不菲的价格。

起先那夫妻俩人肯定是不去，因为离着远，单程还好，双程来回需要的时辰实在是太长了，但妧妧开出的价钱高，夫妻俩自是抵不住诱-『惑』，接了这笔生意。

妧妧上了车后发觉其实自身无分文。

平时她倒是惯爱随身带个荷包的，但今日那会子换了衣服，也便拿了出去。

但她倒是也没怕，自头上戴了两支步摇，颈上，腕上，耳上，上，她戴着的每样东西都价格不菲，随便个都够了，倒是不愁付不起

沿途路，那车上的『妇』人个劲儿地看她，抱着孩子与她闲聊，或是因为看她穿戴的不般便很好奇她为何眼下这般落魄吧。

妧妧随便搪塞两句，不愿多说，大部分时候都是转头瞅着窗外。

马车到池榆巷时已经天了。

外头很冷。

她这身衣服，外披的镶裘披风，和这个时间回来都很奇怪，是以人在自家大门口徘徊了好会儿，叩门，且叩了门后，就躲了起来。

她自是怕来开门的不是秀儿。

倘不是，她就先不进了。

所幸比较幸运，是秀儿过了来。

瞧是自的丫鬟，她也便不躲了，声音颇地唤她，继而从角落出来。

“姐？！”

秀儿看到了她，当然震惊坏了，急忙把她拉进院中，满好奇，满担忧地低声询问。

“姐，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回来了，还穿成这样？！”

妧妧压下了她的，“回房再说吧，心着点，千万别让我娘与嬷嬷知道。”

秀儿应声，掩护着姐。

妧妧快步跑回了自的院子，进了自的闺房。

好在她家不，眼下又人丁稀少。

她就这么溜了进来，全然没被旁人发现。

秀儿在外瞧好了后，回来，点了盏油灯，『插』了门。

姐进的是偏房，她的屋子。

她不在家，她的房间当然未烧炭火。

妧妧很怕冷，进来便去了火炉旁烤火。

秀儿回来后，急切地奔到姐身旁，心中担心极了。

便是傻子也看出，那边儿出了事！

“姐，这，到底是怎么了回事？怎么了？”

沿途路，两个时辰了，妧妧早就镇静了下来。

丫鬟问，她本也没算隐瞒于她，便简简单单地告诉了她，她和裴绍决裂了，结束了，长话短说地把事情说给了秀儿知道。

丫鬟睁圆眼睛，“那........这........他真的没给老爷翻案么？这.........！！”

秀儿时还捋不清楚，且接受不了。

实则这个多月来，她对那高官的印象变好了很多，毕竟梅苑她去了。

姐被他养在了金屋般！

钱，他是真舍得为姐花！

秀儿觉得，他对姐真金白银的，还是很诚心的。

可这.........

还有八月份“会试考生舞弊，题卷泄『露』案”........

“什么叫，是他弄掉了礼部侍郎？”

妧妧听丫鬟提及此事便红了眼尾，攥上了玉。

官场上的勾心斗角，她当然不懂。

若非原礼部侍郎是她爹爹的顶级上官，或许，他的字，妧妧都不可知道。

她知道那厢姓郑，四十多岁，以前听爹爹提过两次，说礼部侍郎很有前途，深受首辅沈大人青睐，应该很快就会高升了！

妧妧不懂官场上的那些内地人与人之间的利弊与关系是什么，也不知道谁和谁是伙的，只知道裴绍已经处在极高的位置了。

便像苏少琅这个礼部侍郎，裴绍根本就不放在眼。

所以，即便便是那郑侍郎再高升，也远不及他。

所以他谋划了这么场阴谋，就为了弄掉礼部侍郎？

妧妧不知道意义何在？

还是他追求权势，野心到了觊觎首辅之位？

这是他上位的步棋而已？

妧妧都不知道，也参不透。

她个闺中女子，从未过官场上的那些事，也从未了解过。

总归，她和那个男人是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了。

“他就是个骗子。”

姑娘红着眼睛，声音哽咽，又娇又柔，哭了出来。

“姐.......”

她哭，秀儿就也跟着哭。

他说过答应她给她爹爹翻案的！

还说爱她！

有次还说，下午满脑子都在她！

他就没句真话！

旁的妧妧本来倒也没信，但爹爹之事，她是直怀着希望了，也总是觉得不至于。

没到........

就连这基本的事，他都是骗她的。

到此，她平复了的内心又激『荡』起来。

委屈，又生气。

爹爹的事儿她不会放弃。

她就不信，除了裴绍就谁也不行，他裴绍还遮天了！

这夜她是哭着睡着的。

第二天早上她换了自本来的衣服，大早做贼似的，和秀儿应外合，溜了出去。

她去了趟当铺，将耳饰，镯等当了好几样。

为了不太引人注意，她并未次『性』全当，而后带着钱，邻近正午光明正大的回来，了母亲与嬷嬷，本直接说她不干了。

但解释起来颇麻烦，话多漏洞就多，是以后选了简单的说辞，说邻近岁尾，张老夫人让她回家好好休息阵子。

母亲和嬷嬷自是都很高兴，并未有什么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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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教坊司。

宽大的雅阁之中，烛影摇红，香气缭绕。

屋中画梁雕栋，古『色』古香，镂空雕花窗桕，门上袭袭流苏，皆是笼罩在氤氲的红光之下。

红毯红纱，烛火被框在个个的形灯笼之中，连成串，有序地挂在屋内，映的满室旖-旎。

琴姬歌姬个舒舒缓缓的弹，个舒舒缓缓的唱，声音之中之浸透靡靡，股子骄奢『淫』逸的气息。

矮榻上几个官员觥筹交错，颇有几分遥『荡』恣睢之态。

共五人，大多比较年轻。

裴绍居在中间，喝了几杯之后，便颇慵懒地靠在榻上。

其它四人把酒言欢，有说有笑，气氛不错，但几人皆是每说三句之中必有句在与他说。

但那厢几近言未发，只慵懒随意的偶尔“嗯”了声。

四人都瞧出了裴大人今儿好像不怎么高兴。

其中个三十多岁的从四品官，风流地笑道：“听杜奉銮说教坊中有批新美人，据说个个『色』双绝，裴大人有没有兴趣挑两个，今晚共度春光？”

他的话说完，另外三人也都跟着笑了两声，目光皆是落到了裴绍的身上。

几人不是初次起来教坊消遣。

实则裴绍的『性』子，都了解几分。

他好像是不大喜欢风尘女子，没在教坊过过夜，也没选过什么美人陪伴，简单的说，好像不是很好这口。

是以几人都看向了他，的也都是，他不叫，但出乎意料，那厢本微合的眼缓缓地抬了下，『露』了几分笑意，淡淡地道，“是么？叫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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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世子的这句“叫来瞧瞧”好像是风般，随着第批美人被送进去，没会儿便传的大半个楼阁都知道了。

实则他每次来，姑娘们便都有些摇飏无主，望眼欲穿，渴望极了被叫去伺候。

但他所在的雅阁之中基本没怎么叫过陪酒姑娘。

歌舞，琴曲之类的叫的比较多。

陪谁不是陪，又有几个姑娘看到他那般相貌，这般有权势的高官不春心『荡』漾，不『迷』糊，不和他有点风流韵事..........

再说，旦被他包了，也就有说的了，以后多半也就不用陪别人了.........

但娇娥们每次都是看着人来，又看着人走，次次失望，心头总是空落落的........

这般今日传来这消息，实属让人震惊，怕是大部分姑娘都紧绷了弦儿，极把握住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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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阁中不会儿，人便都入了来。

杜奉銮满堆笑，点头哈腰地站在姑娘们的旁，心候着，顺道再夸夸这批姑娘。

“大人，哎呦，这批娇娥真是个个极品，个个尤物啊，呵呵......”

四个官员，杜奉銮，以及其下亭亭玉立，各姿态的十多个姑娘的视线全在裴绍身上。

但裴绍好像睡着了，半天有些慵懒地睁开眼睛，瞅了瞅下头，扫了几眼那十多个女人，个也没看中。

几人看裴大人那脸『色』，便知道没心仪的。

杜奉銮堆笑，而后便朝外道：“换！”

屋中的十多人自然是都失望透了，悻悻退下。

轮到外头的，便是跃跃欲试，都来了精神。

不时，第二批也被送了进来。

但结果样。

到了第三批看过之后，裴绍笑了下，微微敛眉，朝着杜奉銮道：“有没有，那仙气点的？”

杜奉銮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裴世子的喜好。

但，这前头的三十来人中便各类型的美人都有，有妖娆妩媚的；有楚楚可怜的；自然也有那瞧着仿若不食人间烟火，仙气十足的。

他当然是把好看的，美的都排在了前头。

这般虽然明白了，但是这前三十个中，裴大人都没有相中的，后边儿只比她们不如。

奉銮还是应声，堆笑着，马上出去办了。

他把那前三十个娇娥中，长相清秀，妆扮淡雅的挑了出来，又送进去遍，但那高官言未发，瞅了眼后就别开了视线，修长的抬起，随意摆了摆........

这便是不看了的意。

奉銮躬身笑着，“下官帮大人留意着些。”

裴绍倚在那，晃了晃杯中残酒，笑笑，“那便有劳杜奉銮了。”

而后杯盏置于唇旁，喉结滑动，慢慢地饮下了那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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妧妧回家的第七天，陆陆续续把带回来的首饰步摇都当了。

共换了百多两银子。

她知道少，便宜了当铺，但当东西便就是这样。

她姑且什么都没做，也没再联络苏少琅，只凑了不少的钱，备着，这些天，或是有些置气，还有了个极其大胆的法。

裴绍不是说，他说话在皇上那分量重么？

难道就没有人比他讨皇上喜欢？

比他在皇上前说话分量重了的么？

她到了兰贵妃之子，当今太子。

既是太子，皇上的儿子，还是皇上亲封的储君，皇上还不喜欢么？

她就不信，裴绍再厉害，还比过太子？

此法确实是过于大胆。

但以前这对她来说宛如登天，她根本就没门道，也没人，没财力什么王侯将相，可现在略有不同。

她认识了苏少琅，而苏少琅认得长公主........

所以，这也并非痴人说梦，并非点都不现实。

眼下，她唯独很后悔。

后悔没把梅苑的银子早早地弄回家。

那男人第二个月给她的千两，都在梅苑她的床底下。

她文也没来得及弄回来！

也后悔那日没戴太贵重的首饰。

头的这些银子若只是过日子花销，两年的倒是都足足的了。

但母亲前阵子老『毛』病又有些犯了，她上次回来偷偷地给她换了昂贵的『药』，如此，钱便还是有些不足，加之爹爹的事......

冲动过后，妧妧当然又姑且放弃了那法。

她不敢低估裴绍。

那厢老谋深算，心狠辣，无恶不作，且根本就是个没心的。

也确确实实，她不论求谁，后步都得经过他。

何况，到不了那后步，她怕是就会让他知道。

是以妧妧终，还是先安了下来........

父亲的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轻易妄动。

但她与裴绍是彻底从此形同陌路了。

好是死生都别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