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9 章

马沐没想到徐东会主动找到她，希望和她聊聊关于林晨的事。

马沐想，还是看看林晨的态度吧。她把徐东约谈的事情告诉了林晨，林晨冷哼一声。林晨说：“我和他是彻底不可能了，但是你要记住我之前对你说的事。如果他问起，你告诉他，我和他曾经有个孩子……”林晨似乎已经从情伤中走了出来，看似云淡风轻地说着这番话。

马沐和徐东约在了一个环境相对安静的室外咖啡店。约谈那日的天气似乎相当好，马沐先到了，阳光洒在身上，暖暖催人眠。马沐眯着眼，享受了片刻这舒适的午后阳光，如果不是因为要和不开心的人谈话，今天应该是个开心的日子吧。马沐心想。

徐东到的时候，看到马沐脸上盖着一本半开的杂志，在铁艺椅子上半躺地对着天空。阳光拂过少女的长发，丝丝分明，在微风中调皮地轻轻跳跃，令人想伸手触碰。徐东只是觉得心下一滞，有什么东西被打动。他无力去破坏这美好的一幕，轻轻拉动了马沐对面的椅子，想等待马沐醒来。可就是这轻微的动作，还是让假寐的马沐清醒过来。

马沐坐端正了，朝徐东点点头，示意，你来了。然后叫了两杯咖啡。

马沐用勺子在滚烫的咖啡中搅拌着，有一下没一下。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马沐已经在自己心里把这个男人鄙视得连渣都不如。马沐只管低头搅着自己的咖啡，计划着怎样学纪恋的毒舌骂人，然后把这男人骂得狗血喷头，替林晨出气，再转身离开。可骂人毕竟是技术活，人家态度良好，自己也不知如何开口，所以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徐东的眉心皱出了两个竖壑。他想还是自己先开口吧，“沐沐……”他艰难的开口，声音干涩得连自己都觉得不舒服。

“打住！”马沐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我跟你不熟，不要叫的我跟你很熟的样子，ok？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马沐，有什么事快说好吧！我的时间很宝贵的，不想浪费在渣人渣事上。”马沐不知哪里来的火气，一开口就呛声。

徐东抿了一小口咖啡，润了润声，郑重其事地说：“跟我一起出国去吧。”

马沐本来正在打腹稿接下来该怎么骂，听到徐东说，一下被他的话砸傻了。他不是来谈林晨的，怎么让自己跟他出国。马沐以为自己听错了，学着纪恋，吊着眼角，一副嫌弃的表情，问徐东，“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徐东小咳一声，更加郑重的对马沐说：“跟我一起出国吧。报纸我看了，我知道是林晨，我也知道她没有我的孩子。下学期大四，学校有几个推荐名额，你跟我一起出去。我不放心的只是你。”

马沐这下彻底傻眼了，不过只是片刻，马沐怒了。“徐同学，你把我当成和你一样是个贱人了吧？我请问你唱得哪出啊？真把自己当情圣了啊？请把你自己摆正位置，不要太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奥~不对！你丫也不是个东西。跑我面前装什么深情，你没搞懂吧，你的前女友是林晨，你对不起的人是她。想把我拖下水，跟你一同发臭是吧。平时没看出来啊，长得tm跟个衣冠禽兽一样，还把自己当康师傅方便面？大家争着泡你？……”

徐东被马沐骂了半晌，却也没生气，“沐沐，我不可能去替自己解释什么。对于林晨，我有愧疚但是，我没有对不起她。我和她的事情，几句话说不清楚，我不想对你说太多。我也没有想到，原来在你心里，我是如此得不堪。对，我是个贱人，我分不清谁是璞玉。你骂我什么我都能接受。只是有一点，我心里对你……”

一杯咖啡狗血洒向徐东，马沐拍桌子而起，打断了徐东的述说，“你在我内心不是贱，你在我心里就是个畜生。像你这种渣，根本就不值得林晨对你的付出。我很后悔今天和你坐下来谈，脏了我的耳朵，污染了我的眼。今天这顿算是我家九筒请你的！”马沐在桌上丢下一张纸币，然后愤愤然的转身离开。

徐东看着逆着光，快步离开的背影，心内苦涩。如果当初，却没有当初……他坐在凳子上，衣服还挂着咖啡渍，只是不肯离去，久久的看着那已经消失背影的方向。

他知道她不可能回头看一眼他，只是内心存有奢望，只是，终于对过去告别……

有人拉开了徐东对面的椅子，仪态万千地坐了下去，徐东拉回了自己的视线，他一点也不意外此人的到来。徐东收回了脸色落寞的神态，面对此人，他的脸色显得无比冷漠。好像不想与此人扯上联系，也没打算同此人说话。

来人摘下了墨镜，露出了一张清纯无辜的脸。原来是林晨。只是，面对徐东，她带着一种胜利者的姿态，高高在上，嘴角挂着的嘲讽，同平时那个文静害羞的林晨大不相同。

林晨傲慢地拍了拍手掌，笑道：“好一出男版苦情戏。怎么你的心上人视你如只狗？你怎么不告诉她你多么爱她，为了她什么都肯？”

徐东厌恶地盯着林晨说：“收起你那副精分的表情好吗？我看了想吐。”

林晨仰天哈哈大笑：“你怎么不告诉她呢？我这几天演得这么辛苦，大家都相信你负心绝情，我爱你爱得撕心裂肺。你怎么不告诉她，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你那么保护你纯真的小女孩，可是你却不敢告诉她，她最好的朋友是怎样的人。你怎么不告诉她，那篇报道是我设计的，我找的人拍的照，我投的稿……她那么信任我，你不敢吧！你怕告诉她，她会崩溃，会伤心……”林晨激动地说着，面目在徐东眼里那么陌生且狰狞。

“你恨我吧？你恨我当年设计，你恨我不自尊。马沐什么都有，父母爱她，朋友们都爱她，她怎么知道像我们这种只能生长在阴暗角落，暗自发霉的人，是多么地痛苦，她单纯她无忧，她在你眼里什么都是好的，可是你错了，你忘了……只有我们这种被诅咒的人，才能物以类聚。所以你最后，拥抱取暖的人只能是我，因为我们是同类……”林晨的眼眶有些发红，在外人眼里落落大方的她，何曾有过这种失态。

徐东仿佛没有听到林晨说的话，他面无表情，抬头看了看天空，长叹了一声，从肺部深处长吐了一口浊气。然后起身，拍拍裤子，没有情绪地看了一眼林晨，最后转身离开。

林晨在他走后，泪水终于决堤。她不认为自己错了，她只是努力地想得到自己应该得到的，她没有错，他亦无错。错得是什么呢？是时光吗？时光抛弃了她，让她内心发霉，让她终于失去了他……

一段微信的留言，打断了林晨的思路。是纪常升的，“老规矩，老地方。”

不愧是玩政治的，说什么都让人抓不住把柄。这是纪常升不为人知的一个号码，也许只用来联系林晨。没错，纪常升，纪恋的父亲。谁会知道稳重令人敬仰，廉政爱民的p市市委书记，根子里，原来已经烂透。看来晚上又要去一趟金山别墅，纪常升的隐秘住宅。

林晨还清楚地记得和纪常升的初遇。作为政府捐助的优秀学生代表，林晨跟随辅导员去参加了政府举行的答谢会，那一天，她见到了亲自接待他们的纪书记。他第一印象，是标准版沉稳踏实，风度翩翩的政府好官员形象。完全不像其他中年男人的那种大腹便便，酒肉饭囊。虽然看上去文质彬彬，但是气场却能让人感受到那种不怒自威的魄力。林晨知道，他是纪恋的父亲。

“纪伯伯你好，我是纪恋的朋友林晨。”林晨主动的想要认识纪常升，也许好友的父亲，能在有需要帮助的时候用的上。

纪常升看着眼前同女儿一般年龄花骨朵一样的大学女生，纪常升和蔼可亲地握住了林晨的手说：“原来你是恋恋时常提起的好友林晨，你的学习成绩很好，而我那个调皮女儿却没有心思读书，有空的话，你要多指导指导她。有时间一定要到我们家里玩，纪恋有你这么优秀的朋友，是她的荣幸啊！”虽然纪常升说话官方且客套，但是句句都留在了林晨心里。

后来，纪恋时常邀请马沐和林晨到家里玩。纪恋早年丧母，而纪常升是个大忙人，家里就只有做饭的阿姨陪伴。在纪恋眼里，纪常升是全世界最好的父亲，是她心里最重要的人。

在纪家玩耍的时候，偶尔会碰到回家的纪常升，他的目光柔和，温文尔雅，心情好的时候，也会跟她们打趣几句。

“恋恋你呀，就跟一个疯丫头一样。你要是能像林晨这么娴静，我都会认为是祖坟冒青烟咯！”然后纪恋就会追着向纪常升撒娇，“都这么大的姑娘了，还成天向爸爸撒娇，也不知羞。”

林晨很羡慕纪恋有父亲的疼爱，时常心想，如果我的爸爸能这么疼爱我，哪怕一天也足够了。想起家里那个弃家而去的父亲，林晨心下黯然。

而假象撕破的背后，总是那么鲜血淋淋。

某次和徐东因为出国还是考研的问题争吵后，林晨离开和徐东一起居住的出租屋，寄居在了纪恋家中。

纪恋晚上睡觉不踏实，还好纪家够大，纪恋安排林晨睡在了二楼客房，自己则到楼下歇息。夜间，风急雨骤，雷闪电鸣，林晨想起白日同徐东的争吵，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谁知道精神恍惚，正当朦胧之际，有个男人进了林晨的房间。男人是纪常升，身上有浓烈的酒气，进门，就掩住了林晨的口，生怕她大声的呼救。林晨吓了一大跳，想呼救，却发不出声，想挣扎，身上压住的那具身躯沉重无比。

“别叫！”纪常升的声音嘶哑地说，毕竟是多年鳏居多年的中年男人，林晨怎么有力气推开，纪常升身边当然没有缺过女人，形形□的女人。

“像你们这种看似单纯的女大学生我见得多了。在我面前装什么纯情。你什么心思我一清二楚，像我这个位置的男人，想搞死你们，如捏一只蚂蚁。如果你吵醒了家中任何一个人，后果不要怪我没警告你。”纪常升终于撕去了自己的道貌岸然。他用一块不知道浸了什么药物的湿手绢盖住了林晨的口鼻，林晨挣扎了几下，就昏迷过去。

再次醒过来，林晨只觉得□撕裂般地疼痛。纪常升坐在床边抽着烟，似乎就在等待她的清醒。林晨的长发散落在鹅绒枕上，浑身□，无力。她清醒过来，冲过去想撕扯纪常升，纪常升只是轻轻得一下，就把她推倒。

“你知趣一点，不会吃亏，小女孩你要懂事。嗯？”纪常升如往昔一样声音透着慈爱地说话。“你也不是第一次了，装什么贞洁烈女。”

林晨无力地瘫倒在床上：“我要去告你！”

纪常升一声冷笑，“告？我早就查过了。你哥哥做得那些事情，你不知道？随便哪一件事，我都可以整得他上天无门，入地无路。你想告我？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林晨无声的哭泣着。

纪常升拍拍她的脸：“好了，别哭了。跟我两年，你想出国想保研，都是我一句话的事。做人，懂得进退要紧。”说完，纪常升又一次的进入了林晨的身体，这一次，林晨没有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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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晨无力地靠在原木真皮沙发的靠垫上想着，如果当初没有妥协，自己和徐东还有没有机会继续下去。答案应该是否定的吧。

她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晃晃悠悠，黑发妖娆，在这装修奢华的别墅，等待着纪常升的到来。自从被纪常升强~暴后，她就被纪常升半威胁半许诺地包养了；徐东在那次争吵后，就搬出了他们一起居住的出租屋，回到了自己学校的寝室居住，专心的继续着他的学业，所以也没有马上就察觉到她的失态。直到前一段时间……

在回忆里，不知不觉时间飞逝……屋里的座钟当当当的敲响了，夜间10点了，纪常升还没有来。林晨升了个懒腰，沉沉地睡去。梦里，她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一脸的泪痕……