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引导失而复得

失而复得是怎样的感触呢？

凯撒没有体验过。

萨列里公爵对两个孩子的教育十分严格, 在物质又提供满足。

在凯撒的童年时光，他只尝过失不复得。

比如那只睡着后就再也没有醒来的兔子。

现在，身还有着烤鱼、牛『奶』、柴火味道的萝拉跳进他的怀抱，的脸颊凉凉, 皮肤表面有层淡淡的肥皂香味, 凯撒一动不动, 听着依恋说：“爸爸，凯撒爸爸。”

凯撒：“……”

他不道该如何回应。

萝拉主动凑过来, 用有着微凉肥皂香味的嘴唇贴住凯撒的下巴蹭了蹭，因为触碰到两粒胡渣, 皱起眉，却又忍着痛，继续亲吻他的脸颊。

桃乐丝被抓住胳膊, 原本还在极力挣扎, 是在听到萝拉说话之后，才停下动作。

茫然转身, 身后的警察好友急促而飞快向解释清楚。

亚瑟提醒：“阁下, 里很冷，不适合萝拉小姐……医院已经联系好了。”

凯撒抱着萝拉, 他打开自己的外套, 就像小松鼠钻入的怀抱，萝拉飞快张开胳膊搂住他的身体，脸紧紧贴靠凯撒的胸膛，依赖蹭了蹭, 发出像猫咪一样的呼噜声，将头发被木柴熏出的淡淡草木灰也完整蹭到他的衬衫。

就像没有察觉到些，凯撒紧紧抱着萝拉, 经过目瞪口呆的桃乐丝时，凯撒礼貌道谢：“谢谢你照顾我的萝拉。”

桃乐丝迟迟没有反应，还没有得凯撒的真实身份——或者说，脑袋隐隐约约有个想法，是不敢确认。

毕竟桃乐丝时常关注帝国新闻，近阿斯蒂族的政策闹得沸沸扬扬，桃乐丝也有所耳闻。

不会忘记凯撒的脸。

“我愿为你的善良付出酬劳，”凯撒说，“如果不介的话，请收下名片。在你方便的时，我的下属很乐聆听你的愿望。”

亚瑟适时递来一张名片，桃乐丝僵硬着接过，低头看，那厚厚的、镶嵌着金字的名片有着优雅的植物香气。

就像一场梦，捡到一个美丽的omega，晚，omega身份高贵的父亲找门，将omega接走，并允诺嘉奖……

，父亲？

凯撒不是未婚吗？他有女儿？

他的女儿为什么和他完全不像？

桃乐丝抬头，身边的警察还在艳羡着恭贺的好运气，而凯撒已经抱着萝拉离开——萝拉的脚还穿着桃乐丝的棉鞋，的脚太小了，只有脚掌前半部分挂着鞋子，在桃乐丝的视野晃晃悠悠。

其他部位都被男高的身体遮挡住，只『露』出样一只脚。

事实，凯撒已经『摸』出萝拉的体温在不正常的升高，经过严格的审讯，凯恩斯终于坦言，他在尝试对萝拉进行洗脑——凯恩斯『迷』恋多乐丝曾经的基因筛选实验，也想要创作一个“完美的体”。萝拉是好的选，凯恩斯道无法控制，才决定对进行记忆清洗。

显然，实验并不成功，萝拉仍旧打伤凯恩斯脱逃。

凯撒担心的是，在逃脱过程，萝拉的身体有没有遭受其它的伤害。

并不排斥凯撒。

……

“爸爸，”从车后，萝拉就粘着他，拱到他怀，反复念着，“daddy，凯撒。”

凯撒不道往自己的dna刻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前排的亚瑟和司机默契选择保持安静，严肃，一句话也不说。

凯撒道他们都在忍着笑。

凯撒纠正：“萝拉，我是凯撒，我不是爸爸。”

萝拉歪了歪脑袋，『露』出一种『迷』茫的神『色』，像是凯撒的话让感觉到困『惑』。

小心翼翼用手指戳了戳自己：“夜莺。”

“阿斯蒂族的夜莺。”

然后，又指了指凯撒：“爸爸。”

“夜莺的爸爸。”

凯撒伸手去『摸』萝拉的脖颈，手指触碰到抑制发热期的贴剂。停顿一秒，他终于察觉到萝拉手臂的不对劲，握住的手腕。

萝拉很安静，乖乖任由他将衣袖掀开。

凯撒看到了伤口和血『液』。

用玻璃碎片硬生生划出来的伤痕，沾着血『液』写下的字，歪歪扭扭。

「凯撒爱夜莺」

「夜莺不以伤害凯撒」

血『液』已经干涸，变成一种深刻的颜『色』，萝拉的身体经常贫血，凯撒不清楚萝拉究竟承受着多的痛苦，和刺激脑的电流做着斗争，甚至为了不让自己遗忘，而伤害肢体……用血『液』写下行字。

胸口被打出的枪伤隐隐作痛，伤口边缘似乎被灼烧出一个洞，持续不断像凯撒沉重的心脏传递着细密的疼。

凯撒伸手，捏住萝拉的脸，的体温在持续升高。

萝拉冲着他笑起来，就像曾经在牢狱看到小『乳』猪的笑容。

记得自己的阿斯蒂族的夜莺。

凯撒轻声说：“笨蛋。”

萝拉听不懂似的，伸出胳膊抱住凯撒，亲密无贴靠在他身。

凯撒身的熟悉的信息素味道令萝拉感觉到安心，好像具备着安抚的作用，脑袋的电流声音在触碰到对方的时候逐渐消失，如同在阳光下悄然融化掉的薄冰，萝拉跪坐在凯撒身，搂住他，打了个哈欠，慢慢睡着了。

二十分钟后，萝拉的身体检测报告顺利拿了出来，的脑没有损伤，那种强烈的刺激对造成小小的封闭，类似于遇到危险后将自己缩进壳子的乌龟，是的自我保护机制。

举个例子，类似于电脑将重要的东西储存在某个硬盘、并强制断电关机，拒绝外来信息的输入。

医生无法断定会在什么时候恢复正常——或许的身体和脑确认安全之后，就会慢慢恢复。

的高烧源于胳膊被划开的伤口，浸泡水、又没有得到及时处理，有一些轻微发炎。更重要的是，现在的萝拉需要输血，的身体需要新鲜的血『液』。

在镇定『药』物的安抚下陷入沉睡，萝拉闭眼睛，凯撒坐在医院床边，注视着恬静的脸。

事情的后续处理简单很多，军情局的离开，使馆违规的工作员遭到处罚，桃乐丝会在两天后过来见亚瑟，暂时关押在牢的凯恩斯好好活着，待着凯撒的亲自责罚。

距离日出还有六个小时，冬天的阳光稀薄困乏，在和国内简单通了电话之后，凯撒又接到艾米莉亚的深夜电话，他拒绝了对方时候过来探望的请求，要艾米莉亚好好留在房子，不要外出。

不要额外增添麻烦。

凯撒如今面临着另外一件事的困扰，那就是多乐丝的死亡。

他起初以为多乐丝死于处决，在翻阅档案后，凯撒发现，在入狱时，多乐丝已经死掉了。

在牢狱的是的尸体。

而多年前那场针对前前任首相的刺杀行动，随着调查的展开也逐渐暴『露』出更多的疑，根据残余的一些口供和线索表明，很有能，刺杀前前任首相的，和萝拉养父母领导的组织没有关系。

他们更像是为了遮掩事情而被拉出来的替罪羊。

电脑设置为静音模式，凯撒简单回了邮件，轻轻搁在旁侧的桌子。他一开始想要坐在椅子守着萝拉，不清楚是不是因为找回对方而放心，被紧张压下的情绪慢慢翻来，凯撒坐在椅子，在淡淡茉莉花香的陪伴下，慢慢睡着。

直到被头发的疼痛惊醒。

像是被兔子吃掉头发，有什么软乎乎的东西在触碰着凯撒的脸和额头，他轻轻皱眉，还没睁开眼睛，闻到属于萝拉的淡淡茉莉花香。

在哼着一首歌，是阿斯蒂族的童谣，勇敢的夜莺，穿过黑夜，迎接黎明。

凯撒松了口气，他想要起身：“你想吃什么——”

萝拉拽住他的头发，凑过来，像个小狗，把脸贴到凯撒身使劲儿嗅来嗅去。

凯撒也识到不对劲。

他直起身，看向旁边的镜子。

借着光滑的反光，凯撒看到镜子的自己。

银白『色』的头发被萝拉抓起来，用医用胶带缠住，煞有介事扎了好几个小啾啾。

凯撒：“……”

他数了数。

很好，总共九个小啾啾，错落有致，看似分布毫无章法，实际也是胡揪『乱』扯一通。

现在的凯撒，顶着被萝拉精心扎起来的九根银『色』小啾啾。

从出生以来，凯撒就没有尝试过种“造型”。

除此之外，萝拉还用棉签蘸着深紫『色』的『药』水，在他额头画了一个乌龟，龟壳还有花纹，旁边煞有介事写着——

凯撒。

凯撒认为自己需要和讲讲道理。

凯撒看向萝拉，而后者就像识到什么，松开手，委屈巴巴看着他。

凯撒还没有说话，萝拉的眼睛里冒出颗颗的眼泪，不是那种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不出声，肩膀一直在抖，啪嗒啪嗒哭哭哭。

凯撒有些头痛捂住额头，他倾身，尝试和萝拉沟通：“萝拉，你仔细想想，你应该叫我什么？不是爸爸，除了床之外，你叫我什么？还记得吗？”

萝拉茫然看着他。

“不是……床……”迟疑着确认，“不是？”

凯撒循循善诱：“对，就是平时，你怎么称呼我？想起来了吗？答对了就奖励你吃烤『乳』猪。”

萝拉说：“凯撒沙拉。”

凯撒愣了一下。

握住萝拉的手，他笑：“好，凯撒沙拉。”

萝拉坐正，苦恼按了按脑袋：“臭狗屎？”

凯撒：“……不是辱骂。”

短暂调整一下要被气死的心情，凯撒选择继续引导：“仔细想一想，我陪你玩的时候，你叫我什么？”

萝拉哇了一声。

的眼睛猛然亮起来。

凯撒耐心：“还记得吗？我带你出去度假——”

萝拉兴高采烈打断他：“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